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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归国,我另嫁他人你疯什么时暖江逸臣

南佑只鱼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安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算了。男人自信也是好事。就这么拆穿有什么意思?她意味深长的笑了声,随口道:“好好好,是我乱点鸳鸯谱,时暖哪儿配得上您啊,还是您身边这位符合您的气质。”刚才裴烟的反应,安娜可是全都看在眼里的。自信哥配心机姐,正正好好。就是不知道这位“小叔”知道真相以后会是什么反应?安娜想想,还有点期待这出好戏。她笑容明艳,转身朝不远处的店员招招手。“不过我这会儿有点别的事情要忙,不能亲自招待二位,还请见谅啊。”说完正好店员过来,安娜面无表情的交代了几句,再转过来时又是招牌笑容,礼貌颔首,扭着她的水蛇腰离开。一回办公室,她马上把刚才的事复述给了某位江姓男子。最后总结道:“暖暖对她那个小叔还真是不一般,你当真有把握啊?”...

主角:时暖江逸臣   更新:2025-04-12 22: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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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时暖江逸臣的其他类型小说《白月光归国,我另嫁他人你疯什么时暖江逸臣》,由网络作家“南佑只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安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算了。男人自信也是好事。就这么拆穿有什么意思?她意味深长的笑了声,随口道:“好好好,是我乱点鸳鸯谱,时暖哪儿配得上您啊,还是您身边这位符合您的气质。”刚才裴烟的反应,安娜可是全都看在眼里的。自信哥配心机姐,正正好好。就是不知道这位“小叔”知道真相以后会是什么反应?安娜想想,还有点期待这出好戏。她笑容明艳,转身朝不远处的店员招招手。“不过我这会儿有点别的事情要忙,不能亲自招待二位,还请见谅啊。”说完正好店员过来,安娜面无表情的交代了几句,再转过来时又是招牌笑容,礼貌颔首,扭着她的水蛇腰离开。一回办公室,她马上把刚才的事复述给了某位江姓男子。最后总结道:“暖暖对她那个小叔还真是不一般,你当真有把握啊?”...

《白月光归国,我另嫁他人你疯什么时暖江逸臣》精彩片段

安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算了。
男人自信也是好事。
就这么拆穿有什么意思?
她意味深长的笑了声,随口道:“好好好,是我乱点鸳鸯谱,时暖哪儿配得上您啊,还是您身边这位符合您的气质。”
刚才裴烟的反应,安娜可是全都看在眼里的。
自信哥配心机姐,正正好好。
就是不知道这位“小叔”知道真相以后会是什么反应?安娜想想,还有点期待这出好戏。
她笑容明艳,转身朝不远处的店员招招手。
“不过我这会儿有点别的事情要忙,不能亲自招待二位,还请见谅啊。”
说完正好店员过来,安娜面无表情的交代了几句,再转过来时又是招牌笑容,礼貌颔首,扭着她的水蛇腰离开。
一回办公室,她马上把刚才的事复述给了某位江姓男子。
最后总结道:“暖暖对她那个小叔还真是不一般,你当真有把握啊?”
M国现在已经是晚上,男人坐在大大的落地窗前,城市夜景落在他漆黑的眸子里,显得那双眼睛越发深不可测。
他收回交叠在办公桌上的长腿,嗓音低沉:“我会尽快处理好这边的工作,过去接她。”
“看来是胜券在握。”
安娜舔了一下红唇,“我拭目以待。”
有好戏看啰。
挂了电话,江逸臣握着手机在掌心里转了个圈,打开微信界面,给置顶联系人发了一条消息过去:做完护理了吗?
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时暖刚坐上车。
她看着微信,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弧度。
做完了。
安娜姐姐按得很舒服,我完全没感觉到疼。
谢谢你呀江逸臣。
后面还跟了一个哥俩好的表情包。
“......”
江逸臣有些无奈,顿了顿才回复:有用就多去做两次,她每天都很闲,你就当给她练练手。
时暖已经知道他们关系很好,看到这行字嘴角的笑容更大了。
她说等你来了,让我们一起去找她玩。
她说‘我们’。
江逸臣低眸一笑,漆黑的眼眸里仿佛扬起万千星河,闪耀迷人。
两人东拉西扯的聊了好一会儿,直到时暖手机提示低电量,她才发了结束的消息过去。
你早点休息,我回去先收拾一下东西,晚安。
等她和江逸臣结婚就要搬去北城,要先看看哪些东西能带走。
至于剩下的......
傅兆森和闵烟肯定也不想看见,得先处理掉。
回到家已经下午,时暖把手机充上电,然后开始翻箱倒柜的整理,不知不觉就忘记了时间。
阿姨上楼来叫吃饭,外面已经天黑了。
她回房间拿上手机,跟阿姨一起下楼。
“先生刚才来过电话,他晚上不回来吃。”阿姨说着看了她一眼,叹声道:“小姐,你有什么话不能跟先生好好说的?先生语气不太好,应该......很生气你不回他的信息。”
时暖一顿,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确实好几个未接来电和微信消息,都是来自傅兆森。
她默默把红点点掉,淡声说:“没有听到而已。”
阿姨平时和时暖相处多,从小看着长大,早就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语重心长地劝解道:“小姐,你还小,以后会遇到的人还很多很多,千万别因为一时想不通就钻牛角尖,伤到身体不值当,啊。”
时暖知道阿姨是真心为她好,揽着阿姨的肩膀,认真道:“阿姨,我会好好的。”
她已经决定好,要放弃傅兆森了。
他以后的任何事,都与她无关。
吃完饭,时暖从网上查到了公益图书馆的电话,打算把一墙的书都给捐了。
刚联系完,就收到了陈思琪的电话。
“明天小团子就满月了,我们打算借着这个机会朋友们小聚一下,等百天宴再大办,记得过来玩啊暖暖。”
陈思琪是傅兆森的发小,也算看着时暖长大,平时关系不错。
她既然亲自打了电话,时暖肯定是要去的。
但是......
傅兆森肯定也会去。
时暖犯了半天难,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傅兆森去又怎么样?她是她自己,没道理因为求爱不成就都要躲着走,又没干什么亏心事。
于是第二天一早,时暖去就近的商场,给小团子买了份满月礼物。
陈思琪给的地址是一处郊野庄园。
她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堂厅里闲聊。
都是熟人,大部分都知道时暖和傅兆森近来的关系比较僵,看到时暖出现,知情人士脸上的表情也跟着产生了变化,小声议论起来。
陈思琪见状况不对,连忙过来牵她。
“暖暖,这帮人成天就是喜欢开玩笑,你别搭理他们,走,我带你去看看小团子。”
时暖反倒不介意了。
“没事,他们说的也是实话。”
她和傅兆森,确实因为别的女人闹掰了。
陈思琪看她的无所谓不像是装的,才接着话茬感叹道:“说实话,我也以为他迟早会接受你的。”
这样一个纯粹漂亮的姑娘在身边,又是自己从小宠到大,傅兆森怎么会不心动?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多喜欢那个女人,还是根本没看清自己的内心。
时暖笑了笑,说:“可能是没有缘分吧,我不会再强求了。不说这个,我给团子买了一份小礼物,希望他不要嫌弃姐姐的眼光哦。”
“怎么会?”陈思琪看她状态确实不错,心里总算放心了些,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团子祝姐姐赶紧找到自己的真命天子,气死那个没眼光的臭男人。”
不知怎么,时暖在这一刻竟然想到了江逸臣,语气里带着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意,“我已经找到了。”
陈思琪刚想细问,另一个声音比她先一步开口:“你找到什么了?”
熟悉的声音让时暖心中一紧,转身,果然看到了傅兆森阴沉的脸。
他......听到了?

气氛骤然有些尴尬,时暖目光不经意扫过旁边的女人。闵烟虽然没说什么,但那眼底......分明是看好戏的神色。
她抿唇,小声说:“没什么。”
“思琪姐问我实习工作找到没有,我说找到了。”
陈思琪也反应过来,打圆场道:“是啊......暖暖这不是快毕业了嘛,我还想说让她去我们公司上班呢。”
傅兆森深眸在时暖脸上定格了一秒,沉声道:“她会去傅氏旗下的公司实习,不麻烦你们。”
闵烟这时才浅笑着开口:“听说暖暖在学校表现很好呢,在哪儿都一定能发光发热的,兆森,你也应该听听她的意见。”
傅兆森已经习惯了替时暖处理这些,下意识道:“她没什么社会经验,哪里知道好坏?”
是啊。
向来都是他说什么是什么。
时暖低垂着眼眸,反驳道:“我马上就二十一岁了,怎么会连好坏都不分?”
傅兆森眼里划过一抹愕然,随后眉眼便冷了下来。
他理所当然的认为,时暖这么说是在故意跟他作对,这丫头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想问问她到底闹什么,又考虑是在人家的满月宴上。
“你能分得清最好。”
傅兆森声音很冷,“既然来了就好好待着,等会儿跟我一起回去。”
他说完就带着闵烟去了另一边,没再多看时暖一眼。
经过这两天时间,时暖已经习惯了。
不理就不理呗。
反正都要走了,她还乐得清净。
反倒是目睹一切的陈思琪有些看不过去,揽着时暖安慰道:“没想到你小叔真这么严厉......那也没什么好喜欢他的,这跟老古董有什么区别?咱们不理他。”
时暖重重点头,“我不会再因为他难过了。”
陈思琪以为时暖心情不好,索性没有带她去见其他人,而是在山庄里四处转了转。
这边依山傍水,环境相当不错。
时暖有些不好意思,“思琪姐,我好像耽误你的事了。”
“怎么会,来这里不就是玩儿的?”陈思琪笑着扬了一下眉,悄声问:“傅兆森以后要是再跟你大呼小叫,你就当他是更年期犯了,上年纪是这样的。”
时暖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她要离开的事。
总而言之,没有以后了。
这场聚会到很晚才结束,大家抱着小团子感慨不已,最后走的时候,喝醉酒的人还把玩笑开到了傅兆森和闵烟身上。
“你们什么时候才结婚?到年纪了可要抓紧啊,到时候满月酒大办,哥儿几个肯定给孩子包个大红包!”
空旷的门口突然安静下来。
好几个人都隐晦的看向时暖。
那种带着同情的目光。
闵烟眼里波光流转,像是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略显羞涩地说:“好,到时候肯定会邀请大家的。”
尴尬的氛围算是缓解了些。
又开了几句玩笑,众人纷纷散去。
时暖不得已坐上傅兆森的车。
闵烟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很熟络的开空调放音乐,还转头递口香糖给时暖,“这个是你小叔从香港给我带回来的,内地都买不到,快尝尝。”
时暖看着她虚伪的嘴脸,面无表情道:“谢谢,不用。”
说完的下一秒,她就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傅兆森不满的目光。
时暖假装没看见,低头玩手机。
闵烟有些尴尬,僵了一下才转过头。
就着手里的口香糖喂进傅兆森嘴里,“看来暖暖不太喜欢,你吃。”
接下来的车程里,时暖就听着他们聊天,说谁谁谁快要结婚了,定了谁家的高定婚纱,说他们以后结婚,也要精心准备。
傅兆森一一作答,或许也包含着故意说给时暖听的成分。
但时暖根本没听。
她正拿着手机跟江逸臣聊天。
团子真的好可爱,奶呼呼的,脸蛋像个小馒头。
江逸臣:刚满月?
嗯呐,今天就是满月宴啊。
过了几秒,对面直接发了语音过来。
时暖看着三秒的语音,竟然有种不是什么好话的直觉。
她点了语音转文字——
喜欢?那我们生一个。
时暖知道他在开玩笑,但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因为自己这强大的直觉。
好一会儿,她察觉到不太对劲,抬头看向后视镜,才发现傅兆森正拧眉望着她。
而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闵烟的脸色同样难看。
时暖莫名其妙。
她好像没做什么吧?
仔细回想,刚才......闵烟似乎在抱怨小区物业事多,真正有事的时候还不解决,她因为家里水管坏了,被溅了一身水。
“......”
天地良心,时暖真不是在笑她。
之后没有人再说话,好在很快就到了闵烟家,这窒息的氛围也宣告结束。
傅兆森亲自下车帮她开车门,细声叮嘱道:“下次还有这种事记得打给我,别自己逞强。”
闵烟吸吸鼻子,“我知道了......我也是不想你太辛苦。”
“我是你男朋友,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
“......”
时暖默默别开脸,不去看两个人的你侬我侬。
几分钟后傅兆森才上车,深邃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时暖,颇有种回去再跟她算账的意思。
一路疾驰到家,时暖淡定下车。
果不其然,刚进门傅兆森就沉着脸指责道:“时暖,我早就跟你说过有什么意见冲我来,你刚刚那是什么态度?”
“我什么态度?”
时暖抬头看着他,“我没有笑她。”
“那你在笑什么?”
“我......”
她总不能说,笑江逸臣要跟她生孩子。
要真那样,依照这个男人的秉性,不讲个三天三夜的道理不会罢休。
见她说不出话,傅兆森眉间的寒意更浓,声音冷冷的:“你如果还不清楚,那我今天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是你小叔,不会对你产生亲情以外的感情,永远不会。”
虽然早就知道,但此刻时暖还是觉得心脏被什么给揪了一下。
没那么疼了,只是依旧难受。
她漠然直视着傅兆森的眼睛,说:“小叔放心,我以后会摆正自己的位置,不想那些不该想的。”

时暖坐了一个小时的高铁,回家先洗了个澡,并不知道老太太给傅兆森打过电话。
从楼上下来,老太太亲密的朝她招招手。
“暖暖啊,怎么不叫上你小叔一起回来?”
时暖笑着说:“奶奶,小叔工作比较忙,等他有空会回来看你的。”
傅兆森属于老来得子,和大哥傅明年龄差得很大,从小像个混世魔王似的野,没少让家里人操心。
老太太眼底深处划过一抹精光,下巴往后一缩道:“跟你小叔吵架了?”
时暖:“......”
有这么明显?
老太太轻哼一声,“要是以前,我说他一句你恨不得说他十句,什么时候帮他说过话?”
时暖了解傅家每个人的秉性,知道怎么说会逗她开心。
今天这么客气,指定是出了问题。
时暖无奈笑道:“奶奶......不是你们说,对小叔要有对小叔的样子,不能没大没笑吗?”
老太太没好气道:“是让你心里不能没大没小,不是让你嘴上不能没大没小。”
歪理也是理,时暖不想跟她争辩这个问题。
她和傅兆森之间,本质已经变了。
以后只会是叔侄。
“今天天气不错,我陪您出去晒晒太阳吧。”
老太太目光在她身上流转几圈,越想越不对劲......肯定有事儿,看来得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儿媳妇了。
傅家老宅后面有一块空地,老太太和向盈平时没什么事,就捣鼓出来一片菜地,种了些常吃的蔬菜。
向盈上午去完公司就没什么事了,受老太太的暗示,带着时暖去菜地里浇水除草。
时暖坐在边上,拿着水管一高一低。
再用一根手指挡住一半水管口,看水能喷射出多远的距离。
向盈戴着手套拔草,时不时抬眸看她一眼,目光温柔慈爱。她没有女儿,老二坚持要收养这个丫头,倒是满足了她的遗憾。
“暖暖。”
“嗯?”
“是不是兆森惹你不高兴了?”
“......”
时暖手指一松,原本急促的水柱突然收回,冲在脚下把泥土冲开一个小水沟。
向盈看着她,笑着沉了口气,“奶奶让我哄哄你,但我觉得你已经是大人了,有自己的情绪很正常,如果他真做了什么让你难以原谅的事,不想跟他亲也没关系的,但我希望你能告诉妈妈,至少妈妈能帮你分析一下。”
一顿,她又补充:“当然,不说也没关系。”
小丫头长大,应该有自己的小心思。
时暖明明没什么事的,却被向盈这番话说得红了眼眶。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心里的委屈,因为仔细想一想......连她都觉得傅兆森没有什么大错。
他只是不爱她而已。
闵烟做的那些是闵烟的错。
时暖没有资格要求,傅兆森永远一如既往的对她好。她更得接受,自己的喜欢得不到结果。
“没事。”
时暖释然的笑笑,“妈妈,我就是觉得我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凡事都依赖小叔......毕竟,他以后会有自己的家庭。”
这么说,向盈就懂了。
她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心疼又没办法。
向盈虽然不是什么思想古板的人,但也知道感情的事勉强不了。
她摘下手套,走过去在时暖头上轻轻摸了摸,“我们暖暖确实长大了,善良又漂亮,以后一定会找到一个真心爱你的人,妈妈等着那一天哦。”
时暖重重点头,“会的妈妈。”
向盈又跟她聊了很多。
人总是突如其来的长大,如今的时暖就是给人那样的感觉。
她不再像之前一样冒冒失失、多言调皮,却多了几分经历事情之后的沉稳和恬静。
但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好事。
忙活了一天,傍晚时暖又跟着一起在厨房帮忙。
老太太心疼她晒了一下午,催着她去休息,“又不会做饭捣什么乱?玩你的手机去。”
时暖心头热烘烘的,无奈从厨房里出来。
结果一转头,就看到门口的两道身影。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脚步也随之停下了。
向盈拿了两个水果准备切,看她站在门口问:“去沙发上休息呀,愣这儿做......”
话没说完,才注意外面的两个人已经推开门,她愣了一下,随后和善道:“兆森带朋友回来了?快坐。暖暖去倒杯水。”
这个说法看似礼貌,却无形之中把闵烟放在了‘外人’的位置。
闵烟表情僵了僵,下一秒笑得明艳,“嫂嫂,初次见面,你好。”
向盈不动声色的挑了一下眉,没回答只是笑笑,然后转头去叫厨房里的老太太,“妈,老二回来了。”
傅兆森看了一眼,从鞋柜里拿了双新鞋出来给闵烟换。
目光不经意和时暖对上时,他莫名觉得心口堵了一下。
时暖先移开目光,淡然的去厨房倒水。
老太太刚擦好手,路过她身边小声问:“他带谁回来了?”
时暖:“女朋友。”
“他看上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
不得不说,过来人看人的眼光还是准的。
时暖想着自己的佛牌还在闵烟那里,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趁着这两天的时间,必须尽快拿回来。
靠傅兆森恐怕是不太行。
直接问闵烟要?
时暖心里沉思着,把水端到茶几上就默默退到一边,听着他们毫无感情的寒暄。
闵烟在这方面的能力相当过人,三言两语间把所有人都夸了一遍,还顺带介绍了自己。
她实在听得无聊,索性悄摸回了楼上,趴在沙发上和江逸臣聊天。
他已经结束了美国的工作,准备回京。
“好叭。”时暖仰着头,百无聊赖道:“那我再待两天,顺便把简历投了就去找你。”
“只能是你找我,不能我去找你?”
“啊......”
他......来找她?
时暖抿了一下嘴巴,“不太方便吧,我现在不在海城哦,我在另一个市的郊区。”
男人沉默两秒,“傅兆森家的老宅?”
“对呀。”
“宝贝。”男人无奈低笑,磁性的嗓音仿佛带着电流传进她耳膜里,“你是不是忘了,我曾经也在那儿住过很多年,我家的老房子还在。”
时暖被一开始的称谓惊了一下,转瞬注意力就被转移到后半句。
是哦,江家以前和傅家是邻居来着。
那江逸臣可能是想顺便回来看看。
她想想道:“那你来吧,到时候可别说是我让你翻山越岭的。”
傅兆森推开门就听见这句,沉声问:“你让谁来?”

时暖带着精心准备的礼物,去参加傅兆森的生日聚会。
刚到门口,里面的声音传来。
“兆森,闵烟一回来,你们也算修成正果......不过你家里那个丫头脾气大得很,要是她不愿意怎么办?”
隔着一层玻璃,昏暗的灯光下看不见傅兆森的表情,只能听到他漠然的声音道:“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她说的话做什么数。”
“时暖是还小,可是谁不知道她喜欢你啊?那么多年,你就完全不心动?”
听到陈泽问的这个问题,时暖也跟着心里一紧。
她也很想知道,傅兆森到底有没有对她心动过。
坐在沙发中央的男人慵懒的坐着,浑身上下流淌着成熟男人的气息。他微微顿了一下,沉冷的嗓音开口:“她不懂事就算了,以后你们别跟着开这种玩笑,时暖对我来说只是侄女,我永远不可能会喜欢她。”
我永远也不可能会喜欢她。
这句话像尖锐的利剑,正中时暖心脏中央。
里面的人没发现门口有个人,还在继续开着玩笑,“是是是,对你来说最重要的就是闵烟了,那可是你的白月光啊,几个时暖也比不上。”
傅兆森淡淡地嗯了声,说:“等会儿别在闵烟面前提时暖,我担心她误会。”
“用得着我们提?”
陈泽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以那丫头的脾气,可不会允许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就是。”旁边的兄弟也跟着搭腔,笑着调侃道:“要我说啊,时暖也有二十岁了吧?你不如就当她是你的童养媳,家里一个外面一个,以时暖的处境还有她喜欢你那股劲儿,肯定会同意......”
他的话没说完,傅兆森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去。
“胡说八道什么?我是看她可怜才让我哥收养她。”
“我心里只有闵烟一个人,别恶心我。”
“......”
时暖握在门把上的手倏地一紧,仿佛连呼吸都变得稀薄。
原来她的喜欢,让他觉得恶心。
她刚才本想直接冲进去的,这会儿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连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时暖低眸,强迫自己把眼泪憋回去,转身离开。
昏暗的街道上空无一人。
这家私人会所地处偏僻的江边,以私密性极强出名,这也就导致一路上连个计程车都没有。
时暖死死捏着手里的生日礼物,一步一步走得很快。
刚才那些话逐字逐句在脑海中回想。
所以这么多年,她到底在坚持什么?
时暖啊时暖......你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时暖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眼泪毫无察觉的落在地上,无声无息。
前面就是十字分叉路口,路过车开着远光,直直打过来照得眼睛生疼,就是那么一刻,时暖突然松开了手。
生日礼物掉在地上,闷闷的一声响。
那是她用奖金买的袖扣,很贵。
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拿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江逸臣,我同意你之前的提议,跟你结婚。”
江逸臣比她大五岁,以前和傅家是邻居,两人一起长大,不过江逸臣高中毕业就出了国,前段时间才回来。
他现在定居北城,只抽时间来见过时暖一次,聊天时很是感慨国内的婚恋环境,话里话外都是被催婚的苦恼。
“时暖,不管是我还是你,最后的结局一定都是联姻,长辈根本就不会在意我们幸不幸福,这对他们来说不重要,只有结婚最重要。”
“既然都是结婚,怎么不选择一个相处起来舒服的?要不咱俩结了得了。”
当时时暖觉得这个说法很可笑。
现在看来,却没什么不好。
她转眸看向身后的独栋建筑,霓虹灯闪烁着绚烂的色彩,就像她对那个人的喜欢一样。
“反正咱们知根知底的,总好过跟其他人凑合。你爸妈催得你很急的话......可以尽快办。”
男人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干脆,沉默了两秒,低哑的声音才道:“好,我什么时候去接你?”
时暖低下头,视线正好落在地上的礼物袋上,“等我安排好实习的事情,很快。”
既然决定和江逸臣结婚,实习也就没必要在海城了。
结束这个电话,时暖又走了很长一段路才打到车回南湾别墅。
南湾别墅在市中心,算是很好的地段,离她原本的家不到五公里,只不过那里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时暖九岁那年,家里公司破产,巨额债务下父母双双自杀,连带着房子一起烧得什么都不剩。
那些债主丧心病狂,险些把魔爪伸向年幼的时暖。
是傅兆森把她带回了家。
他那时也只有十七岁,却斩钉截铁的对傅明说:“我没结婚办不了收养手续,大哥你收养她,她的以后我来负责。”
傅兆森也说到做到,给她最好的生活,十几年如一日的宠着她,无微不至。
只是他一直在时暖面前自称小叔,时暖却从未叫过。
时暖一直觉得自己是该和傅兆森在一起的。
十八岁一到,她就迫不及待的表了白。
傅兆森却骂了她一顿,说她不学好,说他们年龄差距太大,说他只可能是她的小叔。
但他一边这么说,一边又不允许时暖身边有任何一个异性。
时暖以为这是吃醋,以为他只是嫌她小。
那她再长长不就好了。
时暖看着窗外飞速而过的景色陷入回忆,莫名就红了眼眶......原来长长也是没有用的。
原来不喜欢,真的会是负担。
那么傅兆森——
我放你自由。
转眼到了地方,时暖擦干眼泪,把所有情绪都按回心底,上楼,洗澡睡觉。
她本以为自己会失眠,没想到竟然睡得不错,第二天是在乒乒乓乓的声音里醒来的。
穿好衣服下楼,厨房的噪音更加明显。
时暖打了个哈欠走过去,“刘妈,这么早......”
话说到一半,厨房里的身影也映入眼帘。
女人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米白色的围裙系在腰上,勾勒出线条优美的腰部曲线,长发被一个抓夹固定在脑后。
她......
就是傅兆森的白月光前女友。
闵烟。
“时暖,你醒啦?”闵烟转过头来,笑眯眯的看着她道:“我还想着做好早餐再上楼叫你,没想到你还挺早。”
吵成这样,不醒那是她耳朵有问题。
时暖缓缓呼出憋在胸腔里的那口气,勉强扯出一丝笑意,“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闵烟掩了下嘴角,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昨晚......兆森喝多啦,我送他回来洗澡换衣服,想到你自己在家,就干脆做个早餐一起吃。”
也就是说,他们昨晚住在一起。
时暖强撑的礼貌有点维持不住,声音浅了两分,“我用不着你给我做早餐。”
正在这时,身后冷冷的男声传来:“时暖,我就是教你这么说话的?道歉!”

书房里的两个人猛地回神,时暖起身,顾不上脚踝处的刺痛跳到一边。
傅兆森则是黑沉着脸,讳莫如深的眸子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闵烟激动的跑进来站在两人中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连带着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们......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时暖已经平复下来,淡淡道:“我差点摔倒,小叔扶了我一下而已。”
“差点摔倒?”
闵烟刚才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这俩人的眼神都要拉丝了!
她冷笑一声,“那你的手可真是稳,都要摔倒了手里的托盘还能端得好好的,你小叔也很碰巧的,正好在你身边。”
时暖张张嘴,可瞬间又觉得自己没必要解释,索性道:“该说的我都说了,闵小姐还有什么不理解的,问小叔吧。”
脚踝还很痛,估计是真的扭到了。
时暖转身往门口走,脚步很是小心。
闵烟一看她这样子,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你不许走!你......”
“够了!”
男人打断她,拉着她的手把她拽了回来。
时暖只是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就加快速度下了楼。
“你凭什么让她走?”闵烟眼眶通红,她以前装是因为没有实际的证据,今天好不容易‘现场捉奸’,当然要借题发挥一下,“兆森,我真的以为你们是单纯的叔侄关系,没想到......”
“还有什么?”
傅兆森声音很低。
额角垂下的发丝挡住了他眼里的神色,他抬起头,漆眸凝视着闵烟,问:“除了叔侄关系,还有什么?”
“......”
闵烟看着他坚定的眼睛,竟然说不出话来。
“她是我带着长大的,看她要摔跤了我扶一把有什么不对?难不成我看着她倒下去?”
傅兆森心里的不耐已经拉到了极致,松开闵烟的手,“烟烟,我不知道你每天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时暖只是个孩子,能不能别对她那么大敌意?”
闵烟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对,心里一咯噔,放软了声音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突然看到那个场景被刺激了一下。”
她上前缠上男人的胳膊,撒娇道:“你好好跟我解释嘛,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那现在解释完了,还生气?”
“不生气了。”
闵烟摇头,“我明天去跟暖暖道个歉,这样行吧?”
她眼里闪过一道暗光,心中冷笑:道歉?她不撕掉那个臭丫头的脸就不错了!
傅兆森或许是真的无心,但时暖一定是故意的!
她喜欢傅兆森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嘴上说得那么冠冕堂皇,还以为她真的要放弃了,没想到在这后面憋着招呢!
闵烟决定,好好治一治她。
第二天早上。
时暖刚起来就看到闵烟在走廊里,她身上穿着一套家居服,长发散漫慵懒的披在身后,阳光恰好照在她身上,恍惚间有种超凡脱俗的美。
“暖暖,你起来了?”
闵烟看到时暖,笑着朝她走过来。
“昨天的事兆森都跟我解释清楚了,对不起啊,是我误会了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时暖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根本没把那件事放在心上,随口道:“闵小姐多虑了,我没有生气。”
“那就好。”
闵烟吐了一口气,“我担心了一晚上,都没睡好。”
“对了,我听兆森说过了......他给我那个佛牌是你妈妈留给你的,我之前都不知道,你等等,我去拿出来给你。”
时暖看着她满是真诚的样子,眼里充满狐疑。
闵烟这是吃错药了?
竟然还主动要把佛牌还给她?
没过一会儿,闵烟还真就拿着首饰盒出来了。她脸上带着十足真诚的表情,温声道:“暖暖,我之前可能确实做了很多让你难过的事,但我们今天把事情完全说开,以后好好相处,可以吗?”
时暖打量着她,半晌道:“你吃错药了?”
“......”
闵烟嘴唇抽搐了一下,“你的东西......还给你。”
然而就在时暖伸手去接的那一刻,闵烟那只手很巧妙的往旁边挪了一点,首饰盒从她手里滑落,掉在地上啪的一声。
“哎呀,你怎么不拿好啊暖暖?”
她无辜的眨眨眼睛,“摔了。”
“......”
时暖心跳停止了两秒,伸出去的那只手还架在空中。
摔了......那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一样东西!
时暖缓缓蜷起手指,蹲下,小心翼翼捡起地上的首饰盒打开——好好的佛牌碎成了三块,其中一道痕迹正好从笑脸中间断开。
眼泪一滴一滴砸在地上,她一声不吭。
闵烟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一幕,眼里闪过一抹快意。
“时暖,你不是说你很珍惜这块佛牌吗?怎么拿都拿不稳啊?现在怎么办......你妈妈留给你的最后一点念想都没有......”
话音未落,蹲在地上的女孩突然起身。
一个响亮的巴掌,干脆利落的打在闵烟脸上。
闵烟毫无防备的被扇到一边,她捂着脸,难以置信地转过头来,“你居然敢打我?”
“怎么,打你还要跟谁报备吗?”
时暖眼眶猩红,但已经没有眼泪了。
她冷冷地盯着闵烟,一字一句道:“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来惹我,我就让你感受一下,那些人说我嚣张跋扈到底是真是假。”
想要傅兆森,拿去就是。
但闵烟千不该万不该,用母亲留下的东西刺激她。
时暖握紧手里的首饰盒,从闵烟身边经过。
突然停下脚步。
闵烟条件反射地避闪了一下。
时暖嘲讽地扯了一下嘴角,“闵烟,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连小聪明都耍不明白,简直丢女人的脸,我要是个男人,宁愿憋着也不会找你。”
这大概是对一个女人,最大的侮辱了。
闵烟在原地愣了很久,等反应过来时面前已经没了时暖的影子。
这个神经病......!她是疯了吗!

这些话听在傅兆森耳朵里,跟故意说来气他的没什么区别。
偏偏时暖还没有给他任何指责的机会,撂下一句“我赶时间,小叔你慢慢吃”,就拿着包匆匆离开。
傅兆森看着时暖离开的背影,放在桌上的手紧紧握成了拳。
他实在没想到,这丫头这次的气性会这么大!
时暖不到二十一岁,在傅家生活了整整十三年,他是她的小叔,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只可能是亲情,怎么可能发生改变?!
她不过是年龄小,把依赖当成了爱。
本以为时暖长大一点就会明白,没想到闵烟一回来,反倒是彻底激发了她骨子里的反骨。
这么多年别的没学会,阴阳怪气和冷暴力倒是越发炉火纯青了!
傅兆森半眯了一下眼睛,疲惫的往身后靠去。
沉了口气,打算好好晾一晾时暖。
她这么大的人了,不能一直不懂事。
时暖还不知道自己赶时间,变成了傅兆森眼里的发脾气,她好不容易打到一辆车,到学校时离采访时间还有半小时。
杂志社那边来的助理等在门口,看到她松了口气,“时小姐你总算来了,我刚想打电话给你呢。”
助理也是个年轻女孩儿,好奇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转片刻,笑着道:“没想到时小姐真人这么漂亮,你化个妆的话能胜过很多明星了,为什么不愿意出镜呀?”
对于他们这一代人来说,长得漂亮就更能抓住时代红利,不管任何职业都能事半功倍。
时暖有着这样一张脸,可好不容易有出镜的机会,她却放弃了。
这确实很令人费解。
“我没有做幕前的打算。”
时暖礼貌的笑笑,“我准备考北城D大的研究生。”
助理猛地瞪大眼睛,“D大,那确实是珠宝行业含金量比较高的学校,你好厉害。”
闲聊两句的功夫已经到了化妆间,助理把采访流程拿过来给她,神情有些抱歉,“不好意思时小姐,采访您的记者还没有到,只能麻烦您先熟悉一下稿子。”
时暖摇摇头,“没关系。”
眼看着时间越来越近,负责采访的记者却还没来。
助理着急的打了好几个电话,最后说是路上堵车,只能把采访时间又往后推迟二十分钟。
不知又过了多久,记者总算姗姗来迟。
竟然是闵烟。
时暖这才想起来,闵烟在国外进修的就是新闻专业,听说回国后入职了一家杂志社,没想到这么巧。
“暖暖你是不是到很久了?”
闵烟放下包,亲昵的走过来挽着时暖的手,“对不起啊......路上实在太堵车了,等会儿采访结束我请你吃饭好吗?”
熟稔的模样,看得旁边的人面面相觑。
“闵老师,你和时小姐认识啊?”
“当然认识。”
闵烟笑容款款,“而且我们过不久就要变成亲人了呢,对吧暖暖?”
时暖看着眼前这张脸,其实还有点打从心底里的佩服。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前一天刚不欢而散,后一天就能面不改色装亲密的?
闵烟看她不说话,眸光闪了闪,转头招呼旁边的助理,“好了好了不闲聊了,咱们赶紧先采访吧,办正事要紧。”
其他人都被转移开了注意力,时暖面无表情道:“闵烟,你不用在我面前装出这副样子,我不吃这一套。”
“我也没有让你一定要吃啊。”
闵烟依旧笑着,但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和善,“只不过......咱们毕竟要顾及你小叔的面子,虽然很难和平相处,但至少做到在外人面前相安无事吧?”
时暖拧着眉头,没说话。
她确实还顾及傅兆森。
并不是还有多喜欢他,而是因为傅兆森养了她那么多年,恩情是抹不灭的。
闵烟见她默认,勾起嘴角道:“今天的采访很简单,只要你配合的话一会儿就结束了,结束咱们再聊。”
不出镜,其实就是系统性的问一些问题。
比如设计灵感,再比如学珠宝设计的初衷。
时暖一一作答,毫不怯场。
这倒是大大出乎闵烟的意料,一个小丫头片子有这样的气场,还不都是因为傅兆森在后面提供的经济支持。
否则她一个孤儿,现在指不定在哪儿流浪街头!
闵烟眼神微变,问了一个稿子上没有的问题。
“听说时小姐小时候家里生变,是一位先生收养了你。那你过这么奢侈的生活,还花这么多钱在珠宝设计和学习上,有没有觉得对不起收养你的恩人?”
现场的其他工作人员都懵了,完全没想到闵烟会这么问。
但这里话语权最大的人就是她,也没人敢叫停。
时暖望着闵烟的脸,知道她是故意的。
沉默半晌。
时暖缓缓开口:“我没有对不起。”
“因为有他给我提供富足的底蕴,我才能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我对他的感恩永远都在,并且以后也会尽全力的报答他。”
“但我之所以能利用他的资源,也是因为他有这个实力,我应该利用这些资源去成为更好的自己来回馈社会,而不是把这当成枷锁,困住自己,无病呻吟。”
她定定地看着闵烟的眼睛,“闵记者,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闵烟表情有些僵硬,勉强笑着道:“时小姐这么年轻,以后一定会前途不可限量,祝你梦想成真。”
采访结束,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刚才那个问题实在有够犀利,如果换一个稍微有经验一点的人, 说不定还得吵起来。
时暖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准备走,闵烟从身后叫住她。
“时暖,你过来一下,我还有一个东西要给你。”
时暖脚步一顿,犹豫片刻还是转过了身。
闵烟一边在包里翻着,一边说:“上次和兆森逛街的时候,我看到一条手链很适合你,就顺便买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这算是我给你的见面礼,你收下好吗?”
她摸出一个首饰盒,打开。
“诶呀,我拿错了。”
闵烟赶紧把盒子关上,又重新从包里拿了一个。
虽然速度很快,但时暖还是看到了那块佛牌,她呼吸急促起来,冷冷道:“把刚才那个给我。”
闵烟像是不太明白她在说什么,“暖暖,这个才是我送你的......”
“我说把那个给我!”
时暖情绪有些失控,直接上手去抢她的包。
“时暖你这是做什么,你松手......”闵烟紧紧抓着不松手,结果一不小心撞到了后面的架子。
砰的一声。
放着各种杂物的架子倒了下来。
时暖看着护在自己面前的人,大脑一片空白。
闵烟她......她怎么会?
下一秒,时暖就知道了缘由。
男人大步从外面走进来,移开木架,把闵烟护在怀里,目光冷冷的看着她:“第二次了,时暖,你简直让我失望透顶!”

一如既往质问的语气,如今的时暖却已经不吃这一套。她淡淡道:“我跟谁出去都是我的自由,小叔应该不会连我交朋友都限制吧。”
傅兆森这几天都不见人影,突然回来,想必是闵烟又跑到他跟前告状了。
时暖觉得好笑,那个女人还真把她当成了假想敌。
“小叔你有什么事快说吧,我想休息了。”
傅兆森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不耐烦的样子,咬牙道:“时暖,我看你是翅膀硬了,跟不三不四的人出去就算了,回来还跟我这种态度?”
时暖抬起头,“什么叫不三不四的人?”
她不过是跟安娜姐姐逛个街而已,不告诉他就是不三不四?
傅兆森注意的却是她手里的手提袋,前不久闵烟才带他去逛过。
一家专门做私人订制的男装品牌。
价格虽然比不上奢侈品,但也绝对算不上便宜。
时暖平日里都是用傅兆森的副卡,可今天他并没有收到扣款提醒。
她的那两个朋友傅兆森都见过,哪里有那么多钱?
那也就说,时暖是跟一个男人去逛的街。
否则又怎么可能逛到男士专卖店去?
想到这些,傅兆森的脸色更沉了,“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跟那些不怀好意的男生过多接触,他们都不是真心想跟你交朋友。”
“似乎在小叔眼里,除了你以外的所有人都不怀好意。”
时暖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但是小叔,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即便真的和谁在一起谈恋爱,那也是理所当然,更何况......你不就是想要这样?”
傅兆森一怔,猝然而来的恍惚。
是。
如果时暖谈了恋爱,就不会再对他纠缠不清了。
可是为什么一想到那样的结果,他心口反而觉得闷闷的?
傅兆森喉结滑动,移开些许目光才说:“谈恋爱可以,但必须是各方面都可靠的人。时暖,我是担心你。”
时暖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想再争论这个,抿唇道:“我是跟安娜姐姐去逛街了,用不着你担心。”
她说完就回了房间,把送给江逸臣的礼物放进箱子里。
原本还想跟傅兆森坦白的,可是看他刚才那个样子......
时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真让他知道了,自己恐怕连海城都出不了吧。
傅兆森眼看着她上楼,黑眸里的光晕更加晦暗不明。
正在这时,电话铃声响起。
傅兆森收回目光,走到沙发边坐下,一只手随意的抬起来捏着眉心,接通电话。
“兆森,你回家了吗?”闵烟温柔的声音传过来,带着些许关心,“暖暖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你千万不要因为我说的话就凶她,不然她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会对你有意见的。”
哪儿用得着心里有意见?
那丫头已经言行一致的表达出来了。
傅兆深轻哼一声,沉沉道:“我没说她什么。”
另一边的闵烟听到这句回答,牙关都咬紧了。
她明明跟这个男人哭诉得那么狠,他居然还一点反应都没有?
闵烟强忍着脾气,问:“暖暖她......没事吧?”
“她能有什么事?”
傅兆森想到时暖刚才手里提着的东西,眼神再度冷了冷,“以后她要是再对你没礼貌,你就直接教育她,没必要觉得她大了就给她留面子。”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的,她脾气向来犟,越随着她越来劲。”
闵烟又假模假式的劝了几句,心情却并没有好多少。
傅兆森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安她的心罢了。
他根本就没有要指责时暖的意思。
这哪像什么叔侄?
不行......她必须得想个办法,让时暖彻底远离傅兆森身边。
——
时暖睡了个好觉,第二天早上是被手机铃声给吵醒的。
是学校那边打电话过来,说她上次参加的珠宝大赛在国际上引起了不小的关注,媒体想对她做个深层采访。
“毕竟是奖金十几万的大赛,时暖啊,这个面子咱们还是要给的,你说呢?”
傅兆森很不喜欢时暖做这种抛头露面的事,当初学校再三保证可以匿名参赛,时暖才答应的。
但是现在......
她想了想,道:“可以不出镜吗?”
校方喜出望外,“当然可以,这点要求他们还是会答应的!”
商量好时间,时暖起床收拾。
下楼,傅兆森竟然还在家。
他穿着浅灰色的毛衣,比平日里西装革履的模样多了几分温和,坐在餐桌旁边,听见声音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过来吃饭。”
时暖顿了顿,还是走过去坐下。
煮烂的粥入口即化,她小口吃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准备出去?”
“嗯,回学校有点事。”
傅兆森点点头,又问:“回家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差不多了。”
“......”
有问有答,表面上看十分乖巧。
但傅兆森太清楚她的性格了,这样子就是在默默抗议。他舌尖顶了一下后槽牙,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蔓延上来。
沉声道:“你确实是差不多得了。”
“昨天你遇到烟烟,对她一点礼貌都没有还恶语伤人,我都没有说你半句,你还给我甩脸?”
“反倒是人家还替你说话,时暖,你什么时候才能懂事一点?”
时暖听他说着,本来觉得很香的食物,突然就变得食之无味。
她确实是不够懂事。
但问都不问一句,就凭闵烟的一面之词给她定罪。
傅兆森......你又懂事到哪里去呢?
时暖放下勺子,扯了一张纸巾擦嘴。
“小叔,我昨天确实是偶遇了闵小姐,不过并没有所谓的恶言相向,我又不是有病,逮着人就得骂两句。”
“她问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你身边,我回答她,我会尽快,仅此而已。”
虽然不知道闵烟口中的版本是怎样,想来也不会太友善,否则傅兆森不至于从昨天憋到今天,还是没忍住数落她一顿。
时暖看着男人黑如锅底的脸,笑着说:“我真心祝你和闵小姐早日成婚,白头偕老。”

安娜抱着双手走出来,站在时暖身边,撑腰的意味明显,“闵小姐,再怎么说你也活了快三十年了吧?在一个小姑娘面前耀武扬威,不害臊啊?”
闵烟气得脸色涨红,“安娜小姐,这似乎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
安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时暖是我妹妹,你为难她,就是跟我过不去。”
说到这儿她转头跟时暖眨眨眼睛,意有所指道:“她要是在我这儿受了委屈,有些人不得把我撕了呀。”
闵烟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
冷冷的声音道:“我只是阐述事实,时暖和兆森没有血缘关系,走得太近难免落人口舌,难道不对?”
“不对也是傅兆森说,轮得到你指手画脚?你谁啊?”
“......”
闵烟张张嘴,意识到自己不是安娜的对手,扔下一句“我懒得跟你扯”就甩袖子离开了。
安娜冲着她的背影翻了个白眼,扭头道:“下次再遇到这么不要脸的,你直接开骂就是了,别顾及什么情分,她要是有一点顾及,就不会在你面前说出那些话。”
时暖的确......觉得闵烟毕竟是傅兆森的女朋友。
以后他们结婚,她就是她的小婶婶。
闹太僵会让干爸干妈和奶奶尴尬的。
不过安娜姐说得对。
闵烟都不在乎,她又何必委曲求全。
安娜见她听进去了,颇有些孺子可教的笑了起来,挽着她进去,“赶紧吧,江逸臣可是交代我,必须给你全面做个检查,稍有一点问题他都要找我麻烦......”
时暖有点不好意思,却又觉得心里暖暖的。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离那么远也能做到无微不至的关心。
时暖和江逸臣虽然从小就认识,但一开始并没有那么和谐,反倒有点欢喜冤家的意思。
那会儿时暖八岁,刚搬到傅家。
十七岁的傅兆森忙于学业,只能暂时让她住在老宅。
年幼的时暖经历了家庭的巨变,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爱说话,家里人想尽办法逗她开心,都不见什么起色。
就在向盈考虑找个心理医生的时候,发现小时暖喜欢上了邻居家的狗。
一条大金毛,每天都在院子里玩儿球。
小丫头就站在院子外面看,脸上会带着微微笑意。
向盈见状就打算再观察一段时间,没有打扰她。
时暖就蹲在栅栏外面,目光不经意就和里面的金毛对上了,那一刻她的小心脏抖了抖,但更多的是好奇。
所以她没有动,歪着头和狗狗对视。
直到......
狗狗被一只修长的手搂到一边。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精致到犯规的脸。
男孩眼神带着玩味,说:“臭丫头,是不是想偷我的狗?”
时暖连连摇头,“我......我没有。”
“那你一直盯着它做什么,都给它看害羞了。”
“......”
时暖瞪大了眼睛,狗狗会害羞吗?
江逸臣被她呆萌的样子逗笑了,更加起了捉弄的兴致,勾勾手指道:“想不想摸摸它?”
时暖一愣,然后点头。
“来,哥哥让你摸。”
结果门一打开,江逸臣就让那只大金毛朝时暖扑了过来,她一时不察,小小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
时暖吓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向盈着急忙慌赶到,看到她嚎啕大哭的样子却是松了口气。
“这孩子就没哭过,哭出来就好了......小江啊, 阿姨谢谢你。”
“......”
就这样,向盈拜托江逸臣多带狗陪陪时暖。
而时暖则和江逸臣结下了梁子。
随时俩人越长越大,她忘了是什么时候和解的。后来江逸臣出国,时暖去送他。
彼时的男孩已经长大,高出时暖一个头。
他深深的眉眼落在她脸上,抬手摸摸她的头。
嗓音低低的:“要快点长大啊,暖暖小朋友。”
时暖不想把气氛弄得太伤感,拍开她的手催促道:“赶紧走嘛......等下你的飞机要飞走了!”
江逸臣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真那样,也好。”
“莫名奇妙。”
时暖撇撇嘴,“那样你就走不成了。”
“走不成不好吗?”
没等她回答,江逸臣自顾自说了声算了,然后道:“时暖暖,要想我。”
他说完这句就头也不回的朝安检口走去,没有看到身后的时暖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
——
安娜给时暖做完修复出来,揉着手说:“你那片淤青太吓人了,傅兆森脑子里是有屎吗?你伤这么重不管你,那个女的就磕了一下屁股紧张得要命?”
时暖耸耸肩,“可能是吧,不过也无可厚非,闵烟是他女朋友嘛。”
安娜意外的挑了一下眉,打量着她片刻,确定没有难过的情绪才说:“不管就不管,还有我们江总呢不是?”
“想吃什么?姐姐请你吃饭。”
时暖本来也打算请她吃个饭的,闻言说:“我请,辛苦你了安娜姐。”
安娜眸光一转,“让江逸臣请。”
“......也行?”
俩人有说有笑的去了商场,吃完饭,安娜还真就让江逸臣买的单。
时暖有些过意不去,想到自己和江逸臣也两年没见,准备买个东西给他当礼物。
安娜瞟着她满是胶原蛋白的脸蛋,调侃道:“你自己就是最好的礼物,都不用买。”
“安娜姐......”
时暖嗔了她一眼,“我跟江逸臣,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们不是要结婚了吗?”
“是,但是......”
但是应该不会是真的夫妻关系啊。
时暖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摇摇头道:“反正,礼物要送的。”
安娜看着小丫头这幅样子,默默拿手机给某人发了条微信:路漫漫其修远兮,追妻之路还相当漫长啊,兄弟。
江逸臣回了个问号。
安娜瞥了一眼,没回。
在商场里逛了半天,时暖考虑到自己的腰包大小,最终选择了一个原创设计师品牌,买了一条领带。
不算贵,但花了她剩余资产的一半。
结束后安娜送时暖回家。
到别墅门口,冲她飞了个吻,道:“暖暖,我们现在也是朋友了,你有什么事的话一定要找我哦。”
“好的安娜姐,你路上小心。”
时暖心情不错,目送她离开才转身进去。
刚踏过玄关,从厨房里端水出来的傅兆森就皱眉道:“怎么才回来?”
还没回答,他又注意到了她手里提着的袋子,“去逛街了?”
时暖下意识将手提袋往身后藏了一下,“嗯。”
傅兆森黑眸眯了眯,“跟谁?”

这个答案,是傅兆森想听到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看着女孩波澜不动的眸子时,胸腔里闷闷的情绪便不受控制的涌上来。
傅兆森移开目光,抿唇道:“早点休息,别总那么不听话。”
时暖看着他的背影, 只觉得哭笑不得。
她不过是没告诉他去参加了朋友孩子的满月宴,不过是刚好在闵烟吐槽的时候笑了一声。
在他眼里就是不听话。
是啊。
她以前多听话。
以前的时暖,不管在别人面前多张扬跋扈,在他这里永远都是听之任之的乖乖女。
不管是他让她做的事,还是他让她远离的人......她从未有过违背的时候。
但是傅兆森——
时暖,以后都要做自己了。
这次不欢而散以后,时暖有好几天都没有见到傅兆森,不过她也很忙,同学都在准备入职,离开前最后约着吃两次饭。
然后就开始收拾行李。
毕竟是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地方,她的东西很多,想全部搬完很不现实,只能挑着重要的带走。
剩下的,时暖准备捐掉。
也许过不久闵烟就会搬过来。
他们应该都不想,看到她的痕迹留在这栋房子里吧。
时暖先把箱子找了出来,要穿的衣服全部堆在床上,再一件件叠好装进去。
放着音乐,心情竟然不错。
快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门口传来男人清冷的声音——
“你收拾行李做什么?”
时暖的好心情被打断,顿了一下才道:“过不久我就要去上班了,趁最近有空,准备回去看看干爸干妈和奶奶。”
她虽然跟在傅兆森身边长大,但傅明和向盈才是她名义上的父母,并且他们对她一直都不错,对时暖来说更像亲人。
这次去北城......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
时暖理应去跟他们道个别的。
傅兆森刚才有一瞬间的心慌,听她这么说才消下去,嗯声道:“打算什么时候去?我送你。”
傅家虽然是家族生意,但一开始并不在海城起家,而是在隔壁的P市。
时暖摇摇头,“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
男人没说话。
她抬眼,正对上傅兆森疑惑的目光。
也是......时暖知道他不喜欢,所以很少这样拒绝他。
想了想,她补充道:“你最近不是忙着陪闵烟吗?我不是小孩子了,自己可以。”
果然,一提到闵烟,傅兆森立刻变了脸色。
他冷声道:“当然,烟烟刚回来,我得多陪她熟悉熟悉。”
“那你就自己回去,但别在大哥大嫂面前吹什么耳边风,时暖你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任何小把戏都没有用!”
时暖看着他漠然的背影,低眸笑了笑。
他觉得自己回去,是专门撒娇告状去了吗?
还好她已经想通了。
要是以前的时暖,听到这样的话该多难过啊。
时暖深呼吸一口气,打起精神整理完了剩下的行李。
刚坐下,江逸臣发信息过来,问她收拾得怎么样了。
时暖:还剩一些东西需要处理,我还打算回一趟老宅,去陪陪奶奶和干爸干妈。
江逸臣:好,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
过了一会儿,他又发了一条消息。
让时暖再去安娜的店里检查一下腰伤。
大概是猜到她会拒绝,江逸臣直接发了语音过来,低低的嗓音流淌:“我听安娜说了你腰上的情况,如果不好好保养可能会留下后遗症,时小姐做好准备了吗?”
时暖莫名打了个冷颤,她可不想往后的日子里一直带着腰伤。
挂了江逸臣的电话,时暖出门打车。
半个小时到地方。
上楼,前台的接待明显是认识她的,和善地笑着说:“我们老板现在在忙,麻烦时小姐稍微等她一下。”
时暖说了声好,然后跟着前台到了休息区。
过了一会儿。
不远处的包厢里走出来一道身影,竟然是闵烟。
她穿着一套小香风的套装,长发编成一个麻花辫子垂在一侧,看起来温婉知性,很有大家闺秀的气质。
闵烟也看到了她,愣了一下就笑着走过来。
“暖暖,你也来了。”
时暖没打算跟她多聊,随口嗯了一声就低头喝水。
闵烟微微变了脸色,抿唇道:“暖暖,我自认为没做过伤害你的事,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大的敌意?”
“你想多了。”
敌意也是一种情绪。
而时暖对她,什么情绪都没有。
闵烟真的很讨厌她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就好像......她高高在上,搭都懒得搭理她一样!
闵烟强撑着笑意,继续道:“既然没有,那我是你小叔的女朋友,你是不是应该多跟我相处一下?”
时暖不解,“你是我小叔的女朋友,又不是我的女朋友,我为什么要跟你多相处?”
闵烟:“......”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那我要怎么说?”
时暖放下手里的水,眼神径直看向她,“闵烟,你和我小叔怎样是你们的事,不要总想拉上我,那只会自讨没趣。”
她又不是傻的。
闵烟屡次三番的试探,不过是想确定她和傅兆森没有私情。
时暖觉得可笑。
傅兆森都那么明确的拒绝她了,还要怎么清楚?
闵烟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咬牙道:“你敢说你对你小叔没有别的心思?”
“有过。”时暖大大方方,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但现在和以后都不会有了。你不喜欢我,碰巧我也不喜欢你,以后大家就相安无事的做个陌生人就好,没必要装来装去。”
闵烟本来已经想好了话教训她,可这会儿听她这么说,一时被噎住了。
半晌才冷笑一声道:“说得冠冕堂皇,你一个女孩子家,连点分寸感都没有,这么大人了还和没有血缘关系的叔叔住在一块儿,说出去不觉得害臊?”
时暖上大学就提出过搬出去住,但傅兆森不同意,说她自己照顾不好自己。
这会儿倒成了闵烟攻击她的筹码了。
时暖攥紧了手,“我会搬出去。”
闵烟咄咄逼人道:“什么时候?”
还没等时暖回答,另一道声音突然道:“哟,闵小姐这么逼傅总的小侄女,傅总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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