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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重生,被亲手养大的绿茶世子缠上了!师鸢香兰完结文

火语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什么你呀我呀的,跟主子该怎样说话,进府前没人教过你吗?”师鸢居高临下看着春花,眼神就像在看一条丧家之犬。“我可是夫人的人!你凭什么打我!”春花捂住血流如注的眼睛,怒气使得声音发颤。本来院子里的人都以为只是侯府郡主在教训婢女,没想到春花的反驳一出来,都朝着这边望过来。“这丫鬟居然只听外人的话,如若这侯府的全是这样的人,这不变相欺负郡主世子年轻吗?”“何止,我看是吃绝户才对!”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让林景月没办法再隔岸观火了。再不来阻止这场闹剧恐怕真就要被安上别有心的帽子了。虽说他们确实是别有用心想吞吃侯府产业,让儿子继承侯府。可是必须得用光明磊落的途径,师衡那大哥深受百姓爱戴,不能让他们家因为吃绝户就落下个天怒人怨的结果。“这是侯府!...

主角:师鸢香兰   更新:2025-01-17 14: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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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师鸢香兰的其他类型小说《嫡女重生,被亲手养大的绿茶世子缠上了!师鸢香兰完结文》,由网络作家“火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什么你呀我呀的,跟主子该怎样说话,进府前没人教过你吗?”师鸢居高临下看着春花,眼神就像在看一条丧家之犬。“我可是夫人的人!你凭什么打我!”春花捂住血流如注的眼睛,怒气使得声音发颤。本来院子里的人都以为只是侯府郡主在教训婢女,没想到春花的反驳一出来,都朝着这边望过来。“这丫鬟居然只听外人的话,如若这侯府的全是这样的人,这不变相欺负郡主世子年轻吗?”“何止,我看是吃绝户才对!”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让林景月没办法再隔岸观火了。再不来阻止这场闹剧恐怕真就要被安上别有心的帽子了。虽说他们确实是别有用心想吞吃侯府产业,让儿子继承侯府。可是必须得用光明磊落的途径,师衡那大哥深受百姓爱戴,不能让他们家因为吃绝户就落下个天怒人怨的结果。“这是侯府!...

《嫡女重生,被亲手养大的绿茶世子缠上了!师鸢香兰完结文》精彩片段

“什么你呀我呀的,跟主子该怎样说话,进府前没人教过你吗?”
师鸢居高临下看着春花,眼神就像在看一条丧家之犬。
“我可是夫人的人!你凭什么打我!”春花捂住血流如注的眼睛,怒气使得声音发颤。
本来院子里的人都以为只是侯府郡主在教训婢女,没想到春花的反驳一出来,都朝着这边望过来。
“这丫鬟居然只听外人的话,如若这侯府的全是这样的人,这不变相欺负郡主世子年轻吗?”
“何止,我看是吃绝户才对!”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让林景月没办法再隔岸观火了。再不来阻止这场闹剧恐怕真就要被安上别有心的帽子了。
虽说他们确实是别有用心想吞吃侯府产业,让儿子继承侯府。
可是必须得用光明磊落的途径,师衡那大哥深受百姓爱戴,不能让他们家因为吃绝户就落下个天怒人怨的结果。
“这是侯府!你只是个贱婢!我教训你天经地义!看来你还是没认清楚自己的地位啊!”
师鸢对着春花露出一个残忍的笑,正想要上脚给她点儿厉害瞧瞧。
旁边已经有人走了过来,那人正是林景月,看着发怒的师鸢和在地上满脸是血的贴身丫鬟已然不知所错了。
“夫人,夫人救我!我只是让她有事去找您商量,她就要杀了我!”春花哭得凄厉,用沾满鲜血的手抓住林景月的裙摆。
这侯府院中这么多朝中要员看着,晾她林景月也不敢做出什么不得体的举动。
师鸢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单单盯着她,就让她心里发毛。
反应过来后,林景月一脚踹开春花。
“混账东西,这侯府郡主要什么就去办,哪学得推三阻四的坏心思!”林景月大声斥责。
“不是您......”春花委屈,唇齿都在打颤。
“闭嘴!”
因为嘴碎,又吃了林景月一记窝心脚。
春花无声息地卷成虾仁状,疼痛让她额头直冒冷汗,她感觉耳鸣了一阵,好些时候才缓过来。
她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伺候了十几年的主子关键时候竟然会如此待她!这长得看似柔弱好欺负的小丫头居然如此狠辣,直接弄瞎了她一只眼睛。
“鸢儿啊,你也别生气了。这丫鬟不懂事,日后好生调教就够了。”林景月又开始了她滥好人的伪装。
不懂事?她可真是太懂事了!
前世这春花简直就是林景月的解语花,左右手啊。
有好些坏点子都是春花出的,要么就是她实施的。
看到蜷缩在地上如此狼狈的春花,师鸢也想起前世同样狼狈蜷缩在地上的自己。
那日,师鸢蜷缩在小院儿的旧木床上身上已经被跳蚤咬了许多红疹,她费力将身子撑起来,浑身都疼得厉害。
这旧木床是侯府中的丫鬟剩下的,和之前她的真丝锦被相比那破旧的棉花铺在上面,硌得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郡主,今日厨房只送了这些来,他们越来越欺负人了!明明您才是侯府的主人,他们打着照顾您的名义却这样对您!”
香兰捧着一碗看上去不太干净的馊饭,看着脸上已经憔悴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师鸢,能做的只是不停落泪。
“咳咳!”
师鸢猛烈地咳嗽几声,几乎要将心肺呕出。挪开捂住嘴的右手,又是咯血了。
香兰被吓住,将饭碗放在桌上,两步冲到师鸢面前,帮师鸢拍背。
咳血已经漫漫持续了五天了,师鸢就是正常呼吸也能感觉肺部因剧烈咳嗽而抽搐的疼。
“香兰,我......活不了多久了。”师鸢看着香兰,疼痛让她蹙眉,眼中满是泪水。
“不,不是的,郡主您一定是太饿了,您快些吃点东西,吃了就会慢慢好转的......”
香兰慌了,说话也语无伦次,她离开师鸢,跑到桌子面前去端起那碗馊饭,就像是端着什么灵丹妙药,能救师鸢姓名的那种。
“你吃了吧,不用浪费给我了。”
此时的师鸢身体已是强弩之末,所有她在意的都已经理她远去了,爱她的双亲也已经死了。
她现在唯一的牵挂就是同她一起长大的丫鬟香兰,她能平安活着,就算是投奔林景月也好,她想她能快乐。
“不,奴婢不要。”
香兰的泪糊满了双眼,导致她转身时没看到踏进院子的春花。
“哎呀,你没长眼睛啊!”
春花一把将香兰推到地上,那碗馊饭被洒了一半,不过剩下的一半还被香兰牢牢护在怀中。
“什么东西!”春花一边骂,一边将用手不停拍着衣服,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污了她的衣裙。
“这是给我们郡主的饭,你个奴婢怎么敢......”香兰抱着碗,身子气得止不住颤抖。
“哦?是吗!那就让我这个奴婢来好好伺候伺候郡主!”春花将奴婢一词咬得极重,逼近香兰将她怀里的饭碗硬抢了过来。
小院里饭食多数短缺,吃不饱的时间占大多数,虽然香兰已经竭力去抢了,可还是被一脚踹到了桌边,撞到头昏了过去。
师鸢情急之下从木床上摔了下来,眼前已是一片眩晕。
还未回过神,就被春花揪住了头发,强迫师鸢将脸往后仰。师鸢病重,身上毫无力气,只能任人摆布。
“我可是郡主......”师鸢每说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我呸!”春花往师鸢脸上啐了一口。
“这侯府的下人们谁不知道,你比最贱的贱婢还要贱!甚至都比不上侯府的一条狗!”春花手上一用力,师鸢疼出泪来,只能瞪着她。
“哟,郡主生气啦?还没告诉你呢,你那将军府的未婚夫白熠已经来退亲了,求娶我们府上的表小姐。说你这个身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一字一句犹如利刃剜心,伤得师鸢喘不过气来。
“所以,我们善良的夫人特地让我来照看您,可要活到将军与表小姐成婚那日啊。来,我来喂您。”
春花笑容狰狞,抓了一把馊饭就往师鸢嘴里鼻子里塞,是不是伴随着几个恶劣的耳光,和恶意的嘲笑声......
“病秧子,你死了都不会有人在意的......”
“连狗都不如......”
“哈哈哈哈哈,郡主又怎么样,你也只配吃狗饭......”

景昭十七年,冬月,肃杀的大雪一连下了三个日夜。
车行内,伙计缩着脖子,顶着呼啸的风雪给马厩里的马儿添了些草料。
“哎哟,可冻死我了。十几年了从未见过这么邪门的天气,这才十月初冬跟腊月严冬似的不要命下雪。”
扔完草料,伙计快速跑回烧了碳的铺子内,跺脚往手上呵了几口热气。
“都说这天降异象必有冤,勇毅侯知道吧,随着陛下开疆扩土建立越国的那个肱股之臣。”
账房先生放下算盘,又往碳盆子里夹了块碳,神秘兮兮地凑过来。
“前两天勇毅侯与其夫人被奸人刺杀,偌大的侯府就剩一个不谙世事的小郡主,一夜之间又冒出来许多亲戚......”
“这不是明摆着吃绝户吗?缺德!当今陛下与侯爷不是结为异性兄弟了吗,能看着侯爷蒙冤而死,遗孤被欺辱?”
“陛下卧病昏迷已久!自身难保,哪里还管的到侯府。勇毅侯一代贤臣,落得如此下场,可不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吗?”账房表情凝重。
“可莫要妄议,被听见是要被杀头的。”
伙计听着胆寒,往四周张望确定没人后,才将悬着的心放下。
“老板,给我一辆车!”
来者是一个穿着素白色白梅夹袄的豆蔻少女,娇弱温婉,纤瘦的身子甚至撑不起那宽大的夹袄,双颊冻出的红晕与漫烂的眼波让人不自觉地生出怜爱之情。
身后跟着一个与她一般大小乖顺的丹凤眼少年,那少年不曾说话,只是一副为她是从的模样。
尽管两人的衣鞋都沾染了些脏污,但仍掩盖不了这两人通身的气派。
“好嘞,您要去哪儿?”伙计热情地接过了师鸢手中的银两。
“侯府。”师鸢道。
铺子内,伙计捧着钱与账房相互对视一眼,知是遇见了贵人,不敢多问即刻便派车送这两人出发。
“师傅,麻烦快些。”师鸢也不多说,直接将租车剩下的银子全部塞进了车夫兜里。
车夫收了银子,赶马的鞭子都挥得卖力些。
师鸢放下帘子,在师砚宁旁边坐好。
这是她昨日才寻回的庶弟,虽一夕之间已经经历过同生共死,却还是难消师鸢心头对他以及他母亲那个外室的恨意。
若不是因为这母子两人,她的爹娘还能恩爱如初,也不会被奸人所害,死在郊外。
“长姐来接我是有自己的目的的吧?”
师砚宁也不扭捏,盯着师鸢的眼睛像看不透的深渊。
“是,我接你回来的本意并不是想让你回来侯府享福。”
师鸢直对上他的眼睛,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
“父亲母亲被暗杀,侯府缺一个子嗣来稳定大局。”
“所以,如果侯府唯一的儿子如果死在了外面,你也会找其他孩子来冒充?”
师砚宁脸上带着看不懂的笑意。
“你母亲的死你不难过?”
师鸢蹙眉,她极其厌恶他这样的笑,算是默认他的问题。
“我与那女人并无感情。长姐可以放心让我做你的刀。”师砚宁这就表了忠心。
这马车里闷得厉害,加上颠簸,师鸢昨日就染了风寒,现在难受地有些反胃,歪在窗边半眯着眼不再接师砚宁的话。
不久,马车便停下来了。
马夫掀开帘子朝里面提醒道:“两位贵人,侯府已经到了。”
师鸢和师砚宁从马车上下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缟素的侯府门庭,凄凉萧条,除了穿堂的风,再无其他人吊唁。
师鸢呼吸很重,快要喘不过气来,她不再是躲在爹娘臂弯中的娇小姐了,爹娘死后,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保全侯府了。
“走吧,来打这场不见血的仗吧。”师鸢鼓足勇气。
师鸢走在前面,师砚宁紧跟在她身后,前脚刚踏进侯府的门,后脚就被不长眼的家丁给轰到门外。
“走走走,我们侯府可不是什么人就能进的。”
守门家丁拿着长棍,一脸不耐烦。
师鸢并未动怒,而是将他上下打量了一圈。
这个家丁她不曾见过,她前脚刚走,他们就迫不及待将守门的家丁都换了。
看来是真不想要她回去啊,师鸢被气得轻笑出声。
“昨日上任的?”师鸢站相优雅得体,着看他,倒是不自觉给人一种威压感。
守门家丁见被说中了,眼神开始慌乱:能得知侯府这些事的人就算不是侯府的人也是死去侯爷主母走得近的达官贵人。
上任时听闻侯府没有子嗣,这姑娘看着约莫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应该是某家贵人的官家小姐。
“这位小姐,少爷,刚才实在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但是侯府正办丧事呢,要吊唁的话需要收到侯府二老爷的讣告才行。”
守门家丁拱手赔了不是。
“二老爷是何人?从未听过侯府有个什么二老爷!”师鸢继续引导。
“咱侯爷当年是靠军功跟随圣上封的外姓王。如今人去楼空没有子嗣,只能由侯爷的二弟来继承家业了,所以咱侯府的人都叫他二老爷。”
守门家丁说得细致,师鸢想起这个二叔之前还俨然一副好长辈的模样,今日倒是直接入主中堂,装都不装了。
她还以为她回来时能看到一出怎样的胞弟对长兄兄弟情深的戏呢,没想到是鸠占鹊巢,直接明抢。
这冬日,外头的风本就大,师鸢在逃命时弄丢了大氅,穿得单薄,逐渐因为这些离谱的话没了耐心。
“回自己家也需要讣告吗?”师砚宁挡到师鸢面前,质问道。
家丁一瞬间还真被唬住了,随即还赔笑道:“哎哟,小祖宗们。您俩就请回吧,可别和小的开玩笑了。”
“谁和你开玩笑!”
师砚宁拿出自己的那半块玉佩,向师鸢摊开手,得到另外一半玉佩后,将两块玉佩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合成一块螭纹玉佩。
“螭......螭纹玉佩!”
一瞬间,家丁几乎是五体投地,浑身颤抖着给师砚宁和师鸢磕头道歉:“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郡主,世子恕罪。”
不认识他们的人多,可是天下没人不认识螭纹玉佩。当年她父亲还是个前锋时,就在当今陛下麾下与他出生入死,几次救过陛下性命。
后来江山安定,不仅封他做了侯爷,甚至还与他兄弟相称拜了把子。两个玉佩,一个龙纹属于当今圣上,一个螭纹属于师鸢父亲。
如今圣上圣体已是强弩之末,正是朝代更迭的关键时刻,更无法能伸手到师家。
她要自己给自己做主!
“滚远些!碍眼!”师砚宁一脚踹倒家丁,为师鸢开路。
师鸢脸色不见波澜,与师砚宁一起踩着家丁滚过去的地方进入侯府。

那人更是仰头往树上看去,吓得师鸢将身体贴近树干,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事实上师鸢他们所在的这根树枝是个死角,杀手即便是变换地方,也看不见。但周围的古树中就这棵树最大,很难不让人怀疑。
只见那黑衣人扒住树干正要往上爬,师鸢和师砚宁两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报告头,那里似乎有东西!”
底下人报完,带头的那个人顺着黑衣人的指示走到崖边。
悬崖中部一根凸起来的树枝上挂着一件脏兮兮的白色大氅,悬崖边上也有明显的土石松动痕迹,看起来就和有人失足掉下去一样。
“去崖底!给我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带头的黑衣人盯着悬崖,发号施令。
等这些人都绕路朝着崖底去了,师鸢才算松了一口气。
她转头拍了拍趴在树上一动不动的师砚宁的肩,只觉得手上黏黏糊糊沾了些什么。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哆哆嗦嗦地将手伸回来。在皎洁的月色下,她只看到了满手的血。
师鸢突然想起自己踩着他的肩膀往上爬时,他发出的那声闷哼。
马夫死了,香兰死了,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他虽是外室子,但也是师鸢唯一带有血缘的亲人了。
她不想让他死!
“喂,师砚宁......你......你可别吓我啊......”师鸢小心翼翼地去拍拍他的背,声音却早已绷不住变得喑哑。
“说句话呀......你别吓我......”
没听到回应,师鸢再也忍不住了,趴在师砚宁身上哀恸地哭起来。
“嘶......好重......”被压住的师砚宁突然有了动静,师鸢立刻直起身来,粗略地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泪花。
“你没事吧?”师鸢试探性地问道,然后伸手去扶他。
他没有正面回答师鸢的话,由着师鸢将他扶起来之后,才看到师鸢早已润湿的双颊。
“阿姐这是因为我在哭吗?”师砚宁刚想伸手去为她拭泪,却又生生挨了师鸢一个耳光。
“胡,胡闹。”师鸢将手收回,有些后悔下意识打他,对他的讨厌却又让她无法说出其他话来。
他也不恼,就把手收了回来,然后笑嘻嘻道:“是我的错,不该让阿姐为我担心。”
师鸢心中五味杂陈,这小子,阿姐阿姐的倒是叫得亲热,看来刚刚还是打得太轻了。
“那些人去山崖了,我们趁现在逃出去。你这伤口......”师鸢欲言又止,她这身子要背着他逃可能有些吃力。
“无碍,箭矢擦伤罢了,破皮出了点儿血。”师砚宁笑了笑。
师鸢松了口气,顺着树干爬了下去。然后在树下像老母鸡护崽一样张开双臂,生怕师砚宁再出点儿什么岔子。
“我还没虚弱到那种地步。”师砚宁表情无奈,麻利地从树下爬了下来。
“我们朝都城的方向走。”
师砚宁跟在师鸢后面,忍不住问:“阿姐认得回去的路?”
“自然,只要走过一回,我都能记得。”
师鸢的性子从小就聪慧好动,不论是骑马射箭,还是读书识字通通不在话下。
要是师鸢自己是个男子,恐怕也不是必须要找师砚宁这个外室子回家继承宗祠了。
只是这几日心中伤痛,身体也慢慢出了问题。
师鸢用双臂将自己环抱得紧些,为了引开敌人牺牲了她的防风之物,她现在除了嘴里的舌头还有些温度,身体几乎冷到麻木。
都城城门离这里不算太远,不过现在的天色马上一更了,在不快些就要关门了。
如果他们现在进不了城,在风雪如此之大的情况下,在城门边守到第二日,就算不被杀手发现也会冻成两尊冰雕。
“嘭!”
一直跟在师鸢身后的师砚宁突然就直挺挺扎进了雪地里。
师鸢回头跑到师砚宁旁边,将他的头转过来对着她。
师砚宁眯着眼睛,喘着粗气,脸上挂着红晕,嘴唇却呈乌色。
“师砚宁!师砚宁!”
师鸢拍拍他的脸,想让他清醒一些。不过师砚宁除了微微皱眉并未给出其他任何回应。
这种情况是......中毒了。
派来追杀他们的人将箭矢上淬了毒,那些亲戚是铁了心了让侯府断后,然后好瓜分侯府的财产。
“可恶!”师鸢咒骂一句,环顾周围竟不知往哪儿去。
她将师砚宁的袖口扒开,伤口已经黑紫,如果再不做处理恐怕会危及性命!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将头埋在他创口处,将毒血一口一口吸了出来。
完事儿后又原地抓了一把雪放进嘴里,用雪水漱了好几次口,直到嘴里的麻木感消失才停下。
她快速将地上的毒血用雪埋好,又哆嗦着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将药瓶内仅剩的那一粒药丹倒出,喂给师砚宁吃。
师砚宁却因无法吞咽吐了出来。
无奈她只得嚼碎了,就着雪水喂给他吃才勉强吃下。
师鸢羞愤地擦了擦嘴,怒斥一声:“若不是要守住侯府家业,我断不会救你!”
这是她生辰之日父亲从一个老僧那儿为她求来的,仅此一颗,关键时候是可以救命的。
她将师砚宁的手双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起身背着他一步一步往前艰难走去。
因为想赶到城门关闭前进城,师砚宁的步子很快,背上的人虽然不算太重但虚浮的步子还是让她硬生生地摔了几跤。
手上和膝盖都磨破了,身体也酸痛至极,嘴里尽是苦味,她现在已经感觉不到冷了,背着师砚宁倒是出了一身汗。
“到了!”
当师鸢看到城墙上挂着明亮亮的两盏灯笼,她几乎快哭出来了。
“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她自顾自地呢喃着,背着师砚宁的两只手都信念般地收紧了。
可这时,城门已经快要关闭了,她背着师砚宁跑去,只得见耳边的呼呼风声和自己喘气儿的声音。
最后被脑袋中轰鸣的声音带入一片黑暗。
等师鸢醒来时,已是天光乍亮。
她身处一个土炕上,身边躺着的师砚宁肩上的创口已经被缠绕了纱布。周围除了一张桌子,上面有一些陶土烧制的粗劣杯子与茶壶外,再无其他。
他们被救了?
师鸢浑身疼痛,手指关节还有些瘙痒,大抵是太冷生出了冻疮。她强忍着头晕撑起身来穿鞋下榻,然后推了推旁边的师砚宁。
“喂,阿弟,快醒醒。”
她特地叫了阿弟,而不是他的名字,害怕周遭的变故将她好不容易捡回来的两条命夺走。
“嗯......”
师砚宁闷哼一声,眼睛半眯着慢慢睁开。
“我们这是在哪儿?”师砚宁满脸疑惑。
“这是都城之内,你们昨日倒在城门口,是我夫君救你们回来的。”
来人是一个青年女子,穿着绿色的粗布麻衫做成的冬袄,腰间挎着一个竹筛,上面嗮着些不知名的药材。看样子是个医女。
“夫人大义,收留我与阿弟,今日之恩,来日小女必当涌泉相报!”
师鸢跪下,向女子行了跪拜大礼。这十几年来除了父母,师鸢从未跪过旁人。
就连还在榻上的师砚宁也看呆了,他没想到见面就给自己一耳光的跋扈嫡女,竟然会如此对待一介平民。

师衡不作回应,直接瘫在媳妇怀里装出一副被气狠了的模样。
林锦月心疼他,也不知是真委屈还是装出了一副为难的模样,眼下开始泛出星星点点的泪光。
她将急火攻心的师衡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两夫妻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可能是有些误会的,大哥大嫂的死我们也很伤心。这棺木我是让一个新来的婢女采办的,我这就唤她来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林锦月拿出帕子假惺惺地擦拭眼泪。
师鸢被师砚宁护在身后,身体上的难受让她无法开口与他们辩驳。
她靠在棺材边,似乎身后给她撑腰的是她的爹娘。
“翠红,把杏儿给我叫过来。”林锦月对身边的丫鬟吩咐道。
师鸢听着这些名字,只觉得既陌生又可笑,侯府的这些丫鬟恐怕都被他们换了个遍了。
所有人围在厅堂内不久,那个叫翠红的丫鬟就带着另一个穿着较自己略逊一筹的丫鬟来了。
师鸢认得这丫鬟的打扮,穿着粗布麻衣的都是府里的粗使丫头,看神色,恐怕她还不知道已经成为了别人的替罪羊。
杏儿走进大厅,有些茫然,她一个粗使丫头是不能出现在聚会上的。但她茫然的目光突然扫到师鸢时,眼神都亮了。
“郡主!”
杏儿激动的声音还带着些许哽咽。
师鸢看向她,回到侯府后,新入的这些婢女小厮几乎都是不认识她的,就连她进自己家的大门都是用了证明身份的玉佩。
眼前这个名叫杏儿的奴婢,只可能是以前侯府的老人。可是侯府的奴仆众多,师鸢也对这个咋咋呼呼的婢女没什么印象。
侯府有些年份的老人都被打发去了,唯独留下了这个名叫杏儿的婢女。
没有些渊源在里头,师鸢是不信的,且看林锦月这一家人要唱什么戏。
“杏儿,你过来。”林锦月对杏儿招了招手。
“二......二夫人。”
杏儿垂下头,不再敢看师鸢,语气间对林锦月这个所谓的二夫人是有些畏惧的。
“侯爷和夫人的棺材可是你去采买的?”林锦月语气温柔,循循引诱。
杏儿用余光偷看了一眼林锦月的表情,见并无怒气,也松了口气。
“是奴婢去采买的。”杏儿回答。
“大胆杏儿,看在你为侯府忠心耿耿的份上,特意让你去采办侯爷与夫人的棺材,没想到你竟是狼子野心,买了柳木所做的棺材来诅咒郡主!诅咒侯府断子绝孙!”
一直坐在一旁的师衡猛然拍案而起,吓得杏儿当场就跪倒在地。
“我......没有,奴婢没有。”
杏儿的解释很苍白,只是跪在地上一个劲地摇头叫冤,还时不时向师鸢投来求救的目光。
事实上,是谁对棺材做了手脚都无足轻重,只要那对夫妻能够将自己摘干净,找到个替死鬼。就能站在受害者和好人的角度掌控侯府。
师衡那句话,师鸢与师砚宁都听得清明。
说杏儿“买了柳木所做的棺材来诅咒郡主!诅咒侯府断子绝孙!”实际上是并不承认师砚宁是侯府的血脉的。
他们认为,侯府就师鸢一个刚豆蔻之年的小姑娘,掀不起什么风浪,就算他们将侯府吞并。只要能赏师鸢一口饭吃,都算是积德了。
上一世也正是如此,师鸢错信了这些亲眷,认为亲戚肯定比外人强,比起寻回那个间接害死她父母的外室之子,她更愿意相信自己的亲二叔。
况且自己母亲家的亲眷竟没一个人前来吊唁,相较之下,二叔和二婶算是秉性纯良。
未曾想这秉性纯良都是强装的。
她双亲才下葬,家里的这些仆从全部被林锦月这个二婶换了个干净,当时她身边仅剩一个从小就贴身跟着的丫鬟香兰。
郡主抱恙在身一直静养的消息从侯爷与主母下葬就已经被传出去了,外人都以为师鸢因父母离世伤心欲绝,身体亏虚,怕是命不久矣。
后来,师衡和林锦月借着照顾孤女的名头,举家搬来了侯府,过继了继子,用师鸢身体需要静养为由将她赶到侯府中几乎已经荒废的小院中。
香兰也曾因为此事找过林锦月。可当时偌大的侯府,全是林锦月的人,无人敢给她们通融,甚至师衡和林锦月的儿女都能随时过来踩上她这个郡主一脚。
后来师鸢不堪压迫,想到父亲还有个外室子,找他回来就能名正言顺继承侯府的产业与爵位,将这些亲戚赶出去。
可托人一打听,那外室和她的儿子早就在她父母过世后被暗杀了,那些人丧心病狂到甚至连宅中伺候的奴婢都未放过。
这事儿传到了师衡和林锦月耳朵里后,他们将师鸢与香兰禁足在这小院中,每日只送来一些馊了的饭食。
在之后被一些走狗贱婢的言语侮辱中,师鸢才得知了某些事情的真相。
并非是母族的亲眷未曾来吊唁,看她,而是侯府的人全部被换下,闭门不让他们进来。
而与师鸢定了娃娃亲的小将军白熠也被师衡和林锦月挑唆与师鸢退了亲,后来林锦月还将恬不知耻地将自己的侄女说给了将军府。
师鸢本身体孱弱,内心又受到过重的打击。日复一日的断水断粮,在病痛与饥饿同时摧残下,她还是死在了自家小院儿里。
重生睁眼后,竟回到了双亲死后的第二天。
这一次,她不再相信什么狗屁亲戚,她写了信给远在簌阳的姨母,告知了情况。
又马不停蹄地去到父亲外室的宅子,救下了她同父异母的弟弟师砚宁。
而这个背了黑锅的丫鬟,是师衡与林锦月给师鸢的第一个下马威,也是师鸢摧毁他们阴谋的第一步。
“我说呢,作为胞弟怎么可能对胞兄下如此狠手。原来是刁仆作乱。”
“侯爷生前品性昭然,侯府居然出了这等奴婢。”
“这种奴婢就该乱棍打死,以告慰侯爷和夫人的在天之灵。”
......
场面从师衡这个胞弟诅咒胞兄一下子转变成了侯府原来的刁奴为了克扣银两,给对她有恩的主人用柳木制作的棺材。
师衡倒成了主持正义的一方。
“我就说侯府的一些老人都用不得,见主子还小还不知事就会产生二心。还好我早换了一批新人。看来这个漏网之鱼也该处理了才是。”
林锦月拍拍胸脯,一副后怕的样子。
杏儿跪在地上,泪眼婆娑,却又百口莫辩。
棺材是她买的,可是买回来的明明是正经棺材,何时变成柳木的她根本不知道啊!
师鸢看着这场闹剧,心里默着时间:此时,姨母应该也快到了。

师鸢躲在师砚宁被风猎猎吹动的衣袂下,竟生出一种难得的安心感。
“我阿姐说了不让你们动这个丫鬟,二婶你是没听到吗?”
师砚宁转头过来盯着林景月,琥珀色的眸子寒气逼人。明明眼前这是一个才回到侯府十几岁的少年,竟有一瞬间让她不敢动弹,寒意由脚趾攀上头皮。
“砚宁!怎么能这么和你二婶说话呢!”
刚才还斥责师砚宁是竖子的师衡此时俨然换了另一种做派,在外人面前秀起了余留不多的亲情。
师砚宁没说话,压迫感的目光让师衡闭上了嘴。
“二婶,阿姐说这丫鬟她最为了解,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儿。您非但不听,反而大庭广众纵容手下想将罪名敲定。这就不免得让人怀疑二婶的动机了。”师砚宁分析得头头是道,不容人辩驳。
“砚宁,你可真是误会我了......”
被指派去拿下杏儿的那些人听着口风变了,也放下了戒备的动作,退到一边。林景月又借机扮上了委屈。
“咣当!”
师砚宁将佩剑往青石板地面上一扔,发出兵刃碰撞的咣当声,把林景月到嘴边的话给逼了回去。
“误会自然是最好的。不如趁何大人在此,将此案查个清楚,还二婶一个公道可好?”师砚宁走到何德面前,郑重摆脱道:“用巫法诅咒朝廷命官,此事可大可小,就烦请何大人调查个清楚了。”
下人贪污是小,若是扯上诅咒压胜王侯,这就成了大罪,严重的是要摘脑袋的。
师砚宁故意将这件事往这上面引,就是为了提醒何德,这绝不是一场单纯的侯府内部下人不用心侍候主人的简单小事。
林景月没想到回来的这两个小崽子,一个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会演,而另一个就像是说书先生般的能说。
这确实杀了她个措手不及,不过没关系,左右也就多一个替死鬼罢了。
她斜睨着扫过师鸢,她早已将地上的杏儿扶起来,自己拿着一个绢丝手帕轻轻地咳嗽,那模样活脱脱一个病西施,看了着实是惹人恋爱。
她还是不敢相信,就这样一个看起来柔弱单纯的姑娘,刚刚能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出演这样一场大戏。
“诅咒王侯,可是重罪!绝不姑息!来人,给我将嫌犯带走,将侯府给我围起来,从现在开始谁也不许出侯府的大门。”
何德一声令下,旁边的侍卫就领命出去了。看着是去调人包围侯府去了。
另一个人则是架了杏儿回来交差。
侯府的这些远的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也是慌了神,他们好端端来参加个葬礼做个证,居然在此卷入了官司。
若是回乡传开,岂不是面子都被丢尽了。
“我们只是来吊唁的,没经手过侯府的任何东西,为什么我们也不能出去。”
“该管的不是师衡和林景月吗?这侯爷与夫人的一切丧葬事宜都是他们办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对啊,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
场面终于像师鸢所想的那样混乱了起来,在绝对的个人利益面前,任何人的话只要构成威胁,那么所有人都会站出来反对那个人。
这就是人性,也是师鸢前世切切实实遭遇过的。
“侯府出了官司,事情查清以前所有人都不许走!”
何德怒吼一声,就有衙役拔刀将这些闹事的远方亲眷镇压了下去。大家敢怒不敢言,只能用眼神向师衡施压。
眼看何德包围了侯府就要带走杏儿,师衡终于坐不住了。
“大人,这侯府正在办丧,您这样恐有不妥吧?”
师衡拦住了正要离开办案的何德。
这案子没个几天是查不清楚的,这就意味着他的胞兄和嫂子不能按照原有计划明日就下葬,下葬后在这些人的见证下吞并侯府就得延后进行。
官兵将侯府团团围住,这时也无法对师鸢和师砚宁这两个侯府既定继承人下手。
不管怎么想都夜长梦多,对他百害而无一利。
“却有不妥。”说话的人正是师鸢,师衡做梦也没想到师鸢会顺着他的意思说话。
看来他刚刚还是看走眼了,以为这样一个小姑娘会有什么深沉的心思,没想到就是一个躲在深闺被爹娘娇宠着长大的大小姐罢了。
想到这里,师衡的嘴角不自觉地开始上扬。
“郡主有何指教?”何德停住脚步,算是给师鸢卖了个面子。
师鸢走上前来,身体上的不适,让她走几步都喘大气:“我的意思是,爹娘的丧事,虽然我们里面的人出去不,但是可以让外面一些与父亲交好的同僚前来吊唁。也算是让他们走得不孤单了吧。”
听师鸢这样说,师衡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样不但阻挠了他的计划,还会让更多他控制不住的人参与进来。
这样,他控制侯府的变数又增加!
何德想了想,觉得师鸢说得似乎也有些道理,也就欣然同意了。
“郡主是个恪守孝道之人。”何德夸道。
见师衡气得脸都绿了,师砚宁还不忘在一旁补了一刀。
“二叔这表情,是觉得这样安排有何不妥吗?”
此时的师衡在师鸢与师砚宁的一唱一和下,如同吃了苍蝇一般难受,咽不进去又吐不出来。
“没,鸢儿所想亦是老夫所想。”
良久,他才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来。
何德带走杏儿之前,意味深长地转头看了这一家人一眼,说出一番别有深意的话来:“见你们亲戚和睦,侯爷与夫人在九泉之下也算是能瞑目了。”
师鸢目送何德带着杏儿远去,师砚宁与叶虹分别站在师鸢两侧。这只是她拿回侯府的第一步,第二步,是时候让新的人入场了。
呼啸的风如同恶鬼的呻吟钻进耳朵,让人变的麻木。
师鸢站在原地,从后脑勺开始一股麻劲儿传遍了她的四肢百骸,直到她整个人的眼皮忍不住上下阖动,最后直挺挺栽了下去。
“阿姐,你怎么了阿姐!”
“鸢儿!鸢儿你快醒醒!”
“郡主!郡主!”
声音从灌入耳膜开始,由大变小,慢慢消散。
最后她的世界变成了一分寂寥的无和一片惨淡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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