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未央,长世永安。
我是当今天子的异母妹,本该是漫漫历史长河中的寥寥几笔,可我却是本朝最为特殊的人。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登太上皇,自享清福,帝后仅一女李洛泱,不知为何以凤命冠龙位,一错便是二十年。
幸而接位的不是我,天子示我珍重,赐九锡,免我见礼不说,还将我顶着“永安王”的头衔在大理寺安排了个闲职,享两份俸禄。
这大理寺少卿其实另有其人,我实则就是每日在朱雀街甜水巷喝点清茶糖水,就是带着护卫在西市看杂耍,日子过的好不快活。
如果就顶着闲散王爷挂职少卿的位置每日闲逛度日倒也罢了,但直到天宝年中元。
那日,我照旧在坊市游玩,却被眼前一个长着狐狸尾巴的女尸惊了一跳,她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印在了我懒洋洋的日子里……1.我手中的清茶还没下口,靠在义庄的墙边点脚,朱雀街的门梆刚敲过子时,衙役们正走进走出,其中青衣官员正一脸尴尬的看着我。
鬼市的青皮灯笼次第亮起,像幽冥鬼火沿着坊墙游走。
沈鸦青色的衣角被夜风掀起,露出腰间软剑穗子上我亲手系的银铃铛——前日里在西市胡商手里淘的波斯货,说是能驱邪避凶。
“第三具了。”
我含混不清地开口,茶水窜入喉腔令我精神了些许,又咬了一粒梅津才不至于靠着墙壁睡去,“城北永兴坊的绣娘,平康坊的琵琶女,再加上这个...这……这几个月的俸禄!”
我惨叫一声,差点儿向后摔去。
“大王!
难道不是人命更重要吗?”
沈清霜无奈的抵住我的身子。
“噢。”
我慵懒的应了一声。
月光恰在此时破云而出,担架上蓬松的狐尾泛着银白的光,每一根毛发都在夜风中诡异地舒展,仿佛还带着活物的温热。
“少卿大……大……大王。”
青衣官员一脸谄媚的站在旁边,他是大理寺司直,也是倒霉,恰好负责本案要务。
“罢了。”
我摆了摆手,这虚的一套于我而言没任何用处。
天子脚下发生这等案件,闹的人心惶惶,危害人身安全不说,更甚是影响了坊市生意经济。
“司直大人,当务之急是找到本案凶手,让陛下宽心,令百姓安心才是。”
我领着他往义庄里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