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成礼先走了。
江荡留下来。
这算胜利吗?要给他颁个奖吗?
“那什么算是光明磊落。”江荡说,“你以为你哥是什么好人吗?你以为你现在能平安无事在这里是因为他吗?明明,明明……”
说出来的话,她会信谁呢。
答案不用想。
江荡不想和她在这些事上争吵。
被温成礼抢走功劳,也只能通过其他的事情稍稍欺压他一下,而光是这个,就引起朝雾的不满了。
如果真的把实情脱口而出的话。
她又会怎样耻笑人。
江荡拧开房门,直接走了。
朝雾凝视他的背影消失,到空荡荡的门口,眉眼慢慢低垂。
她还没从急诊部转走,一楼的病房,从窗口就能看到外面影影绰绰的身形。
朝雾没有完全恢复,虚弱得很,不长的距离被她走了很久,站在台阶后面。
前方是半咬着烟蒂的江荡。
他烟瘾挺大的,即使不能抽,也要含着压一压。
朝雾脚步发虚,走到台阶后挨着边坐下来。
江荡无动于衷,知道她来了,置若罔闻。
“刚才是我不好,说话有点重。”朝雾说,“你是送我来医院的人,怎么着也算我半个救命恩人,我不该那样说你。”
江荡轻嗤:“什么叫做半个救命恩人,另一半是鬼吗?”
她抬头,没再和他杠上,月色仿佛揉进那双瞳眸中,亮盈盈的,娇小面庞泛着病弱的白,弱不禁风似的可怜,让人不自觉心软。
江荡还是没说话,但也顺势在她旁边坐下来。
今晚是弯月,云层里的星星弥漫开。
柔风拂过她的发,似有似无带到江荡那一侧。
朝雾拢好发,侧首时才注意到江荡手上的纱布,似乎没绑住,有一部分掉落在外。
“你的手怎么了。”
江荡:“没什么。”
在她怀疑的目光下,他说:“打架的。”
“这北城还能有人敢和你打架吗?”
“我打的人。”他淡淡补充:“揍了个爱撒谎的畜生。”
朝雾一瞬不瞬盯着他。
江荡拧眉:“看我做什么?”
朝雾:“你帅。”
“帅也不能一直盯着。”江荡,“要给钱的。”
朝雾:“你是鸭吗,看你也要钱。”
江荡:“你要是点的话,也不是不能做一次。”
朝雾:“我没钱点。”
江荡:“你没点过怎么知道,万一我很便宜呢。”
“你要是很便宜的话,也轮不到我点。”
“给你专属优惠,要不要。”
她想笑。
还给什么专属优惠,这人臭屁什么呢。
“往我这边过来一点。”朝雾招招手。
江荡没动,“你还真把我当鸭子。”
月色和路灯糅杂出柔和的散光,他棱角分明的侧颜清晰可见,那双不自觉上挑的桃花眼角,易给人营造出多情的错觉。
朝雾催促:“过来。”
江荡还是不动。
朝雾:“我又不会吃了你。”
他终于勉勉强强地凑近一点。
刚挨过去,手腕被她拉住。
江荡:“干什么?”
朝雾把他手心散落的纱布重新包扎了下,动作间,指腹有意无意和他微凉的银色尾戒触碰。
“帮鸭鸭包扎一下伤口。”她包完后,还给他系了个蝴蝶结。
那蝴蝶结娘啦吧唧的。
一看就是小女生的杰作。
被傅予则和乔越看到的话能笑话他一年。
江荡还算给面子,没有直接拆掉,只是拉了拉蝴蝶结,“好丑。”
朝雾:“那我拆了,你自己系。”
江荡干脆把手抬起来,不让她碰。
丑就丑了点吧,他一只手怎么系。
朝雾在外面待不了太久,风一吹又咳嗽起来,江荡陪她一起回病房。
本来给她找两个护工,晚上起夜方便一些,还能帮忙照看,朝雾不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