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玉珩沈昭璃的其他类型小说《我已为人妇,前未婚夫要迎娶我? 番外》,由网络作家“易来彩”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殿下,奴婢可否向您讨个恩典?”觅宁怀中抱着一幅卷轴,有些不好意思。“您也知道,奴婢家中有个弟弟,他向来崇拜丞相大人,惦记着能有一幅谢丞相的画像。”觅宁眼底有些无奈。她虽不喜丞相大人,但却架不住她那弟弟磨了许久。沈昭璃点点头:“拿去吧。”觅宁虽在她身边当差,却也是正经七品官员的女儿。父亲任虞部司令使,负责制定捕猎采伐的政令。在玉京这遍地是官儿的地界,算不得显赫。但一家日子过得和和美美。听说觅宁的弟弟,也在准备科考。谢玉珩当年可是三元及第,无数读书人心中的崇敬膜拜的对象。喜欢谢玉珩也是情理之中。此时,公主府门口。“丞相大人,您先等等,待通传之人回来,若殿下应允,小的定让您进去。”门房硬着头皮拦住谢玉珩,态度坚决。谢玉珩眉头细不可查皱了...
《我已为人妇,前未婚夫要迎娶我? 番外》精彩片段
“殿下,奴婢可否向您讨个恩典?”
觅宁怀中抱着一幅卷轴,有些不好意思。
“您也知道,奴婢家中有个弟弟,他向来崇拜丞相大人,惦记着能有一幅谢丞相的画像。”
觅宁眼底有些无奈。
她虽不喜丞相大人,但却架不住她那弟弟磨了许久。
沈昭璃点点头:“拿去吧。”
觅宁虽在她身边当差,却也是正经七品官员的女儿。
父亲任虞部司令使,负责制定捕猎采伐的政令。
在玉京这遍地是官儿的地界,算不得显赫。
但一家日子过得和和美美。
听说觅宁的弟弟,也在准备科考。
谢玉珩当年可是三元及第,无数读书人心中的崇敬膜拜的对象。
喜欢谢玉珩也是情理之中。
此时,公主府门口。
“丞相大人,您先等等,待通传之人回来,若殿下应允,小的定让您进去。”
门房硬着头皮拦住谢玉珩,态度坚决。
谢玉珩眉头细不可查皱了一下,很快便恢复往日清冷疏离,立于公主府门前。
公主府向来任由他进出,无人敢拦。
看来,她还在为昨日之事生气。
不多会儿,通传下人来报,让谢玉珩随他一同进去。
一路上,礼节繁复冗杂到谢玉珩那般心思沉静之人,也不由多了几分烦躁。
谢玉珩踏进清欢殿,便见沈昭璃坐于花梨玫瑰椅上。
牡丹凤纹云锦裙勾勒出窈窕身形,如瀑青丝挽成精致凌云髻。
一整套白玉嵌红珊瑚花颜头面,将沈昭璃略施粉黛的容颜,衬得越发惊若天人。
往日被素净打扮压下去几分的贵气,此刻更是气场全开。
谢玉珩微微一愣,眼底闪过一抹惊艳。
却也无端感到些许疏离。
在桌边站了片刻,谢玉珩在沈昭璃身侧坐下。
“我有话同你说。”
见沈昭璃点头,觅宁挥手同几个婢女都下去了。
“点心你可吃了?”
沈昭璃抬眸瞧着面前冷若春雪的谢玉珩,扯扯嘴角,到底没忍住心头郁气。
“谢丞相想看本宫再起一次风疹?”
谢玉珩微微一愣,清冷嗓音带着几分茫然。
“我不知你不能吃栗子糕,那份我带回去给溪儿,明日再替你买份新的。”
“昨日是我不好,你莫要同溪儿置气,我……”
谢玉珩话未说完,便被沈昭璃打断。
“本宫还未小气到同不相干的人置气。”
谢玉珩眉头微蹙,难得多看沈昭璃一眼。
“赐婚圣旨,我会入宫去求。”
“不必了,昨日之事,皇兄正在气头上,以后再说吧。”
谢玉珩眉头皱得更紧,沉默片刻,清冷嗓音响起。
“昨日没赶回来,今日带你去游湖吧。”
沈昭璃愣了一瞬,红唇轻启。
“不必,本宫并不想游湖,还是不耽误丞相大人的时间了。”
谢玉珩眉头皱得更紧,清冷声线压抑着几分烦躁。
“你还在同我置气?”
沈昭璃眸色疏离,对谢玉珩的不悦有些不解。
不争不抢,大度懂事,这不就是他往日最想要的吗?
“丞相大人多虑了。”
谢玉珩心头微沉,到底放柔了几分语气。
“你若不想游湖,陪你……”
话音未落,谢玉珩小厮殷吉便急匆匆行至门口,立马跪下行礼。
“大人,苏姑娘昨夜看烟火着了凉,今儿一早发热了。”
谢玉珩脸色一变,立即站了起来。
沈昭璃唇角微勾,笑意带着些许嘲讽。
原来就连那场烟火,也不是放给她看的。
“丞相大人既有事要忙,自去吧。”
谢玉珩未说出口的话,一下卡在喉咙,瞧着沈昭璃冷淡神情, 脸色有些难看。
到底惦记着苏清溪,谢玉珩语气冷硬。
“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言罢,谢玉珩转身离去,步履匆匆,一如昨日。
离开公主府时,险些撞上抱着东西往外走的婢子们。
侍女们忙退后几步,跪下请罪。
“今日公主殿下清理了不少杂物,命奴婢们拿出去掉了,拿得多,没瞧见大人,这才不小心冲撞了。请丞相大人恕罪。”
谢玉珩目光被那婢女托盘上的一个其貌不扬的泥娃娃吸引。
灰扑扑的泥娃娃,甚至连五官也不清晰。
却穿着精致的小衣服,打理的干干净净,不染一丝灰尘。
这不是他三年前,捏坏了打算扔掉,又被沈昭璃要去的那只吗?
她竟一直小心翼翼保存着。
谢玉珩心底柔和几分,她心里到底是在意他的。
……
次日早朝后,沈知瑾将谢玉珩留下。
御书房中,紫檀木的书案宽大而沉重,上面摆放着精致的文房四宝。
笔架上挂着几只狼毫笔。
皇帝的御座位于书房的最深处,背后是一幅绣着金龙的屏风,龙眼镶嵌着宝石,闪烁着威严光芒。
沈知瑾捏着手中奏折,沉眸看向殿中跪得笔直的谢玉珩。
“知道朕为何叫你来吧。”
谢玉珩垂眸,语气恭敬:“ 赐婚宴上,臣弃长乐殿下而去,是臣有错。”
沈知瑾冷哼一声:“有错?朕倒没瞧出谢丞相觉得自己哪里有错!事出几日,也未见你有何举动。”
他原想着给谢玉珩一点时间处理,一直派人关注此事。
却不想谢玉珩如此大胆,三番两次令他的璃儿伤心。
谢玉珩眉头微蹙:“殿下性子烈,但臣已邀殿下一同游湖,会好好解释清楚的。”
沈知瑾啪一声,将奏折扔在书案上,起身行至谢玉珩跟前,满身怒气。
”谢玉珩啊谢玉珩,你让朕说你什么好?”
“你是朕的肱股之臣,朕信任你,才愿意将长乐许配给你,你便如此辜负她
?如此大事,岂是你解释几句便能说清的,你该给璃儿认错!”
谢玉珩脊梁挺得笔直,声音不卑不亢。
“赐婚宴那日,人命关天,臣实在不能不走。”
“溪儿失去心爱宠物,便是失去了半条命,可于长乐殿下而言,只是错过一场宴席,日后总是能补偿回来的。”
“臣知道殿下受了委屈,日后她想做什么,臣都会陪着。”
沈知瑾盯着谢玉珩,被气得冷笑。
他算是看清了,他这丞相就是拎不清!
一边惦记璃儿,一边又放不下他那小青梅。
而今璃儿已伤心断情,答应同北凉王和亲。
他倒要看看,日后谢玉珩知道此事,又该如何自处!
“看在璃儿的份上,朕不会重罚,去殿外跪一个时辰,自去吧。”
谢玉珩薄唇微抿,朝沈知瑾拱手叩拜,起身出了御书房。
在外等候多时的鸿胪寺卿柳宏,匆匆进殿,与谢玉珩擦肩而过,颔首行礼。
谢玉珩不由眉头微蹙。
鸿胪寺卿柳宏主掌外宾接待、礼仪安排之事。
近日不曾听说,外宾来朝,柳宏面圣所为何事?
御书房朱红色大门,在柳宏进去之后便关上,隔绝了里头谈话的声音。
“陛下,北凉传来消息,不日北凉王将入玉京朝拜。”
沈知瑾眉头紧皱:“不是说好了和亲队伍三月后才来吗?这楚云峥什么意思?”
鸿胪寺卿将头垂地更低,不敢触皇帝的霉头。
“据北凉那边的意思,北凉王想多同长乐殿下多相处相处。”
话一出口,整个大殿气氛顿时冷肃几分。
沈知瑾勾起一抹冷笑。
“朕答应和亲,已是给他们脸面,竟还想着得寸进尺。”
“若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便举兵迎战!”
帝王一怒,御书房中伺候之人皆战战兢兢,立时跪下。
鸿胪寺卿更是冷汗直冒:“陛下三思,两国国力虽相差无几,可北凉兵强马壮,此时开战,于大靖无益啊。”
沈知瑾面色冷沉。
他如何不知,开战不是最好的选择?
可今日容许北凉得寸进尺,明日便要割地赔款。
明明有一战之力,却退让龟缩。
只会让北凉越发肆无忌惮,若不亮出态度,维持住表面平衡。
大靖迟早让北凉分崩瓦解,逐步蚕食,落于被动局面。
鸿胪寺卿跪立难安,冷汗浸湿了衣领。
大内监吴昱瞧着沈知瑾难看的脸色,知道此事还得从长乐殿下那入手。
“陛下,您看这定亲的是长乐殿下,不若咱问问殿下的意思?”
“清珪哥哥,平日府中账目都是谁在打理?怎会府中份例都弄不清楚?”
谢玉珩清冷如玉的面庞,难得闪过一丝羞赧。
他虽深谙朝政,在官场之上几乎无往不利,但却不善管家理事。
老母亲不通文墨,连账本都看不懂。
更不要指望她能撑得起整个丞相府大大小小的琐事和账目管理了。
是以自他官居一品,立府以来,府里账目都是账房自行管着。
谢老夫人面色难看的厉害:“什么没银子了,简直胡说八道,往日里也是这样的花销,从未出过问题。”
“别是你们这些奴才,被富贵迷了眼,做下些手脚不干净的事情,还妄想着糊弄过去吧。”
谢玉珩清冷眸光扫过众人,心中也有些怀疑。
他月俸不少,加之这些年陛下荣宠,也赏了不少田产铺面,总不会连一个府邸都供养不上。
“让管家将账目拿来,给本官好好查!”
苏清溪见气氛凝固,轻扯谢玉珩衣摆,冲他眨眨眼。
又笑吟吟行至老夫人身后,替她按着肩膀。
“谢姨,青珪哥哥都别不高兴了。”
“这些饭菜不合胃口,溪儿亲自下厨做几道小菜,先把饭吃了,可好?”
“只是溪儿手艺寻常,只怕比不得公主殿下送来的厨娘。”
“谢姨和清珪哥哥可不许嫌弃溪儿。”
谢老夫人是看着苏清溪长大的,知道她身子弱,哪儿舍得让她亲自下厨。
“溪儿有这份心,谢姨便高兴了,咱们溪儿日后可是要享福的,怎可做那些下人做的事情。”
苏清溪垂下眼眸,声音也低了几分。
“溪儿父母双亡,一介孤女,若不是青珪哥哥收留我,而今还不知在哪里讨生活,哪里敢肖想太多。”
谢玉珩清冷面上闪过一抹疼惜。
“胡说什么?苏先生对我恩重如山,不论如何我都不会弃你不顾。”
谢老夫人也忙拉着苏清溪坐下,语带安慰:“可不是,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了,丞相府就是你的家。”
“有清珪在,谁敢欺负你?”
苏清溪漂亮的杏眼染上水雾,巴掌大的小脸我见犹怜。
谢老夫人瞧得心疼,捏着帕子替她擦眼泪。
“瞧这可怜见儿的,可别哭了,哭花脸还怎么出门赴宴?”
苏清溪一愣,谢玉珩却是了然。
“大长公主命人送春晖宴的帖子来了?”
谢老夫人点点头:“可不,我的意思,你带着溪儿一同前去,也让她长长见识。”
“整日闷在屋子里,哪儿有一点儿小女儿家的朝气?”
“老身听闻这玉京的贵女们,都是要出门参宴的,溪儿多出去结交些朋友,也是好的。”
谢玉珩眉头轻皱,往日溪儿身子不好,他也不曾想过带她出去参宴。
而今溪儿身子比以前好了,母亲的话也不无道理。
“溪儿想去吗?”
苏清溪点点头,眼底有些希冀。
“清珪哥哥,我想去。”
……
长乐公主府,清欢殿。
一辆紫檀雕花马车停下,随行婢女将拜帖递给门房。
门房看清马车上太傅府周家的挂牌,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即禀报。
层层递进,终是由云瑶将拜帖递到沈昭璃跟前。
捏着拜帖犹豫好一会儿,沈昭璃才打开。
瞧着上头熟悉的字迹,不由眼眶微红。
果然是她。
太傅嫡长孙女周清韵,是她的金兰之交。
幼时她拜在周老太傅门下,与周清韵一同念书。
周清韵身为太傅之女,自幼耳濡目染,极为聪颖。
但沈昭璃亦是天资卓绝,什么东西一学就会。
两人更是同样的傲气,谁也不服谁。
从小到大斗了无数次。
可朝夕相处间,也生出惺惺相惜之感,反而成为金兰之交。
被并称为玉京双姝。
只是后来,沈昭璃日日追着谢玉珩,失了风骨。
周清韵不愿看到自己昔日好友如此卑微,几番相劝无果,便同沈昭璃断了往来,不愿再相见。
沈昭璃没想到,周清韵会主动给她递拜帖。
“本宫要亲自去接她。”
捏着拜帖,沈昭璃起身往外走去。
觅宁等人见状,也连忙跟上。
穿过小花园,远远便见犹如空谷幽兰般清雅女子,款款而来。
身着紫绡翠纹罗裙,满头青丝挽成单螺髻。
六件式翠玉莲花银缠丝头面,即贵气也不显繁复,清丽动人。
周清韵福身行礼,声音温雅,语气却有些生硬。
“臣女周清韵,给长乐殿下请安。”
沈昭璃一愣,笑容僵在脸上,仍是伸手将人扶起来。
“静宜,你这般可是在戳我心窝子。”
周清韵抬眸瞧着沈昭璃:“能戳长乐公主心窝子的,不是只有丞相大人?”
听出周清韵话中的怨气,沈昭璃忙挽住她的胳膊,语气温软。
“好静宜,从前是我不识好歹,就别同我置气了。”
周清韵盯着沈昭璃瞧了会儿,叹了口气。
“不识好歹的是他谢玉珩。”
“你可知此番,整个玉京都在瞧你笑话?若这次你仍执迷不悟,我可真不管你了。”
“我周清韵没你这般没骨气的手帕交。”
沈昭璃神色认真,眼底一片清明冷傲。
“静宜,我同谢玉珩从今往后,再无瓜葛。”
“三月后,我便要和亲北凉,你能不计前嫌来找我,我很高兴。”
周清韵一愣:“和亲北凉?你…”
沈昭璃轻笑,打断了周清韵胡思乱想。
“我是自愿的,大靖与北凉的形势,想必你是清楚的。”
“和亲一事,势在必行,这是我身为大靖长公主的责任。”
周清韵抿着红唇,清雅面上有些复杂。
她气沈昭璃堂堂一国公主,却耽于情爱,浪费年华。
可私心里,更不愿好友牺牲自己,换取和平。
偏偏她最是了解沈昭璃,做了决定,便不会回头。
三年前心悦谢玉珩一事如此,而今和亲北凉亦是如此。
“你既要嫁,便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沈昭璃轻笑,心头微暖。
“放心吧,本宫可是太傅大人最得意的弟子。”
二人边叙话,边往殿中走。
周清韵忍不住轻笑,嗔沈昭璃一眼。
“你倒好意思讲,你这几年所作所为,将爷爷气得够呛。”
“传令让下人不许递任何你的消息进府,却又忍不住关心,时常来我院子旁敲侧击,打听你的近况。”
沈昭璃听的心头微酸,很是有些不好受。
这些年来,为了谢玉珩,她忽略了太多真正疼爱她,在乎她的人。
“改日我亲自上门去向先生赔罪。”
周清韵点头:“也好,别看爷爷整日骂你,心里头却是惦记着的。”
沈昭璃失笑,太傅周氏一族,乃是沈家近臣。
自大靖开国以来,便在朝中任职,家族世代为官,立下累世功勋。
周老太傅地位之高,便是皇叔在他跟前也要礼让三分。
幼时,她在周家族学念书,
没少挨周老太傅的板子,可周老太傅亦是将她当做亲孙女一般疼爱。
什么东西,有周清韵一份,便必然也有她一份。
“好了,也别总说我了,我可是听说你已同文安侯府陆家的大公子定下亲事。“
“那陆大公子年纪轻轻便坐上国子监祭酒的位置,听说不仅才高八斗,还相貌堂堂。”
“日后前程不可限量,想必先生他老人家也是满意的。”
周清韵素白小脸染上几分红晕,声音有些羞怯。
“爷爷亲自相看过的,对陆家公子多有称赞。”
沈昭璃忍不住轻笑,促狭瞧着周清韵。
“先生满意,那静宜呢?你可满意?”
周清韵嗔沈昭璃一眼,脸蛋一片通红,纤细手指轻点沈昭璃额头。
“你啊,还有心思打趣我,莫要再埋没自己的才华才是。”
“爷爷常说,你是他见过最有天赋才情之人,若肯好好研习,著书留世,将来或可打破桎梏,成为第一位女子大儒。”
“可你倒好,这三年日日追着那谢玉珩跑,怕是将往日所学都荒废了。”
沈昭璃叹了口气,这三年她在谢玉珩身上花费了太多心思。
荒废的又岂止学业?
沈昭璃红唇微抿,心头有些难受。
当年父皇母后,在她两岁那年失踪。
朝野内外动荡不堪,沈双玉云英未嫁,却毅然决然护着沈昭璃兄妹。
将二人带入玉华宫养在身边。
沈知瑾隔三岔五便要去摄政王那学习为帝之道,八岁上便搬离了玉华宫。
但沈昭璃却是实打实在沈双玉身边养了八年,不是母女胜似母女。
这三年来,她为了谢玉珩没少做荒唐事。
不敢叫姑母知晓,便少去玉华宫,此事她心中一直有愧。
沈昭璃难得露出几分脆弱,一双琉璃般的凤眼瞧着沈双玉。
“姑母,从前是璃儿不懂事,姑母可否原谅璃儿?”
沈双玉摇摇头,眉眼温柔。
“说什么傻话,只要你能想开便好。”
“想开?嘁,都追着谢玉珩跑三年了,她能想得开?”
女子张扬跋扈的声音响起,顿时让整个观赏台陷入一片安静。
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这事谁都知道,可谁敢明目张胆将这事拿到长乐殿下跟前来说?
拂长乐殿下的脸面,那是不想要命了。
也就只有安宁郡主才敢仗着身份,蹦跶到长乐殿下面前了。
匡连月身着赤色桃花云雾烟罗衫,娇艳动人。
眉目间扬着几分嚣张神色,行至沈昭璃跟前。
“生辰宴上被未婚夫抛下,连个男人都看不住,皇家脸面都被你丢尽了,倒还有脸来参加春晖宴?”
“怎么?是听说谢玉珩也要来,便巴巴地跟着来了?”
满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低头不敢发出一丝动静。
高台之上,沈昭璃神色微冷,凤眸扫过,自有一股压人气势。
匡连月不自觉缩缩脖子,又面色难看的挺直脊梁。
“看什么看,本郡主哪里说的不对?”
沈昭璃嗤笑:“你以为,本宫会将区区一个男人放在眼里?若惹得本宫不高兴,不要了便是。”
匡连月有些惊诧地瞧着沈昭璃,满玉京谁不知道沈昭璃爱谢玉珩如命?
这是说不要就能不要的?
惊诧地不止匡连月,在场所有人都是一脸讶异。
长乐公主不要谢丞相了?
这话好比太阳打西边出来一般,让人觉得天方夜谭。
可瞧着沈昭璃如今模样,众人无端觉得。
沈昭璃说的是真的。
匡连月盯着沈昭璃看了片刻,忽而满面嘲讽,笑得花枝乱颤。
“沈昭璃,你这话说出去,谁信啊?”
“满玉京里谁不知道你就那谢玉珩的一条舔狗?只要谢玉珩勾勾手指,你便没了骨头。”
匡连月眼眸极尽挑衅,逼近沈昭璃。
“你知不知道自己这样子,又下贱又恶心?”
“我若是你,便一头撞死在南城门上,省得给皇家丢人。”
匡连月乃是摄政王沈长陵收养的孩子。
沈长陵前半生为江山社稷操劳,并未成亲,膝下也一直无子。
一心辅佐皇帝沈知瑾坐稳帝位。
但仍不乏有人猜忌,沈长陵身为摄政王,权倾朝野,怀有不轨之心。
十三年前,沈长陵带回一周岁女婴收养,并直言此生不娶。
这才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沈知瑾坐稳朝政后,沈长陵放权离开,四处云游。
摄政王府便只剩下匡连月这一位小主子,自然是处处有特权。
沈昭璃记得,匡连月这个小她三岁的妹妹,小的时候是很喜欢她的。
总爱同她黏在一起。
也不知从何时,匡连月便处处同她过不去。
隔三岔五便要闹上一回。
她心悦谢玉珩,匡连月便也要争一争。
只是谢玉珩那清傲性子,向来也没个好脸色。
匡连月在谢玉珩那碰了几次壁,便把怨气都记在她头上。
越发同她针锋相对了。
沈昭璃凤眸微厉,周身气息压人。
“看在皇叔的面子上,你若住嘴,本宫不与你计较。”
匡连月毫不收敛,神色越发嘲讽起来。
“计较?哟,本郡主可真怕呢。”
“当年若不是我父王,你还能坐稳长公主之位吗?”
“旁人不知你是什么德行,本郡主还不知吗?有本事你就将事情闹大,最好是闹到陛下面前去,你的谢丞相可就要受罚了。”
见沈昭璃闭口不言,匡连月眼底满是得意,笑意猖狂地压低声音。
“沈昭璃,若你不想将事情闹大,便寻个僻静地方跪下来求我。”
沈昭璃眼眸闪着寒光。
这三年来,谢玉珩每次抛下她不管,匡连月都要冷嘲热讽一番。
往日她替谢玉珩的名声着想,总不愿将事情闹大。
更因顾忌着皇叔,多半时候不与匡连月计较。
而今,她不乐意了。
啪!
一记响亮耳光落在匡连月脸上,白皙面颊立时便红了一片。
“你…竟敢打我?”匡连月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沈昭璃唇角微勾,神色虽淡,却难掩眸中冷傲。
“打你又如何?”
“这第一掌,打你不敬长姐,目中无人!”
啪!
“第二掌,打你以下犯上,不尊礼法!”
啪!
“第三掌,打你口无遮拦,大放厥词!”
匡连月被沈昭璃气势镇住,捂着脸颊有些发懵。
如玉脸庞红红掌印已有些肿起来,发间朱钗也有些许松动,丝毫不见方才的雍容艳丽。
沈昭璃纤细指节落在匡连月鬓边,替她撩起一丝乱发,嗓音却带着几分警告。
“若再敢胡言乱语,给皇叔惹祸,休怪本宫不客气。”
匡连月微微一愣,稍稍冷静下来。
朝臣们本就对摄政王沈长陵颇为忌惮。
纵是沈长陵已经云游四海,依然每日都有朝臣上书,请求废除摄政王。
但沈知瑾深受沈长陵恩惠,虽为叔叔,却更似父亲。
又哪里做得出卸磨杀驴的事情?
匡连月今日之言若传出去,满朝文武必定对摄政王群起攻之,以正朝纲。
周老夫人瞪老太傅一眼,语气严肃几分。
“璟华是你的学生,却也是大靖的长公主,君臣有别。”
“这些话便是在家中也要少说些,免得给人留下把柄,临老了还给自己留下污名。”
周老太傅摆摆手:“实在是可惜啊。”
周老夫人自是知道自家夫君对长乐公主寄予了多高的厚望。
书房中珍藏多年的古书,内容晦涩难懂,唯有专研此道者能译文看懂。
迄今为止,除了周老太傅,也就只有长乐公主能看懂一些。
若长乐公主不再研究那些古书,文渊阁中历代流传下来的藏书,便成了摆设。
只怕日后,再无人能读懂了。
的确可惜。
“好了,你既是如此放不下,为何不去见见长乐公主,同她好好聊一聊?”
周老太傅眉眼一横,花白的胡子微颤。
“当年话说得那么绝,你叫我怎么拉得下面子去见她?”
周老太傅嗫嚅了下嘴唇,别开脸去。
“再说了,哪有老师去找学生道歉的,不可能!那些古书,老朽自己也能解译出来。”
周老夫人不禁翻了个白眼,懒得同他掰扯,自去写字了。
风声潇潇,不知过了多久。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身着素锦彩蝶襦裙的清雅女子抬脚进门,带来一室娇笑。
“祖父祖母,你们瞧我把谁带来了?”
沈昭璃自周清韵身后走出,瞧见二老鬓边花白的头发,心头微酸。
踏进房门,行至周老太傅跟前,提起裙摆跪了下去。
“璟华拜见老师,辜负老师多年教导,璟华有错。”
周老太傅神色微动,浑浊眼眸涌起些泪意,别开脸强忍了下去。
一旁周老夫人忙上前欲将沈昭璃扶起来,满脸笑意。
“璟华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你老师啊一直惦记着你呢。”
沈昭璃瞧了眼周老太傅神色,朝周老夫人摇摇头。
“师母,您就别劝了,这三年我荒废所学,老师心中有气也是应该的。”
“璟华跪一会儿,若能叫老师消气,也是值得。”
眼瞧劝不动,周老夫人只得给自家乖孙女儿递了个眼色。
周清韵意会,几步行至周老太傅身后,替他按着肩膀。
“祖父,璟华是真的知道错了,她已决心不再为儿女私情所扰,孙女儿亲眼瞧见,绝出不了差错。”
老太傅斜眼看向沈昭璃,冷哼一声,并不动摇。
“老朽本不收女弟子,便是陛下开口,不收便是不收。”
“是你亲自跪在太傅府门前,求老朽收你为徒,并立下誓言,日定要成为大靖第一位女子大儒!”
“小小年纪却雄心壮志,我才破例收你为徒。”
“可这几年你都做了些什么?为师对你实在失望!”
周老太傅一番话,说得沈昭璃无地自容,满心自责愧疚。
周老夫人有些看不下去,瞪老太傅一眼。
“璟华难得来,你非要把人气走才高兴吗?”
周老太傅面色一沉,起身避开沈昭璃的跪拜。
“谁稀罕她来!”
见周老太傅是真动了气,几人也不敢再劝。
沈昭璃跪的笔直,转向老太傅的方向,小脸上满是认真神色。
“之前是璟华荒唐,但如今我已醒悟。”
“为表决心,我将参加今年的文渊阁学术大典,定不会叫老师失望。”
周老太傅神色并未缓和,反倒多了几分怒气。
“学术大典岂能儿戏?你荒废多年,才刚回来,便如此好高骛远。你若这般态度,老朽只当没你这个学生!”
周老太傅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沈昭璃叹了口气,有些失落。
周老夫人上前将沈昭璃扶起,轻声安慰:“璟华,你老师是念着你的,他只是一时脾气倔,想不开,你莫要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沈昭璃提着裙摆起身,摇摇头。
“不怪老师,是我自己不争气,此次文渊大典,我会让老师看到我的诚意。”
周老夫人眉头微皱,不大赞同。
“你有此心乃是好事,但今年未免仓促,还是等下一次吧。”
沈昭璃面色微苦,皇兄为给她留下退路,还不曾将她要和亲北凉的消息传出去。
是以老师和师娘还不知,不日她便要远嫁北凉。
这次若是不参加,只怕日后更没机会了。
见沈昭璃不说话,周老夫人叹了口气:“也罢,你这丫头同你老师性子一样倔。”
“既是决定了,便去做吧,便是做不好也打紧,你老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周清韵瞧着沈昭璃,也有些担心。
“璟华,此次文渊大典,是爷爷主理,你若不能叫他满意,只怕适得其反。”
自家爷爷的脾气她是再清楚不过的,平日里有多慈爱,谈及书本,便有多严苛。
最要紧的是,那些古书实在深奥难懂。
当年她跟随爷爷多年,耳濡目染也只对那些古文字略知一二,多半都是读不懂的。
唯有璟华,一学便会,甚至还能举一反三。
可……璟华到底荒废几年,爷爷这几年在府邸中,却一直研读古书,造诣更深,只怕璟华到时招架不住。
沈昭璃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
“不论如何,此次文渊大典我必竭尽所能,全力以赴。”
见沈昭璃心意已决,二人也不再多劝。
说话功夫,自外头进来个嬷嬷传话儿。
“大姑娘,主母让您到前厅去一趟,说是陆家来人了。”
周清韵眉头微皱:“陆家人才来过,怎的又来了?”
沈昭璃瞧周清韵一眼:“我同你一起去吧。”
……
前院厅堂内,周家主母姜月衫坐于主位上,瞧着陆家夫人笑意盈盈。
“陆夫人怎的没说一声便过来了,我好去门上接你才是啊。”
姜氏乃是周清韵母亲,出身武将之家,虽不通诗文,却生得明艳大方,性子爽利。
同周家大公子感情和睦,膝下却只有周清韵一个女儿。
向来是当眼珠子一般疼爱的。
陆家主母秦云瑛乃是文安侯的夫人,向来贤名在外。
同周清韵议亲的陆家大公子便是她的儿子。
秦云瑛生得端庄温柔,笑起来格外有亲和力。
“咱们两家过不了多久便是一家人了,哪用得着如此麻烦。”
“这次上门,也是为了两个孩子的婚事。”
周家主母姜月杉面露不解:“婚期不是已经定下了?可是又出了什么事?”
“让他等着,待本宫忙完自会去见他。”
觅宁应了声,打发侍婢先去回话,自己则留在沈昭璃身边伺候。
话儿才传出去没多久,谢玉珩便不请自来。
瞧着一旁因拦不住谢玉珩而快急哭了的小侍婢,沈昭璃摆了摆手。
侍婢如临大赦,朝二人行了个礼,连忙退下了。
“今日天气好,我已命人准备好花船,可一同前去游湖。”
在府中休养几日,谢玉珩身上的伤已好了不少,只是面色还有些苍白,却不影响他冷峻面容。
墨色眼眸此时定定瞧着沈昭璃,眼底一片温和。
沈昭璃眉头微蹙,颇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谢玉珩。
往日里,她若做了什么叫谢玉珩不顺心的事,定是要对她甩脸子,直到她亲自去哄,才肯同她说话。
春晖宴那日她毫不留情面,他不生气,反倒上赶着邀她游湖?
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本宫有事要忙,丞相大人还是邀苏姑娘一同前去吧。”
沈昭离端坐主位,清润嗓音带着几分疏离。
谢玉珩眉头微皱:“我知你这些日子受了委屈,游湖赏月是特地补偿你的。”
“春晖宴上是溪儿莽撞,我已让她在府中学规矩,今次游湖只有你我二人。”
沈昭璃略有些惊讶的瞧着谢玉珩,他这是在解释?
谢玉珩为人清傲,从不屑与人多费口舌,更不要提向谁解释什么了。
沈昭璃有些看不懂,却也不愿深究。
文渊阁学术大典还有一月便要开始,时间紧迫,她不想浪费在无用的事情上。
“本宫并无游湖心思,丞相大人还是请回吧。”
谢玉珩眉头皱的更紧,眼底温和也散了个干净,心头不悦。
春晖宴的事,他已解释清楚,
沈昭璃还如此冷淡,莫非是还在为当日定亲宴,他离席而耿耿于怀?
谢玉珩心底有些烦躁,语气也多了几分不耐。
“溪儿自幼体弱,爱犬病死伤心过度,当日我若不回去,她定然支撑不住。你身为一国公主便不能大度些吗?非要如此斤斤计较。”
沈昭璃眸色微冷,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还当谢玉珩转了性子,不过是掩藏的好罢了。
“那本宫呢?当年本宫的月牙儿被苏清溪的狗咬死,丞相大人又是如何待本宫的?”沈昭璃语带嘲讽。
谢玉珩微怔,瞧沈昭璃的目光随即变得有些不可置信。
“你同我闹了这么些天,便是为了一只畜生?”
谢玉珩被气笑,清俊脸庞阴沉的厉害,声音亦带着几分怒气。
“你自幼养尊处优,要什么便有什么,不过一只畜生!死了就死了,你若想要,自然有大把的人为你献上。”
“可溪儿不同,她自幼病弱,困守一方小小天地,那只松狮犬便是她的一切。”
“沈昭璃,你何时变得如此自私狭隘?连这点同情心都没了?”
沈昭璃面色微白,她以为自己已经全然放下,可听谢玉珩这般说她,还是忍不住酸涩难受。
原来他是这样想的。
苏清溪处处不如她,所以她便什么也不能争,若争了便是她不懂事。
好似她是公主,便不该再苛求旁的了。
可她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有七情六欲,会伤心,会难过。
瞧这沈昭璃颇受打击的模样,谢玉珩心头也有些懊恼,他今日来并非同她吵架的。
“好了,过去的事无需再计较,日后莫要再如此使小性子,平白让人看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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