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之逊谢安麟的其他类型小说《捡闺女后,废柴王爷被旺成了皇帝谢之逊谢安麟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夏绿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幼薇死了。因为贪玩,她不小心掉入了轮回盘,堂堂神界赐福神女,瞬间身陨道消,被迫开启人间六十年之旅。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被暖洋洋的羊水包裹着,外面还有一些略带激动的女声传来。“太子妃娘娘,已经看到头了。”“您再使点儿劲儿,快了。”“啊……”伴随着一声女人痛苦的尖叫,谢幼薇被生了出来。谢幼薇哭了一声后,刚想看看新世界,就被接生婆粗鲁的用布包裹着,抱到了隔壁的屋子。隔壁屋子里站着一身明黄色衣袍的太子殿下,周身散发着贵气,令简陋的屋子熠熠生辉。今儿,他是与太子妃来此上香祈福的,但没想到太子妃会突然发动。“太子殿下,生了,是位郡主。”太子看都没看谢幼薇一眼,就嫌弃的跟贴身小厮说:“将人扔到乱葬岗去,越快越好。”“是,殿下。”“还有,娇娘生的...
《捡闺女后,废柴王爷被旺成了皇帝谢之逊谢安麟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谢幼薇死了。
因为贪玩,她不小心掉入了轮回盘,堂堂神界赐福神女,瞬间身陨道消,被迫开启人间六十年之旅。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被暖洋洋的羊水包裹着,外面还有一些略带激动的女声传来。
“太子妃娘娘,已经看到头了。”
“您再使点儿劲儿,快了。”
“啊……”
伴随着一声女人痛苦的尖叫,谢幼薇被生了出来。
谢幼薇哭了一声后,刚想看看新世界,就被接生婆粗鲁的用布包裹着,抱到了隔壁的屋子。
隔壁屋子里站着一身明黄色衣袍的太子殿下,周身散发着贵气,令简陋的屋子熠熠生辉。
今儿,他是与太子妃来此上香祈福的,但没想到太子妃会突然发动。
“太子殿下,生了,是位郡主。”
太子看都没看谢幼薇一眼,就嫌弃的跟贴身小厮说:“将人扔到乱葬岗去,越快越好。”
“是,殿下。”
“还有,娇娘生的女儿,赶紧去抱来。”
太子口中的娇娘,正是他偷偷养在此间寺庙的外室。
今儿,他说是来此地祈福,其实是娇娘昨晚就发动了,他是刻意来看娇娘生孩子的。但没想到,娇娘刚生,太子妃也生了。
不过娇娘生的孩子,要比太子妃生的,早两个时辰。
不久前,钦天监又说他今日会喜得福女,会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福运。
太子便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个福女是外室先生的女儿。
他心里高兴,便想把外室生的女儿,弄到身边养,当嫡女养,给她最好的。
至于嫡女,他只看上了太子妃身后母族的势力,并不喜欢太子妃,自然也不喜欢她生的女儿。
扔出去,自生自灭吧。
他只想靠着外室生的福女,顺顺利利,早日登基。
这些年父皇渐老,他那些兄弟们都长大了,越发难以对付,个个都恨不得拼上性命,夺走他的太子之位。
他的处境很难,明里暗里藏着很多暗箭,让他防不胜防。
他太需要一个能带给他好运和福气的人了。
小小的谢幼薇被扔了出去,但没有被扔到乱葬岗。
小厮怕鬼,便随便将她扔在了距离此处几十里地的一个林子里。
.
夜晚的林子,蛇虫鼠蚁横行,但却都不敢接近谢幼薇,都绕着谢幼薇爬。
谢幼薇也顾不上那些。
此刻,她正饿的嗷嗷嗷直哭。
快来个好人,给她弄点吃的吧?
实在没吃的,给口水也行啊!
“哪里的孩子在哭?”
当朝七皇子谢之逊,从小不受皇帝宠爱,也没有任何势力支持,他从有记忆以来,就一直在被排斥,还被隔绝在皇权之外。
他是皇子,又好像不是皇子。
没个正经差事干。
也无一技之长。
腿还是跛的。
旁的兄弟封王,封号都特别好听,就他,最后一个封王不说,还被封为了贤王,不不不,是闲王,‘闲’的要死的那个‘闲’。
好多人私下叫他废柴王爷。
他不想听那些声音,便云游四方。
今儿碰巧路过此地,因爬山摔伤了脚,便和小厮进林子采药,无奈药没采到,和小厮走散了,还迷路了,这会儿又听到了婴儿的哭声。
哭声一点点变得凄惨,他的心,也揪的越来越紧。
“大晚上的,哪个挨千刀的把孩子扔进了林子里?”
“简直没有人性,造孽。”
“天下哪有这样的爹娘?”
想到这里,谢之逊向前的步伐越来越快了。
他受伤的那只脚,因为他快速走动,在不停的流血,但他顾不上。
他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窜了好久好久,才终于找到了谢幼薇。
他急急将谢幼薇从地上抱了起来,一边拍一边哄:“宝宝,别哭,别哭,饿了吧,给你吃奶……”
可是——
他哪有奶啊?
“……那个,先喝点水吧?”
谢之逊拿下了腰间悬挂的水壶,给谢幼薇喂了一点。
谢幼薇总算哭得没那么厉害了。
“当下最要紧的,是赶紧带你出去,给你找个奶娘,可是……”
谢之逊看着乌漆嘛黑的林子,他本就迷路了,现在又乌云遮月,完全看不清脚下的路,瞎走都不知道该往哪边走?
而且,他脚上的血,似乎吸引来了狼群。
不远处那冒着绿光的一双双眼睛,在不停的逼近他们。交错的狼嚎声,也令人头皮发麻。
“别怕,我会护着你的。”
谢之逊说着,抱紧了怀中的婴儿。
他甚至在想,该怎么把怀里的孩子扔到最上面的树杈上,保住孩子一命。
他烂命一条,死就死了,可孩子不一样。
但,关键时刻,意外的事儿发生了。
天上那轮明月,不知何时,周遭乌云悉数散去。
宛若圆盘一般的月亮,照亮了整个林子。
那些狼群则在距离他们五米的地方,突然不向前走了,头狼还不停的用脑袋示意,似乎在告诉谢之逊,它能带他们出去。
谢之逊意外了片刻后,试探的询问头狼,“你是不是想要带我出去?是的话,就嗷一声?”
“嗷。”
头狼叫了一声,看不出任何恶意。
说实话,谢之逊从来没有遇到这种事儿,狼竟然要给他带路?像个热心肠的大婶。
“小家伙,会不会跟你有关呢?”
谢之逊随口调侃了一句,就跟着头狼往前走了。
头狼不仅将他们带出了林子,还带着他们,在林子边缘,找到了好些药材,止血,化瘀, 止痛的居多,似乎是因为谢之逊脚伤的缘故。
谢之逊看清楚那些药材后,都震惊到了。
他今儿和小厮找了大半天止血化瘀止痛的药,但一株都没找到,这会儿竟然被狼带着找到了。
这些狼,如此的通人性,不像是狼,更像是借狼身给他赐福的山神。
他激动坏了。
“三书,快,快点儿把这些药材都采下来。”
“然后咱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话落,谢之逊才意识到,三书和他走散了,还受了伤。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三书很有可能被野兽给吃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一阵神伤。
可下一刻,突然一阵熟悉的呼唤声传来。
“殿下,殿下……”
“你在哪里啊?”
正就是三书的声音。
谢之逊听到后,心下一喜,忙应道:“三书,我在这里……”
三书循着声音找到了谢之逊,他庆幸的边哽咽边说:“殿下,我终于找到你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是不知道,刚刚有好几只流着口水的恶狼围住了我,我差点就被吃了,但不知那些狼又发什么颠,突然掉头跑了。”
“而且,我原本看不清路,也不知该往哪边走,才能走出林子。我一直在稀里糊涂的走,竟然就走出来了。”
三书发誓,他倒霉了半辈子,今天是运气最为爆棚的一次。
瞎走都能走出来。
竟还和殿下会和了。
说出去怕是都没人信。
谢之逊听完三书的话后,也很不可思议,他以为就他好运加身,才顺利走出了林子,来到了药草这里,没想到三书也是。
谢之逊不由得看向了怀里的孩子,好像自从和这个小家伙相遇,就发生了一些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事儿。
小家伙真是个小福星。
“殿下,这哪来的孩子?”
三书这才注意到,他们家殿下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三书敢用脚趾头发誓,这绝不是他们家殿下的孩子。
因为他们家殿下京城贵女无人愿意嫁的,小时候定下的娃娃亲,也因为殿下腿脚跛了,被女方退亲了。
殿下又不是那种重欲乱来的人……
“林子里捡的,看着刚出生。”
“就是不知道是男娃娃,还是女娃娃。”
“捡的?在这林子里?”三书气急败坏,只有畜生才会干出把刚出生的婴儿扔林子里的缺德事儿。
“殿下,要不我们养着吧?这娃娃也太可怜了。”
谢之逊赞同的点了点头,“嗯,我们养着吧!”
他就一个废柴王爷,没有贵女愿意嫁给他,估计余生也成不了亲了,更不会有自己的子嗣后代。
能捡一个,也挺好。
只是希望小家伙长大后,不要嫌弃他只有几个臭钱,无权无势,还跛脚。
“从今儿起,我就无痛当爹了。”
“好了,采了药就回去吧,回去给我闺女弄点吃的。”
谢之逊想要个闺女,所以下意识的把怀里的小人儿当作了闺女……
“殿下,万一是个男娃娃呢?”
三书一边打趣,一边迅速采好了草药,给自己和谢之逊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就随着谢之逊直奔附近的客栈。
到客栈第一件事,谢之逊就让掌柜的赶紧帮忙找来了奶娘,又开了间上房,喂谢幼薇。
他则坐在楼下大堂认真思索,给谢幼薇取什么名字好?
“如此幼小的生命,终有一天,会长成文雅美丽的大姑娘,就叫……就叫谢幼薇吧!”
“公子,万一不是小姑娘呢?”三书再次担心的询问。
“肯定是。”谢之逊有种很强烈的直觉。
“那我打赌,肯定不是,若是的话……”三书看向了一旁正在给谢之逊倒茶的小厮,“我跪下叫他十声爹。”
“………”
刚满十六的店小二,脸蛋瞬间红成了猴屁股。
“那你喊定了。”
话落,奶娘就下来了,她恭敬的询问谢之逊:“这位公子,小小姐吃饱了,要不要再给小小姐洗个澡?”
“自然是要的。”谢之逊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三书说:“洗去过往尘埃,方可迎接新生。”
三书:“……”
小小姐?
还真是小姑娘!
天塌了……
半刻钟后,三书跪在了那位给谢之逊倒茶的小二跟前,喊了他十声‘爹’。
小二吓得,同样跪在三书面前,喊了三书十声‘爷’。
两人对喊,场面颇为滑稽。
谢之逊看了一眼,摇着头去看谢幼薇了。
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腿脚上虽然还是有伤,甚至有血渗出。但是,他竟然不跛了,他走路非常的顺畅,以往的跛脚,突然就好了。
“公公公公公子……”三书喊完爹起来后,就看到了谢之逊的腿脚不跛了,他激动的都结巴了,“你的腿脚……”
谢之逊不耐烦的回过了头,道:“舌头打结了吗?公公公公公什么?我的腿脚怎么了?”
“不跛了。”
“什么?”
谢之逊震惊到了。
他一边低头观察,一边继续向前走了几步。
他的腿脚,好像真的不跛了哎。
以往那种不自在的沉重感,拖拉感,都突然消失不见了,只有新添伤痕的隐痛。
十年了。
整整十年了。
他的腿脚当初莫名其妙就跛了,人人都因此轻贱他,瞧不起他,就连父皇也直接放弃了他,还封了他一个屈辱的闲王,害的他被人称呼废柴。
他因此痛苦压抑了十年。
他没有想到,他的腿脚竟然还有好的一天。
谢之逊眼里有晶莹闪烁,但他向来克制,不太明显。
幼薇,一定是幼薇给他带来了好运。
谢之逊急着要去见谢幼薇,但被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一只手拦住了。
那人手挽弓箭,身背箭篓,风尘仆仆,似乎刚从附近林子打猎归来。
此刻,他极为嚣张的看着谢之逊,啧啧道:“呦呦呦,这不是我那个跛子七弟吗?”
“你不是云游四方去了吗?现在怎么又出现在这京城边缘?”
“路过。”
谢之逊平静的回答。
“呵呵呵?你觉得我会信吗?”
“我猜你是看,秋巳团圆节快到了,就痴心妄想进宫和父皇兄弟们团圆,所以才故意卡点出现在金陵城边缘,等着父皇宣你进宫。”
“可是可能吗?”
“算起来,父皇已经有七八年没有搭理过你了,估计早就忘了你了。”
说话之人,正是五皇子谢安麟,是太子一母同胞的弟弟,平日里没少因为太子这个亲哥哥,狗仗人势,欺负其余的兄弟。
尤其是谢之逊。
他见一回谢之逊,戳一回谢之逊的心窝子,还老是往谢之逊最痛的地方戳。
不是说谢之逊跛子。
就是说谢之逊被皇帝放弃,连宫都进不了的事儿。
而谢之逊这些年最渴望的,就是能进宫,见见父皇母亲。
他在秋巳前后出现在皇城边缘,也的确是心怀期待,盼着父皇能突然想起他,宣他入宫觐见。
可他都在皇城周围徘徊多久了?
秋巳都快到了,他依然没有等来父皇召见的消息。
诚如谢安麟所说,父皇已经七八年没有传他进宫过秋巳团圆节了……
今年肯定也不会想起他。
他又在痴心妄想了。
也确实被戳疼心窝子了。
谢之逊的脸色有些差。
谢安麟洋洋得意的看着谢之逊:“脸色这么差,看来哥哥我说对了。”
谢之逊捏紧了拳头。
“怎么,还生气了?”谢安麟看到了谢之逊捏拳头,不以为意道:“生气能换来进宫的机会吗?不能!”
呵呵呵,他这个废柴今年要是能进宫过节,他这辈子断情绝爱,断子绝孙……
话音刚落,一队传旨的太监就从客栈大门涌了进来。
为首之人看到五皇子也在,先恭敬的给五皇子行礼问安,随即才宣读皇上传谢之逊入宫,过秋巳团圆节的圣旨。
谢安麟:“…………”
这个,脸好疼啊!
父皇怎么回事?
自从谢之逊跛了后,他就放弃谢之逊了,如今怎么又突然想起来了?
还派了这么多太监过来宣旨,显然很重视这件事的样子。
谢之逊听完圣旨后,都领旨谢恩了,还有些很不真实的感觉。
这么多年了,父皇终于想起他了,他终于能再进宫看看母亲了。
算起来,他已经有三年没见过母亲了。
上次见母亲,还是元宵节,他死皮赖脸的跟兄弟们进了宫,见到了母亲。
“闲王殿下,领了旨后,就快起来吧!”
为首的太监念着闲王跛脚,亲自上前去扶谢之逊。
这是以往谢之逊从来不会有的待遇。
所有人都因他是跛子,疏远他,嫌弃他。
“呀,闲王殿下,你这个腿脚,竟然不跛了?”
太监看清楚后,震惊到了,对谢之逊的态度也更加的谦和。
皇上突然召闲王进宫,闲王的腿脚又好了。
未来的事儿,谁也说不上。
他可不得八面玲珑,处处给自己留路。
“你的腿脚好了?”
谢安麟也难以置信,尤其他刚刚进门,还骂谢之逊跛子来着,这会儿就被打脸了,感觉脸火辣辣的。
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店小二,看着谢安麟,心说:“早就觉得你眼瞎了。”
谢安麟接连被打脸,很是心塞。
脚下这家客栈,也让他觉得有些晦气。
突然不想住了。
换一家吧!
或者,直接住到距离这里不远处的红楼里也可以。
想到这里,谢安麟拿着弓,转身走了,去了不远处的红楼。
红楼前站着好些美貌的姑娘,甩着香帕揽客。
他看着那些姑娘,好端端的上着台阶,可突然脚踩到了什么,摔了一跤,整个人朝着地面匍匐过去,背后箭篓里的箭,也全都倒在了地上,而其中一只箭头,是立着的,还精准无误的刺进了他的左眼睛。
“啊……”
一声惨痛的尖叫响起在了偌大的红楼面前。
谢安麟的左边眼睛受了重伤,当时就鲜血淋漓,好像看不见了。
而他在皇上面前,最引以为傲的,就是箭术,箭术又考验眼睛。
现在他的眼睛伤了……
怕是接下来,他再也射不准靶子了,父皇也不会再夸他箭术好了,甚至有可能也放弃他。
.
谢之逊这边,送走传旨的太监后,他拿着圣旨来到了谢幼薇所在的房间。
奶娘已经把谢幼薇喂饱饱,洗干净,用新的襁褓包着了。
谢之逊满意的看了一眼,笑嘿嘿的说:“宝宝,你有名字了,叫谢幼薇。”
“我的薇薇。”
“你喜欢吗?”
谢之逊说着,将圣旨放到了一边,抱起了谢幼薇。
这会儿,他越发确定了,自从遇上这个孩子,他就像是转运了一样,有各种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好事发生。
捡到她,真是他的福气。
他以后,一定会好好对待她的。
奶娘面对谢之逊的问题,笑呵呵的说:“公子,小小姐还小,不会说话,但我听这个名字,非常好听,我先喜欢。”
“喜欢就好。”
谢之逊点了点头,继续逗着谢幼薇玩。
小小的小人,吃饱喝足了后,竟然在笑,在看着谢之逊笑,似乎很满意谢之逊这个爹爹,也很满意谢之逊给她取的名字。
“薇薇笑起来好乖,好可爱。”谢之逊一边跟着笑,一边毫不吝啬的夸赞。
谢幼薇听了后,笑得越发开心了,口水都下来了。
奶娘看到后,也道:“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爱笑的婴儿。”
“将来长大了,一定古灵精怪,玉雪可爱。”
看这个奶娘很会说话,人也面善,谢之逊道:“奶娘,可愿意一直跟随我,照顾小小姐?”
“真的吗?”
奶娘觉得天无绝人之路啊,她刚生完儿子,但被夫君休弃,逐出家门,无处可去,身上也没有银子,她正在愁该怎么办,就遇到了好人。
“自然是真的。”
奶娘有些哽咽的说:“公子,我愿意照顾小小姐。”
“那就好,明儿,跟我们一起走吧!每月月例六十两银子。”
“六十两银子?”
奶娘震惊到了,一般人家的奶娘,一月月银才八两银子,这人张口就六十两,她遇上富贵人家了。
她今儿运气真好。
次日清晨,奶娘跟着谢之逊和三书回了闲王府,安顿了下来。
谢之逊又给谢幼薇安排了两个奶娘,三个丫头,一个老嬷嬷,大家轮流着照顾谢幼薇。
他则为进宫赴宴的事儿做准备。
后天就是进宫的时间了。
他准备带着谢幼薇一起进宫,好告知众人,他领养谢幼薇为养女的事实,并争取给谢幼薇上皇家玉碟,好得一个亲王之女,县主的身份,庇佑她终身。
就是不知道,父皇会不会觉得此事荒唐?他混淆皇室血脉?还因此不喜欢薇薇?不答应此事儿?
谢之逊的担忧有很多。
思虑半晌后,他宽慰自己道:“担忧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没什么可担忧的。”
“父皇认不认薇薇,也都无所谓,我认就是了,她就是我谢之逊的女儿,我将来即便死了,也只要她帮我摔盆……”
秋巳团圆节这日,很快就到了。
谢之逊带着谢幼薇进了宫,参加宫宴。
巧不巧,他刚抱着谢幼薇进了宫,就遇上了太子,太子怀里同样抱着个孩子,还笑吟吟的。
听说太子妃生了,生了个女儿,应该就是太子怀里那个吧。
谢之逊想到这里,上前给太子行礼,“臣弟见过三哥,听说太子妃生了,给三哥道喜了。”
“七弟客气。”太子一副温文尔雅的君子模样,“只是……七弟怀里这个……”
谢之逊这个大光棍哪来的孩子?
他竟然也会有孩子?
简直不可思议!
“这个,是我捡的闺女。”谢之逊说着,宠溺的看了怀里的孩子一眼,“今儿带进宫给大家看看。”
“捡的?”
太子有些难以接受。
这个谢之逊脑子有病吧!
子嗣后代多么的重要?
他竟然随便捡一个不知什么身份的野种?
万一野种的父母是什么十恶不赦,十分缺德,十分恶心,十分令人不齿的人呢?
要是被找来缠上该怎么办?
那肯定跟被恶鬼缠上没区别。
太子摇了摇头,刚想要教育谢之逊一番,五皇子谢安麟身边的小厮就面色匆匆来找他了,看起来,有急事儿,他便没有多话,让谢之逊先走了。
谢之逊笑呵呵的抱着谢幼薇往举行宫宴的地方走去。
几年没进宫了,宫里有些地方添了新东西,有些旧东西则不见了,他看着,难免有些感慨。
他真不像是父皇的孩子,倒像是父皇捡的。
否则怎么感觉不太认识自己的家。
不仅是谢之逊不太认识自己的家,好些臣工,也不太认识谢之逊这个常年不见面的七皇子。尤其一些年轻的,刚上朝的臣子。
看到七皇子,跟看到陌生人了一样。
好不容易到了望月楼,今儿举办宫宴的地方,总算有几个人,认识谢之逊。
大家都对谢之逊怀里的孩子议论纷纷。
“这个闲王,许久不见,竟然有孩子了?”
“但听说是捡的。”
“捡的也敢带来参加宫宴?他就不怕皇上发威吗?皇上可是最注重皇室血脉了,最忌讳有人干混淆皇室血脉的事儿。”
“闲王待会儿,怕是要挨罚了。”
“他怀里抱的那个孩子,也要遭殃了。就是还那么小,可惜了,哎……”
好些人良知未泯,还是颇为同情谢之逊怀里的孩子的。小小的人儿,刚来到这个世界上,就要被废柴闲王给连累死了。
元朔帝就是在这些窃窃私语的议论声里,出现的。
他一身明黄色龙袍,不怒自威,颇有气场。
他一出现,所有的议论声都戛然而止了,取而代之的,是行礼跪拜,高呼万岁的声音……
元朔帝站在最上面的龙椅前,凌厉的目光一一扫过跪在地上的众人,最后落定在了谢之逊和谢之逊怀里抱着的孩子身上。
“完了,完了,皇上要发怒了。”
“好端端的团圆节,怕是过不好了。”
众人胆战心惊,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议论也只敢在心里议论,不敢发出声来,生怕惹怒上面的帝王,小命不保。
然而,意外的事儿发生了,元朔帝似乎心情不错,并没有被谢之逊和谢之逊怀里莫名出现的孩子影响到,他声音很轻松的说:“诸位爱卿都平身吧!”
“今儿秋巳团圆节,朕只愿诸位都能尽兴。”
“……”
“谢陛下。”
众人不可思议的站了起来,坐好。
元朔帝看向了这次宫宴,他最盼望见到的七皇子谢之逊。
为何他最想见谢之逊呢?
是因为几日前,他突然做了个梦,梦里霞光满天,一个展翅高飞的火凤凰伴随着数百只盘旋庆贺的彩鸟,飞进了闲王府。
记得他登基前夕,也梦见过霞光满天,彩鸟盘旋庆贺的场景。
但当时的彩鸟,不过才十来只。
不似梦里,数百只彩鸟,还有火凤凰出现。
祥瑞之兆啊!
想来必有凤凰降生于闲王府。
于是他特意派人传旨,召闲王进宫。
看到闲王和他怀里的孩子后,元朔帝捋着花白的胡子,喃喃:“果然如此。”
谢之逊察觉到父皇在看自己和谢幼薇后,主动站出来说:“父皇,这是儿臣捡来的孩子,想要当成亲闺女养。”
元朔帝没有不赞同,他点了点头,随即一脸期待的说:“快把孩子抱过来,给朕看看?”
众人:“…………”
又一阵惊讶。
皇上看上去不仅不排斥闲王捡的闺女,还很期待喜欢的样子。
闲王也有些受宠若惊,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谢幼薇抱到了元朔帝跟前。
这个时候,大家还看清楚了一件事。
闲王,不跛了……
“你竟然不跛了!”元朔帝惊讶之余,在心里感慨:“果然是祥瑞降与闲王府,闲王才能突然好起来。”
“回禀父皇,是不跛了。”
谢之逊说着,将谢幼薇递给了元朔帝。
元朔帝小心翼翼的抱起了小人儿,笑眯眯的逗着,“宝宝,给朕笑一个?”
宝宝?
皇上还从来没有叫过哪个子孙后代为宝宝?
这个小闺女,是例外。
谢幼薇听到呼唤后,睁开眼睛,看着元朔帝笑了笑,模样可可爱了。
元朔帝当即高兴的金口一开,封了谢幼薇为吉祥郡主。
一般亲王之女,都是县主身份。
只有太子之女,才是郡主。
但,元朔帝直接封谢幼薇为郡主了。
若非知道元朔帝一直不看好谢之逊,太子也已经立了,大家此刻,怕是都忍不住想,这是不是东宫要易主的信号。
也有人提出不解,还有人质疑元朔帝的决定,但元朔帝全都不理,还当场就写了赐封圣旨,由太监宣读,还让谢幼薇上皇家玉牒。
太子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往望月楼赶。
他刚得知,他的五弟谢安麟在红楼面前,自己给自己刺伤了一只眼睛,他忙派了最好的太医过去救治,心里也乱糟糟的,没想到又听到了这样一个消息。
谢之逊捡的那个丫头,竟然被封为了吉祥郡主?还颇得父皇喜爱?
父皇完全没有计较他乱捡孩子,混淆皇室血脉的事儿?
父皇简直是老糊涂了!
太子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步伐,还看了自己怀里的谢静姝一眼,喃喃道:“孤的小福女,你才是孤正儿八经的血脉,父皇看到你,一定会更喜欢你,而非一个外人。”
“说不定啊,还会收回封赏谢幼薇的圣旨。”
“然后给你想一个更好的封号。”
“你才该是那个众星捧月的存在。”
太子说着,贴脸亲了亲又黑又红的谢静姝一口。
到了望月楼后,太子一路无阻的来到了元朔帝跟前,跪下,道:“父皇,儿臣遇事儿来晚了,还望父皇恕罪。”
元朔帝在逗谢幼薇,看都没看太子一眼,只道:“来了就坐吧!”
太子感觉被冷落了,他不甘心的说:“父皇,儿臣还带来了静姝,您好歹看看?”
“小静姝也来了?”
元朔帝终于舍得抬起头,看向了太子怀中的小人儿。
看到襁褓中,那又黑又红,还冲他皱眉,努嘴,想要哭的小婴儿时,他摇着头收回了视线。
他还有几句没有说出口的话是:“静姝怎么那么丑?脑袋还那么长?跟西葫芦似的。不似怀里的幼薇,看着和静姝差不多大,但白白嫩嫩的,还一直笑嘻嘻的看着朕,朕一看就喜欢。”
太子看到元朔帝的反应,有些不安,“父皇,你不喜欢静姝吗?”
“来迟了还话这么多?”
“还不快入座?”
元朔帝被问的有些不高兴了。
太子咬了咬牙抱着谢静姝坐下了,本来他还想让元朔帝给谢静姝想个郡主封号,但看元朔帝兴致不太高的样子,他便没有开口。
他只盼着,父皇能自己想起来。
可直到宫宴结束,元朔帝也没有想起来,更没有再看谢静姝一眼。
太子就很郁闷。
这可是他的小福女,钦天监亲口验证过的,父皇也知道此事。
可父皇怎么会如此冷漠?
倒是对谢之逊捡的那个爱不释手。
真是奇了怪了。
会不会是钦天监给父皇他们说的不够直白呢?
不行,回头他得敲打敲打钦天监,让他再给父皇说说。
最好,还要帮他的静姝,要一个好听的郡主封号。
谢之逊这边,这一年的秋巳团圆节,是他从有记忆以来,过的最愉快的一个节日,父皇和他说了不少话,还给了他一个差事。
虽然不是什么大差事,就是帮忙采购将士穿的衣物。但,他已经很满足了。
他终于不用再每日无所事事,被人称呼废柴闲王了。
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见到母亲。
听说母亲不久前随太后出宫,去皇觉寺祈福了,一直没有回来。
大概是母亲觉得过节又见不到他,心里难过,所以刻意避开这团圆的节日吧!
但奇怪的是,这种场合,皇后怎么也不在?五皇子也没看到。
谢之逊有疑问,但没有深究。
他从小被皇后一党各种挤兑,所以不太喜欢他们,也不关心他们的事儿。
宫宴结束后,他就抱着谢幼薇回家了。
小小的谢幼薇,非常的乖巧,不哭不闹,饿了就哼唧几声,奶娘喂饱后,她就乖巧的睡了,非常的好养活。
坐在马车里,马车有些颠簸,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谢之逊看着,不由得喃喃:“我上辈子一定是个大善人,这辈子才能有个这么乖巧的女儿。”
一旁的奶娘还在为今儿的所见所闻震撼,不知该回什么,就附和的点了点头。
谢之逊看了她一眼,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奶娘周嬷嬷。
而就在这时,马车快到闲王府了,外面的三书突然语气有些激动的开口:“殿下,周嬷嬷在闲王府门口等着呢!”
“周嬷嬷?”
谢之逊听到这话,也很激动。
周嬷嬷不仅是他奶娘,还从小照顾他,很是周到细心,一点儿也不含糊,她对他,比对她自己的亲儿子都好。
可后来他封王搬出皇宫,四处浪迹后,就很少见周嬷嬷了,也不知道周嬷嬷怎么样了?
只听说,近来周嬷嬷家里出事了,所以没有跟母亲去皇觉寺,而是出宫照料家中。
也不知她家里的事儿解决没?
怎么突然来他这里了?
“殿下,我的殿下,你终于回金陵城了。”周嬷嬷一看到谢之逊的马车停下,就着急的迎了上来,道:“老奴这些年一直在盼着你能回来,你终于回来了。”
她得知消息时,高兴坏了,什么也顾不上,迫不及待就来看殿下了。
“嬷嬷。”谢之逊抱着谢幼薇下了马车,看着又长了好些皱纹的嬷嬷,道:“这些年,让你和母亲担心了。”
“殿下言重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周嬷嬷话音哽咽,眼泪也扑簌扑簌的掉。
“大喜的日子,我怎么就哭了。”周嬷嬷惭愧的擦了擦眼泪,努力调节好情绪,看向了谢之逊怀里的孩子:“殿下,听说你此番带回了一个孩子,就是她吧。”
周嬷嬷还有句没有说出口的话是,肯定是因为这个小人儿,殿下才回了空置许久的闲王府,还领了皇上交代的差事,愿从此久居金陵。
殿下能不再四处流浪,这个小人儿,居首功。
周嬷嬷很感谢她。
“是的,就是她。”谢之逊道:“我收做女儿了。”
“皇上还封她为吉祥郡主了呢。”三书岔了一句嘴。
“那挺好,以后殿下就有牵绊了。只是,殿下你一个大男人,肯定不怎么会带孩子。”府里的下人,又肯定没她细心。
周嬷嬷想了一下,道:“殿下,这样吧,等老奴家里的事儿解决完了,老奴就过来帮你带郡主。”
“郡主身份高贵,又得殿下宠爱,给自己人带,才放心。”
谢之逊也是这样想的,这些年他在外面,对府里这些下人缺乏管束,一个个的,都不够忠心,做事也含糊。要是周嬷嬷能过来帮忙,那再好不过了。
只是,听说周嬷嬷家里出了大事儿。
“嬷嬷,你家里出了什么事儿?”
“……”提起这个,周嬷嬷的眼眶又红了,“老奴儿子因为救被恶霸调戏的良家妇女,脑袋受了重伤,一直昏迷着,至今没有醒来……郎中说,再不醒来的话,就,就……”完了。
这些天,她因为这件事,日日哭,夜夜哭,哭得肝肠寸断。也就殿下回来的消息,让她稍微开心了点儿。
周嬷嬷说到这里后,谢之逊怀里的谢幼薇不知何故,一直在挥舞小手手。
谢之逊见状,拍了拍谢幼薇,随即道:“嬷嬷,好人有好报,相信令郎一定会醒来的。”
这话说完不久,谢之逊刚把周嬷嬷请进府里,准备喝口茶,外面就有人来报,一个年轻的女子,自称是周嬷嬷家的,她说周嬷嬷的儿子突然醒了,郎中也看过了,说是没什么大事儿了。
周嬷嬷听了后高兴坏了。
她告别谢之逊和谢幼薇,急急赶回了家,看儿子。
“娘,你来了。”周嬷嬷的儿子看到她,有些迷茫的说:“我刚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了长着牛头和马面两个人,他们要带我走。但,突然,有一束光出现,把我带了回来。”
周嬷嬷听的有些不可思议,哪来的光呢?
脑子不够,想不明白。
她只想儿子快点好起来,然后她就可以去照顾小郡主了。
她儿子这边她不放心。
小郡主那边,她更不放心。
她在宫里几十载,可是什么脏事儿都见过。
尤其是很多孩子被害掉的事儿。
殿下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小小的牵挂,定下来,不再流浪,可不能让小郡主出任何事儿。
转眼就快一个月了,周嬷嬷看儿子好的差不多了,那位他救下的姑娘也一直默默的追随他,她便没有再打扰二人。
她来到了闲王府,统管全府内务,并帮忙照顾谢幼薇。
谢幼薇身边的人,她全都查了一遍,那些底细不太明确的,性格不太好的,偷奸耍滑的,她全都打发了。
还有府里那些混吃等死的老油条,她也没有留,做主打发了。
她还招了一批新人进来。
整个闲王府,因为周嬷嬷的到来,焕然一新,事事井然有序。
谢之逊终于没有刚回来时那么不适应了。
“周嬷嬷,还是你心思细腻,知道怎么管这些下人。”谢之逊抱着谢幼薇,由衷的夸赞道。
“老奴在宫里时,做的就是这些,自然游刃有余。”周嬷嬷道,“有老奴在,殿下和小郡主,都可放心。”
谢之逊点了点头,道:“接下来,我准备帮幼薇举办一场满月宴,邀请金陵城里所有有头有脸的人来参加,办的热热闹闹的。”
“嬷嬷,你还得上心点。”
“殿下不必担心,老奴一切听殿下的。”
“那就好。”谢之逊说完,亲了亲谢幼薇的小脸蛋,询问谢幼薇:“薇薇,爹爹要给你办满月宴了,你喜不喜欢啊?”
谢幼薇:喜欢喜欢,她最喜欢热闹了。
“别的小孩有的,我家薇薇也都要有。”
谢之逊也是第一次当爹,生怕委屈了谢幼薇。
.
另一边,皇宫。
钦天监又在跟元朔帝说小福女的事儿了。
“皇上,臣夜观天象,确定天降福女于东宫。”
“福女就是太子和太子妃刚生的女儿,谢静姝。”
“此女将来,不一般啊!”
钦天监信誓旦旦。
“这个事儿,你之前就说过了。”
元朔帝有些头疼的看着钦天监,不明白这个钦天监怎么回事?一个事儿,需要说两遍?
他是老了,不是脑子进水,傻了。
钦天监尴尬的笑了笑,心说:“还不是因为您老人家没个表示吗?不然,怎么用得着他说两遍。”
面上则道:“皇上,臣是怕皇上忘记这个事儿。”顿了顿,“皇上要是能亲自给小福女想一个好听的郡主封号,才不算辜负天赐小福女的恩德。”
“小福女?”元朔帝眼里是能看透一切本质的精芒,“钦天监,你觉得太子之女,真的就是小福女吗?”
听到这话,钦天监上前了一步,刚要说个确定,就莫名奇妙的摔倒了,门牙还磕掉了三颗,磕了一嘴的血……
钦天监含着一嘴血爬了起来,想吐掉,但在陛下面前,不敢失态,咽下去吧,好像又不太好。
钦天监欲哭无泪,再看到地上他磕掉的那三颗门牙时,更加心如刀割。
他的门牙,没了。
就在他准备说,太子之女,就是小福女的那一刻,他的门牙磕没了。
早不没,晚不没,就在那一刻没了。
他再坚持刚刚的看法的话,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
像个神棍,其心可诛。
元朔帝就更不用说了。
“牙都磕没了,还福女,呵呵呵……”元朔帝大手一挥,道:“赶紧下去看太医吧!”
“死,死,死!”钦天监因为没了门牙,说话漏风,把是是是,说成了死死死。
元朔帝:“……”
太子想要元朔帝亲赐谢静姝郡主封号的目的最终没有达成,他只能自己想一个,然后上折子,等父皇允了后,宣告天下。
可他心里实在气不过,为什么他的静姝得不到父皇亲赐封号?那个谢幼薇却可以?她算什么啊?
有人生,没人养的野种。
祝她亲爹喝水呛死。
至于她那个后爹……
呵呵,谢之逊竟然还要给她办满月宴?
看起来,是真把她当亲闺女养了。
他不服气,他也要给他的静姝办满月宴,还要和他们在同一天办。
他倒要看看,满朝文武,究竟是参加他太子之女的满月宴?还是闲王之女的满月宴?
“三哥,不用想,后日,肯定没人参加闲王之女的满月宴,人全都会来咱们东宫。”五皇子过来后,肯定的同太子说道。
五皇子伤了的那只眼睛,最终没有挽救回来,彻底瞎了,他戴上了眼罩,看着像是没事了。但,他眼底藏着压抑不住的神伤。
太子难受的看了一眼他戴着眼罩的眼睛,道:“安麟,你的眼睛……”他知道无力回天了,瞎了。他心里也难受,想要安慰,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好。
“我没事!”谢安麟故作无所谓的说:“反正我又不需要当皇帝,瞎了就瞎了吧,无所谓,只要兄长好就好。”
兄长当了皇帝,会庇佑他的。
他就只是失去了一只眼睛,以后射箭没那么准了而已,没事的。
他有一个厉害的兄长就够了。
太子拍了拍谢安麟的肩膀,道:“你能想开,振作起来就好。”
顿了顿:“后日,孤倒是要看看,孤这位七弟给他那个养女举办的满月宴,无人到场,他该怎么收场?”
“他怕是要沦为整个金陵城的笑话,被人笑话死了。”
.
谢之逊得知太子和他同一天给女儿办满月宴时,也在想这个问题,会不会没人来?
毕竟那可是太子,正儿八经的储君。
满朝文武面对他和太子的邀请,肯定是先紧着太子那边,顾着太子的面子,去东宫参加谢静姝的满月宴。
他的幼薇的满月宴,众人怕是不能来了。
他和幼薇,怕是要被整个金陵城的人,笑话上三天三夜。
三书替谢之逊鸣起了不平,“殿下,明明是咱们先定好的日子,邀请的众臣,不知道这个太子凑什么热闹?非要和咱们同一天办满月宴?”
“他是诚心为难咱们?想让众人都看咱们的笑话吗?”
“那他可真是太小心眼了。”
呵呵,还太子呢?一点儿太子的风度和胸襟都没有。
三书都有些看不下去。
谢之逊脾气倒没有那么大,这些年来,他明里暗里被皇后和太子他们挤兑,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是,可怜了他的宝贝闺女。
谢之逊看向了怀里抱着的谢幼薇:“薇薇,后日恐怕没有那么多人来给你庆贺满月,只有寥寥几个人。”
“让你受委屈了。 ”
谢之逊有些惭愧,身为爹爹,不能给女儿最好的了。
“啊啊啊。”谢幼薇啊啊啊了几声,还笑呵呵的,似乎在表达什么,可惜没人能听得懂她的婴语。
“薇薇想说没关系,对吗?”谢之逊亲了亲谢幼薇的小脸蛋询问。
“不是,不是,是会来很多人哒!”谢幼薇说不出来话,只能在心里说。
可惜没人能理解谢幼薇的意思。
谢之逊则想好了,后日要是没什么朝臣来的话,他就把府里的人都派出去,去街上拉行人来吃酒席,为幼薇庆贺。
总之一定要人多,热闹。
不能真的委屈了他的薇薇。
可谁曾想,谢幼薇满月宴这日,早朝上,元朔帝身边的太监跟众人说了这么两句话。
“有本启奏,无本下朝。”
“皇上要去闲王府,吃吉祥郡主的满月酒。”
诸位臣工:“………………”
元朔帝都要去闲王府吃吉祥郡主的满月酒了,他们能不去吗?
他们要是不去,转而去太子那里,那证明了什么呢?
证明他们这些朝臣追随的不是当今皇帝陛下,而是太子殿下。稍有不慎,还会被扣上和太子结党营私的帽子。
实属官场大忌。
就这样,东宫的满月酒,无人敢去吃。
宫外,闲王府的满月酒,满朝文武,大大小小的官员,全都到了。
谢之逊抱着谢幼薇在门口迎接时,都很不可思议,父皇竟然来了,身后还跟着满朝文武,他们没有去东宫,都来了他这里?
“儿臣拜见父皇。”
谢之逊又惊又喜,他给元朔帝行礼问安后,亲自将人引了进去,引到了主位上坐下,朝臣们紧随其后。
元朔帝坐下后,自然而然的从谢之逊怀里接过了谢幼薇,亲自抱着,还拿了个玉坠子,不停的引谢幼薇笑。
谢幼薇笑的可开心了。
元朔帝也开心。
不仅是因为那个梦的缘故,还因为他有种和谢幼薇很亲近的感觉。亲近的,谢幼薇不像是老七领养的,更像是和他有血脉关系的那种。
他还把逗谢幼薇的玉坠子送给了谢幼薇,当作满月贺礼。
谢之逊看到后,惊的张口结舌,父皇那个玉坠子,可是陪伴了父皇数十年不曾离身。如今却,轻易给了幼薇。
一旁的六公主谢昭阳看到后,震惊之余实在没有忍住,委屈巴巴的祈求道:“父皇,女儿也想要个玉坠子,你能给女儿也给一串吗?”
闻言,元朔帝笑了笑,道:“回去早些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谢昭阳:“…………”
呜呜呜。
她还是父皇亲生的吗?连个玉坠子都不给!
相反,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屁孩,什么都给。
还赏脸来参加她的满月宴?
太子哥哥那边却不去。
害的她也无法去。
谢昭阳不开心,她看着元朔帝怀里抱着的谢幼薇,在心里说了一堆谢幼薇的坏话,什么都有,她还盼着谢幼薇赶紧失宠,最好能被父皇厌弃。
说完她就走了,反正她已经露面了,忠于父皇的态度已经表了,没必要继续待下去。
她出去逛街了。
可是,她刚一出门,就被好几只头顶盘旋的乌鸦拉了一脑袋的屎,臭烘烘的,脸上精致的妆容也被拉花了。
她摸了一把,发现是什么东西后,绝望的张开嘴巴尖叫,然后嘴巴里又被拉了一坨……
“呕!呕!呕!……”
谢昭阳站在门口,扶着墙,呕吐了起来。
她边上和她一起的小姐妹,还有两个侍女,看清楚她的遭遇后,不仅没有上前帮忙赶走乌鸦,还嫌弃的后退了好几步,生怕被牵连。
就这样,谢昭阳沦为了闲王府门口,一道特别的风景线。
好些路过的人都驻足观看。
谢昭阳在这一日,丢尽了脸面不说,还名扬金陵城。
不过呢,不是什么好名声。
除了谢昭阳,太子也在这一日,丢尽了脸面。
他在东宫备好了满月宴,静候满朝文武及皇室众人上门,来给他女儿谢静姝庆贺满月。可惜,一个人也没有来。
人都去了闲王府,还是父皇带头去的。
打脸的人,首当其冲,就是他父皇。
他越发不高兴了。
“为什么,为什么父皇会这样做?”
“他不参加他的亲孙女谢静姝的满月宴,却去了闲王府?参加一个野种的?”
“那个谢幼薇到底有什么好的啊?怎么就入了他的心?”
“是不是连带着老七,也入父皇的心了?”
想到这里,太子不甘心的进了宫,面见元朔帝,求一个答案。
可元朔帝还在闲王府,没有回来。
太子也没有离去,他就跪在御书房门口,一直跪着,等着元朔帝回来。
元朔帝回来后,就看到跪的笔直的太子的背影。
一旁守着的太监还告诉他,太子在这里跪了两个时辰了。
太子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后,忍不住在心里想:“父皇回来了,他要是得知孤在这里跪了两个时辰,肯定心疼死孤了。”
“没准,还会因为今儿的事儿,给孤和孤的女儿静姝,大大的补偿。”
然而,太子的美好心愿落空了。
元朔帝得知他跪了两个时辰后,不仅不心疼,还甩袖子冷哼了一声,道:“才两个时辰,一点儿也不够。”
太子:“……”
元朔帝像是没有看到太子一般,径自越过太子,走进了御书房。好一会儿过去了,也没有让太子起来的意思。
太子只能继续跪着。
他这一跪,就跪到来了次日清晨,元朔帝起来上早朝,再次路过太子,方才让跪的脸色惨白,腿脚早就麻木,几乎没了知觉的太子起来。
太子忍着腿脚的难受劲儿,扶着宫人的胳膊站稳,不解的看向了元朔帝。
元朔帝面对那不解,终于开了尊口:“太子,你身为一朝太子,该有一般男儿没有的胸襟,该雍容大度,该站在那里,就让人心生敬佩。”
“可是你呢,你瞧瞧你都做了什么?”
“闲王给吉祥郡主办满月宴,你非要凑热闹,和人同一天办。明明静姝的满月宴不在那一天的,你却要同一天办。请问,你到底安了什么心?”
太子被问住了。
他的确没安好心,想利用自己太子的身份欺负闲王和谢幼薇。
“你可是堂堂太子啊,心眼怎能比针尖还小?你让满朝文武怎么看你?”
“更何况,你还为人兄长,却这般欺负弟弟?做的又那么明显………”
元朔帝深深叹了一口气,觉得太子此番有些小家子气了。
“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元朔帝说完,去上朝了。
太子失魂落魄的回了东宫。
太子妃抱着谢静姝在门口等着。
太子回来看到后,不由的在心里喃喃:“静姝不是孤的小福女吗?可为什么没有给孤带来好运?反倒自从有了她,就出了一堆的麻烦事儿。”
“难道等她再大一点儿,才能给孤带来好运?”
“嗯,一定是这样。”
太子在心里安慰自己。
.
闲王府。
入秋了,天气渐凉,也就今儿太阳不错,暖洋洋的,谢之逊又休沐在家,不需要外出办事。
他抱上了谢幼薇,在院子里晒太阳。
周嬷嬷则拿着几块布,在他边上不停的绣着什么,还时不时在谢幼薇身上比划几下。
谢之逊不解的问道:“嬷嬷,你这是在做什么?”
“给小郡主做几身入冬的衣服。”
“冬天的金陵很冷很冷的,可不能冻着小郡主了。”
“还是嬷嬷细心,早早想到了这点儿。”谢之逊夸了一句后,又道:“今年的炭火也要多备一点儿,尤其幼薇这里,一点儿冷气都不能有。”
“好的,殿下,老奴记住了。”
“还有,大家干活时,都让轻点,不要弄出太大的动静,以免吓到幼薇。”
“咿呀……咿呀…………”
谢幼薇听到这,又激动的开始咿咿呀呀的叫了。
她想说,她的新爹真好,周嬷嬷也好,都处处为她着想,但是她说不出来。
“想要谢谢爹爹吗?”谢之逊听到咿呀声,激动坏了,他握着谢幼薇的小手,宠溺的说:“爹爹不需要你说谢谢,爹爹只要你平平安安长大。”
话音刚落,三书就着急慌忙的来报。
“殿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什么大事儿不好了?还慌成这样?”谢之逊有些不高兴,因为三书的声音太大,吓得他怀里的谢幼薇出于本能的抖了一下。
谢之逊抱紧了怀中的人儿,拍着哄了起来,“薇薇别怕,别怕。”
三书听到这话,才意识到自己吓到小郡主了,他自责拍了一把自己的嘴,压低声音道:“殿下,是这样的,太后娘娘和熙嫔娘娘从皇觉寺返京,但在路上出事了。”
熙嫔娘娘正就是谢之逊的生母。
昨儿,她和太后娘娘从皇觉寺出发,回京。
没想到,路上遇上了刺客。
“据来人报,太后娘娘和熙嫔娘娘在路上遇上了数百位黑衣蒙面刺客刺杀,熙嫔娘娘的马车,被刺客追赶至悬崖,还掉了下去。”
“至今……至今生死未卜。”
三书说到这里,声音都在颤抖,整个人惴惴不安。
谢之逊也急了,“怎么会这样?好端端的,哪来的刺客?”
三书迷茫的摇头,“不知道。”
“快,快派人去搜寻!”谢之逊拧紧了眉头:“我不信母亲就这样掉下悬崖了,我不信。”
话音刚落,襁褓里的某个小人儿就睁开了眼睛,那小小的,软软嫩嫩的小手,攥住了谢之逊的一根手指,似是在给谢之逊传递力量,又像是在安慰谢之逊不要怕,不会有事。
简直不可思议。
真不是一般一个月大的婴儿能做到的。
谢之逊感觉到那只小手后,心情略微平静了点儿,没有刚刚那么凌乱不安了。
他看了谢幼薇一眼,随即道:“母亲的马车即便掉下了悬崖,也不一定真的就出事了。万一她的马车卡在悬崖边上的树杈里了呢!又或者,马车掉下悬崖之前,她已经不在马车里了呢……”
“我相信母亲不会出事的。”
“一定不会。”
因为他的小福女。
自从他遇上幼薇,就发生了一连串的好事,还总能化险为夷。
相信他母亲那边也是。
“三书,你亲自带着人去找母亲,我相信,一定能找到人的。”
“母亲一定不会出事的。”
谢之逊执拗又肯定的说。
三书看到这情况后,想要安慰一下谢之逊,让谢之逊面对现实,但又不知该如何安慰。
他沉默了片刻,道:“殿下,属下这就去找人,属下一定会拼尽全力,将人带回来的。”不论是死还是活。
“去吧!”
三书走了。
谢之逊抱着谢幼薇来到了佛堂,跪下,跟满屋子的神佛祈求道:“请满天神佛保佑,保佑我母亲一定平安归来,好让我好好孝顺她。”
这些年谢之逊一直流浪在外,最对不起的,就是他母亲了。
现在他好不容易愿意安定下来了,也有机会孝顺母亲了,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迫不及待的想要抱给母亲看,但母亲却……
熙嫔娘娘能活着回来吗?
另一边。
熙嫔娘娘的马车是真的掉下了悬崖,熙嫔娘娘还被从马车里甩了出去,她本以为自己要完了,没有活路了,也再见不到她最想见到的谢之逊了。
听说谢之逊还有了一个闺女,她盼着能好好看看,但都没机会了。
她坠下悬崖的那一刻,无尽的恐惧和遗憾席卷心头,眼泪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掉,如同断了线的珠子。
她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
可意外的是,她向下降落了片刻后,突然不降了。
她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自己被挂在了一棵悬崖边的粗壮树干上。而下面,是万丈悬崖。
一旦掉下去,万劫不复。
“来人啊,救命啊?”
熙嫔忍着恐慌朝着悬崖上面大喊。
她本以为不会有人,但,还真有人。
“熙嫔娘娘,是你吗?”
追上来的护卫听到熙嫔的声音,又惊又喜,他还以为熙嫔娘娘真掉下悬崖了。
回去后,他会被灭几族他都想好了。
但老天保佑,竟给了熙嫔娘娘一线生机,也给了他和他的亲人生机。
护卫想到这里,急急来到了悬崖边,查看情况。
看到被挂在树干上的熙嫔时,他不由得喃喃:“这断肠崖我来过,不记得这里有一棵救命的树啊?难不成我记错了?”
护卫一时间有些记忆错乱了,但他没来得及深想,他急急上前,准备将熙嫔救上来。可是他废了快两个时辰的力气,竟然拉不上来人。
他需要帮手。
可他的同僚们,死的死,保护太后的去保护太后了。
他只有一个人,没有帮手,该怎么办呢?
眼看着又起风了,树干随风摆动,熙嫔娘娘很有可能掉下去。
就在护卫焦头烂额之际,三书像是及时雨一般,带着人到了。
“乖乖,真是老天保佑啊!”
护卫看到三书,激动坏了。
三书得知熙嫔活着,庆幸不已。
他赶忙和护卫们将熙嫔娘娘救了上来,熙嫔娘娘脱险了。
消息传到谢之逊这里时,谢之逊正抱着谢幼薇坐在马车上,赶往熙嫔娘娘坠崖的地方。
因为顾忌着谢幼薇,所以马车走的不是太快。
谢之逊正在暗中着急,就得到了这个好消息。
“薇薇,一定是你在保佑我母亲。”谢之逊贴着谢幼薇的脸说:“不然我母亲也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都掉下悬崖了还能活着。”
这种事儿说出去,真的没人信,太不可思议了。
不幸中的万幸。
“嘿嘿。”襁褓里的谢幼薇看爹爹明白自己救了人,开心的笑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谢之逊和谢幼薇终于和熙嫔娘娘会合了。
熙嫔娘娘也已经从掉下悬崖的恐慌中缓解过来了,她看到谢之逊,急急迎上前,后怕的握住了谢之逊的手,握了好一会儿。
半晌后,才看向了他怀中的人儿。
“这就幼薇吧!母亲听说她了。”
“长得可真可爱,是母亲见过的,最好看的孩子。”
谢幼薇:开心,开心,我就喜欢被夸好看。
“阿逊,把她给母亲抱抱,可好?”熙嫔爱屋及乌,很是疼爱谢幼薇。
谢之逊将谢幼薇给了熙嫔娘娘抱。
熙嫔娘娘抱着谢幼薇时,原本心里还有几分慌乱,不安,惊恐,但怀里的人儿像是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能抚平她所有的情绪。
她的心态突然就变得平和稳定了。
她被挂在树干上,衣物勒的她有些胀痛发麻的四肢,也突然恢复到了之前最好的状态,所有的不适感都消失了。就像是她根本没有经历刚那可怕的事儿一般。
她的逊儿捡的这个孩子,很不一般。
熙嫔正这样想着,不远处就传来一阵讥讽的声音。
“这不是熙嫔娘娘和闲王殿下吗?”
“我还以为这边打打杀杀的,铁定出什么事儿了呢,没想到没出事儿。”
听这语气,很是惋惜。
似乎在惋惜没有看上熙嫔和谢之逊的笑话。
谢之逊自然是听出来了,他看向了不远处,骑在马背上,一脸嚣张的女子。
她看起来在附近打猎,听到动静才赶了过来。
而她不是旁人,正是太后的远房侄女,谢之逊曾经的未婚妻,宋嫣然。
当初,谢之逊刚腿脚不好,宋嫣然就和她父亲上门退了和他的娃娃亲,还对谢之逊各种嘲讽,挖苦,嫌弃。
这些年谢之逊即便躲到外面,也没有躲过。
金陵城里到处都是宋家传出来的关于他的谣言。
但他都懒得计较。
可今儿,宋嫣然看笑话竟然看到他母亲身上,还盼着他母亲出事,属实过分了。
因为宋嫣然家里也有瞎了一只眼,然后戴眼罩的人。
宋嫣然看着那眼罩,突然就笑不出来了,她刚说过的那些嚣张的话,也像是巴掌一样,狠狠打在了她的脸上,好疼好疼。
她皱眉看着五皇子,看了好半天后,她不死心的求证道:“五皇子,你的眼睛……”
五皇子一阵沉默。
而这沉默,更像是默认宋嫣然的猜测。
宋嫣然感觉天塌了。
而最让她难受的是,她突然看到谢之逊好端端的抱着谢幼薇走到了太子面前,和太子说话。
他的腿脚,竟然不跛了……
她刚还骂他跛子。
这下脸更疼了。
谢之逊跟太子说了一下他母亲熙嫔掉下悬崖,又被救上来的情况。
太子听完后,就带着人去找太后了。
谢之逊终于能继续和母亲单独待着了,可碍于宋嫣然这个不速之客,他们上了马车,直接踏上了回金陵城的路。
宋嫣然愣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随即就去找到了父亲,想要再次退婚。
她不要嫁给一个残缺的人,死也不要。
但她已经退了一次婚了,她爹自然不会同意她再退第二次,尤其此人还是太子的亲弟弟,将来太子登基,必然庇佑亲弟弟。
他瞎了一只眼又如何?
只要不是不举就行。
宋嫣然跟着他,不会吃亏,还会给家族带来荣光。
可宋嫣然不依。
“逆女,你不嫁五皇子,难不成想要嫁给闲王那个要权没权,要势没势的废柴王爷吗?”
“五皇子好歹是瑞王,好歹有个当太子的兄长,好歹有权有势。”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宋父关了宋嫣然禁闭,让宋嫣然好好想想这个问题。
.
谢之逊和熙嫔母子两人许久没见,一路上说了很多的话,直到到了宫门口,这才停下。
太子他们也找到了太后,到宫门口了。
太后发髻都没有乱分毫,看上去没事儿。
元朔帝得知众人平安归来后,召了一行人入宫,还备了家宴,为太后和熙嫔压惊。
一行人进宫后,元朔帝一看到众人,就直奔谢之逊面前,接过了谢之逊怀里的谢幼薇抱着,就很莫名奇妙。
太后头一个心里不舒服,她阴阳怪气的开口:“看来皇帝眼里没有哀家。”
“也不问问哀家历经刺杀,好不好?”
元朔帝听到这话,心里冷哼了一声,很想问太后一句,这场刺杀究竟是什么人干的?为了什么?太后你老人家不是最清楚吗?你还需要朕关心?
但元朔帝没有说,他和太后并非亲生母子,一直以来,也都维护着表面的和谐,此刻也是。
“母后可还好?”元朔帝敷衍的问。
“劳你关心,还好。”
太后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不知为何,她这个头突然有些疼,像有好多针在扎一样。
大家也都入座了。
太子妃也来了,此刻怀里正抱着谢静姝,她到太子身边后,太子一直在给她使眼色,把怀里的谢静姝给元朔帝抱,多让静姝和元朔帝培养感情,元朔帝才能喜欢静姝,不喜欢那个野种,但太子妃一直没有开口。
太子妃脸色有些苍白,看上去身体很不舒服,眉眼间尽是疲惫和压抑,她似乎过的很不开心。
太子没有半句关心也就罢了,看她不听自己的,还瞬间黑了脸,低声威胁道:“你要是不听话,孤就杀了你身边那个陪嫁丫头。”
太子妃听到这话明显慌了,她忙压抑着情绪,故作笑脸的看向元朔帝,道:“父皇,都是您的孙女,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只抱吉祥郡主,不理静姝?”
元朔帝听到这话,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抱着谢幼薇时,不知何故,他疼了多年的脖子竟不疼了,苍老的身体,还有几分年轻时候的轻盈感。
所以他一看到谢幼薇,就想要抱着。
但,太子妃都这样说了,他总不能拒绝吧!
“好,朕也抱抱静姝。”
就抱一会儿,就一会儿,绝不多抱。
元朔帝说着,将谢幼薇递给了身边的太监,接过了太子妃抱到他面前的谢静姝。
谢静姝都过满月了,但看着还是不好看,太子妃那般貌美,她是一点儿也不像太子妃,更不像俊朗的太子,也不知道究竟像谁了?
元朔帝看着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
元朔帝的疑问,其实也是太子妃的疑问。
太子妃不知何故,还有些不喜欢谢静姝,甚至非常排斥谢静姝,不想看到谢静姝。
但念着谢静姝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她是母亲,不该这样,她得好好照顾谢静姝。
她每天都忍着不喜欢好好照顾着,所以憋出了病,脸色很差。
可转而看到太监怀里的谢幼薇时,太子妃不知为何,竟有种亲昵感和熟悉感,像是早就认识小家伙了一样,和对谢静姝的感情完全不同,她甚至还想和谢幼薇亲近,但,她没这个机会。
元朔帝抱了一会儿谢静姝,就把谢静姝还给了太子妃。
“她尿了!”
“尿了朕一身。”
元朔帝嫌弃死了,更别说培养什么感情。
太子妃也有些嫌弃,不想抱,但又不得不抱,心里更难受了。
她接过了谢静姝,下去帮谢静姝换尿布了,路过谢幼薇时,谢幼薇在冲着她笑,她忍不住想,要是谢幼薇尿了,她会不会嫌弃?
想了好一会儿,她觉得她不会。
有些喜欢,就是莫名其妙。
人和人之间,也讲究眼缘吧!
可惜,谢幼薇不是自己的女儿。
太子妃遗憾的摇着头,来到了后殿,替谢静姝换尿布,谢静姝一直在哭闹,非常不好带,她身体又很不适。
谢静姝哭的她脑袋快要炸了。
“别哭了!好吗?”
太子妃竭力克制着情绪说了一句,随即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宫女悄悄告知太子时,太子在心里抱怨:“这个太子妃,真是没用,连个孩子都带不好,还晕倒了?”
“废物的很。”
“一点儿也不如娇娘。”
太子阴沉着一张脸来到了后殿,照顾谢静姝。至于太子妃,他没管,也没让人请太医,他任由太子妃在后殿虚弱的躺着,躺了好久,一直没有醒来。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