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已经没了,心已经死了,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我麻木地回复着。
“谢谢大家关心,不必了。”
“是我自己的原因。”
“都过去了。”
这时,一个私聊窗口弹了出来,头像是一个穿着朴素干部服的男人。
这是我多年前教过的一个贫困生,他现在在云贵山区的教育部任职。
“程老师,您还好吗?”
“还好。”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发来一条信息。
“老师,如果您……如果您还想当老师,可以来我们这边。”
“我这边山区条件很艰苦,但正缺一位语文老师来支教。
我知道这委屈您了,但……”乡村支教?
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
我的心猛地一动。
离开京海,离开这个充满背叛和屈辱的地方,去一个遥远的山区,或许……或许才能喘口气。
我疲惫地闭上眼,脑海里闪过王鹤和林薇那得意洋洋的脸。
“好,我什么时候可以过去?”
“随时欢迎!
不过路途遥远,您需要准备一下。”
“一周后。”
我打出这三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就这样吧,逃离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
像一个孤魂野鬼,了此残生。
3打开家门,看到里面的情景,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个我曾精心打理,充满书香和温馨的家。
如今像个肮脏的廉价旅馆。
沙发上扔着不属于我的女性内衣。
卧室半敞着,能看到凌乱的床铺。
床头柜上,我和王鹤那张镶在精致相框里的结婚照。
此刻面朝下摔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
我弯腰捡起相框,照片上,年轻的我笑得温柔,依偎着同样青涩的王鹤。
而现在,照片上赫然沾染着几团已经干涸的白色精斑。
王鹤的出轨做实了。
母亲撞见的就是他和林薇淫乱不堪的场景,所以才会心脏病发,甚至面临死亡的威胁。
他这不仅是对婚姻的背叛,更是对我所有真心的辜负!
二十年的相濡以沫,我倾尽所有扶持他。
到头来,他却将我珍视的一切,碾落成可以随意践踏的垃圾。
那些付出,那些情深意重,全都喂了狗!
过了许久,我才像个提线木偶般动起来。
我找出箱子,把书房里所有承载着我们“爱意”的信件、他送的礼物、我们一起旅行的照片,一件件,缓慢而用力地翻出来。
我把这些东西全部抱到壁炉前,蹲下身,点燃了火柴。
橘红色的火苗舔舐着纸张,照片上我们曾经的笑容在火光中扭曲、变形,最终化为灰烬。
火光映照着我的脸,没有眼泪。
王鹤,我们的相爱的证明,完了。
我回到京海大学,绕到图书馆后面的小树林。
那里有一棵不算太高大,但枝繁叶茂的银杏树。
那是二十年前,我和王鹤热恋时,一起亲手栽下的,我们叫它“鹤杉之木”。
如今再看到茁壮成长的它,真是讽刺!
我从杂物间找来一把满是铁锈的锯子。
我咬着牙,一下,又一下,费力地拉扯着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