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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女户:招个赘婿生三儿一女:宋卿九李静姝番外笔趣阁

甘梅地瓜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怎么不撑把伞?发丝上都是雪。”吴宥礼说着,抬手想要拂去静姝发髻上的雪花。静姝心头一跳,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吴宥礼的手指便顿在了半空,连静姝的发丝都没有碰到。吴宥礼很是尴尬,但也知道还未成婚,他虽是好心,也有些唐突了,便掩饰般的笑了笑,往前一小步,将伞犹撑在静姝上方。静姝声音轻缓:“多谢公子关心,并不冷。”“和我客气什么。”吴宥礼笑道:“在想什么?连我的脚步声都没有察觉。”“我在想,下雪了,明翠园的梅花应该开了,白雪红梅,该多么好看。”静姝的眸子看向远方,稍显失落:“我平时不大出来,今日原想着折两枝回去,谁成想竟走不开。”吴宥礼思量片刻,也想为那日的过错弥补一二,爽快道:“我知道明翠园的位置,我去帮你折两枝回来,你且等我就是。”说...

主角:宋卿九李静姝   更新:2025-03-28 14: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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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卿九李静姝的其他类型小说《立女户:招个赘婿生三儿一女:宋卿九李静姝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甘梅地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怎么不撑把伞?发丝上都是雪。”吴宥礼说着,抬手想要拂去静姝发髻上的雪花。静姝心头一跳,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吴宥礼的手指便顿在了半空,连静姝的发丝都没有碰到。吴宥礼很是尴尬,但也知道还未成婚,他虽是好心,也有些唐突了,便掩饰般的笑了笑,往前一小步,将伞犹撑在静姝上方。静姝声音轻缓:“多谢公子关心,并不冷。”“和我客气什么。”吴宥礼笑道:“在想什么?连我的脚步声都没有察觉。”“我在想,下雪了,明翠园的梅花应该开了,白雪红梅,该多么好看。”静姝的眸子看向远方,稍显失落:“我平时不大出来,今日原想着折两枝回去,谁成想竟走不开。”吴宥礼思量片刻,也想为那日的过错弥补一二,爽快道:“我知道明翠园的位置,我去帮你折两枝回来,你且等我就是。”说...

《立女户:招个赘婿生三儿一女:宋卿九李静姝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怎么不撑把伞?发丝上都是雪。”吴宥礼说着,抬手想要拂去静姝发髻上的雪花。

静姝心头一跳,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吴宥礼的手指便顿在了半空,连静姝的发丝都没有碰到。

吴宥礼很是尴尬,但也知道还未成婚,他虽是好心,也有些唐突了,便掩饰般的笑了笑,往前一小步,将伞犹撑在静姝上方。

静姝声音轻缓:“多谢公子关心,并不冷。”

“和我客气什么。”吴宥礼笑道:“在想什么?连我的脚步声都没有察觉。”

“我在想,下雪了,明翠园的梅花应该开了,白雪红梅,该多么好看。”

静姝的眸子看向远方,稍显失落:“我平时不大出来,今日原想着折两枝回去,谁成想竟走不开。”

吴宥礼思量片刻,也想为那日的过错弥补一二,爽快道:“我知道明翠园的位置,我去帮你折两枝回来,你且等我就是。”说着就要去。

“吴公子。”静姝望向她,抿了抿唇:“今日祖母寿辰,女客众多……”

“你放心,我有数。”吴宥礼笑着打断静姝的话:“见了女客,我避到一旁就是。”

静姝沉默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吴宥礼将伞递给她,温润一笑后便转身大步往明翠园走。

静姝立在原地,手指一点一点攥紧了伞柄。

雪越来越大,静姝回了花厅,李娉婷捂着嘴笑她,另一名闺秀戳戳李娉婷的鼻头,笑道:“你个小丫头笑什么,聘礼已下,吴家公子送个伞而已,多么名正言顺。”

其他人又附和了两声,静姝红着脸将伞递给半夏,一人躲到窗前看雪。

雪越下越大,静姝小声对半夏道:“你再寻把伞,要伞面上我画红梅的,陪我一起去明翠园,吴公子还在那里……”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似乎是害羞到了极致。

半夏领命出了花厅,静姝抬起眸子,坐在窗前端着茶盏品茶,须臾,看见一抹水绿身影从隔壁暖阁里出来,脚步飞快的往明翠园的方向去了。

静姝放下茶盏,望着那个方向出神。

半夏拿来伞,静姝缓缓呼出一口气,之后领着半夏去了宴席处。

老夫人正与几位年纪相当的老妇人坐在一桌谈笑,另一桌,大夫人正和将军夫人说话,言词间尽是恭维,似是害怕将军夫人不放李玥柔归家一般。

将军夫人不胜其烦,正想寻个事情走开,就见静姝握着一把油纸伞走过来,她哎呦一声笑道:“好标致的女孩。”

刘氏忙道:“夫人谬赞了。”然后让静姝对在坐的几位夫人一一行礼。

静姝行过礼,将手里的伞递给刘氏,轻声道:“娘,雪下大了,你若出宴厅,记得撑伞。”

“孝顺的好孩子。”将军夫人望向静姝手里的伞,见伞面的红梅俏立枝头,她笑道:“百花中,我最爱的就是梅花,这把伞的梅花画的妙极了。”

刘氏不善交际,嘴拙道:“夫人喜欢,就送给夫人了。”

大夫人眉头蹙起,将军夫人倒不在意,对刘氏道:“早就听说尚书府有个专门栽种梅花的园子,冬日里的梅花在京城都是一绝,我有心一观,不知夫人可愿陪我前去。”

刘氏没了主意,下意识的看向静姝。

大夫人心生不悦,便是玥柔归家再嫁,她也想与将军夫人交好,见刘氏犹豫,立即道:“我陪亲家去吧。”

一声亲家,将军夫人不好拒绝,却不愿一路同大夫人扯闲,再次看向刘氏:“夫人不愿?”

“静姝与娘亲一同陪夫人与大伯母前去吧。”静姝适时接话道,看起来像是为刘氏解围。

刘氏自知出身不好,且幽居多年,实在不懂应酬,现下有女儿陪着,至少不会说错话,她便答应下来。

四人站起身,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往明翠园走去。

一路倒也热闹,刘氏陪着说了几句话,虽言语间朴实无华却恰恰合了将军夫人的脾气,走着走着,倒把大夫人晾在了一旁。

大夫人当家多年,应付这般场面自不在话下,见将军夫人只和刘氏说话,她便陪笑在一旁,偶尔插一两句话,倒也雍容大方。

明翠园离宴厅有一段距离,后宅的丫鬟婆子都被调去席面上帮忙了,这里就显得冷清。

四人从半月门进去,入眼就是朵朵红梅,有含苞待放的,有花期正盛的,都在这白茫茫的大雪中傲然独立。

将军夫人是爱梅之人,见此美景,刚想感叹两句,忽然听到一句清润的男声:“这梅花如你一般。”

四人齐齐侧目,顺着声音望去,就见一男一女从园子深处走出来。

女子披着狐狸毛的斗篷,双手搂着几枝红梅,俏丽的脸颊美如白玉。

男子阔步向前,身姿清俊,温文尔雅。

他们并肩前行,和周围景色融为一体。

静姝平静的看着前方,身侧猛地传来一声厉喝:“你们在此干什么?”

这一声吓得梅花树下的俩人齐齐变了脸色,李玥柔面色一白,手里的花枝散落一地,结结巴巴的唤了声‘婆母。’

李玥柔在等静姝前来,好看静姝伤心落泪,却没想到静姝带了一帮人来。

吴宥礼望着突然冒出来的静姝四人及一众奴仆,整个人都懵了。

大夫人最先反应过来,立即解释道:“亲家别误会,这是我家二丫头的未婚夫婿,也算自家人,或许是偶然遇见。”

李玥柔连忙走过来,颤着声解释:“婆母,是吴家公子想为二妹妹折几枝梅花,恰巧遇见我,就托我给妹妹送过去。”

吴宥礼急声道:“是这样。”

刘氏刚想开口为准女婿辩解就被静姝按住了手腕,她不解,就听静姝道:“将军夫人,确实是我想要几枝梅花。”

她抿着唇角强作微笑,小脸白的像纸,委屈的快要落泪。

其实吴宥礼与李玥柔举止并未逾矩,但对照两人身份,一个孀居,一个是堂妹的未婚夫婿,不论何种原因,都应该远远就避嫌才是。

将军夫人冷笑一声,这群人是觉得她眼瞎了不成,可惜她眼里容不下沙子。

她是想让李玥柔归家再嫁,但李玥柔一日未归家,就一日是她儿子的未亡人,就要克己复礼、恪守妇德。

李玥柔这般不知羞,将军府再容不下她。

将军夫人看向大夫人,寒声道:“你这女儿,今日便还与你了。”说完抬脚就走。


“而且我瞧着那小公子极为面善,这才有了打听的想法,哪能随便一个就能将就,这可是你一辈子的大事。”

“女儿冤枉娘了,女儿向您赔罪。”静姝搂着刘氏的胳膊娇声道:“只是马车驶出寺庙很远了,娘亲不要再想姓宋的小公子了。”

“而且女儿不是嫁人,女儿是招婿,更要谨慎一些方是,人心难测,不能全靠相貌来评判,再说人家未必肯入赘,言而总之,总而言之,母亲不要心急,总要等到合适的人才好。”

刘氏用脸颊贴了贴静姝的脸颊,轻声道:“人真是奇怪,明明知道急不得,但见你一日一日大了,婚事还没有着落,我这心就不受我控制,仿佛有一件大事压在心头,就想着早日把它办完。”

“女儿都明白,娘都是为了我好。”静姝将脑袋放在刘氏的肩膀上,呢喃道:“有娘在耳边催着是很幸福的事情。”

刘氏的心软软的,握着静姝的手拍了拍。

回到家中,已是黄昏时分,半夏命人准备好了饭菜,母女两个用过晚膳,因舟车劳顿便早早睡下了。

天明,静姝正坐在铜镜前梳妆,突然听到几声犬吠声,短促清脆,像是幼犬发出的叫声。

半夏将绒花发簪插进静姝的发髻中,恭声道:“昨日书店掌柜就把两条獒犬送过来了,我本打算等小姐回来就禀明的,但看小姐神色疲惫,想着让小姐好好休息,就没有说。”

静姝从小就喜欢狗,大狗小狗都喜欢,一听是书店掌柜送来的獒犬,迫切道:“快牵过来让我看看。”

半夏应喏,去外面和周婆子说了一声,仍回来给静姝梳妆。

静姝没有养过狗,但獒犬体型庞大,想着便是幼犬也会威风凛凛,然而随着犬吠声越来越近,静姝转头一看,不禁愣住了。

周婆子牵着绳过来,害怕小狗随地乱拉乱尿弄脏了静姝的闺房,就牵着狗停在门口向静姝行礼。

两只獒犬幼崽正仰着头看着静姝,见她使劲盯着它们瞧,两个小家伙慢慢蹲坐在地上,懵懵懂懂的歪着小脑袋。

好小好萌的狗狗。

周身都是蓬松的毛发,奶呼呼的,整体像个小圆球,蹲坐在地上,又乖又软,任谁都想不到这竟然是凶猛的獒犬。

两只幼崽背上都是黑色的毛发,一只通体漆黑,只胸前有一撮白,一只胸前是黄色,四条小短腿上也夹杂着黄色。

初生牛犊不怕虎,两只幼崽蹲坐一会儿,就直起胖嘟嘟的小身子,不耐烦的叫了两声,然后用短短的筒子嘴去咬栓它们的绳子,似乎想要挣脱束缚。

越咬越香,还用尖尖的小牙咯吱咯吱的磨。

静姝站起身,走到门口,弯腰逗弄两只小狗崽崽。

两只幼崽并不怕人,见静姝伸出手想要摸摸它们,争先恐后的跑到静姝脚下,生怕跑慢了被另一只抢先。

静姝解开它们脖子上的绳子,轻声道:“瞧着很干净,让它们自由自在的玩耍,不用拴着,只把前院前罩房的角门锁好,别让它们溜出去跑丢了。”

周婆子笑着应下,小厮与管事都住在前罩房,无事不得入内,用角门隔开的前院与后院住的都是女眷,两边就是院墙,后边还是一条巷子,说不担心进贼是假的。

狗虽小到底有个叫声,再长大点,一般小毛贼听到都不敢闯进来,夜里睡觉也踏实了。


小院里微风阵阵,久违的阳光撒在脸上暖洋洋的,静姝坐在红柱前的美人靠上,清声道:“半夏,此情此景甚好,你叫人把琴搬来,我为你抚一曲高山流水好不好?”

半夏笑呵呵的应好,不管小姐怎么做,只要小姐开心,就一切都好。

时间如梭,转眼到了九月。

九月初十,李玥柔的婆母将军夫人登门。

是夜,李府地理位置最好的院子宁福园寂静无声。

老夫人独坐在圆桌前,脸色阴晴不定,屋里的丫鬟婆子战战兢兢,垂着头恭声站好,连呼吸声都放缓了。

“都出去。”老夫人的声音苍老低沉。

丫鬟婆子连忙后退着往外出,等房门被关上,老夫人狠狠的捶了两下桌子,心里的郁气还是无处发泄。

大老爷坐在下首,斟酌着开口:“母亲当心身子。”

“竟没想到,将军夫人今日会登门与我们相商玥柔归家之事。”老夫人厉声道:“你那媳妇,还高兴的什么一样。”

“柔儿是自家孩子,她能归家,我们做父母的确实高兴。”大老爷小声道。

“你知不知道,孙女婿虽没了,但只要玥柔安生守节,将军府的姻亲就还在,你三个儿子的前途就多了一份保障。”老夫人恨铁不成钢。

想起将军夫人说什么心慈,说什么看不得玥柔孤苦一生,老夫人只想狠狠呸一声。

将军府莫不是恼了她李家多番登门?还是觉着他李家要败落了?

儿女姻亲,多帮几次小忙能怎么样?何至于把守节的儿媳妇送回娘家。

当听此言,老夫人怒气填胸,偏偏一旁坐着的老大媳妇还一副喜极而泣的模样,简直要把她气死。

最令人恼恨的,是她不能明言拒绝。

婆母怜惜,亲祖母反而不愿孙女归家再嫁,传出去,她就要落个狠心的名声。

老夫人气的扔了一个茶盏。

大老爷低声叹气,暗叹自己没本事,做了多年的六品官,一直没有升迁,家里的确需要一门得力姻亲来为儿子铺路,可他同样心疼女儿。

老夫人一看大儿子神情就知道他所思所想,不由缅怀起老爷子来,老爷子官至尚书,在朝中素有威望,若老爷子还在,她也不用日日为子孙前途发愁了。

只可惜事与愿违,老爷子急病去了,大儿子中庸不得皇恩,李家快成了空壳子。

老夫人叹气,将军府这门姻亲说什么都不能丢。

想来想去,最好的法子还是让玥柔自己拒绝,只要她哭着求着要为夫婿守节,将军夫人也没有办法驱她回家。

等她十月初九过寿时,寻个时机亲自劝劝玥柔,那孩子识大体,定能明白她的苦心。

九月十五这天,是给老夫人请安的日子。

老夫人居于尚书府东南方位,从小院出发绕过水榭花阁走了小一刻钟方到,丫鬟进去禀告,出来后恭声请她们进去。

正厅欢声笑语,她们的到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侧目,老夫人正和大夫人赵氏说话,责怪她寿辰时的布置太隆重了,大夫人则附和着说‘都是儿媳该做的’。

等到丫鬟来问早膳摆在哪里,老夫人才停下话音,摆了摆手示意等会儿再摆饭,一双锐利的眼睛看向坐在右侧的母女俩。

刘氏连忙带着静姝上前请安。

老夫人微微点头,浑浊的眼眸看向静姝:“二丫头,你过来。”

静姝应是,缓步上前。

老太太望着垂着眉眼的静姝,多多少少在心里叹口气。

老二去的时候,她怜惜静姝,也担心亲孙女沾染上刘氏的村土气,就想亲自教养她,没想到这丫头犟的很,一心只想着亲娘。

只是让她从此不再见刘氏,小小的丫头,刚到她胸口,跪在地上腰杆挺得笔直,昂着头说出一堆歪理要回去。

这般白白浪费她的用心,果然和刘氏一样扶不上墙。

就此,她寒了心,后来就不再去管她。

母女俩的处境她不是不知道,只是这是静姝自己选的路,就不要怪她心狠。

说实话,她也没想到,静姝竟一次苦都未向她诉过,倒有老二几分韧性。

唉,老夫人在心里叹气,不管怎么说,静姝都是自己的亲孙女,不管为了已逝的老二,还是李家的颜面,她都要插手管一管静姝婚嫁的事宜,免得让上不了台面的刘氏给操持的贻笑大方。

她看向刘氏,声音低沉缓慢:“过了年转眼就是二丫头的大日子,一应事物都备齐了吗?”

刘氏轻声回答:“回婆母,该准备的都备下了。”她顿了一顿又道:“或有不足,还请婆母赐教。”

老夫人轻哼了一声,她压根没有指望这个出身农门的二儿媳能办成事,当然,她也没有那份耐性手把手教她,想了想看向大夫人。

大夫人满面笑意:“说到赐教,儿媳也有事要讨教母亲,还有几天就是母亲的寿辰,嘉明也该相媳妇了,老爷这段时间又忙,我也是没办法了,少不得要来麻烦母亲。”

“还有进了冬日,该送炭礼的亲戚朋友,儿媳拟了名单还要请母亲过目,还有母亲寿辰时,府里的、庄子里的、铺子里的奴仆的赏赐也要请母亲定夺。”

一会儿就说了两三件事,言外之意自己真的很忙,没有时间接这桩事。

老夫人面色不变,对大儿媳妇的婉拒并不吃惊,又看向跟了自己多年的老仆:“宋桥家的,你是我跟前最得用的,这件事你来盯,静姝是我们家嫡出的二小姐,出嫁事宜不能出错。”

宋桥家的心里叫苦,二房的事她办的再好,能得几个赏?但是老夫人下了命令,她不想接也得接了。

“老奴一定盯仔细了,老夫人放心。”宋桥家的心里埋怨,面上还能笑出一脸褶子:“沾了二小姐的喜气,老奴也能得几分运道。”

静姝站在一旁,好像正相商的事情与她不相关,从头到尾静默寡言,直到最后才说了句:“一切听祖母安排。”

让一个奴仆去操持女儿的婚事,刘氏心里如针扎的一样,但她在府里向来没有话语权,只能生生咽下这份苦涩。

一应事情商定后,老夫人吩咐丫鬟摆饭。


宋桥家的按住李玥柔的胳膊,又向静姝行礼道:“听小丫鬟说,二夫人和二小姐着了凉气身子不舒服,寿宴用到一半就回来了,老夫人特意让老奴来看看,说为避免加重病情,让二夫人和二小姐暂时先在房里休息。”

这就是不让出门了,静姝早猜到了,当下很镇定,恭声道:“还望嬷嬷代为传达,静姝谢祖母关心。”

宋桥家的点点头,‘托’着李玥柔的手走:“大小姐,别让老夫人等急了,咱们快走吧。”

李玥柔一猜就知道老夫人要罚她,老夫人严厉,李玥柔心里害怕,便挣扎着不肯走,嚷道:“我不去,我要先见母亲。”

静姝望着眼前的一切,声音和煦:“看来大姐姐知道怕了,怕了也好,心生敬畏,以后就不会闯祸了。”

李玥柔猛地回头,双眼冒火,尖声道:“怕?”

她怒视着静姝,目光凌厉:“李静姝,你母亲就是八字好,才会被选中给二叔冲喜,你觉得我会怕一个大字不识的村妇生的女儿?真是笑话。”

宋桥家的都惊了,大小姐这是疯了不成?二夫人出身再不好,也是大小姐的婶母,她怎能妄议长辈,这传出去,只怕外人要笑话府里的教养。

“大小姐别说了。”宋桥家恨不得捂住李玥柔的嘴,给旁边两个婆子使了个眼色,三人一起围在李玥柔身侧,几乎是架着李玥柔往前走。

李玥柔挣脱不开,只好用眼睛瞪静姝,声音狠厉笃定:“李静姝,咱们走着瞧。”

几人的身影渐行渐远,屋里的小丫鬟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被半夏冷声斥了几句赶出去。

静姝闭了闭眼,走到桌边端起来一盏茶,触手冰凉,是一杯冷茶,她一饮而尽方觉得舒服些。

这才慢慢走到暖塌前坐下,交代半夏:“若吴宥礼前来赔罪,就说我病了。”

半夏应是,将暖烘烘的手炉塞进静姝手里,又细细检查静姝有没有受伤,口中埋怨道:“大小姐上来就动手,还想掐您脖子,哪还有半点闺秀的仪态。”

静姝捂着手炉道:“大伯母两个儿子,只有她一个女儿,从小娇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好日子过惯了就吃不得一点亏。”

“小姐,你知道大小姐要来?”半夏瞪大了眼睛。

静姝摇摇头什么都没有说,她怎么有能力驱使李玥柔,一切都是个人的选择罢了。

次日一大早,大夫人到将军府赔罪,将姿态放低到尘埃里,好话说了一箩筐,只差跪地祈求了,才央的将军夫人同意在归还的嫁妆上系上一根红绸。

这是习俗,寓意着婆家是真心愿意让孀居的儿媳归家再嫁的,算是为李玥柔保全了颜面。

中午,将军府派人将李玥柔的嫁妆送还到李府,大夫人亲自到门口相迎,有人问起就道:“亲家慈善,看不得我家大女儿孤苦一生,特允其归家再嫁。”

这之后的几天,李府诡异的平静,静姝装病,大夫人是真病了,李玥柔被老夫人罚跪祠堂,期间吴宥礼几次登门,静姝都称病不见。

老太太冷眼看着大夫人病恹恹的哭着求情,还是不准人给李玥柔吃喝,因此李玥柔被放出来这天,人是被抬出来的。

她眉眼半合,饿的奄奄一息,直接把大夫人吓得扑在李玥柔身上放声大哭。

请了大夫来看诊,大夫问病因,宋桥家的按照老太太的吩咐道:“大小姐归家后,忧思过度,不吃不喝,每日跪在佛前诵经,生生熬成了这般模样。”

这么一说,再经过大夫往外一传,倒为李玥柔赚了个‘贞烈’的好名。

大夫人这才明白老夫人的用意,而将军府里,将军夫人犹如吞了个苍蝇一样恶心的吃不下饭。

这天,吴宥礼再次登门,静姝依旧不见。

刘氏忧心道:“你祖母略一用心思,就将你大姐姐摘了个干净,只留下咱们这一团浆糊,姝儿,这婚是退还是不退?”

“娘别急,退婚容易,捏着他的错误自是轻而易举就能退。”静姝为刘氏揉捏手腕:“我们要想的是退婚后。”

“若退了婚,娘去求老夫人,你到底是她的亲孙女,她不会不管。”刘氏道。

“求祖母庇佑也是一种法子。”但静姝不想看祖母瞧不上母亲的眼神,便道:“不过,娘,且再耐心等几日吧。”

直到月底,李玥柔才养好身子,这时已有几户鳏夫听闻她贞烈的名声登门求娶。

但李玥柔下床做的第一件事,不是与大夫人相商再嫁事宜,而是独自去了李振庭的书房。

她知道自家大哥哥是念旧之人,所用东西都会留存,若她所猜不错,六年前大哥哥在府里办诗会的诗集也会保存下来。

李玥柔熟知她亲哥的习惯,只花了一下午就找到了装订好的诗会诗集,她翻了翻,小心撕下其中一页,放进锦囊里就走了。

下午,吴家小厮呈给吴宥礼一个锦盒:“门上一个婆子送过来的,说是给公子的。”

吴宥礼回到屋内打开锦盒,盒里只有一个手绢和半页纸,纸上两句诗,字迹是他的字迹。

李玥柔这是什么意思,吴宥礼想不明白,便随手扔到一边,本想去看书,刚到书案前突然想起什么,脸色猛地一白。

那首诗……

六年前,燕王残害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天下皆是声讨之声,正逢李府公子办诗会,他为彰显自己,大笔一挥,就写下了这首诗。

前半段平平,但后半段措辞激昂,直指燕王弑手足……

吴宥礼猛地跌坐在椅子上,当时大街小巷都在议论此事,不少人作词作曲暗中谩骂,办诗会时也有人提及,一群未及冠的稚子只为畅意罢了,无人会在意。

他自己都忘了这件事。

谁能想到,前年燕王竟登基称帝。

且他现在走的是科举之路,一个不慎,不仅仕途完了,或许合族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吴宥礼悔不当初,急的在屋里转圈,之后急冲冲出门,寻了个婆子给李玥柔递话。

李玥柔带着帷帽出来,见到吴宥礼,直言道:“公子莫急,我没有害你之心,只是母亲已经开始为我寻觅婚事,我心里……”。


静姝走到正厅中央,行了一礼:“祖母容禀,非我半步不退,实是这是父亲为我定下的婚事,是父亲的遗愿,便是在吴家受尽磋磨,我也认了。”

提到老二,老夫人苍老浑浊的眸子多了几分哀痛,良久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大夫人脸色难看:“这么说,你怎么都不肯退婚了,是要眼睁睁看着你姐姐去死了。”

她冷哼一声接着道:“可惜你再一厢情愿,吴家也要退婚,吴家不愿娶你,难道你还要死乞白赖的贴上去。”

越说越难听,真是急了,静姝怒极反笑:“那我就请天下人来评评理。”

静姝真要豁出去李玥柔名声尽毁,大老爷脸色铁青,大夫人脑袋嗡嗡响,她真是小瞧了静姝。

老夫人双眼如鹰一般盯着静姝:“若是看在我的颜面呢?”

时机到了,静姝敛下眼眸,故作思量许久,撩起衣裙跪在地上,语带央求。

“若祖母发话,孙女怎敢不应,想来只能愧对父亲了,但不顾念亡父遗愿枉为人子,所以为了告慰父亲泉下有知,还望祖母答允孙女一件事情。”

“你说。”老夫人声音低沉。

“退了这门婚事,孙女要自立女户,将来招赘夫婿承继父亲这一脉,让父亲坟前四时八节都有儿孙祭拜,如此,父亲便不会再怨怪孙女罔顾他的遗愿。”静姝道。

“不成。”大夫人严词拒绝:“哪有高门大户的女孩立女户的,传出去让人笑话。”

自家夫君官职低,没有什么进项,府中的基业都是去世的公爹一手打拼下来的,若是静姝承继老二这一脉,势必要分走家产,她怎能愿意?

“侄女退一步,伯母却不愿退。”静姝道:“那侄女只好遵守父亲遗愿,若吴家执意退婚,总要给我个说法,到时宣扬出去,自有公道在人心。”

老夫人眯了眯眼眸,似是第一次认识静姝。

“话已至此,孙女就先告退了。”静姝躬身行礼,扶起刘氏就往外走。

静姝抬步往外走,丝毫不带犹豫,可她的心在‘扑通扑通’急速跳动。

一直走到门槛处,才听见大伯父满含愠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应下。”

她屏住呼吸,转身看向站起身的大老爷。

大老爷沉着脸注视静姝良久,方道:“你能想出承继二弟这一脉也算孝心,自立门户定会牵扯银钱家业。既然你挑了头,我也就言明了,二弟去世多年,你是晚辈,合不该与我来分,公中的财产,就与你哥哥弟弟平分一二吧。”

大夫人脸色稍霁,她管家理事,自是知道,老夫人手里握的产业才是大头,这部分不动,只分公中的,她尚能接受。

大老爷有两个嫡子一个庶子,照大老爷的法子,静姝只能分到四分之一的公中产业。

这部分产业对于府里不值一提,静姝却已经满足了,她从未想过夺一半家产,更不曾动过祖母私产的念头,她自知绝无任何可能。

得到大伯父的承诺后,静姝望向老夫人,这才是当家做主的人。

在众人的目光下,老夫人看向静姝:“承继你父亲这一脉?”

老二无子一直是她心头的怨,怨二儿媳妇无能生不出儿子让老二绝后,怨老大不同意给老二过继嗣子,更怨老天夺了她儿子的命,每每想起,她皆是老泪纵横。

有子嗣能承继老二这一脉是她乐意的,但立女户终归不好听,还会影响三个孙儿的名声,老夫人打心底里更愿意过继嗣子。

静姝知道老夫人的念想,冷静应对:“是,祖母,我是父亲唯一的血脉,我想父亲也想血脉相承的子孙祭拜他缅怀他。”

老夫人眼眸微眨,似是被‘血脉相承’劝动了,轻声道:“你说的对,你是他亲生的孩子。”

这般说便是同意了,静姝心中微定,因紧张而攥住的手掌微微松开。

大夫人望着静姝,这般手段,这般能说会道,若是立了女户承继二弟这一脉,说不定会哄得老夫人将私产都给了这丫头。

不行,那是她儿子的。

而且,柔儿说这次是静姝设计害她,这样歹毒心肠,放在家里终是隐患。

大夫人心里千转百回,看向静姝,笑道:“姝儿是个孝顺的孩子,想必小叔地下有知也会欣慰,只不过……”

她话锋一转,带了些犀利:“向来子子孙孙娶妻,都会在内宅设置院落,儿媳孙媳都是女眷,子孙又是一家血脉,自是不用避讳什么。”

“可是,若姝儿招赘夫婿,是在内宅住还是到外院住?在内宅住,赘婿非我李家血脉,无论主子媳妇还是丫鬟婆子都是要避讳的,想来处处都不方便。”

“若在外院住,左左右右都是小厮管事,姝儿毕竟是女眷,只怕于名声有碍。”

“这倒是个为难事了。”大夫人一脸为难,看向老夫人:“母亲您觉得呢?”

老夫人若有所思,叹道:“看来立女户还是不行,要我说,还是给老二过继个嗣子最为中肯,也省下许多麻烦。”

话题跑偏了,静姝敛下眼眸,并不着急,因为有人比她急。

果然,老夫人话音刚落,大老爷与大夫人齐齐变了脸色,大夫人连忙道:“母亲,虽说小叔不在了,但老爷可是有三个儿子的,李家血脉有子孙延续,何必过继嗣子?”

嗣子如同亲儿,一旦过继,二房就要分走一半的家产,她绝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惦记多年的产业拱手让人。

老夫人也曾提过将老爷的庶子过继给二房,她当时就拦下了,庶子又不是她生的,凭什么分他一半家产。

也提过将她生的老二过继给小叔,她只想说‘想都别想’,一旦过继,儿子就不是她儿子了,只能叫她‘伯母’,想想都觉得糟心。

无论庶子还是亲儿都不行,更别提那不相干族人的孩子。

这件事,大老爷与她的观点一致。

这么多年,每逢老夫人提起,夫妻两个阻拦了一次又一次,眼下绝对不能毁于一旦。

“若母亲真想有人承继小叔这一脉,儿媳觉得姝儿的法子挺好的,到底是亲生的,身上流的是小叔的血。”大夫人眼波一转:“至于住所问题,咱们一块合计合计,总有办法解决的。”

说完,她看了大老爷一眼,朝北使了个眼色,大老爷会意,清了清嗓子道:“不如这样,让静姝与弟媳挪到老宅去,都是自家宅子,也不算分家,避嫌问题也解决了,也算一举两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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