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燕翩翩裴湛的现代都市小说《甜宠:腹黑世子他把花魁吃干抹净了完整阅读》,由网络作家“姜羡鱼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甜宠:腹黑世子他把花魁吃干抹净了》主角燕翩翩裴湛,是小说写手“姜羡鱼鱼”所写。精彩内容:,是媳妇的错,没有管束好下人!”太夫人冷笑一声:“你当我是瞎子是聋子呢,若没有你的授意,王管事安敢如此?柳姨娘的养女你看不惯,私下不仅克扣她院里的用冰和用度,还一而再再而三纵容你母家侄子进府调戏那丫头!你自己也是有儿有女的人,若闹出了丑闻你以为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府里的姑娘还要不要嫁人!真是蠢货!”太夫人年近六旬,已不管事多年,在三个儿媳妇面前一向不摆架子,从不仗着身......
《甜宠:腹黑世子他把花魁吃干抹净了完整阅读》精彩片段
二房,青朴院。
“哐啷”一声,一只青色的定窑茗碗被人狠狠扔在地上,里头滚烫的茶水也溅射开来。
二房的李夫人坐在黑漆嵌螺钿开泰扶手椅上,一张脸怒气交加。
“哎哟,我说夫人,您可消消气,太夫人说的话在理,您可不能放任晟哥儿再来府里胡闹了。”说话的是李氏身边得脸的田嬷嬷。
她二人刚从鹤寿堂给太夫人请安回来,太夫人从京郊的公主别庄回到府里没两天,便听闻了二房李氏侄子在府里调戏柳姨娘养女,冲撞了自己长孙之事,不由得大怒。
她是年纪大了,早早交出了府中中馈大权,大多时间在别庄居住,回归老年人生活,但这不代表她是聋子。
何况这李氏侄子冒犯到了她孙子,她就不能坐视不管,因此找了人来了解来龙去脉。
因此,一大早,太夫人当着李氏的面问询了王管事:“府里头事情多,二夫人现在掌家难免有些疏漏,你作为府里头的管事,不能替二夫人分担倒罢了,居然纵容不三不四的人不经通报乱闯国公府,还克扣其他院的份例,这等不上台面的事你做起来是愈发醇熟了。”
话一落,太夫人接过身边盛姑姑递来的香茗,用碗盖拨了拨浮起的茶叶,喝了两口。
那王管事吓得两腿一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太夫人恕罪……是小的错,小的一时鬼迷心窍,小的该死。”说完,甩了自己几个耳刮子。
一旁的李氏如坐针毡,脸色青白交加,心里头七上八下,太夫人这是责骂王管事敲打她呢。
太夫人又挥挥手道:“罚你半年的月银,下次若有再犯,就去庄子上待着吧。”
那王管事忙不迭叩头,诚惶诚恐道:“谢太夫人网开一面,小的必不敢再犯。”
等到王管事退下后,太夫人一双眼折射着威严的光,看向李氏。
李氏唬得站起身,小心翼翼道:“母亲,是媳妇的错,没有管束好下人!”
太夫人冷笑一声:“你当我是瞎子是聋子呢,若没有你的授意,王管事安敢如此?柳姨娘的养女你看不惯,私下不仅克扣她院里的用冰和用度,还一而再再而三纵容你母家侄子进府调戏那丫头!你自己也是有儿有女的人,若闹出了丑闻你以为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府里的姑娘还要不要嫁人!真是蠢货!”
太夫人年近六旬,已不管事多年,在三个儿媳妇面前一向不摆架子,从不仗着身份拿捏儿媳,也甚少掺和他们院里的事。但她毕竟是大长公主,气度凌云,皇族之威不容小觑,发起火来神鬼俱灭,府里上上下下就没人不害怕的。
“蠢货”二字让李氏后背都起了一层汗,这才意识到其中的严重性,她忙跪了下来,战战兢兢道:“母亲教训的是,儿媳错了,儿媳愿意受罚。”
太夫人冷冷看着她:“府里的中馈一向是大房掌着的,因大房媳妇去了江南娘家,所以我才把中馈之权交到你的手里,既然你这么不顶事,这中馈不妨让三房媳妇来掌,她为人最是厚道,以前未出嫁时就帮亲家老爷打理家务,是掌家的一把好手。”
李氏一听,吓得眼泪都落了下来:“母亲,再给儿媳一次机会吧,若是三房掌家,儿媳的脸都没处搁了,府里的下人不得各种编排和猜忌……”
太夫人的脸色这才软了下来,她的目的也是在此,意在狠狠敲打下李氏,眼见目的达到了,也见好就收了。
那李氏回到院子后,一想起太夫人还忍不住发怵,心里头是又怕又气又怒。
她自然是不敢气太夫人的,这气和怒都是因幽竹轩的翩翩而发:“我还以为她是个识时务的,呆在那幽竹轩半年悄无声息的,也没在意她,没成想也是个不安分的,我的侄子都因她被挨了一顿揍。”
田嬷嬷叹了一口气,还记得夫人嫁过来时,和二老爷也蜜里调油了一段时间,可夫人行事小家子气,缺乏主母的做派。加上二老爷又是个风流的,婚后纳了一房妾,夫人更是三天两头找妾室的茬,也不懂服软低头,时间一长,二人竟成一对怨偶。后来,二老爷又带着大了肚子的柳氏回来时,夫人和二老爷的关系更糟糕了。
那柳姨娘不仅为二房生下了一个孩子,还带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养女回来,夫人暗地里差点把银牙咬碎。
现在因为这个养女,夫人被太夫人敲打,侄子也被打得鼻青脸肿,夫人自觉面子没处搁,少不得要发一通火。
田嬷嬷劝道:“奴婢知道您心疼自家侄子,可他三番两次溜进府里去找那丫头,您也是知情的,这事您确实做错了,您再厌恶那丫头,她也是放在咱二房院子里养着的。您想想吧,此事若是让二爷知道了,又该疏远您了。”
田嬷嬷的话可谓是苦口婆心,就是不知李氏能否听得进去。
哪知李氏冷笑道:“她一个守丧的,院子里不好好呆着,偏要去什么湖边竹林里,指不定是她勾z引我侄子呢,和柳氏一样,就是个天生的狐狸精。”
李氏又气道:“再说老爷吧,他成天忙于朝野,在府里呆的时间越来越短,回来也多半也是去了姨娘院里,再就是去探望柳姨娘给他生的那个小孽种,我这房里已是不大进了。”
其实,于田嬷嬷看来,幽竹轩的那位还真是安分,日日守在那院子里,淡的像一缕烟,就跟不存在似的,就是被那李显晟骚扰,也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并没有跑到夫人这里来哭诉,这次这事闹出来,也是冲撞了世子,撞到枪口上了。
就这,夫人还要倒打一耙。
田嬷嬷少不得又叹了一口气:“我的夫人欸,这话可莫让二爷听见了。”
说完,田嬷嬷让小丫鬟拿来一盒冰片薄荷膏,用手挖了一点涂在李氏的太阳穴上。
李氏闭眼,任田嬷嬷按摩,平复下心里的怒气。
这时,有小丫鬟隔着帘栊禀道:“二夫人,幽竹轩的燕姑娘来给您请安了。”
李氏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睁眼愣了会,才皱眉道:“这刮的哪门子邪风,刚提到她,她就来了,她不好好待她那院子里,跑来做什么?”
田嬷嬷提醒道:“夫人莫不是忘了,柳姨娘的丧期昨日已经过了,于礼,这燕姑娘是应该来给您请安的。”
李氏这才没好气地对小丫鬟道:“叫她进来吧。”
过了一会,帘子有人掀开,屋外的日头也随着洒了些进来,一个素衣轻罗的女子沐浴着光线从外头走了进来,她抬头的瞬间,李氏的眼皮子抖了抖,与田嬷嬷交换了下眼神,田嬷嬷心里也默念了声佛号。
下半夜的时候,她因为口渴而清醒,悚然一惊,爬了起来,又低头看向一边,那个男人居然还在,似乎熟睡了。
他是趴着睡的,翩翩看不到他的样子。
一床薄被堪堪落在腰眼处,躯体修长肌肉贲张,每一寸似乎都充满了蓬勃的力量。
他的左肩受了伤,用白纱布裹了好几圈,透着红色血渍。
右肩与肩胛骨处分布着几条微微隆起的陈旧性疤痕。
对于昨晚,她有零星的记忆,在她被海浪拍打时,隐约瞧见这个男人青筋隆结的小腹处,也横着一道狰狞的疤痕……
床上的男子似乎动了动,腰际的被子丝滑,眼见要滑落下来。
翩翩心口一跳,不敢再看,捡起衣服穿好,蹑手蹑脚出了房门。
不知怎的,那日花楼里乱糟糟的,有人在四处逃窜,翩翩抓住一个婢女相询,说是楼里藏了刺客,不知哪里来的大人正一间间房的进行盘查,花楼里的龟公和护卫都被控制起来了。
翩翩心念急速转动,万花楼除了四道门可以进出,其中还有一道半人高的窟窿藏匿在灌木丛中,她有次偷听到赵二娘吩咐龟奴,以后将寻死或被作践死的妓z女从这个窟窿里拖出去,不许走四个门,嫌晦气。
而且,花楼嘛,时常会有家里的原配来抓包闹事的,一些男子为了躲避追打也会从这个窟窿里爬出去……
这个窟窿平日里有龟奴把守。
而此刻,所有的龟奴都被控制起来了。
想到这,翩翩心口怦怦直跳,她躲避众人,悄悄往灌木丛处寻去……
上苍总算对她开了恩,她逃离了那个待了三年的万花楼。
***
她是赵二娘花了重金和心血栽培的未来花魁,一朝逃跑,赵二娘势不会善罢甘休,幸好她身上的钗环还算值钱,当了十两银子,买了一身粗制滥造的衣裳,又在脸上抹灰扮丑,东躲西藏。
她一个弱女子,家乡又在千里之外,父亲死亡,母亲生死不知,身上连户籍也无,哪里是她的避风港呢?
她漂泊了一个多月,整个人蓬头垢面,脚上的鞋子也磨得不成样子,饥肠辘辘,头晕眼花之下,倒在了静修庵的门口。
静修庵里的女尼收留了她一个月。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翩翩遇到了几次来静修庵礼佛的柳氏,柳氏约莫三十岁出头,五官秀美,说话带着一股子吴侬软语的腔调,温婉轻柔,令人如沐春风。
当时柳氏已怀孕五个月,每次都是在丫鬟翠玉的搀扶下虔心拜佛,给了庵里不少油钱。
直至有一次,有一长相风流儒雅、气质矜贵的中年男子陪着柳氏一同来礼佛,翩翩当时正在擦拭内殿的楠木柱子,听到那男子轻笑声隐约传来:“再过两个月咱就回京都,等回了国公府,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安心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就是旅途一个月,要辛苦你了。”
柳氏柔软的声音随风飘进翩翩的耳朵里:“可是,妾身害怕,您的夫人会不喜我……”
“你现在都是双身子,府里好久没有添丁了,太夫人不知道该多喜欢呢,你是我们国公府的功臣,她不喜你有什么关系,有夫君护着你……”之后,声音几不可闻。
翩翩从柱子后走了出来,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眼里暗波涌动。
她在花楼呆了三年,虽然不曾接客,赵二娘把她藏得很好,但她和楼里的姐妹聊天,也知道花楼里往来权贵很多,耳濡目染之下,也知道了不少信息。
那男子口中的国公府……
当今大齐朝有两个国公府,魏国公府,安国公府。
其中,安国公府已式微,只剩表面繁荣,子弟不够出色,在朝中挂的都是虚职,几乎没有话语权,但凭着祖宗的庇荫,还是过得体面又富贵。
最声名显赫的就是魏国公府了,魏国公府是大齐朝唯一的世袭罔替的豪族,其祖上有从龙之功,大齐朝建立之初,就被赐下了丹书铁券。百余年来,魏国公府风流不减,冠冕不绝,始终是大齐朝的第一名门。
那男子口中的国公府,究竟是哪一个呢?
不管是哪一个,对于普通人来说,犹如天上月,是遥不可及、高不可攀的存在。
翩翩实在是怕了,赵二娘一定不会放过她,江南不可久留,她要离开,必定要依附更强大的力量。
有时候,欲念是一瞬间滋生的。
后来,翩翩“无意”间救了柳氏,更确切地说,救了柳氏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柳氏后怕之余,对翩翩极为感激,认定她是自己的福星,又得知翩翩是流落至静修庵的孤女,便满心欢喜将“福星”领回了家。
却说柳氏这一番操作是有原因的。
她是瓦市的卖酒女,颇有姿色,丈夫在她二十八岁那年病逝,她一个弱女子,独自生存实在是艰难。
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无论是家门口,还是酒摊子前,总有不怀好意的男子伺机揩油,调笑逗弄。
有次被一登徒子逼近墙角时,恰巧被循着酒香而来的裴子绥所救。
彼时,她尚不知裴子绥的真实身份,只觉他成熟儒雅,风流倜傥,近四十的年龄没有肥肚和横肉,反倒如醇酒般迷人。
后来,他亦有几次路过她的摊前,她会为他斟满自己酿的梅子酒,只言虽比不得琼浆玉液,但到底是她的一番心意。
她眉目含情,姿色温婉动人,裴子绥又是个风流多情的男子,一来二去,二人便在一起了。
听其口音,观其气度,柳氏觉得他不是一般人,后来才知道裴子绥是有官职在身的京都人,此番下江南是有差事在身。
她一个当垆卖酒的寡妇,做梦都想嫁给有能力有品貌的男子。
她不傻,裴子绥从未给过她承诺,但对她温存小意,颇有几分爱怜,又出手阔绰,为人大方,给她置了宅子和铺面,想来等他忙完差事回京都,也就和她一拍两散了。
她只是他众多风流韵事中的一抹旖旎,水过无痕。
甜宠:腹黑世子他把花魁吃干抹净了这书写得真是超精彩超喜欢,作者姜羡鱼鱼把人物、场景写活了,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小说主人公是佚名,《甜宠:腹黑世子他把花魁吃干抹净了》这本甜宠:腹黑世子他把花魁吃干抹净了古代言情、宫斗宅斗、腹黑、佚名古代言情、宫斗宅斗、腹黑、 的标签为古代言情、宫斗宅斗、腹黑、并且是古代言情、宫斗宅斗、腹黑、类型连载中,最新章节第234章 大结局:聚散,写了543226字!
书友评价
一天就两章,猴年马月我才能看到大结局?
太好看了,啥时候写写楚涵儿和于飞啊,最好有肉肉[笑][笑][笑][笑]
评分太低了,希望作者大大抓紧更新,结尾不能潦草,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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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试读
说完,执起酒壶,给桌上的两个酒盏倒满了酒。
“来尝一尝这个莲花白,这可是宫廷御供的酒,是用白莲花蕊为材料,然后取云泉山的水酿造而成的,里面的药材也很多。今日是荷花节,总得应个景吧,我瞧你既没吃荷花酥,也没喝荷露茶,那你陪我喝一杯莲花白。”
翩翩此时心里头繁乱无比,只跟着兰玉婷端起了酒杯,一口将莲花白饮了。
她微微抬头,就见楚菡儿正和别家闺秀热切攀谈,她如众星捧月般被人围在中心,时而微笑,时而点头。
翩翩心想,有些人天生就是交际的好手,哪怕不以身世为衬托,照样左右逢源八面玲珑,楚姐姐当真是贵女中的佼佼者。
今日还是楚姐姐的生辰,她刚刚看到,今日有不少闺秀给楚姐姐送生辰礼物呢。
一想到这,翩翩心里止不住的失落。
这莲花白入口甘美,翩翩干脆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慢喝了起来。
一时又有风雅之人嚷着要乘舟去窨茶,所谓窨茶,就是在傍晚乘船至塘深处,将茶叶放置荷叶花苞,合拢,待明日荷苞绽开前再取出,然后用泉水泡,这茶便沾染了荷的清幽香气,意蕴绵长。
翩翩心想,这京都可真是风雅富贵窝了,无怪乎那么多人挤破脑袋也要往里钻。
在她打量他人的同时,亦有不少贵女和公子也在偷偷打量她。
不远处,有三五女郎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
“欸,裴筝,那是谁?好像是和你一同进来的。”有一声音问道。
“她长得好美啊……我看丝毫不逊色楚菡儿和周芷西呢。”
“她身上的衣服看起来简单,但还挺好看的,也不知是哪家绣坊制作的,款式没见过呢。”
裴筝翻了翻白眼:“你们什么眼光啊,就她?若不是有我祖母送的簪子和缎面的加持,她就一穷酸的。”
“可我看她头上配饰也不多,身段好,皮肤好,估计披个麻袋也好看吧,这难道就是我母亲说的人衬衣服?”这说话的姑娘只觉翩翩姿容出众,无需刻意装扮,就叫人看得挪不开眼。
裴筝再次翻了翻白眼,彻底没了闲聊的心思。
有灵性的姑娘见裴筝不高兴了,忙对其他人使眼色,转移话题。
“你们看周芷西身上的衣裙,我第一次见这种衣裙,也算长见识了,你们看那裙摆衣袖,飘逸阔大,据说风一吹,这衣袖就能翻飞旋转,有飘飘欲仙之感呢。”
“这衣服是京都彩云阁制作的,据说周芷西在那定制的衣服,要等她穿过后过三个月才会批量上市贩售,她穿的衣服可都是独一份的。也难怪,她的姑姑可是有名的周贵妃呢。”
姑娘们既羡且叹。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在场的姑娘,有几个不羡慕嫉妒楚菡儿和周芷西的呢?
无可匹敌的家世和容貌,小道消息传她俩都有机会嫁给京都最出色的男子裴湛,其他人想要嫉妒都觉得有种太监逛青楼的无力感,差距太大只能滋生绵绵不绝的羡慕。
试问在座的姑娘有哪个不想得到裴湛的垂青?虽然她们知道这多半是痴心妄想。
裴筝撇了撇嘴,哼了一声:“那又怎样,她几次三番和我大哥制造偶遇,我大哥可是连眼风也没瞥她一下。”
这就是裴筝的性子,她本性要强,样样都想咬尖,见不得别人好,只要不如人,下意识就想踩对方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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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发酵的米浆还是陈嬷嬷让翠玉每日在府里的厨房里收集的,每日里给翩翩洗脸用。
陈嬷嬷就是心疼自家姑娘,手里银钱不丰,不能像其他贵女们一样使用各种上好的皂角、膏脂、胭脂等,因此便尽自己的能力让姑娘用好的。
所幸她的翩翩天生丽质,荆钗粗服布衣,也不掩其仙姿玉色,想到这里,陈嬷嬷心里颇欣慰。
这几日,她紧赶慢赶,为翩翩做好了一件莲白缎面罗裙,知道她不欲张扬,所以选了月白色。
陈嬷嬷的绣工比翩翩的母亲叶氏还要出众几分,因此,她在这罗裙的纹路上可是下了一番功夫,罗裙的前襟上绣着两只雨后芙蕖,粉白的花瓣鲜妍娇艳,整条裙子上布满了云纹,行走间在阳光的照射下,云纹微光闪闪。
等到翩翩穿上这件罗裙,陈嬷嬷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这番苦心没有白费,穿上这条裙子的翩翩,低调而不张扬,在她眼里,与世外仙姝无二了。
翠玉扶着翩翩在铜镜前坐下,给她扑了一层薄薄的粉,又在她的唇上点了一层蜜桃色的口脂。
这细粉和口脂都是翩翩闲暇时自己捣鼓制作的。
以前她在家中时,叶氏喜爱自己收集花瓣露水调香弄粉,久而久之,翩翩也习得了几分。
她又让翠玉将太夫人送的头面打开,把那顶簪拿出来别在发髻上,又在手腕上戴上了那个用金银丝编成的五圈臂环。
她今日里也是下决心要好好装扮一番的,今晚,全京都四品以上的勋贵公子和女眷皆会出席荷花宴,她想要探听母亲的下落,这是她绝佳的机会。
翩翩原本以为世家举办各种花宴雅集都是晌午开始,日暮结束的,没想到这荷花宴却是晚上才开,因为风雅的贵人们要在月下赏荷,因此大家都需要在西山别苑住一晚。
此次荷花宴,因大夫人有孕,三夫人有小儿照顾,只有二夫人会出席,府里的公子姑娘们也都会参加。
晌午过后,仆人们就已套好了马车,在正门口候着夫人公子和姑娘们。
众人们都聚集在太夫人的鹤寿堂,太夫人正殷殷叮嘱着翠玉,无外乎照顾好弟弟妹妹之类。
那裴筝一向争强好胜,此次国公府里又有两位容貌上乘的姑娘要参加荷花宴,因此裴筝卯足了劲儿来装扮自己,她今日打扮得颇为隆重,称得上光彩照人,满头珠翠就跟不要钱似的,一一插在发髻上。
可刚走进鹤寿堂,一眼就看到了楚菡儿和翩翩,心里的气便如气球一般鼓胀起来。
楚菡儿一向就是绿鬓朱颜、光彩照人的的美人,什么时候都是众人的焦点。今日又是楚菡儿的生辰,自然是盛装打扮,她今日穿了一件红色的襦裙,更显肌肤莹白如玉,纱织的裙摆逶迤拖地,襦裙的前胸是荷花花瓣样式,下面还缀着流苏,更显妩媚,襦裙外搭了一件大袖,中和了妩媚之感,添了几分端庄。
而那翩翩,此次却薄施粉黛,装扮简约却不简单,相比自己满身繁复的装扮,看起来要清爽雅致得多,让她深觉自己这满身的绫罗和珠钗是白穿白戴了。
裴筝一时后悔这样的装扮了,觉得自己这身打扮颇显老气,失了清丽之感,两相对比之下,显得自己比她还要大一点似的,真是要气死裴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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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远听后,淡淡道:“可怜可叹,黄蜂尾上针,最毒妇人心啊。如此这般可是因为一年前有花魁逃跑事件而起?”
李徜笑道:“原来高兄也知道这事。没错,就是一年前,嘿,还巧了,好像就是去年的今日,江南一家花楼放了大半年的消息进行造势,要于六月二十四日拍卖花魁初夜,听说这花魁是那老鸨费尽心思重金包裹培养出来的,当年造势的名头就是芙蓉仙子的初夜拍卖会,据说那花魁的生辰就是六月二十四,所以我才记得清楚。”
高远道:“然后这花魁逃跑了?”
李徜又拍了拍大腿,不无遗憾道:“可不是,那花魁在拍卖会前一晚被人设计,和人有了一夜,破瓜了不说,又趁乱逃跑了,一棵摇钱树没了,那老鸨差点疯了,能不疯吗?她养了好几年的摇钱树本以为初夜就能拍个万金的,结果鸡飞蛋打,又不敢声张,那鸨母背地里没少干逼良为娼的事,所以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所以自那之后,其他花楼都长了教训,看管妓子没有最严,只有更严,任她有十八般本领也是插翅难飞。”
裴湛俊逸的脸微垂,看不出表情,也无人能看到他眼底变幻的光影。
李徜扼腕叹息:“当真是遗憾,也不知那芙蓉仙子是何等姿色,也不知被何等男子白白拔了头筹,若是个泥猪癞狗似的男子,那可真是唐突了佳——”
话还没说完,李徜的声音生生被卡在喉咙里:“那是谁?乖乖,好一个冰肌莹彻的女子,好丰细的身段,好一副花容玉貌……”
裴湛和高远随着他的视线望去——
翩翩因着和兰玉婷的一番话,情绪陷入了低沉消极中,不知不觉多饮了几杯,坐在位置上,只觉得自己置身于一个锦鸡园,那些打扮招摇的锦鸡实在太聒噪了,叽叽喳喳,嘀嘀咕咕的声音传入耳里,吵的要命。
而且!这群所谓的闺秀当着男子的面羞答答地卖弄学识和文采,让她想起花楼里成日学琴棋书画鼓瑟吹笙的妓子,无外乎都是一个目的——吸引男子的目光,翩翩觉得当真是无趣无聊至极。
因此,她站起身,想去外面透透气,这里面实在太闷了。
这一转身,一张芙蓉面杨柳身就被风流的李徜先看了去。
裴湛眼寒如水。
高远细细看了会,赞道:“粉泽微施也不掩其仙姿玉貌,果然是绝色佳人。”
今晚水殿里的女子都做华丽妆,像翩翩这种清丽偏素的装扮倒是在一众脂粉浓香中显得抢眼,让人眼前一亮。
她一起身,不少男男女女的目光都粘在她的身上。
就连周芷西那朵傲娇的霸王花都注意到了,她正要出去转转,想和那个出类拔萃的国公府世子裴湛来个偶遇。
她的眼光一向很高,等闲人等都看不上,京都一众公子哥中,裴湛是唯一一个令她念念不忘人。
男人有家世就已经是手握王牌了,更何况他还有得天独厚的外形优势,不仅如此,他文武超群,骨子里有一种睥睨一切的傲气,周芷西为他这种气质深深着迷。
当她刚转身要离开水殿,就看见了也刚起身的燕翩翩。
周芷西微扬着头,眼神将不远处的燕翩翩上下打量,娇矜地努了努下巴:“她是谁?”
旁边的丫鬟道:“好像是魏国公府二房的,非亲非故,不知从哪里蹦跶出来的。小姐何必把她放在眼里,您看她身边就没人和她攀谈,除了那个不入流的伯府庶女兰玉婷。
盛姑姑想了想:“想来是二老爷带着怀孕的柳姨娘进府,揣了个小的,还搭了个大的,二夫人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吧?”
太夫人叹了一口气:“男人嘛,哪个不贪鲜,老二一直就是个风流的。她既然当了主母,眼皮子就不能这样浅,明面上装大气,私底下苛待姨娘的养女,又不是吃不起饭的人家,何必学这些小家子气,反倒留了骂名。
她先前装大度,为了将老二困在府里,不去外面胡来,便抬了身边的雪鸳给二老爷作姨娘,私底下却给雪鸳送避子汤,回回不落,还给老二找不自在。
爷们在朝堂上奔走了一天,回家没有体贴小意,还要看她甩脸子,依老二那脾气,自然是外面的解语花更得趣了。”
说完,太夫人笑了一下,看着盛姑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偏袒自己的儿子?”
盛姑姑也笑了:“整个京都的婆婆,再没有公主这般通情达理的了。”
这确是实话,太夫人一向开明,三个儿子娶媳都尊重他们自个的意见,自大儿子裴子允继承了魏国公府后,她也将中馈之权交了出去,一年里头有好几个月在先帝御赐的“逸庄”里居住,过起了闲适的田园生活。
这次是自己最爱的长孙从西北归家,她老人家自然迫不及待地回府了。
太夫人笑着摇了摇头:“李家大人是五品翰林院侍讲,我当时想出身翰林必定家风禀正,虽说官职是低了些,但高门嫁女低门娶媳,李家也算是不错的亲家,也就同意了,可怎知,李家大人一生清明,怎的女儿如此拎不清,孙子还是这副德行。看来,还是应该找那些名门贵女当儿媳,有见识,识大体,你看看老大媳妇,我真的没有操过一点心。”
说到这,太夫人对当初老二娶媳妇的时候,自己没有好好把关,颇有些懊悔……
“这倒未必,奴婢看三房媳妇就是个不错的。”盛姑姑笑道。
“是我狭隘了,你说的没错,老三媳妇是商户出身,为人秉性却不卑不亢,行止进退有度,还是管家的一把好手,老三能娶到她,可见是个有福气的。”太夫人微笑道。
不知想到什么,老夫人又正色道:“虽说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但国公府未来的冢妇还是要千挑万选的,出身高门的女子才能撑起咱这样的门第,阿湛如今回来了,这婚事也是应提上日程了。”
盛姑姑安慰道:“大公子是个最有谱的人,奴婢瞧着,满京都大公子最是出类拔萃,没比他更有能力的了,您想要什么样的孙媳妇,您老都是可以心想事成的。”
满府上上下下都知道,夸大公子最能让太夫人高兴,大公子就是太夫人的骄傲。
果不其然,太夫人的眉眼俱是笑意:“话是这么说,你看他从小到大,桩桩件件的大事俱是自己拿主意。”
说着说着,老夫人又哼了一声:“我可是听说了,他把我拨给他院里的眉妩遣到庄子上去了,又把绿绯送回我这了。你说他……明明别的公子十七八岁的时候就懂得嗅花香、解风情,他都二十一了,不沾女色,不讲风月,成天顶着一张冷脸,那脸冷的,我瞧着都要打哆嗦,大夏天的想要多加件衣服穿。哼,我瞧啊,他就比和尚多了头发而已。”
太夫人吐槽起自己的孙子来,也是不遗余力的,盛姑姑听了也忍俊不禁:“我看公主您就是太贪心了。大公子从小到大都没让您操过心,这娶媳妇一事呀,指不定也有自己的成算。”
“那敢情好,年底成婚,明年就能抱曾孙。”
“大房夫人如今有孕,年底就能给府里添丁,没想到您却就开始盘算着当曾祖母了。”盛姑姑打趣道。
去年,国公爷裴子允在家呆了半年有余,准备返回西北时,因远在江南的岳父楚老太傅即将过六十大寿,因此国公爷携妻子先绕道去了江南,以贺泰山六十寿辰,过完寿宴再返西北。
没成想,他刚回到西北,就收到了妻子的来信,妻子竟然怀孕了,二人成婚二十多年,膝下仅有一子,此番妻子再次有孕,国公爷自然是惊喜万分。
接到消息的太夫人也是乐得合不拢嘴,忙命人给大儿媳写信,让她满了三个月胎稳后再行回府。
十几天前,大夫人楚氏已动身返程了。
听到盛姑姑的打趣,太夫人一张脸笑盈盈的:“大儿媳怀孕,我这心里高兴极了。说起来,我国公府哪哪都好,就是子嗣不丰,大房也就湛儿一个,如今大房添丁,真乃我国公府的大喜讯啊。”
十几年前,国公爷裴子允在战场被人偷袭,受了重伤危在旦夕,当时楚氏正怀孕三个月,听闻消息后惊惧之下流产,伤了身子,自那之后就再没受孕,如今大房再次添丁,如何叫太夫人不喜?
盛姑姑陪伴太夫人几十年,懂得如何逗太夫人开心:“要奴婢说呀,子孙昌盛固然好,但要紧的还是要有出息,大房的湛哥儿就一个顶十。再说,二房去年给您添了个孙女,现在又轮到大房了,赶明年,让湛哥儿再给您生个曾孙,公主您就等着含饴弄孙享天伦之乐吧。”
太夫人伸出一根指头指着盛姑姑,笑得前俯后合,“你也是个当祖母的,还这样打趣我,你呀——”
二人笑过一番,太夫人接着道:“算算日子,大夫人再过几天就快出杭渠了吧,阿湛会在码头候着他娘,沿途缓行不过十日就能到府了,有阿湛去接,我就放心了。”
盛姑姑点头:“奴婢听说,大公子已命令工匠改造马车,轮子加固不说,还在轮子上裹了一层皮革,马车里面放了两层软垫,这样大夫人坐马车也不会觉得颠簸了。”
太夫人笑意盈盈:“阿湛做事我一向放心。”
盛姑姑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说道:“大夫人如今怀孕四个月,听闻大夫人会带楚姑娘一同归府。”
盛姑姑口中的楚姑娘,就是大夫人楚氏的侄女,楚老太傅的嫡孙女。
太夫人端起人参茶,吃了一口,凌厉的眼风将裴筝一扫,裴筝一个激灵,眼泪都被吓了回去,赶紧垂下了头。
太夫人又看向李氏,李氏被太夫人眼里的寒意刺得瑟缩了一下,又呐呐道:“您要是气坏了身子,儿媳真是难以见人了。”
太夫人并不理她,二夫人站在一旁被晾着,心里不免一沉。
太夫人又看了看裴筠和翩翩,口气和缓道:“你们俩起来吧,此事原本就和你们无关。”
裴筠和翩翩忙站了起来,裴筠倒是罢了,但翩翩心里七上八下。
她因为李显晟一事遭李氏的嫌弃,此时裴筝对着她开火,看这架势,只怕太夫人不会轻易饶过裴筝,连带着李氏都要吃挂落,虽说不是她的错,但却因她而起。
这些都违背了她的本意,虽然二房对她不够友善,但翩翩觉得,李氏和裴筝无外乎口头上的排挤,还做不出太恶的事情来,她在这府里只想低调点,安静点,结个善缘就更好了。
太夫人一把将裴筠搂紧怀里,摩挲着她的头顶,又看了看翩翩,视线落在她空空的发髻和素得无一丝纹路的衣裙上,转头对盛姑姑道:“秀华,去我私库里将那套赤金累丝海棠式珍珠头面拿出来,箱子里还有越州无绫、蜀州锦缎,你挑几匹颜色鲜亮的出来,用来做衣服最好不过。对了,还有那澄水帛,那可是好东西,蘸水挂在门上,可消暑用,你拿出几尺来,外加二十两银子包好,一同给燕丫头。”
满堂的人都大吃一惊,李氏眼神复杂,裴筝连哭都忘了,嘴张得老大。
那副头面,她之前在祖母面前撒娇卖痴了好几回,祖母都没给她,没想到转手就送给了这个她瞧不上的“姐姐”。
翩翩也呆了一瞬,忙开口道:“这如何使得,太夫人,这——”
太夫人打断她:“之前你在热孝期倒罢了,如今出孝了,怎好穿得如此素净,女孩子家家的,就该穿得鲜亮,又不是要出家当姑子,那些布料你拿去好好裁几身衣服,莫辜负了你的容貌。好孩子,你既入了国公府,该有的体面就该有,你有什么苦衷,以后就找我这个老太婆,你是笙丫头的姐姐,往后也就随了她们叫我一声祖母吧。”
不知怎的,翩翩鼻子有些发酸,只低低道:“是,祖母。”
太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盛姑姑将头面、布料和银子装好,笑着递到翩翩手里。
翩翩到底只是个十六岁的姑娘,虽然经历坎坷,后天的遭遇将她催得沉稳,但她本来囊中羞涩,此时得了这么多好东西,一时难以抑制少女的心性,忐忑难言的心绪变得兴奋,她垂下头,好叫人瞧不到她嘴角隐约的笑意。
随后,太夫人将其他人都打发回了院子,只留了李氏和裴筝。
太夫人这才看向李氏母女,冷冷道:“往日里我是最疼筝丫头的,你心里都清楚,但今日,筝丫头对着姐妹口吐恶言不说,竟然敢不顾尊卑侮辱三房媳妇乃商户出身,又敢大放厥词,将三爷非我亲生这等诛心混账的话编排出来!我倒要问问,她一个丫头从哪听来的流言蜚语!”
太夫人的话还未说完,李氏已面如土色,也“咚”的一声跪下了,“母亲!母亲!都是儿媳的错,是媳妇教子无方,还请母亲看在筝儿还小的份上,饶恕她这一次吧,儿媳愿意受罚!”
太夫人最爱的是裴湛,对裴潇和裴湃则是一味儿的宠。
裴潇一个跨步坐上了太夫人的罗汉榻,一边逗着裴湃,一边讨好太夫人道:“知我者祖母也!”
太夫人看着这个猴一样的孙儿,含笑点了点他的额头:“你呀——一天天的就会惹你娘生气。”
李氏看着祖孙俩亲热劲,不知怎的,心里的郁气消散了不少。
“大哥今日要带着伯母回来,我怎么会缺席呢?”
说完,又看了看裴筱和燕翩翩,目光在燕翩翩的身上停留的时间最久。
燕翩翩忙屈膝:“二公子。”
裴潇扶额,似被光芒晃了眼:“这是哪来的画中仙,美得像一幅画似的。”
这可是裴潇的心里话,他知道自家院子里多了个妹妹,平日里也就远远见过,今日细细一瞧,竟是这般雪肤花貌,说是月里嫦娥,镜中粉黛也不为过,一时竟有些看痴了。
翩翩垂着头,只当不知,幸好一旁的裴筠开口道:“这是哪里钻出来的二哥,尽拿燕姐姐打趣。”
裴潇回过神来,“啧”了一声:“我不信,你二哥这副俊朗的外形,你还能认不出。”
众人都知裴潇的浮夸,笑了起来,只李氏皱着眉头。
翩翩下意识朝李氏看去,见她一双眼尤带着利剑射向她,吓得翩翩心口一阵哆嗦。
这时,丫鬟云雯兴奋地跑了进来:“太夫人,世子领着大夫人归家了,马上就到家门口了。”
话音刚落,正堂里顿时热闹起来,老夫人忙拄着拐杖,在盛姑姑的搀扶下就要起身。
李氏和屈氏见了,也忙上前劝道:“您老在这坐着吧,儿媳过去就行了,也就一刻钟的时间。”
说完,其他人跟着李氏和屈氏往府里的正门走去。
众人刚到正门,就见一辆奢华阔气的马车从西边缓缓行过来,前头骑马的人正是裴湛。
裴潇远远招手:“大哥——”
裴湛瞧了瞧他,脸上浮现出笑意。
待马车停稳,早有小厮搬了个脚凳放在马车口。
裴湛身姿矫健地跳下马,朝李氏和屈氏作揖道;“二婶,三婶。”
三夫人屈氏笑道:“快别管这些虚礼了,把你母亲搀扶下来吧。”
裴湛点点头,掀开帘子,朝着里面轻声说了句什么,不一会,马车外缓缓伸出了一只纤细白皙的手,这只手骨肉匀婷,指如葱根,肤如凝脂,手腕上戴着一只红玉髓镯子,色若相思滴血,一看就不是凡品,食指上则戴着一水色极佳的金镶翠戒指,这是一只养尊处优的手。
紧接着,手的主人从马车里慢慢钻了出来,在两三人的搀扶下踩着脚凳下了马车。
此时,国公府的正门围着一大群人,翩翩被挤在一边,透过人群的缝隙,她看清了楚氏的脸。
听翠玉说,楚氏当年是名动江南的美人,此话果然不虚。
饶是近四十岁的年龄,依旧称得上貌凝秋月,容赛春花,保养得极好,举手投足间充满了成熟的风情。
她衣饰华丽,梳着高贵典雅的发髻,哪怕是长时间的赶路,也未折损她一身的气度。
听说楚氏有孕四个月,现在并不显怀,身姿依旧窈窕,但整个人又透着一股母性的光辉,美得叫人挪不开眼。
她一下车,李氏和屈氏便围了上去。
李氏瞧了瞧楚氏的肚子,脸上堆起笑:“大嫂,路上累坏了吧?府里头已经把热水、吃食都准备好了,太夫人可盼着你呢。”
比起裴湛苦行僧般自我约束的行为,在水云间上好的闺房内,周岩礼一边放纵着自己。一边毫不留情地扇打鱼婉儿,可怜水云间头牌娇艳的脸蛋不一会就红肿成一片。
周岩礼目光阴翳,又欲z火炽烈:“爷平日里是太抬举你了吧?没想到你还是个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还想着去伺候裴湛那个王八蛋?看我今天不弄死你——”
周岩礼的脸有些狰狞,鱼婉儿害怕了,不停地喊周公子饶命、再也不敢了之类求饶的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岩礼从鱼婉儿身上爬起来,心里的火气平息了不少。
鱼婉儿衣衫不整,脸蛋肿得不成样子,眼里流着骇怕的眼泪,可怜兮兮地缩在床上的角落。
周岩礼在房间的一张圈椅上坐下,目光沉沉。
他和裴湛谈不上有旧仇,但俩人明面上客气,私底下却有龃龉。
裴湛出身优渥,襁褓中被立为魏国公府世子,祖父父亲都是手握实权威名赫赫的大将军,祖母是当今天子见了都要礼让三分的大齐大长公主。
他煞是风流,玩骰子、斗蛐蛐、赛马样样在行,他曾亲眼见他策马横穿街市,不知吸引了多少闺中女子多情的目光,端的是狂放不羁。
可他偏偏又不是那等不学无术的纨绔,他和人对赌,隐姓埋名去考恩科,居然得了个会试魁首。被圣人假意训斥一番后,他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转身去了边疆,在沙场大放异彩,获军功无数。
与裴湛相比,他周岩礼的家世其实也相当不错,姑姑进宫当了贵妃,父亲官拜左相,是朝中的一品大臣,提及京都的狂妄子弟,都绕不过他周岩礼。
只是,面对裴湛,周岩礼总是会生出一股“既生瑜,何生亮”的无力之感。
他似乎总比他要差一步。
他和裴湛年少时曾同在宫中为太子伴读,京都弟子都要习六艺,裴湛是最出色的那个,那时候他就文武超群,年轻张狂风头十足,拥护者众,不在乎那些嫉恨的目光,许多世家子弟以他为尊。
温雅内敛的太子比他们要大上几岁,也很是欣赏裴湛的锋锐张扬,好几次当着他们几个伴读的面赞道:“澈之真乃翩翩少年郎!”
裴湛,字澈之。
世家公子排名榜上,周岩礼一直屈居第二,他做梦都想赢他一筹。
六艺当中,他的射术最强,当他苦学一段时间后,自觉射术又更精进了,他便找裴湛比试。
裴湛还是那副慵懒随意的模样,淡然接招。
周岩礼站在离箭靶一百五十步的地方站定,拉弓张弦,一支利箭“咻”的一声,如疾风刺破长空飞射出去。
箭矢正中靶心,精准无比。
不等观赛的人发出赞叹,周岩礼又搭箭拉弓,第二箭激射而去。
从第一箭的尾部射入,刺破了芯子,第一箭如同脱落的铁片般纷纷掉落,第二箭取代了第一箭,牢牢钉在了靶心。
场下一阵惊呼,在大齐朝,能做到一百五十步开外接连两箭射中靶心的人,屈指可数。
周岩礼脸上漾起满意的笑,再次拉弓射出了第三箭、第四箭、第五箭。
每一箭都从前一箭的尾端刺入,每一箭都射在靶心上,第五箭更是带着余威,将箭靶都射穿了。
就连太子殿下都忍不住站起来,鼓掌道:“精彩绝伦,当真神射也!”
轮到裴湛了,他依旧神色懒懒,叫了自己的随从过来,耳语了几句。
只见他的随从掏出一条绸布,蒙住了裴湛的眼睛。
大家倒吸一口气,裴湛想要盲射!
这——这——
周岩礼的表情绷紧,心里免不了一咯噔。
只见被蒙住双眼的裴湛,拉满弓弦。
演武场上,众人屏息。
裴湛不知道在干什么,过了一会,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只见裴湛仰头,箭簇朝着天空,手中的箭以奔雷之势,直射而出,箭矢没入了苍穹之中。
裴湛将蒙眼的绸布扯下,不做任何回应,翻身上马,奔驰而去。
天空什么异常也没有,众人议论纷纷。
“莫不是虚张声势?”
“我看就是故弄玄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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