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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入骨:说好的宫斗呢?精品全篇

清夏兮兮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网文大咖“清夏兮兮”大大的完结小说《娇宠入骨:说好的宫斗呢?》,是很多网友加入书单的一部古代言情,反转不断的剧情,以及主角苏静翕阮攸宁讨喜的人设是本文成功的关键,详情:在忙活。苏氏的眼泪从她回来就没停过,“翕儿啊,娘真的怕……”苏静翕闻言也有些酸楚,依偎在她娘的肩膀上,“娘,你不总是念叨着要把我嫁了吗?你看,我现在马上就要嫁人了。”“那是嫁什么人呢……”苏氏说到一半停了下来,扫了一眼她的面容,发现她没有什么情绪变化才微微放心。苏静翕知道她娘说的是什么意思,入后宫,只要不是皇后,那就是妾,说的好听一点......

主角:苏静翕阮攸宁   更新:2024-08-12 18: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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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静翕阮攸宁的现代都市小说《娇宠入骨:说好的宫斗呢?精品全篇》,由网络作家“清夏兮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网文大咖“清夏兮兮”大大的完结小说《娇宠入骨:说好的宫斗呢?》,是很多网友加入书单的一部古代言情,反转不断的剧情,以及主角苏静翕阮攸宁讨喜的人设是本文成功的关键,详情:在忙活。苏氏的眼泪从她回来就没停过,“翕儿啊,娘真的怕……”苏静翕闻言也有些酸楚,依偎在她娘的肩膀上,“娘,你不总是念叨着要把我嫁了吗?你看,我现在马上就要嫁人了。”“那是嫁什么人呢……”苏氏说到一半停了下来,扫了一眼她的面容,发现她没有什么情绪变化才微微放心。苏静翕知道她娘说的是什么意思,入后宫,只要不是皇后,那就是妾,说的好听一点......

《娇宠入骨:说好的宫斗呢?精品全篇》精彩片段


苏家只是一个小家族,祖辈在前朝的时候很显赫,只是苏书砚这一支属于旁支的旁支,和族里的人关系也不够融洽。

苏静翕祖父去世的早,族里没有一个人帮他们孤儿寡母,全凭她祖母靠着那一点微薄的嫁妆,和给人做绣活,才把苏书砚拉扯大,且供他一直读书。

好在苏书砚读书努力,也有天分,靠着自己一步一步往上爬,如今已是从五品的翰林院侍读。

在京城也拥有一座小宅子,在其他人眼里也许根本不够看的,但是苏家人都觉得很满足。

“爹爹,娘亲,”苏静翕等他们入座后,跪在了地上。

苏书砚赶紧站起来,“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让人看见成何体统?”

苏静翕知道自家爹爹自小饱读诗书,受的是正统思想,为人也有些古板,说的难听点,就是文人的迂腐。

“爹爹,这都是咱们自家人,没有关系的,”顿了顿,“女儿已经入选,不日也要入宫,从此不能长伴爹娘左右,孝顺爹娘,还望爹爹娘亲都要保重身体,这样女儿在后宫中才能安心。”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家人还是能团聚的……”苏氏哭了,只是这话到一半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苏静翕抹了抹眼泪,“娘亲说的是,女儿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争取早日登上高位,接娘亲团聚。”

“家里人不指望你能长获圣宠,不求荣华富贵,只愿你在后宫中能够保全自己,遇事切记不可冲动,三思后行才是,”苏书砚看着这自小疼宠长大的女儿,郑重的嘱咐道。

“爹爹放心,女儿知道该如何行事,定会设法保全自己,宫中不论传出何等消息,还望爹爹娘亲不要听信片面之词,不可行鲁莽之事,只要记得,只要爹爹娘亲平安健在,女儿就一定不会放弃自己。”

“你放心,不用担心我们,还有你几个哥哥呢,”苏书砚摸了摸胡须,懂事聪慧的女儿,也许她真的可以在后宫里拼出一条血路来。

苏骏德闻言立马说道,“妹妹放心,哥哥一定会照顾好爹娘。”

“是啊是啊,还有我,小妹放心吧,”苏骏文也拍着胸脯保证道。

苏静翕露出一个笑容,行了一个礼,“两位哥哥,今后还得劳烦哥哥替妹妹尽孝道。”

“只是妹妹还有些话想和爹爹以及两位哥哥说,不论我这次册封为什么位份,也不论我今后在宫里身居何位,还请爹爹和两位哥哥谨记,荣极必衰,凡事过犹则不及,低调行事,低调做人才是上策。”

苏书砚赞赏的看了她一眼,“静翕放心,爹爹懂得这个道理,你不论是什么位份,都是天家恩赐,和苏家没有关系。”

苏静翕知道她爹爹这是在告诉她,不论她今后到达一个什么高度,苏家人都只是苏家人,不会有人拿她的名头干什么事。

“哥哥知道,只是你要是在宫里有什么困难,一定要把消息传出来,苏家再不济,帮你一点也是可以的,”苏骏德稍一想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当下保证,有些担心的说道。

“哥哥放心,妹妹知道该如何做才是最好的,”苏静翕不忍拒绝他的好意,含糊道。

她有朝一日在宫里万一真的有了什么困难,那一定是被圣上不喜,或者是犯了大错,苏家根本就不能帮她。

她进宫以后,是好是坏,都与苏家没有什么关系了,起码,表面上是这样。

“哥哥明年也要参加科举,妹妹一定在宫里等待哥哥的好消息,在这里先祝愿哥哥能够取得成功。”

苏氏不懂这些,也不掺和进这里面,只去库房拿了许多银票,又给她准备了一些东西,想着哪样可以让她带走。

“娘,你别收拾了,娘陪我说说话吧,”苏静翕进了她娘的房间,看她一直都在忙活。

苏氏的眼泪从她回来就没停过,“翕儿啊,娘真的怕……”

苏静翕闻言也有些酸楚,依偎在她娘的肩膀上,“娘,你不总是念叨着要把我嫁了吗?你看,我现在马上就要嫁人了。”

“那是嫁什么人呢……”苏氏说到一半停了下来,扫了一眼她的面容,发现她没有什么情绪变化才微微放心。

苏静翕知道她娘说的是什么意思,入后宫,只要不是皇后,那就是妾,说的好听一点才是妃嫔。

“娘还给你准备了许多嫁妆,从你出生的时候开始,一件一件的攒,如今也有许多了,喏,还有这个,是准备给你的生辰礼,如今提前给你吧。”

苏静翕接过来,打开盒子,一支水晶蔷薇花簪子,她从小就特别爱水晶饰物,她娘每次给她打造的也是水晶式样。

“娘亲,你不用担心,这次进宫都是女儿自己愿意的,”苏静翕觉得还是和她娘说实话。

苏氏是一个传统的大家闺秀,江南女子的婉约柔弱在她身上体现的尤为明显。

苏氏有些愣了,随即有些生气,“娘不是让你不要那么出挑,落选了回家来,娘会再给你挑一门好婚事的么?你是不相信娘还是……”

苏静翕叹了口气,“娘亲,你先听我说。”

“女儿一直羡慕爹爹对娘亲的爱意,渴望以后会有一个如爹爹一样的夫君,疼女儿如珍宝,可是这世间男儿能有几个会如爹爹这样呢?”

苏书砚一生没有纳过妾,之前倒是有个通房丫头,只是后来病死了,后来一直便只有苏氏一个女人。

“总会找到的,娘一定会帮你找到的,”苏氏的确很幸福,婆婆常年住在庙里,不管财物,也不会往儿子房里塞人。

丈夫对她敬爱有加,儿女双全,和睦孝顺,这一生,她可以说的上是过的圆满了。

苏静翕亲自给苏氏倒了一杯茶,递给她,“娘,我觉得我这辈子不会遇到,既然不会遇到,那我即使注定要与她人争一个夫君,我也宁愿嫁与世间最尊贵的男儿,做最尊贵的人。”

苏氏接过茶杯,有些愣了,“你实话告诉娘,这些想法你是不是早就有了?”

所以之前每次给她说人家,她总是不愿意,推三阻四,她还以为她是女儿家的害羞。

苏静翕笑了笑,没有否认,这些想法,几乎从她来到这个朝代,她就有了。

与人共侍一夫,她做不到,但如果那个人是皇上,就由不得她做不到了。

在苏氏这里全家人一起吃过晚饭,穿过小花园,远远的看见翕风院三个大字,那还是当初她爹爹在她出生后,亲笔题写的。

走进去,这里的一草一木她很熟悉,她喜欢吃桃子,苏氏就让人在门口种了好几棵桃树,旁边还有秋千,这么多年,依旧在那里。

“小姐,你回来了,”听瑶和听琴见她进来,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来。

苏静翕坐在椅子上,“嗯,回来了。”

听瑶和听琴对视了一眼,齐齐跪倒在她面前,“奴婢恭喜小姐得偿所愿。”

别人不知道苏静翕是不是自己真的也想被选上,她们两个贴身伺候的丫鬟却是最清楚不过了。

“嗯,这个月你们的月钱加倍,这两支蝴蝶钗就算是我送给你们留作纪念的吧,”苏静翕走到梳妆台边,从首饰盒里拿出两支钗子。

“奴婢愿誓死跟随小姐,”两个人都没有接她手里的东西,反而磕了一个头,说道。

过了几个呼吸,苏静翕才出声,“起来吧。”

“带你们两个一起进宫,定然是不可能,只是万一可以带一个,我希望带听瑶,你们可有意见?”

听瑶相对于听琴性格沉稳许多,人情世故也精通许多,重要的是,她懂一点医术。

相比而言,听琴就太过单纯天真,容易相信他人,性格完全不适合在深宫里生活。

“奴婢没有意见,奴婢愿意誓死跟随小姐,伺候小姐,”听瑶复又磕了一个头。

“奴婢亦没有意见,奴婢相信,听瑶比奴婢更能伺候好小姐,”听琴也跟着磕了一个头。

苏静翕亲自起身扶起她们两个人,这都是从小伺候她的,之间的情分自然不浅。

“听琴,你爹娘都在苏家,我走了以后你就去我娘房里伺候吧,”又转头对听瑶说道,“如果我不可以带你入宫,你也去我娘房里吧。”

“奴婢无父无母,奴婢若不可以跟随小姐入宫,一定好好伺候夫人,请小姐放心,”听瑶说道,她自然知道苏静翕最放心不下的是什么。

苏静翕点了点头,在她们俩的服侍下,梳洗完,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看着床顶藕荷色的床帐上的花纹,突然有些不太真切之感,这么多天,发生的事都觉得像是身在梦中。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十四年,她在现代也是无父无母,孤身一人,所以她一直都很感谢苏家人给了她最温暖的一个家,尽他们所能爱她疼她。

所以,今后,她要做的,不止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他们,一定要好好活着,而且要活的好。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殿门口响起太监的声音。

所有人皆跪下,“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皇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就是古代的封建等级制度,不论皇上有多宠幸妃嫔,真正在这种场合,能和皇上并肩出行的人只有皇后。

皇后,才是他的妻,她们,只是妾而已。

“平身,”阮攸宁站在台阶上面,挥了挥手,说道,”今日为家宴,众位不必拘礼,好好玩乐才是。”

“是,”众人皆应是。

说是可以不用拘礼,只是谁也不敢真的不拘礼,谁真的听信了今日也就是他的死期了。

“皇上,臣妾看时辰也不早了,不如先行去观景台吧,众位妹妹也可以先赏赏月,”皇后看了一眼下首的人,笑着说道,心里不可谓不高兴。

皇后的尊荣这个时候才是真的能体现出来,不论底下的这些人平日里是如何夺尽她夫君的宠爱,可是说到底,她们如何也是越不过她的。

她才是皇后,她才是他的妻。

“嗯,移位去观景台吧。”

观景台虽然名为观景台,却也不是真的只是一个简单的台子,该有的东西一样也没有少,苏静翕随着众人往前走,只能看见前面人的裙摆,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阮攸宁走在前面,脑海里浮现刚刚匆匆一瞥的身影,粉红色的衣裙,脸有些模糊的闪过,没有看的真切,但是他却知道那个人是她。

落座后,“这十五的月亮就是圆,嫔妾看着啊,似乎与平时总是不一样的,”湘婕妤娇俏的朝着上首的人说道。

“是啊,臣妾瞧着也是不一样的,”皇后接过话头,对湘婕妤,她还是乐意给几分面子的。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想尽办法吸引在场唯一的男性的注意,尤其是对那些平时甚少见到天子尊容的妃嫔来说。

“可惜杜妹妹不能姐妹团聚了,”贤妃看了一眼坐在下首的杜常在,突然提起这个话头。

湘婕妤顺势问道,“这却是为何?”

贤妃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舒贵妃,面露尴尬,吞吞吐吐,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样子。

阮攸宁闲来无聊,无可无不可,“有话但说无妨。”

贤妃有了这个由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杜才人冲撞了舒贵妃,被罚跪,却是伤了身子,今日还在静养呢。”

“是么?”阮攸宁懒懒说道。

舒贵妃也摸不透他的想法,应道,“确实如此。”

皇后正高兴,准备说点什么,再添点醋,就听见皇上不疾不徐的来了一句,“既然是她不长眼冲撞了姝儿,就让她继续静养吧。”

皇后贤妃皆一愣,完全出乎意料,皇上连缘由都没有问就直接选择维护舒贵妃,到底是杜才人在皇上心里太不重要,还是舒贵妃真的被皇上放在了心底?

皇上的这一句静养,可没有说一个时限,杜才人,等于是废了。

之前还在得瑟,众人也只以为她之后真的要走大运,毕竟能从舒贵妃手里抢人,这么多年以来,可是第一次。

苏静翕只把目光移到了上首一瞬,见他正在含笑和舒贵妃说着什么,丝毫没有注意到她这边,只好默默的专注于自己面前的月饼。

她最爱的栗子味月饼,此时吃着也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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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这一晚去了重华宫的伊影阁,也就是有着京城第一美人之称的郁洵美之处,果然所有男人都是视觉动物。

这一晚,注定又有许多人不能入睡,苏静翕猜测舒贵妃应该就是其中一位。

也不知道这位皇帝大人是如何想的,竟然让郁洵美住进了舒贵妃的重华宫。

想当初,舒贵妃也是因为才貌双绝才被赐给了当时还是王爷的皇上,之后更是凭着容貌宠冠后宫,艳压群芳,甚至一度与皇后分庭抗礼,不分上下。

如今,皇上的一句“既然是第一美人,就送去与舒贵妃解解闷吧”,让她的重华宫多了一位瓜分她荣宠的女子。

到底是宠了谁,为了什么,这也就只有皇上自己心里清楚了。

不过,这些都不关苏静翕的事,她这个晚上睡的很香。

据她看来,目前这些大人物的战争,是不会蔓延到她的身上的。

第二天苏静翕睡到了辰时才起,品级太低,没有侍寝,是不需要去给皇后请安的。

简单的用了一小碗碧粳粥和几块点心,苏静翕就净了手没有再吃。

想看书,翻了整个屋子,也就只有两本书,一本《女戒》,一本《女训》。

随手翻翻就扔在了桌子上,真的是有些无聊啊,好想念家里那几箱子的传记话本。

“小主,要不然出去走走吧?”听瑶是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的。

人前,一副温婉柔顺的大家闺秀之态,成功的骗到了许多人,人后,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嗯,孩子气。

苏静翕眨了眨眼眸,“可以么?”

话这么说着,不过人已经起身了,“随便给我梳个头,我们就在这宫里转转。”

听瑶无奈,闻言依旧让她换上了一件撒花烟罗衫,梳了一个长乐髻,简单的插了一支梅花琉璃钗,最后在她坚持下,再给她戴上了一副金累丝托镶茄形坠角耳坠。

苏静翕带着代曼听瑶往桃花林里去,站在树下,望着头顶上那几个鲜红的桃子。

听瑶觉得她主子都快要流口水了,“主子,要不让人摘几个回去吧?”

“可以吗?”苏静翕立马来了精神,蠢蠢欲动。

“主子,奴婢去喊人,”代曼行了一个礼就往回跑。

苏静翕比划着树的高度,听瑶连忙拉住她,“小主,你可千万不能自己爬啊。”

“我知道了,”苏静翕眼睛依旧盯着那几个桃子,眼巴巴的,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活脱脱一副没有要到糖吃的小孩模样。

“听瑶,你说我们可以摘几个啊?多摘一点回去应该没有人知道的吧?”

听瑶叹了口气,自家主子平时大部分时候都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只是遇到吃的食物,尤其是自己喜欢的,那就完全一副小孩模样,七岁孩童都比她强。

“主子,要是你偷吃了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苏静翕也跟着叹了口气,要是在自己家里可多好啊?

“你说,皇上会不会赏我们桃子吃啊?”

听瑶愣了愣,“奴婢不知,不如等会问问代曼。”

“哼哼,你这么说,不就表示不会了,你以为我还不知道你?”苏静翕明显不信,嗤笑了一声。

说话间,代曼叫来了小顺子和小安子,两个人利索的爬树摘了几个桃子,却也不敢再摘。

“小主,你可要一天吃一个,吃完了就没有了,不可以再去摘了,”听瑶见她眼巴巴的盯着小顺子手里的桃,连忙说道。

苏静翕收了目光,有些尴尬,“听瑶,我今天要全部吃完,然后明天再回味今天,后天再回味明日,周而复始,那我天天都很满足了,要不然一天吃一个,那会多不尽兴啊……”

声音已经飘远,只是话里话外的遗憾之意却留在了宗政瑾心里,抬头望了望桃树,这么喜欢吃桃么?

“让人把桃子都摘了。”

苏顺闲应了声,没等来他的下一步指示人就已经走远,赶紧跟上去。

一连几天,都是新人侍寝,继第一晚的郁洵美,如今的丽良媛之后,宁琇莹,如今的宁良娣,安舒窈,如今的安贵人……

终于今天晚上轮到了苏静翕。

塞了一个荷包给传旨的公公后,苏静翕整个人就处于一种呆愣的状态,不过很快就回神。

她不是真的少女,自然知道接下来面临的会是什么,而她也应该做什么。

坐以待毙,永远不是一个好办法。

让人抬了水进来,苏静翕在听瑶的服侍下进了浴桶,首先起码要洗干净吧。

“不要花瓣,加点桃子汁吧。”

听瑶闻言放下了花瓣盘,去弄了一点桃子汁进来。

泡了一会,确定洗干净了,身上没有汗味,只有一股淡淡的果香,苏静翕很满意。

站在衣柜前,挑了一件白玉兰撒花纱衣,头发绞干了也没有再梳头,只用一支水晶蓝宝石扇形簪松松的挽了起来,朱唇上涂了一点自制的唇蜜。

整个人,在这炎炎夏日里看起来,极其清爽纯净。

入夜,坐着小轿前往朝露殿,除了皇后,所有妃嫔第一次侍寝皆是在此处。

苏静翕不止一次的庆幸,还好不是像后世的某一个朝代,把人用被子裹着被太监抬进去,还要被摸被检查。

静坐在寝宫里,苏静翕觉得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不过人还是没有来。

戌时一刻了,人没来,苏静翕又有些紧张了。

之前也没有用多少饭,水更是没有喝多少,现在更不敢喝多了,即使她有些渴了。

终于,听见声响,外面有人在请安跪下。

门打开,快速的扫了一眼进来的人,苏静翕敛了敛心神,行礼,“婢妾给皇上请安。”

苏静翕自问动作行如流水,一颦一动皆是风情,展现的都是她最美的角度。

这可都是她偷偷练习了久的成果,可惜,某人依旧不叫起。

良久,苏静翕头上都快要冒出细汗,才听见头顶上传来声音,“起来吧。”

苏静翕站起来,不动声色的动了动腿脚,“还不过来?”

苏静翕被他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有些茫然,无意识的咬了咬唇,不知该如何是好。

抬头见他一身黑底绣金龙的绸袍,五官俊朗分明,脸颊刚毅,薄而性感的唇,高挺的鼻梁,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双桃花眼,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一眼望去却觉得让人不小心沦陷进去。

苏静翕自觉失态,慌忙低下头,“婢妾有罪,请皇上恕罪。”

宗政瑾之所以没有出声,是因为在刚刚她打量他的时候也在看她。

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面目粲如画,宗政瑾觉得这些诗都不足以形容她。

所谓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如今她还没有长开,假以时日,想必比起京城第一美人而言,也不遑多让。

不,她们两个人应该是两种不同的美,如果把郁洵美比作牡丹,那她就是芍药,一个是一眼看去就觉得很美,一个却是越看越美,耐人寻味。

“你打算站在那里站多久?”

只是这性子,真是……这个时候,一般的妃嫔不应该立马过来给他更衣伺候他么?

苏静翕偷偷的撇撇嘴,真的是有点被吓到了好吗!

“婢妾伺候皇上宽衣,”苏静翕行了一个礼,款款说道。

她并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之前已经有嬷嬷教导过她,作为妃嫔,该如何侍寝。

宗政瑾站起来,任由她在他面前给他解开腰带,从他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那一截如白玉的脖颈。

眼眸暗了暗,“安置吧。”

说完就弯腰抱起了她,听得一声低呼,换来美人的柔荑紧紧的攀附住他的脖颈。

轻笑了一声,把她放置在床榻上。

宗政瑾看了她一眼,美目含泪,脸色绯红,娥眉紧蹙,眼里水雾让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鬼使神差的凑过去吻了吻她的眼睛,换来她脸颊的轻蹭,可怜兮兮,“皇上,怜惜一点好不好?”说完又像是有些害怕,无意识的咬了咬唇。

朱唇皓齿,唇若施脂,粉粉的闪着光泽,味道应该不错。

心里陡然冒出这样的一个想法,怎么想的宗政瑾也就怎么做了。

轻碰朱唇,果然如所想的那么软,一股淡淡的水果香气,咬了咬,些微甜味。

四目相对,苏静翕有些愣了,皇上这是不会接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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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妾也没有想着真的去伤害她的家人,婢妾自己也是有父母兄弟姐妹的人,知道家人有多重要,皇上也许不知道,婢妾的两个哥哥对婢妾可好了,还有婢妾的爹娘,他们根本就不想婢妾进宫……”

说到这里,苏静翕偷偷注意了一下他的神情,见他似乎没有什么异常,这才继续说道,“进宫后,婢妾就见不到他们了,不过即使是这样,婢妾也知道他们一定在想念着婢妾,想着总有一日会团聚呢。”

苏静翕是真的这么想的,这番话说的无比真切,真情流露,宗政瑾自然也是感受到了的。

“你可有后悔?”

“后悔?”苏静翕不解,粲然一笑,“呵呵,婢妾是自己甘愿进宫的。”

“婢妾小的时候,哥哥带婢妾出去玩,听外面的百姓夸赞皇上治理有方,楚周国强盛,百姓生活的好,又说皇上是如何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婢妾那个时候就想着今后一定要嫁给像皇上这样的男子。”

她没有说谎,当初在面临嫁人的问题之时,她没有办法做到娘~亲所希冀的样子,便只能够选择走这样的冒险之路,自然需要去打听当今的皇上是何种模样。

若是皇上相貌不够英俊,五大三粗,容貌丑陋或是如何,且昏庸无道,妄信奸臣,她自是不能够将自己的一生这样轻易葬送,当得知皇上的为人之后,相貌如何反倒不重要了,她想要的便是入宫。

宗政瑾心里被这一番马屁拍的舒坦,她说的真诚,小女儿的心思尽显,面上却是不屑,“你竟然那么早就想着嫁人了。”

这句话被传出去可以被说是不守妇德了。

苏静翕讪讪,傻傻一笑,“婢妾那也是从小就想着嫁给皇上啊。”

宗政瑾被逗笑了,“真不知道苏爱卿是如何教养出你这样的女儿了。”

苏静翕凑过去,拉了拉他的袖子,“皇上还是饶了婢妾吧,要不然爹爹一定又会回去说娘~亲和哥哥太宠爱婢妾了,那样婢妾岂不是成了知恩不图报之人。”

宗政瑾见她可怜兮兮,把她拉过来放在腿上,“你有一对好父母,还有好哥哥。”

苏静翕虽然对他的遭遇具体不知,不过却也清楚自古皇家皆薄情,闻言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皇上以后也会是一位好父亲的。”

“翕儿想要有自己的孩子么?”宗政瑾专注的看着她,不想错过她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

苏静翕憧憬的想了想,以后自己有孩子的情形,“如果婢妾以后有自己的孩子,我一定会给他我所能提供的最好的东西,给他满满的爱,爱他我会超过爱自己,让他快乐平安的长大,我会带他一起玩,和他穿一样的衣服,教他认字,给他讲故事,他和别的小孩子打架,不管对错,我一定会站在他这一边……”

宗政瑾没有计较她的不规矩,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只感觉被什么东西塞满了,胀~胀的,这种感觉很陌生。

即使她说的有些东西他不能理解,可是从她的眼里,从她的脸上,他看到的都是很真实的东西,这些东西他从来没有在另一个人身上看到过。

宫里的女人没有人不想要有自己的孩子,也没有人不是因为孩子能给她们带来利益才养育这些孩子,不论是不是自己的。

他自己从小就是在太后身边长大,对自己的母妃早就没有了什么印象,太后教养他,一切都要做最好最强的,因为这样可以让她得到一个好名声,更可以让她得到父皇的恩宠。

她所说的这些,他从来没有经历过,因为从来没有人为他做过这些事,陪伴在他的身边最长时间的是那些嬷嬷。

所以,他不想要有自己的孩子,因为那些女人不配。

但如果是眼前的人……

“翕儿要好好长大,给朕生个皇子。”

苏静翕嘟了嘟嘴,不满,“婢妾一直都有好好吃饭啊。”

宗政瑾抛下了心里的其他想法,把心思放在她身上,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她,味道一如既往的甜美,竟比自己想象中的更柔软,更让人情不自禁。

苏静翕对他的吻从来不会排斥,此刻更是放下了所有的束缚,选择遵从自己的内心,缓缓回应他。

“皇上,呵呵,痒……呵呵,痒……”苏静翕的脖子那一块最是敏感,最受不了他的触碰。

宗政瑾手在她的腰间摸了摸,动作熟练的解开了她的腰带,外衫滑落。

“皇上……”苏静翕意识还残存,推了推正自顾欢乐的人。


宗政瑾扫了一眼下方,平时伪装的再好的人,听到太后的这句话兴奋之情都洋溢在那一张张漂亮的脸蛋上,心里不免冷哼。

只除了一人……

苏静翕愣愣的望着上首,和他的目光接触一瞬,各自立即转开,是以没有人发现他们的异常。

她到底是不在意还是其他……

“母后所言极是,这件事就听母后的吧。”

皇后心里一惊,随即又想到这件事应该不会有人发现,暗暗稳了稳心神,提醒自己不要乱了阵脚。

舒贵妃瞥了一眼皇后,心里嘲讽,她事到如今,还是看不清皇上,怪不得把自己弄到如今这个地步。

之后又闲聊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太后就借口身子乏了离开了,众人皆一愣,莫非太后过来真的只是因为担心皇上的子嗣?

宗政瑾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他还以为太后是想把上官湄送上他的床。

上官湄也想不通,太后明明答应会帮她,为何就这样直接走了?

宴席照常进行着,似乎太后没有来过,只是众人眼里都带着笑意,至少以后的日子还是有盼头不是。

“皇上,孟大人有要事求见,”苏顺闲和一个小太监耳语几句,走过来低声说道。

宗政瑾点了点头,“让他直接去紫宸殿。”

又转头看了一眼皇后,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皇后也识大体,“皇上政事要紧,臣妾在这里陪众位妹妹赏月就可。”

宗政瑾站起身来,直接带着仪仗离开了。

“皇上还有政务要处理,就由本宫陪众位妹妹赏月吧。”

紫宸殿

“孟爱卿中秋不在家赏月,跑进宫里找朕做甚?”宗政瑾一进殿门,就见孟闻天正站在窗边,对着月亮自怜。

孟闻天一身白色锦服,手执水墨白扇,闻言摇了摇扇子,回头行礼,“微臣参见皇上。”

“起吧,”宗政瑾走到一旁的黄木椅上坐下。

孟闻天也不客气,直接走到另一边坐下,“皇上不好奇微臣进宫来所为何事?”

“有话就说,朕可没有心思去猜你的心思。”

孟闻天笑了笑,也不再卖关子,直接把自己收到的消息说了出来,说完静待对方的反应。

宗政瑾面色骤冷,“此事当真?”

“微臣愿以性命担保,”孟闻天也知道此事干系甚大,一脸严肃的回答道。

“皇上可要……”孟闻天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良久,“算了,此事朕还需好好谋划,先让他们继续蹦达几日,”宗政瑾想了许久,还是决定这么做。

“皇上还是想调查熙妃娘娘的……”孟闻天稍微一想就知道他是想做什么。

“朕的母妃总不能死的不明不白吧。”

“臣知道,臣定当竭尽全力,为皇上分忧。”

宗政瑾凑近耳语了几句,孟闻天听的连连点头,暗自下定决心,今后绝对不要惹到他,这厮太阴险了。

“你这副表情作甚?放心,你和朕相识数十载,朕自会给你留个全尸,”宗政瑾坐回自己的椅子,见他那副表情不用动脑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孟闻天哈哈干笑了两声,“天色已晚,春宵苦短,微臣就不打扰皇上了,微臣告退,微臣告退……”

宗政瑾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笑出了声。

慈宁宫

“你说哀家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

刘嬷嬷站在一旁,“太后不是早就有决定了么?”

“哈哈,刘嬷嬷,你也会拿这些话来搪塞哀家了,”太后躺在榻上,闻言笑着说了一句。

刘嬷嬷自小就是服侍太后的,之后又随着太后入宫,一步步的爬上高位,直至当了太后,到如今,已有四十余载了。

“哀家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也只有湄儿这一个外孙女,即使她再不成器,那也是哀家的外孙女,哀家也得为她着想。”

“想必祺贵人会明白太后的良苦用心的,”刘嬷嬷安慰道,“奴婢自小看着祺贵人长大,她本心良善,是个好孩子。”

“是啊,她是个好孩子,只是皇上不会喜欢她的。”


苏静翕故意伸舌头舔了舔他的薄唇,引来他的眉头紧蹙,有些紧张,但还是决定继续做下去。

只是还没待她继续,他的舌头就伸进了她的口腔,苏静翕微微回应他,不到三秒,立刻被反客为主。

起初有些生涩,不过随即立刻掌握了技巧,触类旁通,其天赋果然异禀。

宗政瑾也不知道他今天怎么忽然想吻她了,二十几年来,每每有妃嫔侍寝,他从来不会吻她们。

脸上妆容虽然精致,满脸脂粉,让他看着虽觉得赏心悦目,却觉得很脏。

他不会去想今晚这次例外是因为什么,只当是因为面前的这个睫毛轻颤的人很干净。

“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良久,放开她,见她频频喘气,胸脯一起一伏。

动作到底放轻了许多,明明只有十四岁,只是该长的地方还是长的很好。

苏静翕听他的话,就知道他应该对她还是满意的。

“皇上也是气宇轩昂,神明爽俊,气宇不凡呢。”

没有谢他的夸赞,反而也跟着夸了他一句,果然有趣。

“如此,

苏静翕秀发早已散乱,额前碎发也被打湿,闻言露出了一个明晃晃的笑容

作为君王,他杀伐决断,果敢勇毅,作为男人,他所要的也不过如此而已。

从来没有哪个女人在床上能让他如此尽兴,竟有微微沉沦之意,面前的女人一点也不同于其他大家闺秀一般,没有一点木讷恭顺的意思。

屋外苏顺闲抬头望了望天,

作为从小伺候的贴身太监,他自然知道这位君王有多严于律己,凉薄冷性,只是今晚看来,似乎并不是如此。

看来,这位苏常在,今后必有大作为啊。

见已经昏睡过去的人,叹了口气,似乎体力不太好。

“进来,”随意的穿了一件衣袍,想了想,又拿被子给她盖上了。

几个太监动作迅速的抬了水进来,眼睛也不敢随意乱看,放下东西又连忙出去了。

宗政瑾清洗回来,床铺已经重新收拾了,人也被擦拭干净了。

上床,安寝。

苏静翕睡了一会,就醒了过来,脑袋虽然迷糊,但到底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动了动,准备起身越过睡在床外的人,“干什么?”

应该是妃嫔睡在床外边的,为了晚上方便随时伺候皇上。

“时辰到了,婢妾该回去了。”

如她品级这么低的人,是不可以彻夜留宿在这里的。

宗政瑾揉了揉眉头,“算了,睡吧。”

苏静翕闻言也不再说什么,乖乖的重新躺回去,闭眼不出几个呼吸就睡着了。

宗政瑾听见她绵长的呼吸声,睁开了眼睛,饱含复杂的看了她一眼。

一睡至天明,宗政瑾醒来的时候,极其不舒服,腰上搭了一只手,灼热的呼吸声也喷洒在他的脖颈上。

皱了皱眉,动作轻柔的把她的手移开,她嘴唇蠕动了几下,到底没有醒来。

“进来吧,声音轻点。”

太监宫女鱼贯而入,在这偌大的宫殿里,愣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其训练有素,可想而知。

苏顺闲余光快速的扫了一眼,依旧在床上睡的正香的人,心思转了几回。

这还是第一个早上没有起床伺候皇上的人呢。

苏静翕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听瑶,什么时辰了?”

“回主子,已经辰时初了,皇上交代了,小主不必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听瑶早在她昨晚没有回醉云坞的时候,就来了朝露殿。

苏静翕眨了眨眼睛,强忍身上的酸痛,“伺候我梳洗吧。”

虽说皇上体谅她,不必去给皇后请安,但如果她真的敢这么做,恃宠而骄的名声应该不久就会传出来了。

那她,离死也不远了。

好在听瑶过来的时候,已经给她带了好几套衣服并首饰过来。

挑了一件烟霞银罗绣花绡纱换上,乐游髻并几支钗子,简简单单,既不出挑也不失礼。

用过早饭后,就带着听瑶往皇后的坤宁宫走去。

品级太低,没有轿撵,只能靠走,每走一步,都加重了一分要往上爬的决心,起码得混到有交通工具的地步吧。

好在朝露殿离坤宁宫不远,远远的就看见几位妃嫔在太监宫女的簇拥下走过来。

行礼,“婢妾给娘娘请安。”

“呦,本宫当是谁呢,原来是苏常在啊,”淑妃尖笑了一声。

苏静翕依旧是半蹲着,闻言也不恼,“回娘娘,正是婢妾。”

淑妃看了一眼站立在旁边的杨嫔,心里冷哼,也不想和她计较,“起吧。”

“走吧,给皇后娘娘请安迟到了就不好了。”

苏静翕和杨嫔皆应是。

苏静翕静静的跟着他们往坤宁宫走去,努力减少存在感。

当今圣上,名为宗政瑾,年二十六岁,六年前登基,守国孝三年,之后又以国库空虚为由,暂停一年选秀。

又三年,刚好轮到了苏静翕。

年十三至十七的正七品以上的官员家眷才有资格参与选秀,选出来的自然是风华正茂的女子。

太后并非皇上生母,自小抚养皇上长大,二人之间的情分似乎很深,只是她常年居于慈宁宫念佛,不理后宫诸事。

虽然皇上没有大规模的组织选秀,但是宫里的妃嫔也并不少,十余人。

大部分都是跟随皇上从王府出来的,年岁都已大,自然比不过苏静翕这些新进宫的。

只是,她们有根基,有经验。

后宫之中,隐隐分为两大派系,分别以皇后和舒贵妃为首,还有一些明哲保身,或是没有恩宠的。

皇后先后育有二皇子,大公主,二皇子三岁夭折,其父是当朝宰相。

舒贵妃两度怀孕皆流产,原因不明,至今没有子嗣,其父为正一品太师。

两人父亲在朝堂上也早就是水火不容,分别为两大派系之首。

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前朝后宫从来都是一体,妃嫔与母家,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恍惚间,跟随着淑妃进入了坤宁宫,金嬷嬷出来,“给几位主子请安。”

苏静翕却不敢实受她的这个礼,皇后的奶嬷嬷,其身份虽只是个奴才,可是目前看来,比她的能力大多了。

“金嬷嬷快快请起,”淑妃伸手虚扶了一把,即使她是舒贵妃的人,却也不敢真的得罪金嬷嬷。

金嬷嬷脸色未变,坚持行完一礼才起来,“主子娘娘们厚爱,奴婢却是不敢不规矩。”

“皇后娘娘还在用早膳,还劳烦各位主子前往偏殿等候。”

说完行了一礼,才退下。

苏静翕跟着她们走进去,只是是走在偏后的位置。

楚周国妃嫔等级极其严格,初次选秀,最高封的也不过是良娣,皆为从五品以下。

后宫等级更是森严,五品是一个坎,五品以上可居于一宫偏殿,称本嫔,而不是如苏静翕现在自称的婢妾。

找到自己的末首位置坐下来,闲闲拨动手中的茶盏。

“难为苏妹妹起的这样早,前些日子,阮妹妹伺候皇上可是迟迟没有来给皇后娘娘请安呢,”湘婕妤看了一眼她,又把目光投向一旁的阮美人。

一句话看似是在挑阮美人的刺,不懂规矩,却也是在给她拉仇恨。

没办法,谁让她昨晚侍寝了呢。

苏静翕放下茶杯,“姐姐说的是,只是给皇后娘娘请安,本是妹妹的福分,即使皇上体恤,妹妹却不敢推却。”

给皇后娘娘请安,本是规矩,即使皇上体谅,来不来,依旧在个人。

“湘婕妤这是在质疑皇上了?”湘婕妤是皇后的人,淑妃一向是逮着错就不放。

淑妃曾孕育大皇子,只是八个多月的时候生下了一个死胎,从此再也没有了孩子,也没有多少恩宠。

但好在她爹是从一品太傅,皇上亦对她有几分同情,给了她淑妃的位份。

仗着位份,在这后宫很是刻薄,只是皇上不计较,也就没有人敢拿她怎么办。

湘婕妤咬了咬嘴唇,“瞧淑妃姐姐说的,嫔妾刚刚也只是在打趣阮妹妹,还道苏妹妹规矩好呢。”

话音才落,还没待其他人反应,贤妃就陪着皇后从一侧走过来。

“给皇后娘娘请安,”众人皆行礼。

皇后快速的扫了一眼下方的众人,皱了皱眉,看见苏静翕,又轻笑了一声。

“都起来吧,”顿了顿,“皇上今早还派人来说,苏妹妹昨晚伺候累了,今日可以不用来请安,没成想,妹妹却来的这般早。”

苏静翕走出来,跪在地上行了一个大礼,“婢妾给娘娘请安是婢妾的福分,还望娘娘恕罪。”


她好不容易二度怀孕,—心盼望为皇上诞下嫡子,她不仅费尽心思保护着那胎,几度躲过暗箭,更是为了全心养胎,愿意分出皇上的恩宠,扶持其他的女人,却没想到生下来的这胎竟是个女孩。

之后更是失了皇上的心,肚子也再也没有过消息。

金嬷嬷大惊,万没想到皇后会说出这样的话,“娘娘慎言。”

这话被有心人听到,可谓是死罪了,满门抄斩也不为过,皇家子嗣哪里容得到其他人非议,而且若是让小公主听到,也会母子离心,伤了母子情分啊。

皇后冷哼—声,也知道自己刚刚那句话是过了的,当下也不再提起那个话题,“伺候本宫梳妆,本宫要去紫宸殿。”

紫宸殿

“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阮攸宁闻言抬头,越过苏顺闲,看了—眼不远处缓缓冒烟的青龙瓷九转鼎炉,“可知有什么事?”

“回皇上,是为了杜常在之事。”

阮攸宁面色沉静,刚刚早在杜常在去醉云坞的时候,他就已经听说这件事了,当下也不想多说。

“告诉她,朕没有时间,让她自去处理,如果觉得力不从心,朕不介意帮她找几个帮手。”

苏顺闲应了声,走出去,“皇后娘娘,皇上政务繁忙,没有时间来处理这些琐碎之事,交由娘娘自己拿主意。“

见对面的人脸上先是—白,后是—喜,苏顺闲暗自摇了摇头,“皇上还说,娘娘如果觉得宫务繁多,处理起来若是力不从心,大可找几人为皇后娘娘分担—二。”

这位现在是活的越来越回去了,这样的—件小事都来请示皇上,—方面固然是表现的以皇上为重,害怕皇上生气,但另—方面,也是在显示出自己的无能。

皇后,身为六宫之主,如果不能为皇上处理好内廷之事,让皇上无后顾之忧,那也是不堪为后了,更遑论母仪天下呢。

皇后脸色实在说不上是好,“本宫知道了,就先回去了,有劳苏公公了。”

“不敢不敢,皇后娘娘慢走,”苏顺闲打了个千,客气的说道。

“金嬷嬷,寻个由头,把杜常在身边的宫女处理了,安排咱们的人进去吧,”本来以为只是—个常在而已,翻不出多大浪,即使皇上对她交待了,她也没有真的放在心上。

可到底,她还是低估了宫里这群女人争宠的决心。

“阮小仪不守宫规,就禁足三个月吧,”皇后随口说道。

这其实已经是罚的很轻了,阮小仪自小产过后就没有再承宠,禁不禁足对她来说区别不大,如果她够聪明,就应该会承皇后这个情。

说到底,皇后最讨厌的还是杜常在。

“娘娘,会不会罚的太轻了些?”毕竟,阮小仪所犯之事,往严重的地步说,就是谋害皇嗣。

皇后坐上凤撵,闻言低头扫了—眼金麽麽,不屑,“本宫是六宫之主,行事岂容他人置喙?”

“娘娘说的是,奴婢知错,“金麽麽知道这是劝不住了,再说只怕会给自己引来怒气,皇后娘娘最近是越来越听不进劝了。


是夜,苏静翕相当的淡定。

不论是在几千年以后的大天朝,还是在这个平行时空里,她宅的功力都堪称一流。

不用请安,没有人来假惺惺的拜访,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日子过的相当乐乎。

当然,她也知道这样子是不对的,她总有一天会出去的,一旦出去别人发现她禁足不仅没有瘦,反而胖了,总归是不好的。

于是乎,这个晚上开始她有意识的开始节食了。

当然,也是因为饭菜实在是不好。

于是乎,听瑶代曼都急了,只当她是想不开,生怕她亏了身子。

“主子,你还是多吃点吧,”听瑶见她就吃了几口便没有再动筷子,只好劝道。

代曼给她盛了一碗汤,“主子,再多喝一点汤吧。”

苏静翕招呼小宫女过来,开始漱口,“罢了,我已经饱了,晚上吃太多容易积食。”

听瑶自小伺候她,自然知道她的性格,当下也不再劝,拦下了正准备再说话的代曼,“主子,今日奴婢听说,安贵人被封为良娣了。”

“什么时候的事?”

“皇上这几日一直歇在馨梦阁……”听瑶也是今日从给他们送膳食的太监处打听来的,思虑再三,还是决定不隐瞒。

苏静翕走到窗边,推开窗门,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积水沿着屋檐缓缓滴落,细雨横斜,地面晕开一圈圈的涟漪,微风吹散了她额前的碎发,缩了缩身子,“听瑶,这是第几日了?”

“主子,已经第四日了,明日就是中秋节了,想必皇上是不会忘了主子的……”听瑶拿了件薄披风给她披上,“夜里寒气重,主子更该爱惜自己才是。”

苏静翕轻摇了摇头,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她应该要被禁一个月,正好可以躲过这次的风波。

需要一个契机,因为一个月以后是她的生辰。

她和他提过,当然前提是他会记得。

哼哼,不记得她也会要让他记得。

坤宁宫

“皇后,朕让你查,你就给我看这些?”阮攸宁把手里的几张认罪状扔回了桌子上,声音还算平和的说道。

皇后心里暗暗叫苦,她也想知道到底是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她的权威,让她被冠上治理宫廷不力的罪名,甚至让皇上对她连一点微薄的情分都不愿再顾及了。

“臣妾的人只查到了醉云坞,线索就断了,那个太监也畏罪自杀了,臣妾自知不是苏妹妹做的,她刚入宫不久,没有那么大的势力,只是这嫁祸之人,臣妾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查起……”

如果可以,她自然希望有证据证明那个人是舒贵妃或者是苏静翕,只是以她对皇上的了解,这两人他肯定是不愿意被拿去做替罪羊的,或者说,即使真是她们做的,他也希望有人代替她们去认罪。

只是这人,她实在不知道他到底属意的是谁。

要说皇后之所以这么认为,纯粹是因为自从杜常在有孕以来,皇上除了让人按规矩送去一些赏赐以外,连位分都没有升过,他自己更是从来没有踏足衍庆阁一步。

想必,他对那个孩子也是不期望的吧。

皇上每次宠幸完某个妃嫔后,除非是第一次侍寝,否则太医院都会让人送去附子汤,目前有幸让皇上同意免了的人,只有舒贵妃,以及她这个皇后。

阮小仪和杜常在几乎同时被查出有身孕,前者自然是使了什么手段,而这些都是在皇家不允许的,所以孩子没了,而后者,就算有幸孕育龙种,没有皇上庇护,自然也不可能会平安生下这个孩子。

想到这里,皇后心里又微微发苦,如果当初皇上表现出对这个孩子一点点的在意,她也许就真的考虑抱养这个孩子,也就没有这之后的许多事了。

“皇后未免也太谦虚了些,朕的宰相难道就教过你这点东西?”阮攸宁转动着手上的和田墨玉扳指,面无表情,声音冷冽。

皇后连忙跪下,“臣妾知错,求皇上恕罪。”

“子佩,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皇后有些激动,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叫过她的名字了,新婚燕尔,他叫过几次,后来入了宫,他初初会叫梓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成了皇后。

皇后只是皇后,然后一直都是皇后。

阮攸宁神情肃重,面前的女人妆容精致,只可惜再好的华服再好的首饰,都掩盖不了她韶华已逝。

“朕记得,你嫁给朕的时候才十五岁,那个时候你还什么都不懂,很羞涩,如今一晃眼,已经过去十多年了……”

皇后闻言也回想起了那个时候,“是啊,那个时候,臣妾什么都不懂,只盼着一心服侍夫君,渴望与夫君鹣鲽情深,白头偕老,老的时候可以儿孙绕膝,福禄双全……”

君不知,我也曾国色天香,温婉动人待君藏。

阮攸宁看了一眼跪在那里默默流泪的人,咽下了即将准备要说出口的话。

半晌,“皇后好自为之吧。”

说完也不待她说话,就直接走了出去。

苏顺闲这些天日子过的苦不堪言,皇上越来越喜怒无常,他总是猜不透皇上的想法,已经被骂了好几次。

“皇上,可是要去馨梦阁?”

据他所知,皇上这几天虽然去的都是馨梦阁,只是并没有宠幸安良娣,两个人都是盖着棉被纯聊天。

只是,这些都是两个当事人以及他这个贴身内侍才知道的事,当事人不说,他自然也没有胆子说出去。

在这后宫中活着,没有九条命没关系,重要的是要把一个脑子当成九个脑子来用,否则,离死也就不远了。

阮攸宁点了点头,抬腿往前走去,一个分岔口,“这边是往哪里?”

苏顺闲抬头看了一眼那个方向,心里偷乐,“回皇上,这里是往醉云坞去的。”

阮攸宁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皇上,这是往重华宫的方向,不是馨梦……”

阮攸宁步履未停,“多嘴。”

苏顺闲也不含糊,立马自打了两个巴掌,“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皇上,要不要抬龙辇过来?”

皇后的坤宁宫在东六宫之首,重华宫则在西六宫,之间相距甚远。

“算了,散散步吧。”

…………

“皇上,前方似乎有人……”苏顺闲一直在注意周围,是以比专心赏景的人先看到。

阮攸宁闻言看了一眼,“去看看是谁……算了,朕过去。”

走过去,“婢妾参见皇上,”杜婉兮一早就看到了皇上的仪仗往这边而来,是以早就在此守候,以自己练习过无数次的动作熟练的请安,展现的也是最优美的姿态。

“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阮攸宁抬手叫起,脑海里突然想到这句诗,也就不自禁的说出来了。

杜婉兮用手捏着帕子捂着嘴轻笑,少女般的笑声如银铃般悦耳,“皇上如此说,婢妾明儿该没有颜面见众位姐妹了。”

阮攸宁勾了勾嘴角,“是么?那不如爱妾今日再劳累些吧。”

杜婉兮羞涩的低下头,“婢妾自该遵从皇上吩咐。”

苏顺闲见皇上突然冷下来的脸,心里默默的想,如果换做是醉云坞的那位,估计这个时候就会说“婢妾定当奉陪”之类的话了吧,然后皇上会笑,会说,“爱妾待会可不许求饶”……

见人已经往前走了,自己落了好几步,收了心思,赶紧跟上去。

第二日一大早,皇上昨晚赞美杜才人的那首诗在宫里传遍了,本该去重华宫的人被区区一个小才人截走了,早上请安自然少不了对舒贵妃的一番讽刺奚落。

好不容易应付完这些人,乔静姝带着宫女回宫,途中“偶遇”自己的敌人杜才人。

“婢妾给舒贵妃请安,”杜婉兮有些无奈,自己选择抄了一条近路,没想到还是碰到了舒贵妃。

乔静姝冷哼了一声,也不叫起,就由着她这么蹲着,“看来杜才人的规矩似乎没有学好呢。”

杜婉兮昨晚侍寝,皇上实在说不上是温柔,只顾着发泄欲火,根本没有顾及到她,早上本就是强撑着来请安,回宫时才选择了近路。

此刻蹲了没多久,额头细汗就频频冒出,旁边的宫女见了,连忙跪下来,“求贵妃娘娘饶了我家小主,小主昨日侍寝已是劳累,如今只怕身子撑不了了……”

“是么?”舒贵妃冷冽的音调,不带任何语气,却让听的人心头一震。

杜婉兮也知道自己的宫女话说的不妥,只是现在舒贵妃明显想给她一个下马威,于是她也想膈应一下舒贵妃,这才任由小宫女继续说。

当下,只好顺势跪下,“婢妾知罪,求娘娘恕罪……”

乔静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你想跪,就跪着吧,至于你的宫女……杖毙吧。”

说完转身就走,忽视了跪着的人的不可置信的眼神和瑟瑟发抖的小宫女。

只是,这些苏静翕都不知道,她依旧被禁足于醉云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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