不想再被拘束了。
驶过减速带的车身晃动,她重心不稳,不知不觉靠在他的肩侧,双眸紧闭。
江荡一动不动任她依靠,很轻应了一声,好。
原来今晚被发卡割裂的长裙,扔掉的不止是几寸布料,也是束缚她的包袱。
入夜风停,库里南驶入壹号院别墅区。
平日里江荡没有固定住处,留美时爱玩,露营帐篷都住过,回国后也不受拘束,哪近住哪,各大酒店都有他专属套房。
这片别墅区比不上江宅磅礴大气,地理位置却好,漂亮细致,连草坪经过专业园丁精心修建,透着昂贵美金的气息。
原先这地是老爷子给他做婚宅用的,江荡没个正形,八字没一撇,住处就空置了,只留保姆定期打理看管。
半个多小时的车程,朝雾昏昏睡过去。
江荡把她从车里打横抱出来后,也没惊醒。
看得出来,她昨夜没睡好。
走到一半,一声狗吠忽然传来。
比格这种狗,到晚上也没消停。
江荡怀里的人动了下,没有完全惊醒,像是温暖舒适的港湾,脑袋往他宽敞结实的胸膛里钻了钻,找个舒服的位置。
保姆阿姨上前迎接,低声汇报:“江少,您吩咐的醒酒茶煮好了。”
她喝醉酒直接睡过去的话,第二天肯定会浑身难受。
“温朝雾。”江荡说,“醒醒。”
话是这样说,不大忍心真给她弄醒了,步伐依然沉稳。
朝雾嘟哝了句。
江荡:“什么?”
她“嗯”了声。
“醒醒喝点东西再睡。”他说,“你喝醉了。”
她还是“嗯”。
耳朵听到他的话,但脑子在神游。
江荡:“知道我是谁吗?”
朝雾:“嗯。”
她就会哼这一个声调。
江荡:“我是你老公。”
朝雾:“嗯……”
这次哼的腔调有些长,似乎在思考他话里的真假性。
江荡:“喜不喜欢老公。”
她还是有应必回,“嗯。”
江荡:“那你嫁给我好不好。”
这次没听到“嗯”声了。
就在他以为是不是把她逗醒的时候,衬衫领口被她抓住,双眼仍然闭着,却郑重其事地点头。
她同意了。
喝醉酒的朝雾比小孩还好糊弄,乖软的不像话。
得亏没让她自己一个人喝酒,落入其他坏人手里就糟了。
口头便宜占了,后面的事,江荡都交给保姆阿姨。
清晨。
朝雾睁开眼睛,盯着陌生的天花板两秒钟,抓了把身上被换掉的衣服,几乎从床上一跃而下,冲出房门。
迎面撞上来送衣服的保姆阿姨。
“温小姐,您醒了。”保姆阿姨客气招呼。
她撇下人,再往前走了两步,和江荡碰面。
抬起的目光死死盯着他看两秒。
江荡坦坦荡荡,没有任何坏事做尽的心虚,“哟,祖宗您醒啦。”
“我这是在哪。”
“房子里。”
她没有耐心,“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谁知道。”他若无其事,“你昨晚喝醉了,非要跟我回家。”
提到这事,朝雾隐约想起来一些。
她确实喝了点酒。
到底不胜酒力。
她不记得具体发生过什么,说了什么话,但记得自己想要突破牢笼的思维。
朝雾:“然后呢。”
江荡:“爷心软,把你带回来了呗。”
“我有没有对你说过不该说的话。”她面孔偏白,衬得眼眸异常幽黑。
她心情太差。
怕把江荡当做倾诉对象。
他是戏弄她的人,如果她说太多,只会更招笑。
江荡:“没有,你什么都没说。”
朝雾:“那就好。”
江荡:“除了叫了我几句老公。”
“大早上的你去买胶水了吗。”朝雾睨他,“这么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就算喝醉她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