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姐。”保姆阿姨轻声提醒，“您要换衣服吗？”
朝雾刚起，只穿了件睡衣，曲线轮廓朦胧。
她下意识双手抱肩。
江荡眸间掠过难以克制的情绪，喉骨滚了滚，语气倒是沉着冷静：“洗漱后下来吃饭。”
语气家常，仿佛他们是相敬如宾的老夫老妻。
保姆阿姨一共给她挑了三件衣服，长裙，短裙，还有简单的上衣长裤，颜色清浅，没有突兀的艳丽。
她下来时，穿的是香奈儿春夏款最新短裙。
终于不再是束缚自己的长裙。
只有两个人用餐，早餐不输温家的精致华贵，新中西结合式样，有英式早茶，也有地道的北城三件套。
他以礼相待，朝雾也客气了些：“谢谢你昨晚收留。”
“收留？”江荡淡笑，“谁说我收留你了，我是看押你。”
她杏眸一瞪。
“朝雾小姐别忘了，你们家还欠周家六千万的债款。”江荡说，“按理说你应该被扣在周家，是我把你带出来而已，但我也有看守你的义务。”
朝雾：“你要看我到什么时候？”
“到温家还完债的时候。”
六千万，对现在的温家来说实在太难。
温成礼不可能短时间内凑够那么多钱，他想要掌权，就需要资金周转项目，根本没空顾及她的。
朝雾：“那我还有自由吗。”
“你别乱跑就行了。”
“不乱跑是什么意思，我不能出门？”她倏地站起身，“我想回家。”
“你昨晚不是说那不是你的家了吗。”
朝雾静默。
她昨晚还是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他应该都听到了。
“那我也不能一直呆在这里。”朝雾环顾陌生的环境，“我要出去。”
“你确定吗。”江荡说，“外面全是周家的人，你一露面，就被他们拐去做那傻子新娘。”
她步伐停住。
没有前进，也没有后退。
背影清瘦落寞。
无家可归的小可怜。
“算了骗你的。”江荡忽然有些不忍心，“你想走就走吧。”
她没动。
“周家的六千万彩礼钱，我昨天替你还完了。”江荡说，“他们不会抓你走的。”
朝雾瞳孔震惊，“你为什么帮我还钱？”
“想看戏。”江荡说，“你被周家带走的话，我怎么看戏。”
“你还要怎么看。”
“我现在是你们的新债主。”江荡靠着桌面，“我看你哥什么时候把彩礼钱还给我，拖延太久的话——”
朝雾：“会怎样。”
“你自己想。”
“难不成是要我嫁给你。”
江荡帮他们还的是彩礼钱。
相当于现在给温家彩礼钱的是他。
看他没否认，朝雾眉间蹙深，“放心，那些钱我会一分不少还给你的。”
“你还？得到猴年马月。”
“我也可以工作，慢慢还。”她说的很笃定，“我微信里有一万块，先转给你。”
六千万债务先还个一万块，这和劳斯莱斯发放五元优惠券有异曲同工之妙。
江荡递来二维码，“扫吧。”
朝雾一扫，发现那不是收款码，而是加好友的。
她看他一眼，没说什么，提交好友申请。
身份转变为债主，不客气也得客气。
转完钱，朝雾又想起什么，“你能借我一百块吗？我钱都转给你了，没钱打车回家。”
江荡：“没出息。”
他叫司机来送她。
新债主不干涉她的自由。
她要回温家就回。
比回温家更要紧的，是她需要找一个住处和工作。
朝雾毕业院校名列前茅，简历很漂亮，是温家不让她抛头露面罢了。
北城寸土寸金，部分地段的租金都能赶得上月薪。
傍晚，朝雾的身影才出现在温家。
最先看到她的是在和保姆阿姨说话的苏清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