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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辣妻一撒娇,硬汉老公乖乖宠:宁栀陆川番外笔趣阁

宁栀 著

武侠仙侠连载

云峰山深处。姜兴再次拿出宁栀画的稿纸,借着微弱的月光进行比对。宋军霆见状皱了眉,实在弄不清楚,他在做什么,不由得走过来:“我瞧你时不时就拿出这东西看一看,是在找什么?”两人一同接的任务,一同离开的团部,这期间许团并没有给过什么东西。既然不是许团给的,那就和任务无关,宋军霆不希望姜兴把精力浪费在这些不必要的东西上。他们都知道,这次任务是一次特殊考验,关乎回首都后是否能进尖刀营。这是早就听见的风声。尖刀营是从全国部队里甄选出来的尖兵。兵王只是进入的见到尖刀营的敲门砖。除了个人能力外,还要完成一项任务。每个地方的任务不一样。他们分派进西部军区,听从许团的安排,面对的就是云峰山的任务。手里的东西没什么见不得人,姜兴没有刻意收起来,听见他提起...

主角:宁栀陆川   更新:2025-02-22 14: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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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宁栀陆川的武侠仙侠小说《七零辣妻一撒娇,硬汉老公乖乖宠:宁栀陆川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宁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云峰山深处。姜兴再次拿出宁栀画的稿纸,借着微弱的月光进行比对。宋军霆见状皱了眉,实在弄不清楚,他在做什么,不由得走过来:“我瞧你时不时就拿出这东西看一看,是在找什么?”两人一同接的任务,一同离开的团部,这期间许团并没有给过什么东西。既然不是许团给的,那就和任务无关,宋军霆不希望姜兴把精力浪费在这些不必要的东西上。他们都知道,这次任务是一次特殊考验,关乎回首都后是否能进尖刀营。这是早就听见的风声。尖刀营是从全国部队里甄选出来的尖兵。兵王只是进入的见到尖刀营的敲门砖。除了个人能力外,还要完成一项任务。每个地方的任务不一样。他们分派进西部军区,听从许团的安排,面对的就是云峰山的任务。手里的东西没什么见不得人,姜兴没有刻意收起来,听见他提起...

《七零辣妻一撒娇,硬汉老公乖乖宠:宁栀陆川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云峰山深处。

姜兴再次拿出宁栀画的稿纸,借着微弱的月光进行比对。

宋军霆见状皱了眉,实在弄不清楚,他在做什么,不由得走过来:“我瞧你时不时就拿出这东西看一看,是在找什么?”

两人一同接的任务,一同离开的团部,这期间许团并没有给过什么东西。

既然不是许团给的,那就和任务无关,宋军霆不希望姜兴把精力浪费在这些不必要的东西上。

他们都知道,这次任务是一次特殊考验,关乎回首都后是否能进尖刀营。

这是早就听见的风声。

尖刀营是从全国部队里甄选出来的尖兵。

兵王只是进入的见到尖刀营的敲门砖。

除了个人能力外,还要完成一项任务。

每个地方的任务不一样。

他们分派进西部军区,听从许团的安排,面对的就是云峰山的任务。

手里的东西没什么见不得人,姜兴没有刻意收起来,听见他提起尖刀营,眼里划过一抹失落,很快收敛,翻个白眼唾弃:“你提这个做什么,故意气我啊?”

“你是兵王有入尖刀营的资格,我又没有。”

“宋军霆小心我揍你。”

从小长大的好兄弟能选入尖刀营,他打心底高兴,这次陪着走一趟,是看在两人的情谊上,当然更多是想瞧乐子。

自家兄弟厉害,力压他一头的陆川更厉害。

难得有看宋军霆吃瘪的机会,他绝不能错过。

“得了吧你。”宋军霆抬手锤他一拳:“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我能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

姜兴最喜欢看自己吃瘪,只要有机会跑的比谁都快。

好在他也就自己看,不会在大院里到处宣扬。

这塑料兄弟情才能勉强维持下去。

别人的发小是兄弟受欺负,撸起袖子前来撑腰,他的发小是兄弟受欺负,撸起袖子前排鼓掌。

宋军霆嫌弃的直皱眉。

姜兴耸耸肩,谁要宋军霆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兄弟情谊不假,可生活在他的阴影之下,也很憋屈,看看笑话舒缓身心,这很有必要。

“行了,别打岔,还没告诉我,你天天看的这是什么。”

“嗐,没什么,是宁栀拜托的事情。”姜兴将稿纸递出去,他没提陆川的事,宁栀说的话有点匪夷所思。

说出去宋军霆肯定不信,还平白添了笑话。

自己认真找,但云峰山这样大,他其实并没有把握。

不过是不忍心拒绝。

宁栀当时眼底的认真和脆弱,自己像是她寄托希望的浮木,那样的情形下,拒绝的话根本说不出口。

反正每天休息时找一找,并不耽误事情。

接下任务,当然是以任务为重。

宋军霆拧眉瞧了会稿纸,抬起头,眯着眼睛飞快的扫视一圈,将视线定在前方,姜兴微怔,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轻咦一声,抢过稿纸,仔细核对片刻,快步走上前。

前方是一颗粗壮的大树,树干上有一到明显的伤痕,十字形像是有人特意留下,伤痕的下边有三道爪痕,很深看着是狼留下的印记。

而这与宁栀稿纸上画出来的一模一样!

姜兴惊疑不定。

宁栀为什么会知道这个,还画的如此准确。

又是怎么预料到,他们会来到这个地方。

姜兴细思恐极,宁栀难不成有什么特异功能?

这也太神了!

宋军霆浓眉紧皱,同样意识到不对劲:“宁栀为什么会知道这里?”

这可是危险遍地的云峰山深处,她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来过。

那如果没来过,又怎么解释这张稿纸。

宋军霆想的脑袋打结,也没理清楚思绪。

他想破头,都不会想到宁栀做梦梦到这个奇葩理由。

宋军霆是坚定的唯物主义,坚决抵制封建糟泊。

姜兴挠挠头,伸长脖子四处望了望,小声嘀咕:“宁栀画的稿纸没错,难道陆川真的在附近?”

“你说陆川在附近?”宋军霆眼底燃起一丝战意。

“不确定。”姜兴摇头,宁栀当时说得含糊,而且这都过去多少天了,陆川怎么可能还在。

姜兴猛地想起宁栀的话,脸色微变,蹲在地上仔细查看。

果然看到一点不同寻常的痕迹。

“是血迹。”

低矮的草丛里,染着鲜红的血液,宋军霆手指轻捏,放在鼻下一闻,迅速做出判断:“看着很新鲜,应该滴落没多久。”

两人皱着眉,起身后退几步,对视一眼,忽然抬头望向头顶的大树。

“人在上面!”

姜兴二话不说,丢下负重,身姿矫健一跃而上。

宋军霆做了个手势,让准备过来的队员不用过来,自己依旧仰着头看姜兴动作。

只见一道人影三下两下爬上高枝,不一会只剩下模糊的一团。

宋军霆确认他没有危险后收回目光。

姜兴突然从枝丫间探出头,声音焦急:“军霆,我把人放下去,你在下面接好。”

宋军霆没想到真能找到人,微微一愣,连忙应下:“好。”

不一会,头顶传来绳子拉动的淅索声,一个人形状的东西渐渐下落,宋军霆瞳孔微缩,快步上前,转头喊来两个战士,做好接应的准备。

“陆川?”

宋军霆错愕看着绳子吊下来的人,他浑身血色,脸颊凹陷嘴唇干裂,要不是胸口微微起伏,都不像是个活人。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宋军霆连忙托住,两个战士飞快的解开绑在陆川腰上的绳子。

陈东来满眼焦急:“宋队,我们陆营长这是怎么了?”

宋军霆摇摇头:“走,先带他去那边,看看他的伤势。”

瞧这人破破烂烂的模样,就知道是经历过一番恶战。

他身受重伤,也不知在树上躲藏多久,又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来到地势平坦,光线充足的地方一看,众人倒抽一口凉气。

昏暗的地方还不觉得,现在借着一点月光,才看见陆川伤得有多重。

腹部被划开,肩膀有枪伤,大腿的伤深可见骨,其他地方也有不同程度的伤口,他们都不知道,伤成这样他究竟是怎么独自在山林深处活下来的!


陆川一惊,本能上前将人护住。

宁栀速度比他更快,扣住王婶的胳膊,人往她怀里一钻反身就是个过肩摔,动作干净利落,像练习过无数次。

王婶落地扬起一大蓬尘土,惊呆围观众人。

摔懵好一会,身上传来的刺痛让王婶回神。

她嗷一声倒在地上,耍起了无赖:“哎呦,哎呦,要死了,打人了。”

“陆家人不要脸,小的打了我儿还不够,大的也动手。”

她拍着大腿,发出杀猪般的哭嚎,就是干打雷不下雨。

王婶男人闻声而至,凶神恶煞地冲出来:“你们敢打我老婆孩子,这事你们不给个说法,我们没完!”

宁栀拍拍手掌不存在的灰尘,好整以暇地挑眉:“来,说说怎么个没完法?”

张大志贼眼一转,和王婶碰个正着,两人眼里露出同样的算计,恶声恶气地指着她:“伤了人,就要赔钱,你、你们把我老婆孩子打得这么重,至少要···”

说到这,王婶配合地往地上一倒,虚弱得直哼唧。

“要一百块!对,就是一百块,少一分都不行!”

“嘶!!”

周围一片抽气声。

一百块?

张大志想钱想疯了?

宁栀眨巴眨巴眼,正要说话,陆川先她一步开口:“张叔,伤人赔钱是应该的,但一百太多,不如先去卫生所,叫医生看过后,该付多少医药费我出。”

陆景动手在先,他愿意息事宁人,早点带他回去教育,而且妞妞一人在家,他不放心,想快些离开。

王婶不过皮外伤,去卫生所最多也就一元。

没必要为一元浪费太多时间。

宁栀僵住,看陆川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智障。

好一朵绝世白莲圣父花,圣光差点戳瞎她双眼。

连边上的陆景和陆曦都无语凝噎。

三人的视线让陆川如芒在背,硬着头皮顶在前面没回头。

张大志窃喜,正想答应,自己的婆娘自己知道,比牛更壮实,牛生病她都不会生病,回头带她去卫生所走个过场,就说医药费要一百元。

陆川敢耍赖,就发电报告到他的部队去。

说他欺负人民群众!

张大志想着即将讹到手的一百块,心里美得冒泡,冷不丁被一声‘我不同意’打断。

宁栀推开陆川,笑容满面地走上前:“王婶我能治。”

“你要做什么?”

张大志正做着发财梦,不允许计划遭破坏,张开手朝她抓去,宁栀灵活躲过的同时不忘吩咐:“陆川给我拦住。”

自己快步来到王婶身边蹲下,两根手指就往她眼睛戳去。

王婶吓得嚎了一嗓子,手脚并用倒退,一溜烟差点跑出二里地。

宁栀站起身,对张大志呲出两颗寒光闪闪的小虎牙,啧啧出声:“张叔,我就说我能治吧,您瞧王婶动如脱兔多矫健啊。”

“伤不伤的,围观的叔叔伯伯大娘们都不瞎。”

“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真当自己稀碎的演技好?不过是大伙儿懒得和你这种胡搅蛮缠,不讲道理的人掰扯。”

这下原本在王婶脸上的赤橙红绿成功转移到张大志脸上。

“你、我、!”他气得直翻白眼,硬是吐不出一句完整话。

“既然王婶没事,那么到我们来算账了。”

宁栀笑容不变,一把抓过陆景,眼里的心疼柔情骇的他打了个激灵,撒腿就要跑。

“我家小景太可怜了,明明是想保护妹妹,叫人揍了不说,稍稍反抗一下就让人冤枉。”

宁栀紧紧拽住,边说边撩开陆景上衣,露出腰上大片大片的红肿,他刚刚挣扎时她无意间看到的。

“不就是欺负我家阿川当兵常年在外,家里没个顶事的男人,要是他在家,我们今天也不会被人欺负成这样。”

她眼中的泪说来就来,一滴滴顺着秀美妍丽的脸庞落下,柔弱得好似温室里细心养护的娇花,又似清凌凌湖面上缥缈灵动的雾气,勾起人心底最深处的保护欲。

宁栀本就长的好看,现在这么一哭,瞬间忘记她刚刚强悍的样子,软了心肠。

“大哥,你以后不离开我们好不好?不要保家卫国,就在家里护着我们好不好?”陆馨受到感染,红了眼圈,眼里噙着泪,嗓音颤抖地哭诉:“你不在家,二哥和我经常被人骂,他们说我们是没妈的孩子,平时我们听话都忍着。”

“是张大宝太过分,骂了爸妈,二哥实在气不过,和他争了两句,他拿起手里的树枝就往人身上抽,要不是二哥护着,我也要挨一顿。”

“等他打累了,二哥才还手,结果村里刚巧来人,大哥不问缘由就冤枉二哥打人。”

陆馨的话说完,要不是场合不对,宁栀简直要为她的配合打CALL!

短短几句,把众人怜悯的心理又拔高一个台阶。

陆川双拳紧握,用力闭上泛红的眼圈,哑声道:“小景,小馨是大哥对不起你们。”

村民们看着委屈的陆家人,对张大志一家怒目而视。

欺负人本就不对,陆馨不提他们差点忘记陆川是军人,他的家人就是军属,欺负军属的事要是传出去,他们村成什么了?

张大志冷汗唰一下布满额头,讹钱的心思早吓飞了,转头对王婶大吼:“臭婆娘,你怎么教孩子的?”

王婶唬了一跳,拽起张大宝来到四人面前,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宁栀啊,对不住,是大宝不对,不该乱说话,更不该冤枉人。”

“这、这样,我们给小景和馨丫头道歉,并写份保证书,你看行不?”

宁栀眼里含泪,对王婶的话充耳不闻,动作轻柔拂上陆景的伤口,满脸心疼:“小景身上哪儿难受,瞧瞧这么深的伤痕,会不会伤到内里?”

王婶哽住,缓了口气继续赔笑:“小景难受啊···事儿是我们不对,我愿意赔医药费,宁栀你快带小景去卫生所检查检查。”咬了牙补充一句:“只要小景身体没事,多少钱我们都认。”

她没读过书,不懂什么大道理,王婶会审时度势,欺负军属的臭名声和钱相比,钱真的没那么重要。

欺负军属的帽子真扣到头上,村里和她不对付的人,肯定会宣扬得人尽皆知,不仅抬不起头,还要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

宁栀期期艾艾的叹口气:“王婶讲理,我也讲理。”

“上卫生所检查,治疗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差不多要一百块钱。”

“大家乡里乡亲的,怕拒绝王婶会愧疚难安,这样吧,我们吃点亏,王婶给个五十意思意思就行。”


经过这一场,陆家人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陆馨睁开眼,头顶的床铺让她以为自己做了一场噩梦,梦里有坏人想拐走嫂子,妞妞和自己···

“嘶···”

呼痛的声音唤来宁栀的温柔询问:“小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嫂子···?”陆馨脑子混混沌沌,恐惧的心在看见她后猛然放松,眼里的泪水成串落下:“嫂子,我刚刚做了个好可怕的噩梦。”

“我梦见自己被坏人抓住,呜呜呜···”

宁栀心疼的揽过她,轻柔拍哄:“没事了,没事了。”

“有我们在,不会让你被抓走的。”

“嗯。”

陆川补好车票,手里端着三份盒饭,听着妹妹的小声啜泣,才压下去的负罪感又冒出头。

奈何他笨嘴拙舌,说不出安慰话,像只学舌的八哥,宁栀说一句,他跟着说一句。

小心翼翼的懊恼样,换来陆馨破涕而笑。

有大嫂在,大哥都变得会说软和话,不像以前,又冷又硬,只会沉着脸凶人。

陆馨对他又敬又怕。

心里想接近,可一看他的冷脸,腿肚子就打哆嗦,那点亲近之意,如遇水的火苗,噗嗤一下浇灭得彻底。

可今天的大哥完全不同,看着傻乎乎的,脸上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可就和以往不一样。

她形容不出具体的感觉,只知道,面对这样的大哥她敢和他撒娇的。

陆馨鼓足勇气一头撞进陆川怀中,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衫,发出幼猫般软乎乎的声音:“大哥。”

陆川受宠若惊,对妹妹的主动亲近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吸了口气,轻轻拍着她的背脊:“没事了,大哥在。”

心彻底安稳,陆馨抬起头露出欣喜的笑容。

陆川眸光温柔:“吃饭吧。”

三份盒饭,推给他们,陆川拿出干硬的馒头就着水慢慢吃着。

宁栀想了想,找出饭盒,将自己和陆馨的拔出一些,递给他:“吃些菜。”

火车上的饭菜追求不了味道,但好歹有肉有菜,陆家兄妹吃的津津有味。

他们坐在床铺上,你给我夹一口,我给你夹块肉,窗外倒退的风景,金红的余晖为他们披上美丽的霞色,伴着渐渐到来的夜晚,流淌出温馨幸福的味道。

晚上有陆川在,宁栀警惕紧绷的神经,终于驶进安心的港湾,放任自己沉入黑沉的梦境。

白天的事,多少有些影响,她睡的极不安稳。

梦中,她站在一处老旧压抑的红砖房前,里面传来污秽不堪的声音。

女人的求饶哭喊,男人兴奋地喘息,都叫她如坠冰窖。

因为里面绝望无助的女人有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

她衣衫尽碎,像残破的洋娃娃,了无生气地躺在地上,她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要瞪出眼眶,嘴唇不断嗡动,身上的男人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一滴泪从宁栀的眼里滑落,她想冲过救她,双脚却牢牢钉在地上。

忽然,女人转过头,无神灰暗的杏眸猛地看向屋外的宁栀。

“不是我、不是我···”

宁栀终于听见女人嘴里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尖锐,像是鸟儿死亡前最后的歌唱。

“啊!”

“怎么了?”陆川听见动静,来到她身边,弯腰低头查看。

宁栀猛的搂住他劲瘦腰身,耳中传来胸腔里规律的心跳声,驱散梦中惊恐的余韵。

怀里突然多了一团香软,陆川浑身紧绷,好悬没把她推出去,努力控制住心跳,悄悄红了耳尖。

宁栀身上散发的馨香熟悉又陌生,勾起他深埋心底的记忆。

两人各怀心事,静静依偎着。

“做噩梦了?”

不知过了多久,陆川低醇清冷的声音和温热呼吸一同洒在耳边,痒的宁栀摸了摸耳朵,羞赧的退出怀抱。

陆川抿抿唇,忽略心底的怅然若失,干巴巴安慰:“没事,我陪着你,安心睡吧。”

宁栀压住眼底的阴郁轻轻点头,乖乖地重新躺下,眼睫像把小刷子,每一次颤动,都仿佛在落在陆川的心上,撩动着心弦。

······

“你们先住这,等我报告打上去,领导批准后再来接你们进去。”

离开车站,陆川带他们直奔军营,找了附近的招待所安顿。

队里他住的宿舍是标准的四人间,两张上下铺的铁架床,显然不适合宁栀他们住进来。

按照他的级别早就可以申请大院住房,从前宁栀不愿随军,政委询问时,他嫌麻烦便拒绝了。

想申请倒也不难,副团刚平调去其他军营,正好空出屋子,他的申请报告肯定很快就能下来。

唯独对性格大变的宁栀进入大院有些犹豫。

“小景,我每天晚上会来一趟,你一定要看紧宁栀,发现什么异状第一时间告诉我。”

陆川本意,让他监视,陆景却误会成担心。

不高兴的撇撇嘴:“大哥你又来了。”

陆川:“?”

又来?

来什么了?

“有了媳妇,忘了弟妹!”

“重老婆轻妞妞!”

陆景对着陆川帽子哐哐一顿乱扣,控诉的小眼神,活像他是个眼里只有宁栀的昏君。

“你脑袋瓜子里都想些什么?”

陆川无语极了,又不好和弟弟解释,赏他一个脑瓜崩,离开旅馆回部队销假。

批准宁栀随军和房子的事情很顺利就办了下来。

第三天一大早,陆川开了辆绿色的北京吉普来招待所接人。

宁栀带着妞妞坐在副驾驶,随着车子平稳前进,路上的景色越来越荒凉,黄色的尘土在后视镜里飞扬。

陆川的部队是西北最大的军区,占地面积极广,远远地就瞧见手握长枪的士兵。

吉普一直开到家门口,车子一停下,家属区的人便围了上来。

住户是随军的军嫂和孩子,陆川和宁栀刚搬来,对他们还不熟悉,不过都是军属,有着天然的亲近,更别说陆川在部队里极为出名的名人。

热情招呼几句,众人熟悉起来。

知道他们刚入住,不仅帮着提行李,连带着屋子也热心地搭把手收拾。

众人拾柴火焰高,有了大伙儿帮忙,新家很快焕然一新。


考大学?

陆川眉头一紧,脑子里想的不是同不同意,而是为什么宁栀这么肯定国家会重开高考!

“你究竟是谁?”他压低声线,满是不解的紧紧盯住宁栀,语气肯定:“你不是她。”

这一刻,他无比确信。

眼前的宁栀根本不是自己认识的人。

那么她是谁?

宁栀一惊,紧张的抿抿唇,努力保持镇定:“我就是宁栀。”

这身体是原装的,谁来看都挑不出不对。

她根本不怕查。

至于性格变化···

大不了说做个噩梦引起的。

陆川没有呛声,而是冷静的问:“好,如果你是宁栀,那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会想考大学?”

“最重要的是,你为什么知道大学能考?”

宁栀垂下眼眸,稳住心神,面上露出几分难受:“说来你可能不信。”

“我有段时间经常做噩梦。”

“我梦到把妞妞卖掉,跟人去首都生活,我以为那是我梦寐以求的日子···”

“谁知道,事情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我没有文化,什么都不懂,家人把我接回去的后,整日看着我被欺负···”

“那样的噩梦,我反反复复的做,然后我就想是不是某种提醒。”

“提醒我不该去首都···”

这话里语焉不详,半真半假,反倒是让陆川信了几分。

陆川的呼吸乱了一瞬,没想到会从宁栀嘴里听到这么离谱的解释。

可除了这个,他也想不到更好的理由。

陆川思绪混乱,原来她没有卖掉妞妞,对弟弟妹妹好,不愿意离婚,不愿意去首都也仅仅是受到噩梦影响。

而不是···

陆川顿住,不是什么,他不敢深究,努力忽略心底传来的失落。

自嘲的动了动嘴角,冷静思考。

宁栀的话,她最多信一半。

许多事看着合理,实际上说不通,偏偏又对的上,这种感觉很奇怪。

硬要形容的话,就像有个人继承宁栀的记忆和身体,但性格为人处世完全不一样。

陆川烦躁的皱了皱眉,最开始怀疑她是敌特的猜测淡了许多。

如果宁栀是特务,想探查军区的情报,就不会想要考大学,去大学里读书。

那可是要离开军营的。

陆川凝视她好一会,道:“我同意你去大学读书。”

“课本我来给你想办法。”

他没说信任的话,却用实际行动表示支持。

宁栀一愣,显然没想到这么容易蒙混过关,轻声道了谢,两人又恢复沉默。

陆川的动作很快,宁栀的课本第二天下午就给送了回来,与课本一起的还有一张买收音机的票。

看着小战士放下两样东西,傻乎乎笑一声,连水都顾不上喝,就火急火燎地跑远了。

经过昨晚的交流,两人暂时握手言和,恢复到往日生活。

陆川依旧和陆景睡在一块,宁栀带着妞妞和陆馨睡一屋。

周五时,宁栀宣布了周六一日游,孩子们高兴欢呼,就连相对高冷的陆景也发出小小的雀跃声。

隔天陆家人起了个大早,吃完早饭,高高兴兴开着吉普出了门。

他们的吉普车和另一个车队在路上错身而过。

正是来部队慰问的文工团到了。

宁栀可不知道自己走后,他们一家有多精彩。

这会坐在车里,她坐副驾驶,三个小的坐后座,今天要去市里,昨天孩子们就兴奋得睡不着。

他们一年到头都在乡下,为生存忙碌,空闲的时间都用来怎么找粮填饱肚子,哪有玩乐的机会和心思。

军区到最近的安市距离不近,光车程就要三小时,坐在后座的孩子们没熬住,不一会东倒西歪睡熟了。

宁栀朝后看了看,压低声音,让陆川尽量开稳一些。

“知道了。”

这时候的马路不平整,颠颠簸簸时间一长,就像坐在船里,要么想睡,要么想吐。

陆川见宁栀打了好几个哈欠,眼皮开始不受控制地打架,小脑袋一栽一栽,低声劝道:“困你就睡会,到了我叫你。”

宁栀摇摇头,用力搓搓脸颊:“不行,我也睡的话,容易让你疲劳驾驶。”

这是坐副驾驶的基本修养。

陆川不懂她话里的意思,看她坚持也没再说什么。

到达安市的时间比预计晚了半小时,停好车也到了饭点,陆川之前跟许团长来过几次,对这里算不上熟,也比第一次来的宁栀强。

“前面有家面馆不错,中午吃面怎么样?”

“行。”

宁栀对这安排没意见,三人来到面馆,店里生意不错,可见味道确实好。

陆川要了三碗牛肉面,一碗清水面。

牛肉面贵两毛,但一碗面肉给得足,可比上辈子那薄如纸的碎牛肉不同。

宁栀拨了一半牛肉到陆川碗里,又将陆馨的面分出一些给妞妞。

拿起筷子喂妞妞吃一口,自己吃一口,碗里的面条劲道爽口,面汤浓香,牛肉炖足时间软烂不塞牙。

这多花的两毛真值!

唏哩呼噜吃得香,连汤汁都喝得一滴不剩。

陆景拍了拍肚子,舔着唇角:“大哥,这牛肉面真好吃。”

要不是肚子容量有限,他真想再吃一碗。

“想吃下回再带你来。”

陆景眼睛刷的亮了,陆馨也目光闪闪的看了过来。

陆川轻笑:“嗯,下回我们一起来。”

面馆离百货大楼近,陆川带着抄近路,一行人很快来到商场门口。

今天是周六里面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火车上的经历让宁栀记忆犹新,见这么多人,心里打鼓,将妞妞换到陆川怀里,转头叮嘱陆景兄妹:“你们一定要跟紧,千万不能松开我和你哥的手知道吗?”

两人听话的乖乖点头,宁栀牵住陆馨,握的紧紧的,生怕她走丢。

陆川力气大,一手抱着妞妞,一手牵住陆景,率先朝百货大楼走去。

宁栀赶忙跟上,买收音机的票还在身上呢。

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买收音机,一行人直奔售卖区,排着队终于买到了心心念念的红波收音机,陆景和陆馨稀罕的摸来摸去。

家里添了大件,孩子们高兴极了。


陆馨点点头,算是认可她的说法。

心底暗暗吐了吐舌头。

觉得自己对不起大哥。

在她心里大哥一直是很强大,像一座高山,永远保护着她和二哥。

因为太厉害,所以她其实并不怎么担心···

陆馨在心底告诫自己,以后必须更在乎大哥一点。

不能因为他厉害而忽略了。

宁栀自姜兴他们离开后,变得忙碌起来。

开始频繁外出,有时候带着妞妞,有时候独自一人。

她在镇上做考察,打算做点小生意。

最好的选择是小吃摊。

宁栀对自己的手艺有信心,二一个,上辈子流行的小吃,现在一个都没有。

脑子里的点子有不少,可付诸行动比较困难。

首先就是人手问题。

仅靠她一人,明显不现实。

每天来回的时间太长,部队最晚的一趟车,是下午五点半。

如果租店面,五点半正好是晚饭的时间,错过回不去军区,不错过晚上的生意没着落。

宁栀最理想的状态是与人合作。

她出配方,提供方案,对方出人力。

她在镇上转了几圈,不仅没有合适的店铺,连人选都没有。

难不成要去安市?

或者,等陆川回来,她离开军属区?

宁栀心底有些着急,左右都不是特别合适。

“宁栀你这些天怎么天天往外跑?”

陈红拉住准备回家的宁栀,语气略有责怪。

不是她心里怀疑,主要是她出院那天,老许回来含含糊糊讲了些事,让自己多关注一点。

这一瞧,陈红看出点不对来。

宁栀以前是不出门,现在是不着家,变化太大。

莫不是外面有人了?

陈红神色古怪,觉得自己这样瞎猜测不好,干脆在家门口特意等了她,找人谈话。

耐得住寂寞,是军嫂最基本的素养。

宁栀能随军,已经比许多被留在老家的军嫂好了太多。

不该不知足的。

宁栀可不晓得,陈红的想法,听见问话,笑着道:“红姐,我想做点小生意,不是干投机倒把的事,是小做些小吃卖一卖,赚点零花钱。”

“陆川的津贴高是没错,可家里就他一人赚,四人花,我没工作,又有三个孩子要养,眼见着小景、小馨在长大。”

“长嫂如母,我总得为他们多打算几分。”

陈红一愣,为自己心底的猜测感到羞愧。

她就不该听那些闲言碎语,害得差点误会宁栀。

宁栀长的好,怎么就被扣上个耐不住寂寞,爱搞男女关系的帽子。

以前话刚传出来的时候,她也是不信的。

直到陆川出任务,她开始频繁出入,才忍不住怀疑上了。

还好今天问清楚,不然以后说错话,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她会羞愧死。

良言三冬暖,恶语六月寒。

她还是思想觉悟不够高!

不行,她得好好查查,究竟是谁在背后传闲话。

宁栀瞧着突然发呆的人,奇怪地喊了一声:“红姐?”

“哎!”

陈红尴尬的红了脸:“刚刚走神了。”

“宁栀,我觉得你的想法很好,我很支持。”

“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说。”

陈红想了想:“要不,我问问老许,看看能不能在食堂里先试试?”

“或者在副食店附近试试?”

宁栀眼睛一亮,她怎么没想到这个:“会不会影响不好?”

家属院这么多军嫂,就自己去食堂或者副食店做小吃,时间一长肯定有人会眼红。

人都是这样,不患寡而患不均。

万一闹起来,为难的是许团长夫妻。

她想做生意,但不想惹麻烦。

陈红没有大包大揽,思考一会,回道:“我晚上问问老许,明天再告诉你。”

“行,谢谢红姐。”

宁栀道了谢,回到家后,没有着急做饭,而是想了想明天要买的食材。

思来想去,目前最方便的小吃就是麻辣烫、串串香以及钵钵鸡。

底料配方不难,上辈子她喜欢研究吃食,做出来的味道不差,最低谷找不到工作,生活拮据的差点交不出房租,是拿最后一点钱买了食材,制作这些小吃,才渐渐摆脱困境。

现在重操旧业,她也有信心。

只是身在军区,的确不好施展。

要是以前的住宅楼,她早就这么干了。

赚钱不丢人。

陈红是个急性子,晚上问过许昌国的意思后,连第二天都没等,得了准信就来敲陆家大门。

“宁栀,我问过老许了。这事情没问题,你看什么时候准备好,可以去副食店那边试试。”

陈红眼里有笑意,不得不说宁栀这姑娘有点运道在身上,谁能想到这么巧,碰上副食店那边有新想法要扩建。

原本打算找人包出去,没想到宁栀有想法,自己和老许一提,他就同意了。

宁栀没想到事情这么巧,惊喜道:“真的吗?红姐,需要办什么手续?”

陈红笑着摆手:“这具体的我就不清楚,明日你去副食店那边问问,老许说会帮你打声招呼。”

“好,谢谢红姐,等明天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这样的意外之喜,让宁栀高兴坏了。

如果去副食店的话,她准备调整一下方案。

小吃要上,但同时还得兼顾主食或者方便带回家的羹汤。

副食店非常适合卖小吃,或者卤水类的小菜,米饭、馒头这些宁栀不考虑。

其实在她心里首选是米粉,作为一个地道的南方人,她更偏爱米粉。

不过,七十年代条件有限,运输困难,她哪怕想人肉携带,也带不了多少。

米粉排除后,只有羹汤和卤菜可选。

宁栀心里盘算着胡辣汤,至于卤菜后续看情况可以加上。

定下方案,小吃也容易,直接选择钵钵鸡。

就是不知道这边人能不能接受。

整理好思绪,宁栀带着妞妞洗漱完,早早上床休息。

明天还有的忙,今天要养足精神。

临睡前,她忍不住又想起陆川,姜兴他们出发好几日,也不知道有没有碰到他···

宁栀阖上双眼,卷翘的睫毛在眼窝处落下阴影。

自那晚之后,心脏没有再痛过,可也没有再梦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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