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类型连载
“香呢?”谢景修看着下人冷声质问道。下人打着哆嗦,回复:“那香……是太子妃为了缓解您的失眠之症,特意为您调制的,您昨晚已经给季小姐用完了啊!”谢景修听着下人说起颜凝,皱了下眉头。颜凝一个大字不识的乞丐,竟也会制香?莫名的,谢景修觉得有些心烦。他沉声吩咐:“那还不去问颜凝要香?”下人战战兢兢说道:“可太子妃昨晚被你赶出主院之后,就不见了——”“废物!”谢景修不耐打断:“不知道去将军府找?容老将军如今戍守边疆,颜凝在京都没朋友没家人,除了将军府还能去哪?”“小的已经去过了!太子妃没回将军府!”
主角:谢景修颜凝 更新:2023-04-11 08:27:00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景修颜凝的其他类型小说《颜凝谢景修小说》,由网络作家“颜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香呢?”谢景修看着下人冷声质问道。下人打着哆嗦,回复:“那香……是太子妃为了缓解您的失眠之症,特意为您调制的,您昨晚已经给季小姐用完了啊!”谢景修听着下人说起颜凝,皱了下眉头。颜凝一个大字不识的乞丐,竟也会制香?莫名的,谢景修觉得有些心烦。他沉声吩咐:“那还不去问颜凝要香?”下人战战兢兢说道:“可太子妃昨晚被你赶出主院之后,就不见了——”“废物!”谢景修不耐打断:“不知道去将军府找?容老将军如今戍守边疆,颜凝在京都没朋友没家人,除了将军府还能去哪?”“小的已经去过了!太子妃没回将军府!”
雪雕日行千里,不过瞬息间,颜凝便被接到日月山庄。
颜凝看着这完全按照自己喜好建造的日月山庄,眼眸有些湿润。
她当初一意孤行卸任尊主之位,可大家却依旧对她毕恭毕敬,甚至还特地在京都城郊建立了这日月山庄。
过去三年,是她一叶障目了。
从今日起,她便要做回那个骄傲的颜凝!
这时,身侧的蜀山掌事询问。
“尊主,您离开的这三年,蜀山分支灵谷一派一直闭门不问世事,如今您回来,是否重开灵谷,问诊济世?”
颜凝抬着手,一只仙鹤主动伏于她手掌之下。
她抬手抚了抚那仙鹤,沉声说:“不急,先飞鸽传书给我外祖父,告知我已离开太子府。”
“既然尊主已经回来,那这三年暗中给谢景修的帮助……”
掌事话音未落,颜凝开口说道:“即刻起,收回所有对谢景修的帮助。”
话落,身后众蜀山分支门主们纷纷撩袍,单膝跪地——
“属下即刻撤回谢景修身边的谋士弟子!”
“属下即刻收回对谢景修的珍贵药材供应!”
“属下即刻斩断对谢景修名下的粮仓输送!”
……
颜凝遥望太子府的方向,眉眼冰冷。
七年前,她继任成新的蜀山尊主之时,全天下都得到过一个预言——
得蜀山尊主,得天下。
可惜,谢景修似乎不屑于她的帮助。
既然如此,那么她也要一点点收回对他的爱,对他的好。
翌日一早,太子府内。
季琼羽昏迷在床榻,气若游丝。
谢景修将摆在案上的锦盒翻了个遍,还是没找到续命用的熏香。
“香呢?”谢景修看着下人冷声质问道。
下人打着哆嗦,回复:“那香……是太子妃为了缓解您的失眠之症,特意为您调制的,您昨晚已经给季小姐用完了啊!”
谢景修听着下人说起颜凝,皱了下眉头。
颜凝一个大字不识的乞丐,竟也会制香?
莫名的,谢景修觉得有些心烦。
他沉声吩咐:“那还不去问颜凝要香?”
下人战战兢兢说道:“可太子妃昨晚被你赶出主院之后,就不见了——”
“废物!”
谢景修不耐打断:“不知道去将军府找?容老将军如今戍守边疆,颜凝在京都没朋友没家人,除了将军府还能去哪?”
“小的已经去过了!太子妃没回将军府!”
谢景修一怔,这才重视:“来人,去京都各大客栈搜人,务必找回颜凝!”
此时,一旁的大夫起身叹气,对谢景修说道。
“季姑娘体内的毒拖得太久,恐伤心脉,唯有蜀山分支灵谷毒医的枯残蛊,方能解此毒。”
“此法不可行,灵谷距京都万里之远,更何况毒医已三年不济世问诊,琼羽的病根本拖不起。”谢景修皱眉。
大夫却说:“昨夜雕声响彻京都,那是蜀山特有的雪雕才能发出的声音,老夫听闻京都城郊有一日月山庄,据说是蜀山弟子所建,或许毒医会在哪里……”
谢景修即刻派人去日月山庄求药。
……
颜凝的话被求药之人原原本本地带给了谢景修。
“那毒医说了,要太子殿下您亲自去日月山庄求他,还……还要带上储君印,他才肯交换枯残蛊。”
“放肆!”谢景修怒得摔了茶杯。
储君印是下一任容皇的象征,怎能随意送人?
“太子息怒!”侍卫纷纷跪倒。
谢景修黑着脸吩咐:“立刻去查这毒医是谁?”
话落,府里的大夫便匆匆赶来,对谢景修行礼说道。
“太子殿下,季姑娘又毒发吐血了,二十四个时辰之内若再不解毒,恐怕就无力回天了!”
谢景修眉头已经,随后水袖吩咐:“备马,即刻去日月山庄。”
……
六个时辰后。
谢景修抵达日月山庄,随弟子进到山庄的清风亭处。
此处有一汪活泉水,水波澄澈,清风徐徐,远处还传来一阵药香味。
清风亭处。
谢景修进入亭内,看着眼前的屏风,隐约见到其后若隐若现的人影。
他昂首冷脸:“储君印已如约带来,枯残蛊呢?”
屏风后。
颜凝微微倚在小榻上,一旁的侍仆站在两侧,轻轻摇着芭蕉扇。
“这枯残蛊乃是我谷中灵药,毒万物也可医世人,本尊自然要验你储君印的真假,才能将蛊给你。”
颜凝的声音清冷,还带着些许慵懒。
谢景修一怔,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谢景修并未多想,将腰间的锦盒取下,交给一旁的弟子。
弟子接过东西绕到屏风之后,递给颜凝。
颜凝打开锦盒,里面深青色的玉玺上雕刻着四爪飞龙,正是储君印。
颜凝眸光微微一变,翻看着储君印的下方。
当初她不小心失手打翻储君印,曾在最底下落了个极为细微的缺口。
颜凝指尖轻抚,那缺口正在。
她心中觉得可笑,谢景修竟真的拿储君印来救季琼羽。
当初,谢景修因为命格强硬,受容皇忌惮。
她知谢景修有治天下的野心,便暗暗帮谢景修筹划,费尽力气才扶他坐上储君之位。
谢景修砍断屏风后,颜凝的面容渐渐显露。
他抬头,却见毒医脸上还带着一银蛇面具,遮挡住大半的脸,根本看不清她的长相。
“既想要我,何不以真面目示人?”谢景修冷漠质问。
颜凝抬步走上前,靠近谢景修,抬眸看着眼前人:“这就是你求药的态度?”
两人对立而视,眼里都蒙上了寒霜。
谢景修垂眼看着颜凝,紧盯着那面具说道。
“我已经如约将储君印带来,毒医也应遵守承诺。”
颜凝拂袖冷笑,让一旁的弟子将枯残蛊带上来。
弟子双手呈上玉盒,颜凝将东西拿在手上,放在两人中间,挑着眉头问谢景修。
“你求药的态度我很不喜欢,但是我这个人一向信守承诺,只要我给出了话就一定会说道做到!”
“这枯残蛊可以给你,至于怎么用,你自己慢慢想……”
谢景修拿过玉盒,只觉这毒医说话的语调奇怪,就像是故意讽刺他失信。
可印象中,他和毒医并没有交集,应该不曾罪过她才对。
救人要紧,谢景修不愿再与这毒医周旋多说废话,带上枯残蛊转身便离去。
颜凝看着谢景修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由想到了那枯残蛊的来历。
两年前,太后大病将死,容皇下旨,众皇子中若有人能寻得灵丹妙药治好太后,便可得储君之位。
她听闻此事,便以自己心头血为引,在毒物林呆了七七四十九晚,九死一生才炼了两只枯残蛊。
枯残蛊能医人,却也剧毒无比。
季琼羽想要这枯残蛊,也看她有没有那个福分能承受!
……
“咱们大颜朝是礼仪之邦,极注重颜面,出了这么大的糗,太子的储君之位恐怕是保不住了……”
面对指指点点,季琼羽的一脸浓妆都遮不住她的慌张。
而一旁的谢景修阴沉着脸,太子的威严碎了一地。
颜凝算是出了口气,随后转身朝门外走去。
巧的是,季琼羽的视线恰好扫到了门口,眼看着人群中身穿丫鬟服饰的颜凝一闪而过。
心中一惊,颜凝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季琼羽忙要开口喊人将颜凝拿下,再一眼,便找不到那身影在哪,但她肯定,这一切一定是颜凝搞的鬼!
季琼羽还来不及指责,就听谢景修猩红着眼对下人冷声吩咐。
“将季姑娘送回丞相府!”
季琼羽从未见这样骇人的谢景修。
想着他此时在气头上,说什么都没用,只能先回丞相府,日后再说。
这场婚礼成了笑话。
不出一日,丞相府的女儿季琼羽与大皇子私通有染的事便传遍了满京都,甚至传到了颜皇的耳朵里。
丞相府,闺房内。
季琼羽发泄般的将妆奁上的东西横扫落地,目光紧紧瞪着铜镜中的自己,眼里都是恨意和怒火。
“一定是颜凝那个贱人害我!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此时季丞相从门外进来,看着满地的杂乱,叹了口气。
季琼羽见父亲来了,连忙哭着告状:“我在婚宴上看到了颜凝!定是她和楼兰人学了什么阴毒的法子害我!”
“爹,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季丞相自然也心疼女儿,眼里也涌现出凶意。
“放心,爹一定给你讨回个公道。”
……
翌日,皇宫内,大殿之上。
季丞相躬身,高声对堂上的颜皇说道。
“罪臣颜枫勾结楼兰外邦,其后颜凝伙同楼兰贼子扰乱太子大婚,颜家人恶意昭昭,意图谋反,还请颜皇下令处决!诛灭九族!
季丞相上奏诬告颜老将军的当晚,颜凝就乘雪雕前往了颜朝的边境,羌城。
不过三日,她便抵达羌城。
城门下,颜枫身着铠甲,腰间还执着一把大刀,亲自接人。
“阿凝,边境艰苦,你大老远过来一路可受苦了?”颜枫在边境驻守,已经许久未见颜凝。
上次颜凝飞书给他,已经言明了和离一事,想到京都这些年的传闻,颜枫不禁露出疼惜之色。
“谢景修那混小子错把鱼目当宝贝,他配不上你,外祖父军中有大把的好儿郎,我定给你找一个百般疼爱你的夫君!”
颜凝哭笑不得,她现在重新做回蜀山尊主,并没有谈情说爱的心思。
两人回到军帐中,颜凝才说明来意。
“外祖父,季丞相污蔑您通敌叛国,颜皇于三日前下旨命您返京上交兵权,意图置颜家军于死地。”
颜枫闻言,沉着脸思虑了许久,而后问:“阿凝怎么看?”
颜凝冷静望着颜枫,反问:“外租戍守边境,是为天下百姓守,还是只为那颜皇守?”
“老朽戎马一生,图的自然是百姓安居乐业。”
颜凝笑了,走到颜枫面前,躬身一拜:“外祖父您的大志,与蜀山不谋而合,如今我已重归蜀山,您若是信我,不出三年,阿凝会给天下一个海清河晏。”
颜凝的声音掷地有声,颜枫眼里却没多少诧异。
他早在接颜凝回京都之前,就知道她就是蜀山尊主。
七年前,颜凝接任蜀山尊主之位时,天下便有传言——
得蜀山尊主,得天下!
这不仅仅因为,蜀山的能人异士遍布各国,更重要的是,颜凝的能耐胜过历任蜀山尊主。
颜枫长长一叹:“若是谢景修知道你就是蜀山尊主,恐怕悔得肠子都青喽。”
帐篷外,风沙兀然大起。
颜凝看着帐门外骤起的狂风,心中亦是一番汹涌。
谢景修负她,如今又放任季家诬陷她外祖父叛国通敌,要将他们置于死地。
颜凝望着边境的风沙,沉声说道。
“天凉了,颜朝也该覆灭了。”
谈话过后,颜枫便将颜家军的虎符交给颜凝,颜家军三十万人任凭她差遣。
除此之外,蜀山五十万的死士,也埋伏在京都城外!
而从一开始就表示臣服的楼兰王洛桑,也让雪雕送信给楼兰,调集二十万楼兰大军赶往京都!
一夜之间,便集结百万兵马,围剿颜朝京都!
半月之后,大军压境,颜皇才接到这个惊动朝野的消息。
入夜,皇宫大殿内。
季丞相高声说道:“颜家军以拔营朝京都攻来,已到达了关外,不出三日便可到达京都,圣上切莫心慈,早日出兵啊!”
颜皇高坐在上,心中也是一阵急躁。
他又如何不想出兵,可来者除了颜枫,还有蜀山的五十万死士!
蜀山之兵,以一当百,从无败绩!
他出兵,岂不是送死?
这时,谢景修忽然出列请战。
“父皇,景修曾与蜀山有过交情,儿臣愿前去京都关外,说服蜀山和颜将军撤军。”
一旁的季丞相十分不满:“太子说得容易,若那颜枫能轻易撤兵,便不会从边境朝我京都攻来。”
谢景修不理会季丞相的话,继续说道:“若儿臣说动颜将军收兵,还请父皇从轻处置,作为儿臣说服颜家军的条件。”
颜皇本就不想交战,随即大手一挥:“准了!”
京都关外驻守之地,星月当空。
颜枫和颜凝围坐在篝火旁,一旁的洛桑擦拭着自己的弯刀。
属下赶来通报:“报告颜将军,太子在五里之外求见。”
颜凝抬了抬眼,眸中闪过一丝冰冷。
她确实该跟谢景修见一面了。
颜凝带人到了五里之外,谢景修果然在此等候,不过只有他一人。
谢景修见到颜凝,却是一怔——
“颜凝,你怎么会在这里?”
颜凝此刻一身红衣,妖娆潋滟,成亲三年,谢景修都不曾见过她有如此风情。
但旋即想到她和楼兰人搅合在一起,他倏而皱紧眉头。
如同过往三年那般,冷着脸训斥。
“因为一己之私,你伙同楼兰谋反,蛊惑颜老将军,挑起颜朝战乱,陷天下百姓于苦难,你可知罪?”
这种不问对错,只凭他自己的看法下定论的行为,颜凝并不陌生。
大概是因为不爱,所以到现在,谢景修依旧没有发现她的不同。
那她,可就让他好好长个教训。
毕竟,她知道怎么避开他生气,自然也知道怎么激怒他。
“我还真的不知道我有什么罪。”颜凝朝谢景修走近,“是我在你违背诺言休弃我时,没有寻死觅活?”
“还是没有给你那位跟人私通的心上人,早点让位?”
“胡搅蛮缠!”谢景修气得挥袖而起,“别再这浪费孤的时间,叫颜枫来见本太子!”
“父皇已经答应,若此时你们撤兵,交出兵权,可饶你们一命,你再耽搁下去,本太子可不保证还有这样的恩赐。”
颜凝彻底冷下脸:“饶我们一命?颜皇下旨让我外祖父返京交出兵权,便没想留他性命,谢景修,这种鬼话你都信,当真是天真。”
“况且,这天下从来不是你们谢家的天下!是功是过,还轮不到你来评判!”
谢景修看着眼前冷若冰雪的颜凝,终于意识到,此刻眼前人很陌生。
记忆中那怯弱的女人,跟眼前风华绝代的女子似乎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从前的做法,拿来谈判已经不适用。
谢景修合了合眼,将眼里翻涌的情绪掩住,抬眼开口说道。
“我知道颜老将军不会勾结外邦,阿凝,只要你们交出兵权,说服蜀山撤兵,交代出背后主谋,我定能求得父皇从轻发落。”
颜凝听完,却根本不买账。
红唇轻启,挑眉说道:“好啊,明日城下两军交战,你便知道谁是主谋。”
说罢,颜凝便不再理会谢景修,翻身上马,带人离开。
谢景修望着颜凝的背影凝眉,总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很重要的东西。
“香呢?”谢景修看着下人冷声质问道。
下人打着哆嗦,回复:“那香……是太子妃为了缓解您的失眠之症,特意为您调制的,您昨晚已经给季小姐用完了啊!”
谢景修听着下人说起颜凝,皱了下眉头。
颜凝一个大字不识的乞丐,竟也会制香?
莫名的,谢景修觉得有些心烦。
他沉声吩咐:“那还不去问颜凝要香?”
下人战战兢兢说道:“可太子妃昨晚被你赶出主院之后,就不见了——”
“废物!”
谢景修不耐打断:“不知道去将军府找?颜老将军如今戍守边疆,颜凝在京都没朋友没家人,除了将军府还能去哪?”
“小的已经去过了!太子妃没回将军府!”
谢景修一怔,这才重视:“来人,去京都各大客栈搜人,务必找回颜凝!”
此时,一旁的大夫起身叹气,对谢景修说道。
“季姑娘体内的毒拖得太久,恐伤心脉,唯有蜀山分支灵谷毒医的枯残蛊,方能解此毒。”
“此法不可行,灵谷距京都万里之远,更何况毒医已三年不济世问诊,琼羽的病根本拖不起。”谢景修皱眉。
大夫却说:“昨夜雕声响彻京都,那是蜀山特有的雪雕才能发出的声音,老夫听闻京都城郊有一日月山庄,据说是蜀山弟子所建,或许毒医会在哪里……”
谢景修即刻派人去日月山庄求药。
……
另一边,日月山庄凉亭处。
颜凝手捻着一只玄鸟的羽毛,倚在榻上。
“尊主,太子府的人前来求药。”
“太子府?”颜凝一声冷笑,将那玄鸟的羽毛扔进水潭内。
“告诉他们,想要枯残蛊,就让谢景修亲自来求我!”
颜凝的话被求药之人原原本本地带给了谢景修。
“那毒医说了,要太子殿下您亲自去日月山庄求他,还……还要带上储君印,他才肯交换枯残蛊。”
“放肆!”谢景修怒得摔了茶杯。
储君印是下一任颜皇的象征,怎能随意送人?
“太子息怒!”侍卫纷纷跪倒。
谢景修黑着脸吩咐:“立刻去查这毒医是谁?”
话落,府里的大夫便匆匆赶来,对谢景修行礼说道。
“太子殿下,季姑娘又毒发吐血了,二十四个时辰之内若再不解毒,恐怕就无力回天了!”
谢景修眉头已经,随后水袖吩咐:“备马,即刻去日月山庄。”
……
六个时辰后。
谢景修抵达日月山庄,随弟子进到山庄的清风亭处。
此处有一汪活泉水,水波澄澈,清风徐徐,远处还传来一阵药香味。
清风亭处。
谢景修进入亭内,看着眼前的屏风,隐约见到其后若隐若现的人影。
他昂首冷脸:“储君印已如约带来,枯残蛊呢?”
屏风后。
颜凝微微倚在小榻上,一旁的侍仆站在两侧,轻轻摇着芭蕉扇。
“这枯残蛊乃是我谷中灵药,毒万物也可医世人,本尊自然要验你储君印的真假,才能将蛊给你。”
颜凝的声音清冷,还带着些许慵懒。
谢景修一怔,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谢景修并未多想,将腰间的锦盒取下,交给一旁的弟子。
弟子接过东西绕到屏风之后,递给颜凝。
颜凝打开锦盒,里面深青色的玉玺上雕刻着四爪飞龙,正是储君印。
颜凝眸光微微一变,翻看着储君印的下方。
当初她不小心失手打翻储君印,曾在最底下落了个极为细微的缺口。
颜凝指尖轻抚,那缺口正在。
她心中觉得可笑,谢景修竟真的拿储君印来救季琼羽。
当初,谢景修因为命格强硬,受颜皇忌惮。
她知谢景修有治天下的野心,便暗暗帮谢景修筹划,费尽力气才扶他坐上储君之位。
可如今,他却把储君印轻壹扌合家獨γ易送人。
他是不是以为,这世上也想要的东西都可以轻易得到?
颜凝合上锦盒,冷道:“倘若我说这储君印还不够换枯残蛊,我还要你呢?”
谢景修一双剑眉骤然拧起,星眸冰冷紧紧盯着屏风后的那人影。
“你莫要欺人太甚。”
颜凝起身,两人隔着屏风对立。
她凝着屏风外的谢景修,嘲讽道:“我就是要欺,你又当如何?”
话音刚落,谢景修忽然执起腰间的剑挥上前去,一剑斩断了那遮挡在前的屏风。
屏风碎裂,谢景修抬头,看向了那毒医的真容……
谢景修砍断屏风后,颜凝的面容渐渐显露。
他抬头,却见毒医脸上还带着一银蛇面具,遮挡住大半的脸,根本看不清她的长相。
“既想要我,何不以真面目示人?”谢景修冷漠质问。
颜凝抬步走上前,靠近谢景修,抬眸看着眼前人:“这就是你求药的态度?”
两人对立而视,眼里都蒙上了寒霜。
谢景修垂眼看着颜凝,紧盯着那面具说道。
“我已经如约将储君印带来,毒医也应遵守承诺。”
颜凝拂袖冷笑,让一旁的弟子将枯残蛊带上来。
弟子双手呈上玉盒,颜凝将东西拿在手上,放在两人中间,挑着眉头问谢景修。
“你求药的态度我很不喜欢,但是我这个人一向信守承诺,只要我给出了话就一定会说道做到!”
“这枯残蛊可以给你,至于怎么用,你自己慢慢想……”
谢景修拿过玉盒,只觉这毒医说话的语调奇怪,就像是故意讽刺他失信。
可印象中,他和毒医并没有交集,应该不曾罪过她才对。
救人要紧,谢景修不愿再与这毒医周旋多说废话,带上枯残蛊转身便离去。
颜凝看着谢景修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由想到了那枯残蛊的来历。
两年前,太后大病将死,颜皇下旨,众皇子中若有人能寻得灵丹妙药治好太后,便可得储君之位。
她听闻此事,便以自己心头血为引,在毒物林呆了七七四十九晚,九死一生才炼了两只枯残蛊。
枯残蛊能医人,却也剧毒无比。
季琼羽想要这枯残蛊,也看她有没有那个福分能承受!
……
太子府内。
谢景修风尘仆仆赶了回来,将枯残蛊交给大夫查验。
大夫看了两眼,便立马肯定,这定是枯残蛊无疑。
谢景修连忙让季琼羽将枯残蛊服下。
可那季琼羽服下枯残蛊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开始口涌鲜血,脸色黑灰昏死过去。
大夫连忙上前把脉,却惊慌说道:“这……这季姑娘毒入心肺,心脉损断了啊!”
谢景修变了脸色,当即想到了毒医当时说的那句——
【这枯残蛊可以给你,至于怎么用,你自己慢慢想……】
她摆明了是故意不告诉自己正确的用法!
只是毒医为何如此针对太子府?
想着,谢景修吩咐:“去查查毒医最近和谁有往来?”
侍卫领命刚走,大夫就跪下求饶:“太子,恕老夫无能为力,如今也只有皇宫珍藏的圣药才能救季姑娘一命,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季琼羽身边的小丫鬟跪倒在地:“殿下,小姐这三年嫁去北地为你守身如玉,饱受委屈,如今好不容易苦尽甘来,你可一定要救救她啊……”
谢景修凝着床上几乎没有进气的季琼羽,终是心疼低头。
出府入宫,谢景修将来意说明,又对颜皇承诺接下来二十年会对颜皇唯命是从,绝不提禅位之事,这才求得圣药。
他拿了圣药匆忙出宫,却宫门口遇到了同为大皇子。
那皇子看着谢景修手里的圣药,眼里闪过一丝讥笑,开口说道。
“三弟,父皇当真是宠爱你,这圣药可是当初楼兰求和进贡的宝物,可使人起死回生,皇弟也真是对季琼羽一往情深。”
谢景修冷眼扫过去,自己刚入宫求药,大皇子已经得知,消息怎么如此灵通?
但因挂念府中的季琼羽,他并无心思多言,只转身便甩袖离去。
……
季琼羽服下圣药后,身体果然好了起来。
不过三日便可以下地走动了,身体也比往昔好了许多。
谢景修和季琼羽的大婚,也提上日程。
太子府内张灯结彩,就连整个京都城内都热闹非凡。
另一边,日月山庄内。
线人跪在大殿下回禀:“最新消息,楼兰王洛桑求见尊主,想要蜀山的灵药支持。”
“此外,谢景修向颜皇求得圣药医好了季琼羽,他们二人十日后便大婚。”
“还有呢?”颜凝朱唇轻启,声音清冷。
她把玩着一串价值千金的护心黑玉珠串,看起来并没有受影响。
“属下还得知,那季琼羽竟与颜朝大皇子私通,已有三年之久,他们还育有一个两岁的孩子!”
颜凝闻声,终于睁开眼。
三年?那岂不是在季琼羽嫁去北地前,两人就又染了?
可当初,京都不是传着季琼羽和谢景修郎才女貌?
“啧,季丞相可真是养了一个左右逢源的好女儿。”颜凝颇感兴趣吩咐:“十天后,我们可要送谢景修一份‘隆重’的新婚贺礼!”
五天后,京都点翠坊。
颜凝拿起一支金环珊瑚珠钗放在手里细细打量着。
一旁站着以为戴着幕离的挺拔男子,正抱着胳膊看向颜凝。
“你们中原女子挑起东西来还真是麻烦,喜欢什么直接买不就好了?”
此人正是楼兰王洛桑。
颜凝看了眼洛桑:“不愿意就滚回你楼兰去,我又没逼你陪着我。”
洛桑被骂了也不恼,反而轻笑一声靠近颜凝:“你可是我的活祖宗,我怎么会不愿意陪你。”
店门外。
季琼羽带着丫鬟一同出门挑选大婚之日所用的配饰,一眼便看到了里面的颜凝。
她看了一眼几乎要贴到颜凝身上的男人,讽笑着夸进了殿门。
“掌柜,她手里拿的珊瑚钗,我出双倍的价钱要了。”
颜凝回过头,正看到季琼羽端着手走来,两人一对视,季琼羽便故作惊讶的样子看着颜凝说道。
“我当这是谁呢?原来是太子府赶出来的弃妇。”
颜凝上下横扫了季琼羽一眼,不再谢景修面前,这人倒是暴露了跋扈的本性。
“刚被休就立马与一个藏头露尾的男人勾勾搭搭,如此急切,难不成是从前便私通有染?”
说罢,季琼羽装模作样地捂唇嫌弃。
“乞丐就是乞丐,就算做了颜家小姐也改不了不知廉耻的本性,颜老将军的脸可真是让你丢尽了。”
店铺里人本就不少,闻言都看了过来。
颜凝淡淡看向季琼羽,不咸不淡怼回:“论不要脸,谁比得过你季琼羽?”
“死了夫君,你放着娘家不回,却去有妇之夫的府邸久住,若是你夫君泉下有知,恐怕气得棺材板都压不住。”
季琼羽马上变了脸色,怒瞪着颜凝。
“你放肆!若非你蛮横插足,太子妃的位置本就是我的!”
说罢便要挥手一巴掌打向颜凝。
颜凝也不慌,抬手便反扣住季琼羽的手腕,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已是一掌打在了季琼羽的脸上。
“那废物男人我让给你也就算了,你还真好意思跟我蹬鼻子上脸?”
季琼羽被打了一巴掌,脸上瞬间红肿起来。
她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颜凝:“你敢打我?!”
颜凝甩了甩手,一旁的洛桑将自己的帕子递上,颜凝接过后,嫌恶地擦了擦手,看着季琼羽说道。
“我有什么不敢?今日就算谢景修站在我面前,我照样打。”
说罢,颜凝便带着人离开。
季琼羽咬着牙看着他们离去,风一吹,那男子的幕离被吹开,露出一双碧眼。
只有楼兰的蛮夷才是碧眼,好啊,颜凝竟然通敌卖国!
她眼中闪过一丝恶毒,这一次,她要颜凝死!
颜凝却没给他反驳的机会,直接打断他:“颜二姑娘是否美貌世人兴许不知,但苏家少爷臭名远扬却是天下皆知,你说颜二姑娘又何必做这种犯忌讳的事呢?是贪苏家少爷泼皮无赖,还是贪苏家少爷不学无术,又或者贪他长得像癞□□?”
周围一阵爆笑,说书人羞得语无伦次,一时竟找不出反驳的话。
颜凝却悠悠然将头上的斗笠摘了下来。
霎那间,她的美丽便如落日熔金般,晃了众人的眼。
众人都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更有男子忍不住惊呼出声。这不得不使人相信,似这样惊艳明媚的女子,别说是什么苏少爷,便是天下也没有哪个男子是她得不到的。
颜凝冷笑一声,正色道:“说!是谁指使你污蔑颜家的?是苏家,还是根本就是康王府!”
众人隐约猜出了颜凝的身份,都不觉应和起来。
说书人白了脸,狗急跳墙,夺路就向外跑去。
颜凝也不急,只冷眼看着他。
果然没有多少时候,便见颜予潭带着一众官差将那说书人押了进来。
人群中立即爆发出一阵叫好声。
颜予潭急急跑到颜凝身边,道:“二姐没事罢?”
颜凝笑笑,道:“我没事,放心。”
她说着,走到为首的官差面前,道:“有劳官差大哥了。”
官差道:“二姑娘放心,此事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颜凝微微颔首,见官差们押着说书人走了,自己也没了尝葡萄酒的兴致,只道:“我们也回去罢。”
颜予潭点点头,两人刚要抬步,却忽然对上一张熟悉面孔。
只见谢以安已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面前。
他此时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着了一身月白云细花纹底锦服,腰间的绦带上悬着一块上好的青玉云佩,发髻束得一丝不乱,眉目清俊如雕刻,轮廓精致利落,只站在那里,便衬得众人如同瓦石一般,的确当得起一句“秀骨清像,风神卓然”。
他斜睨着她,不知在打量什么。
颜凝却只是嘲弄地迎上他的目光,“这热闹,世子可看够了?”
谢以安眼眸一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颜凝幽幽道:“康王府这样好的算计,世子不好好看看热闹,岂不是太亏了?”
“你觉得是康王府的算计?”谢以安像听到了笑话般。
“你是康王府的世子,自是不会承认这种肮脏手段。予潭,我们走!”
颜凝说罢抬腿便走。
谢以安望着她的背影,不觉皱了皱眉。
她明明和过去没什么两样,可又好像完全不同了。从前她霸道骄纵,在他面前总是过分的讨好,而现在,他竟看不透她,甚至,连她的神情也描述不出来。
她方才望向他的眼神,竟是带着恨意的,可他全然不知道这恨从何来……
大约,是他看错了。
谢以安揉了揉眉心,转身走了出去。
*
“世子,王府到了。”
侍从说着,将马车的帘栊掀了起来。
谢以安没说话,只拧紧了眉头,一下马车便大步朝着府内走去。
侍从看出他心情不佳,赶忙跟上来,小心翼翼道:“方才颜家二姑娘说的事,世子不必放在心上……”
谢以安突然脚下一顿,横眉而视,冷声道:“颜凝说的到底怎么回事?”
侍从心下一惊,赶忙跪下身来,道:“是小的疏忽,这些日子事忙,竟将此事浑忘了!还请世子恕罪!”
谢以安眯着眼睛,睥睨着他,道:“何时的事?”
侍从不敢隐瞒,忙全盘托出:“前些日子颜家是上门来闹了一场,世子赶巧不在,故而不知道的。小的听闻,是王妃寿宴那日,苏少爷趁着颜二姑娘喝多了些,便想轻薄于她,万幸并未得手。”
“苏昱森……他够胆子吗?”
侍从见他动怒,只觉魂都吓没了,勉强应答道:“小……小的不知。”
“他人呢?”
“那日颜家来闹,苏少爷躲在王妃房里才躲过一劫的,颜家一走他便从后门跑了。如今……如今不知去向。”
谢以安抿着唇,厉声道:“去查!”
“是!”
“还有,母亲身边与此事有关联的人都给我处置了。”
“是!”
侍从见他不语,缓缓抬头看向他,正触到他阴沉的目光,当即吓得低下头去,道:“是,小的这便去……”
“此事了结,你自去领二十板子。”
言罢,谢以安没再看他,便径自走了进去。
*
颜凝和颜予潭甫一下车,颜宗翰、孟氏并着颜予淮便都迎了出来,瞧着便是等了许久的模样。
见颜凝出现,孟氏赶忙把她揽在怀中,心疼道:“今日之事京兆尹已告诉你父亲了,我们家阿凝受委屈了。”
颜凝还未开口,便见颜予潭叉着腰,得意道:“二姐可没受委屈,二姐将那说书人治得服服帖帖的,要多风光有多风光,我听在场的百姓说,再没见过似二姐这般厉害的女子了。”
孟氏哼了声:“那说书人张口造谣,罪有应得。老爷要叮嘱京兆尹,务必将此事查个清清楚楚的。”
颜宗翰应道:“这是自然,敢欺负到阿凝头上,当我们颜府好欺负。”
颜凝只觉心里甜滋滋的,原来被家人护佑的感觉这么好。上一世她独自挣扎了这么久,竟忘了,她原也是在父母兄弟的庇护之下,安然享了那么多年太平日子的。
见孟氏出够了气,颜凝方从她怀里挣出来,含笑道:“阿娘别急,阿爹既嘱咐了京兆尹,定不会轻易饶过那造谣之人的。”
孟氏道:“阿凝说的是,只是康王府势大,此事大约也只能到此为止罢了。”
此言一出,众人的脸色不觉都沉了下来。
颜家在京城虽算是数得上的门第,可与康王府相比,到底还是差了一大截。就算是太子见了康王,也要恭恭敬敬的唤他一句皇叔的。
康王与当今陛下是异母兄弟,陛下虽是长子,生母却早已不在,一直养在太后膝下,皇上孝顺,他坐上了皇帝之位也极敬重太后。
只是太后偏心亲生儿子,陛下因着身子不好,于朝堂之事渐渐有些力不从心,康王仗着太后疼爱,在朝中招揽了不少人,行事也越发的跋扈暴戾,他虽因着颜凝的祖母与太后是手帕交,勉强给颜家三分薄面,可也只是三分罢了,得罪了康王府可不是玩的。
几人心事重重的走进了院子里,颜宗翰叹道:“事到如今,还是要为阿凝另寻一门好亲事才行啊。”
“我?”颜凝心头浮起一抹不详的预感。
“是啊,如今我们家阿凝退了康王府的亲事,总算可以再相看人家了。阿凝放心,这次阿爹定给你找个合意的,决不让你再受窝囊气了。”颜宗翰说着,不觉有些惭愧。
孟氏赞同道:“对,这才是件正经事。我明日便去见阿凌,让她帮忙相看着,有没有合适的人家。”
章节在线阅读
网友评论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