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江荡摸出烟,单手拢风点上,“有算计我的时间,不如让你妹过的好一点,这破地方还不如我家狗住的好。”
温成礼歇息,“她不肯走,我有什么办法。”
“自己想。”
“我再劝劝她。”温成礼说,他了解朝雾的性格,听话的时候特乖巧,不听话的时候是八头驴都拉不回来的执拗。
江荡:“劝有什么用?她听你的吗?”
温成礼:“那你有什么办法。”
江荡吸了口烟,青灰色烟雾弥漫在黑夜中,掩盖了那张脸的坏。
他拨了个号码:“明天找个人把这里拆了。”
他扫了眼路牌号,报地理位置。
温成礼讶然。
不得不承认,江荡做事的雷厉风行和果决。
温成礼:“她睡下了吗?”
“我哪知道。”江荡随意抬了下头,上空对应的是她房间的窗户,明亮亮的。
昏暗的夜空中,隐约飘起一缕黑烟。
不偏不倚,正是从她房间的窗户飘出来的。
“怎么有一股烟味,哪里着火了吗?”
温成礼还没反应过来,江荡已经冲上楼。
几乎是百米冲刺的速度。
最好不是他想的那样。
这块物业是摆设,楼梯灯损坏,经久不修,靠业主拉了根电线,连了个节能灯。
很暗。
江荡刚摸黑上来,借着那微弱的光芒,视野里掠过一个逃蹿的黑影。
更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温朝雾!”
门框虚掩,缝隙间大量黑烟白雾喷涌而来,浓郁得瞬时包裹住走廊周围。
很呛人。
外面都是如此,何况房间里面。
江荡踹开了门,里面忽明忽暗,火光灼灼燃烧,黑雾遮挡视野。
“温朝雾。”
这一声他喊得要比刚才轻很多,隐忍克制。
没有人应。
所幸这房子不大,朝雾也有逃离的倾向,只是一氧化碳中毒,昏迷在玄关处。
她刚洗过澡,头发还没来得及吹干,松垮披散,皙白的皮肤上被浓烟熏染。
室内温度过高,又是一氧化碳中毒,她面色极差。
江荡拍拍她的脸,试图让她清醒,却无济于事,顾不上那么多,他抱起人就要走。
一个相框和一对耳环忽然摔落。
这些东西本在茶几上,这会儿却在玄关的鞋柜上,不难猜出发生灾情的第一时间,她有带着它们逃走的想法。
熊熊烈火即将延展到他们脚下的相框上。
江荡顺手捡起相框和耳环,犹豫半秒,又嫌碍事把耳环丢了。
怀里的人很轻,单手抱都绰绰有余,另一只手握着从火焰中救夺的相框,手心被灼烧出阵阵悄无声息的痛觉。
周围熟睡的邻居后知后觉发现灾情,纷纷逃出来,嘴里嚷嚷。
昏暗嘈杂的环境,污浊呛人的空气。
震痛人的胸腔。
江荡抱着人,从滚滚浓烟中走出来,他腾不出手去试怀里的人情况如何,是否还有呼吸。
“温朝雾。”
这是他第三次叫她的名字。
“你不能死。”
“你不是想要自由吗。”
最想要自由的人,怎么可以刚逃离出深宅大院,就要被困死在这鸟笼里。
曾经最自由烂漫的女孩,要好好活在这世上,要看春花秋月,夏蝉冬雪,要踏足世界每个角落。
从公寓楼逃离的人流太多。
温成礼没挤上去,好不容易跑到二楼,只看见蒙灰的两个人。
被江荡抱在怀里的朝雾愈发显小,两只细白的足踝被烫出红色印记,她只穿了浴袍,但他抱她的动作自然而然地将她全部都包裹住了。
“怎么回事?”温成礼声音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