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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我太舔?我一走你失魂落魄给谁看乔吟谢遇安全文

美女张三疯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乔吟愣在原地:“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乔默拍了拍她的肩膀,很沉重道:“之前是哥哥草率了,哥哥向你道歉。”乔吟被说的一头雾水。只见乔默道:“你知道谢遇安是什么人吗?”乔吟:“四年前一战成名的定国将军呀。”乔默摇了摇头,“谢遇安不仅仅是一战成名的定国将军,他还是百年望族淮州谢家的嫡长孙。淮州谢家,天下第一士族,谢氏子弟人才辈出遍布朝野内外,家族势力深不可测,大周甚至有条不成文的规定:凡帝师者必姓谢。”“当今太子之所以能当上太子,就是因为年幼时被谢氏族学选中,得了谢家支持,这才坐稳了东宫之位。”乔吟愣怔在原地,嘴里喃喃道:“这么厉害吗?”这些年她一门心思都放在陆瑾之身上,对其他人还真是知之甚少。“嗯,这谢遇安三岁能文,五岁能武,是谢家这一...

主角:乔吟谢遇安   更新:2025-06-13 05: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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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乔吟谢遇安的其他类型小说《嫌我太舔?我一走你失魂落魄给谁看乔吟谢遇安全文》,由网络作家“美女张三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乔吟愣在原地:“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乔默拍了拍她的肩膀,很沉重道:“之前是哥哥草率了,哥哥向你道歉。”乔吟被说的一头雾水。只见乔默道:“你知道谢遇安是什么人吗?”乔吟:“四年前一战成名的定国将军呀。”乔默摇了摇头,“谢遇安不仅仅是一战成名的定国将军,他还是百年望族淮州谢家的嫡长孙。淮州谢家,天下第一士族,谢氏子弟人才辈出遍布朝野内外,家族势力深不可测,大周甚至有条不成文的规定:凡帝师者必姓谢。”“当今太子之所以能当上太子,就是因为年幼时被谢氏族学选中,得了谢家支持,这才坐稳了东宫之位。”乔吟愣怔在原地,嘴里喃喃道:“这么厉害吗?”这些年她一门心思都放在陆瑾之身上,对其他人还真是知之甚少。“嗯,这谢遇安三岁能文,五岁能武,是谢家这一...

《嫌我太舔?我一走你失魂落魄给谁看乔吟谢遇安全文》精彩片段


乔吟愣在原地:“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乔默拍了拍她的肩膀,很沉重道:“之前是哥哥草率了,哥哥向你道歉。”

乔吟被说的一头雾水。

只见乔默道:“你知道谢遇安是什么人吗?”

乔吟:“四年前一战成名的定国将军呀。”

乔默摇了摇头,“谢遇安不仅仅是一战成名的定国将军,他还是百年望族淮州谢家的嫡长孙。淮州谢家,天下第一士族,谢氏子弟人才辈出遍布朝野内外,家族势力深不可测,大周甚至有条不成文的规定:凡帝师者必姓谢。”

“当今太子之所以能当上太子,就是因为年幼时被谢氏族学选中,得了谢家支持,这才坐稳了东宫之位。”

乔吟愣怔在原地,嘴里喃喃道:“这么厉害吗?”

这些年她一门心思都放在陆瑾之身上,对其他人还真是知之甚少。

“嗯,这谢遇安三岁能文,五岁能武,是谢家这一代人中最为出众的人物,传闻他之所以弃文从武,纯属因为他运气不好,分配行当的时候抓阄抓到了入伍这个选择。谢遇安极有可能是谢家下一任家主。那可是比陆瑾之强千倍,万倍的人。”

乔默说这话时,神情十分复杂纠结,崇敬之中又掺杂着懊恼。

最后,他难过地看了乔吟一眼,“妹妹,你还是换个人喜欢吧。”

乔默一番话将乔吟满腔的热情全部熄灭,她神色冷清,张了张嘴道:“大哥,你是瞧不起我,觉得我配不上他,是不是?”

乔默矢口否认:“大哥怎么会瞧不起妹妹你,大哥是恨自己无能不能给你再挣个军功回来。”

乔默语气放缓,如实道:“大哥是觉得,咱们家现在跟谢家差的有那么点远了,谢家怕是要看轻你。你可知,四年前皇上有意要将宁瑶公主赐婚谢遇安,但被谢遇安拒绝了。”

乔吟一下理解了乔默的想法。

那宁瑶公主她见过一次,太子的亲妹妹,皇族中唯一的明珠,深受陛下宠爱,身份贵不可言不说,样貌才学更是一等一的。

连这样的金枝玉叶都看不上,她一个不学无术离经叛道的野丫头怎么能入得了他的眼?

乔吟深受打击,但想到自己仅剩不多的时日,自我催眠道:“我觉得谢遇安不是那样的人,他才不会因为门第看轻我,这两天他待我都十分尊重体贴。我还约了他明日一起出城赏花,他也应约了。”

“你约了他赏花?”乔默像是炸毛的猫,声音猛地提高了八度,“阿吟,不能去!”

乔吟:“为什么不能去?”

乔默上前,紧紧抓住乔吟的肩膀,“阿吟,你忘了吗?四年前,你刚来京城遇见那陆瑾之,一开始那陆瑾之也对你温柔小意,他也约你去城外赏花,结果呢,他把你一个人丢在城外的林子里,你从早等到晚,淋了一场雨从山上滚下来不说,还被全京城人当成了笑话。”

乔吟心里一刺,眸底闪过一丝痛楚。她以为自己早就放下了尊严,练就了一颗风轻云淡的心。

她刚穿来这个世界的时,并不是在京城,而是在一个西陲一个匪窝里,她在匪窝里胆战心惊地过了半个月,那狗系统才姗姗来迟,告诉她她要来京城攻略一个人。

她长途跋涉赶到京城,回京第一日就遇见了那鲜衣怒马的少年郎,那意气风发的模样,击退了她对那所谓攻略任务的所有排斥和抵触。

乔吟开始主动出击,她摸清了他的动向,在他必经的路上把他拦住,问了他三个问题。

你定亲了没?有没有心上人?介不介意多个追求者?

四年前的陆瑾之跟现在的陆瑾之完全不一样,她记得他被吓了一跳,但也仅仅是被吓住了几秒,他没有恶语相向,甚至还老老实实回答了她的问题。

没定亲,没心上人,可追。

乔吟这才对他发起了猛烈的攻势。

头一个月,她隔三差五地制造偶遇,在他面前刷足了好感。

仅仅一个月,陆瑾之便约她一起出城赏花。

接到他的邀约时,乔吟兴奋的一夜没睡,心道老天待她不薄,虽然换了个世界,但好歹一切顺遂。

谁曾想,她的美好憧憬在第二天便被一场雨淋得稀碎。

陆瑾之失约了,她从白天等到黑夜,没等来陆瑾之,等来了一场寒彻心扉的秋雨,还因为山路雨滑,下山的时候从阶梯上滚了下来,差点没把骨架摔散。

她狼狈不堪地回了城,遇见了在酒楼吟诗作对的陆瑾之。到底是没受过这样的屈辱,她忍不下这口气,跑去质问他为什么不赴约。

陆瑾之的态度判若两人,他让人拦住她不让她靠近,像是看一块用过的抹布一样的眼神看着她,说出了那句她永生难忘的话。

“跟你玩玩而已,还当真了。”

从此,乔吟这个名字就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话。

乔吟为此消沉了许久,身体也大病了一场,可……她不想死。

于是,病好后,又腆着脸去讨好陆瑾之了,只是从那时候起,她便只把这当成一个任务,不再投入任何感情。

陆瑾之见那样的羞辱都不能把她赶走,更加随心所欲,连带着他身边的人都对她肆无忌惮。

如果不是为了完成任务实现续命,谁愿意做一条没尊严的狗?

可如果,这个任务注定完不成,她还要继续吗?

百折不挠的乔吟,第一次出现了动摇,她甚至怀疑,那个所谓的系统压根就是在玩她?不然怎么会出现对象错误这样大的失误?

乔默见自家妹妹良久不语,脸上也灰蒙蒙的一片,像是抽了魂一样,那挫败的模样实在是让人揪心。

他挠了挠头,左思右想,想出来个折中的好法子。

“不然这样,明日我先去城门口看看,若是那谢遇安赴约,我立马回来叫你。妹妹,你看如何?”


陆瑾之脸色唰地一下黑了下来,乔吟为他办的生辰宴,下人竟然管他要请柬?

楚文景也觉莫名其妙,替陆瑾之不爽道:

“乔吟怎么办事的?竟然让一个这么没眼力见的下人在门口待客,连国公府的世子爷都不认识!”

那小厮闻言,再次抬头看向陆瑾之:“你是国公府的世子?”

陆瑾之脸色正要转缓,忽听那小厮道:“那就对了。我家小姐还特意吩咐了,谁都能进,唯独国公府的世子不能进,太晦气!”

晦气?

乔吟说谁晦气?

他?

她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这样拿乔!

陆瑾之脸黑如锅底,神色要多难看又难看。

楚文景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乔吟她疯了是不是?”

陆瑾之冷哼了一声,甩袖走下台阶,恰这时,一辆马车驶来,停在了他面前。

车帘一掀,乔吟那张娇花一样的脸露了出来。

两人四目相对,乔吟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陆瑾之停下脚步,冷眼看着乔吟,视线里是说不出的冷漠和疏离。

他就是太纵着乔吟了,让这女人得寸进尺,竟然敢公然戏耍他。今日他就该让她摆正自己的位置!

看到陆瑾之这张冷脸,乔吟就倒胃口。

就说前世她当社畜,起早贪黑的,至少黑心老板还会每月给她发点温饱费,但到了这里,她辛辛苦苦伺候陆瑾之四年,陆瑾之连个饼都不愿给她画,还让她倒贴了那么多钱。

“陆世子,你也在呀,正好,我有话跟你说。”

陆瑾之高高仰起头,视线越过乔吟,“我与乔小姐无话可说,往后还请乔小姐自重,不要再骚扰我家门房和我身边的小厮。”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让你的小厮,你家门房,还有他——”

乔吟伸手指了指楚文景:“把我的东西都给我还回来。”

说完,乔吟又看向陆瑾之:“我送陆世子的,世子如果没丢,也一并退还给我。”

陆瑾之整个人僵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乔吟。

不应该这样的。

乔吟应该在听到他的狠话后,立马跑过来挽留他哀求他才是,怎么会表现的这么不在乎他?

这肯定是她装的。

“乔吟,你又玩什么花招?欲擒故纵这招你早就用过了。”陆瑾之明显动了怒。

这还是乔吟第一次在冷脸之外看到他的第二个表情。

还真是……活久见。

楚文景看了半晌,终于回过神来,笑道:“乔吟,别玩这么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惹瑾之不高兴,小心瑾之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乔吟正要反驳,就在这时,车帘后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所以,乔二小姐请我来,就是为了玩欲擒故纵的?”

谢遇安身形高大,从马车里探身出来,长臂越过乔吟的头顶,掀开车帘,乍眼一看,娇小的乔吟就像坐在他怀里一般。

谢遇安?

谢遇安怎么会在这。

陆瑾之瞳孔猛地一震。

乔吟不予理会,扭头看向谢遇安,“没有的事,什么欲擒故纵,我这是改邪归正,弃暗投明。”

谢遇安垂眸看她,似笑非笑道:“弃他投我?”

乔吟又嗷呜了一声,“你能不能别这样对我笑呀?这样显得我很蠢。”

谢遇安不解。

乔吟直接伸手捧住了他的脸,懊恼道:“放着你这绝世美男不要,在那鱼眼珠上浪费三年又十一个月零一天,我真是蠢到家了。”

谢遇安知道这话里有极大水分,这女人也别有用心,但不得不承认,他被愉悦到了。

“你的陆世子已经被气走了,你还要继续演吗?”

乔吟回头看了一眼,只看见陆瑾之钻进马车,车帘被他用力摔的猛地晃了晃。

他气什么?他有什么好气的?

他不是早对她不耐烦了吗?她再不去他眼皮底下碍眼讨嫌了,他陆瑾之应该高兴才是。

乔吟正腹诽不停,手腕突然被攥紧,回眸一看,谢遇安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住了她的手腕。

“三二一饿了。”

“哦哦哦。瞧我,怎么把我们宴会的小寿星给忘了?”

乔吟回神,抽出被他握住的手,折身从车厢里抱出来一只白色的小奶狗。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和谢遇安踏入了集芳园。

陆瑾之走了,但前来赴宴的宾客一个没走,甚至原本不想来的,听说宴会对象变成谢遇安身边的狗时,立即快马加鞭赶来。

他们不信乔吟会洗心革面不再缠着陆瑾之,更不信谢遇安会跟乔吟走在一起。

谢遇安是谁?

百年望族谢家嫡子,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太子第一幕僚。

那么多名门闺秀,想跟谢遇安说句话都够不上,乔吟这个天天跟着男人屁股后面跑的小村姑,怎么可能入得了谢遇安的眼?

一群人兴冲冲地跑过来看乔吟的笑话,却不想一进门就看见谢遇安与乔吟言笑晏晏,在湖心亭中赏月饮酒。

“真是见鬼了,还真是谢遇安!谢遇安怎么会跟乔吟在一起?”

众人想不通,只能把注意力都放在乔吟身上。

“我猜乔吟是为了刺激陆瑾之,故意请谢遇安来作戏的,等着看吧,乔吟撑不了三天就要露馅,如果不是我去吃屎!”

“三天?我看不用三天,最多一晚上,不,搞不好待会宴会散了,她就会跑去国公府大门口哭闹了。还记得上回吗?上回她不也信誓旦旦说再不见陆世子了,结果连夜死乞白赖地去爬墙求陆世子原谅。”

“原来你不仅爬过我的墙?”谢遇安低沉的声音又在夜色中响起。

“一点点生存手段而已。”乔吟不以为意,但一想到自己仅剩三十天的生命,一个激灵,立即补充道:“我发誓,以后我只爬你的墙。”

“以后?”谢遇安看着乔吟:“同样的戏码只能演一次,演多了就没用了,陆瑾之又不傻。”

“我没有演戏,我是认真的,你等着瞧,我会证明给你看。”乔吟信誓旦旦道。

谢遇安不置可否,只道:“那你也没机会了。”

乔吟立即心慌了一下。

“你以后不用爬墙了,至少来见我不用,我会让人在墙上开个门。”

谢遇安低沉又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乔吟只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

有戏,有戏,这个谢遇安比陆瑾之真是好一千倍一万倍。

不用一个月,她三天就能把他攻略下来

乔吟正得意,忽地她脚底窜过一个东西,毛茸茸的触感让她猛地一惊。

她腾地一下站起来,结果脚底一滑,扑通一声摔进了湖里。

“乔二小姐落水了。”

“快救人呀,乔二小姐落水了。”

冰冷的湖水从四面八方袭来,乔吟不会游泳,手脚胡乱扑腾,就在她要沉底的时候,一双手环住了她的腰,把她拉出了水面。

乔吟紧紧攀住来人的腰,脑海里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岸上传来了乔默的大嗓门。

“陆瑾之在哪?陆瑾之你个混蛋给我滚出来!今天你必须给我妹妹一个交待!我妹妹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你必须把她娶了!”

还在水中的谢遇安看着怀里的女人,声音冷的像是能结冰:“这就是乔二小姐要证明给我看的?”

乔吟欲哭无泪,恨不得重新扎进水里死了算了。


江怀律接着道:“五年前,西戎攻破西陲临台郡,在西陲烧杀抢掠,害得西陲百姓民不聊生,而朝中大将又在北疆和南境驻守无法支援,见朝中危急,阿遇这才坐不住……”

谢忍热血沸腾地抢过话头:“那时就是我打的掩护,大哥让我假装他蹲在家里。哎哟,那次差点把我给闷死了。要读书做文章,还要看那么多账册,还要跟着族里的管事开大会开小会,那么多事情,真的要累死了,结果我没撑两天就露馅了。族里几个老太公,胡子都气歪了,想想就好笑,哈哈哈哈哈哈——”

“不过幸好大哥有惊无险,一年后平安回来,还立了大功,否则……”啧啧,谢忍不敢想。

乔吟听的认真,原来谢遇安还有这么叛逆的时候?她以为他天生就这么稳重呢。

说起来,他们好像也挺有缘分的。

她刚穿来时就是在临台郡,抓她的那群匪徒就是因为战祸,趁乱打劫。

“谢将军投军的军队叫什么?玄甲军?”

“对,就是玄甲军。四年前,阿遇就是带领玄甲军直接杀入西戎腹地,收回临台郡的。”

还真是?

当初剿灭那群匪患的就是玄甲军。

如果不是系统让她赶去京城攻略陆瑾之,说不准四年前她就认识谢遇安了。

“来了,来了。”

谢忍突然慌张叫道,上蹿下跳找藏身的地方,可凉亭就这么点地方,也没什么阻挡,外面一眼就能看清里面的场景了。

乔吟抬头,只见他们方才来的路上,一袭白衣的谢遇安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地朝凉亭这边走来,远远得都能感觉到他的煞气。

谢青璇怂恿道:“你要不想被大哥抓到,只能跳水游到对岸去。”

江怀律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居心,也道:“我给你打掩护,你快跳。”

谢忍听了,真的抬脚就要往湖里跳,乔吟连忙出声制止。

“倒也不用这么慌张吧?”

先不说这湖有多宽有多深,这深秋时节,多冷呀。

“我去把他引开,不就好了?”

乔吟这话,不亚于一个死囚上了断头台眼见着就要被咔嚓,突然有人跑出来大喊的那声‘刀下留人——’

谢忍朝她双手抱拳,几乎要感激涕零。

“大嫂!弟弟往后就全仰仗你了。”

这个谢忍还真是……憨厚的可爱。

乔吟万万没想到,一句话就能把谢遇安的弟弟给收服了。

要知道,之前为了接近陆瑾之,她在陆瑾之母亲身上就下了近一年的功夫。

“谢将军很好说话的,你也不用那么怕。”

乔吟提起食盒,走出凉亭迎向谢遇安。

原本还一直沉着脸的谢遇安,随着两人迅速缩短的距离,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下来。

乔吟走到他跟前时,他身上的疏冷也全都收敛干净,乔吟只看到了如往常那般温和的谢遇安。

“我七弟行事唐突,代他向你道歉,请姑娘别与他一般见识。”谢遇安开口第一句话便是道歉。

乔吟殷红的嘴唇弯出一个漂亮的弧度,笑意直达琉璃似的眸子。

“没有这么严重,谢七公子风趣幽默,他这么做也是出于关心你。自己大哥身边突然冒出个奇怪的女人,他来探查探查,也很正常。”

“你不奇怪,我看到你裙底的梅花了,很漂亮。”

乔吟本想好好表现,替谢忍说些好话,好显得自己大度又贤惠,可没想到反被谢遇安一句话,哄得心怦怦直跳。

“你喜欢吗?我专门为你挑的。”


谢遇安还来接她了?

乔吟听到大哥的声音,笑靥如花地站起身。

薛宛然见她要走,不忘自己正事:“乔吟,算我欠你个人情,你能不能帮我向孟先生道个歉。”

“知道了,我会托人转达你的意思的。我还有事,不奉陪了。”

说话间,乔吟已经走到了门口。

薛宛然心中好奇,也跟着往外走到了门口,只见庭院之中,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和乔吟的大哥乔默一同走了过来。

谢遇安穿着一身靛青色的长袍,头上玉冠束发,儒雅稳重,又不失倜傥。

乔默不知与他说了什么,谢遇安低头听着,随即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乔默甚至还拍了拍了他的后背。

薛宛然心中讶异,谢遇安竟然跟乔家的人竟然这般亲近?难道他跟乔吟真的好事将近?

薛宛然又将视线转至乔吟身上,只见乔吟迎了上去,步履雀跃,满脸含笑,似那怀春的少女一般,那欢欣的神态是做不得一点假的。

“怎么还来接我了?”

乔吟已经走到二人跟前,谢遇安弯唇笑了笑,“想早点见到你,所以就来接你了。”

乔吟还没反应,一旁的碧珠先脸红了。

乔默伸手给了谢遇安一拳,“你小子……”

谢遇安被捶得身体一震,捂着胸口,讪讪道:“是在下唐突了。”

乔默嘿嘿笑了下,“去吧,去吧,你们出去玩吧,早点回来。”

“那我们先走了。”

谢遇安谦谦有礼,伸手让乔吟先行。

乔吟让碧珠提上食盒,和谢遇安出门而去。

薛宛然将全程看在眼里,心中羡慕之余,不免感慨道:谢遇安家世显赫,人才出众,还这般温柔体贴,难怪乔吟那么干脆不要陆瑾之了。

乔吟和谢遇安上了马车,两人面对面落座。

谢遇安视线落在她手中的食盒上,“还给我准备了好吃的吗?是什么东西?我先尝尝。”

乔吟将食盒护在身后,一脸警惕地看着他:“谢忍,演够了吗?”

谢遇安表情一僵,但很快,他两眼弯成了一条缝,嘴角上扬露出一排白牙。

“哈哈哈哈,被你发现了。你怎么发现的?我明明连你大哥都骗过了。”

谢忍笑声爽朗甚至带着些粗犷,跟方才故意压低的声音截然不同。

乔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哥早就被谢家大舅哥这身份迷花了眼了,哪里还分得清东南西北了。

谢忍又摸了摸自己脸,十分纳闷:“我穿了我哥的衣服,还偷了他一个发冠,我出门照镜子的时候,我自己都分不清我是谁了?你怎么看出来的?”

“声音?不对,我从小模仿我哥,声音已经模仿的炉火纯青了。”

“哎呀,你到底怎么认出来的?”

乔吟看着谢忍那张脸,这张脸看着很像谢遇安,又跟谢遇安完全不同。

大概是,谢遇安的情绪十分内敛又沉稳,根本不可能在才认识第五天就说出‘想见你’这三个字。

而且,就算是他真的想见她来她家,估计也只会说他只是遛狗顺道经过。

“快告诉我,我到底是哪里有破绽?我查缺补漏下次更正。”谢忍不停追问。

好家伙,你这是玩cosplay玩上瘾了?

“呵呵,因为谢遇安看起来比较聪明,忍哥你看起来,比较……”乔吟看了看他满怀期待的表情,“比较无邪。”

为免他继续追问,乔吟立即换了个话题,“马车是去将军府吗?”

谢忍坐回位子,仰着下巴,神神秘秘道:“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说完,他掀开帘子,朝外喊道:“王叔,抽鞭子呀,快点快点。”

马车猛地往前一冲,乔吟身子颠了一下,眼皮子也跟着跳了跳。

怎么有股子不祥的预感?

也不知马车跑过了几条街,反正乔吟就没坐过这么快这么颠的车。走到半路,谢忍嫌车夫太慢,自己坐到车辕,鞭子啪啪作响,跟催命似的。

乔吟把自己身体卡在角落,双手紧紧抱着食盒,生怕食盒给颠了。

终于,马车停了下来。

“到了!”

谢忍在外面掀开车帘,咧嘴笑道。

乔吟抱着食盒,探头一看,“东宫?谢遇安在东宫等我?”

谢遇安不在东宫,谢遇安在家。

他此刻正站在长廊下,望着院子里的围墙发呆。

已经日上三竿了,门房没有消息,围墙上也没有长出人头。

“少主,该不会那位姑娘又爽约了吧?”

谢遇安的贴身侍卫望山,忍不住猜测道。

话刚出口,便招来了自家主子一个冷眼。

“去,守着门房。”

望山有些担忧地看了看自家主子,“少主,小的有些担忧?那小姑娘别不是耍着你玩的吧?她之前跟国公府的世子爷闹得满城皆知,她怎么突然莫名其妙来找你呢?”

“扫茅厕还是马厩,你选一个。”

望山看着自家主子那阴沉沉的脸色,识趣地走开,“嘿嘿嘿,我跑得快,我守门房。”

望山刚走了几步,身后又响起了询问声。

“谢忍出门了吗?”

不等望山回答,谢青璇身边的婢女匆匆赶来,急急禀道:“少主,小姐让奴婢来通知您,忍少爷冒充你的样子,把乔姑娘带到东宫去了。”

谢遇安无奈地捏了捏眉心,缓缓道:“备车,去东宫。”

……

另一边,乔吟下车,碧珠跟在身后,主仆二人跟着谢忍踏入了东宫。

东宫的人看见谢忍,一句话没问,毕恭毕敬地把人迎了进去。

“谢公子,殿下在湖边钓鱼,您可以直接过去。”

谢忍颔首,继续往前走。

乔吟忍不住问道:“你跟太子殿下也很熟?”

谢忍哈哈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脸,“哈哈,他更熟。”

乔吟一时语塞,难怪那些人这么恭敬。

但谢忍肯定跟太子也是熟的,不然也不会对东宫这么轻车熟路。三人穿过一片竹林,视野豁然开阔,出现了一汪湖,湖面上架着一道曲折的栈桥,湖心有一座凉亭,凉亭里太子江怀律正在手把手教一个少女挥杆垂钓。

那不是那天告诉她谢遇安去摘星楼的那个少女吗?

可是,谢遇安在哪?

乔吟正纳闷,凉亭中传来江怀律的惊呼:

“谢忍,你真把人拐出来了!!”


听到这个问题,陆瑾之像是被人拿针扎了一下,浑身不自在起来,心中也开始懊恼起来。

他刚刚是失心疯了吗?他竟然会说出‘乔吟没看我’这种,像极了怨妇的话?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乔吟这种不学无术……”

“可她现在不是不学无术了,你崇拜的孟先生很喜欢很认可她。”

楚文景打断了陆瑾之的话,陆瑾之冷哼了一声,“那以她的家世,也配不上我们国公府!”

说完,陆瑾之气哼哼地转头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楚文景站在原地,撇了撇嘴:“那人家谢遇安家世比你更显赫呢,人都没摆谱!”

陆瑾之乘车回到国公府,贴身小厮竹叶迎了上来。

“世子爷不是去听讲学吗?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陆瑾之抿唇不语,大步跨进房门。

竹叶悄悄瞅了瞅陆瑾之的神色,忙敛了脸上的笑,恭恭敬敬为他更了外裳,又捧上了一壶热茶。

陆瑾之喝了一口,随手将茶杯重重丢在了桌上,面色十分不耐。

“这茶为何换了?”

竹叶回道:“先前的茶昨日已经用完了,这才换上了龙井。”

陆瑾之火气难消:“没有了不会去外面再买一些吗?我喝惯了以前的。”

竹叶只能如实道:“派人出去找过了,问了所有茶楼茶庄,人家看了都说,那是特意调配的,应该找配茶的人,外面没得卖。”

竹叶抬头怯怯问道:“要不小的去找乔姑娘要一点?”

陆瑾之恍然想起。

当初,就是他眼下出现了一点黑眼圈,乔吟便察觉他睡眠不佳,于是特意翻遍了医书请教了好几位大夫,调配了这款安神茶送他。

每月一送,她为他制了三年十一个月的安神茶,时间长的他都已经开始习惯她的东西了。

这样用心的人,怎么可能说转头就转头?

陆瑾之面色转霁,他弯了弯嘴角,朝竹叶摆了摆手:“不用了。大约是她一时忘了,再过两日,她该会送来新茶了。”

竹叶愣愣地看着陆瑾之,心中有些犹豫。

到底要不要告诉世子爷,以往乔吟就是生病了也记得让人把茶送来。

每月初五,雷打不动。可……今天都初十了。

况且……虽然世子爷吩咐门房不要刁难,但乔吟已经有三天没来国公府了。这在以前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凡乔吟察觉出世子爷一点的怒气,乔吟一定会立马跑来,变着法子地哄世子爷消气的。

乔吟这明显是要放弃世子爷的意思了,怎么可能还会送茶来?

“世子爷,今日早饭夫人还问起,怎么这几天都没见着乔姑娘呢。”竹叶拐弯抹角提醒道。

陆瑾之并没有察觉,反皱起了眉,“母亲?母亲不是一向不喜欢她吗?怎么会问起她。”

竹叶汗颜,“夫人的香粉用完了。”

是了,母亲不喜欢乔吟跳脱不规矩的性子,但乔吟为了讨他欢心,像小媳妇一样经常给母亲孝敬东西。

乔吟这么爱重他,百折不挠,越挫越勇,怎么可能说撤就撤?

他不信。

陆瑾之心中思定:“去打听下,乔吟这些天都在忙什么。”

……

远离闹市,位于城郊的一座院子里。

乔吟生无可恋地望了望天色,只见外头霞光漫天,已然是日落时分了。

哎,谢遇安怎么还不来接她呀?

该不是耍她玩的吧。

“小乔老师,再给我讲讲这方程式和这个数列求和。”

“啊?还要讲呀?”

乔吟苦着一张脸,从进门到现在,她都讲半天了,连口水都没喝,嗓子都快冒烟了。

更可怕的是,孟先生那一点就融会贯通的渊博学识,乔吟几次都差点露馅。

要是让人知道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肯定会把她当怪物给挫骨扬灰了!

讲不了,讲不了,再讲就要命了。

乔吟正瞅着如何脱身,余光瞥见门口飘过的墨蓝色衣角,顿时一喜。

抬眸一看,果然见谢遇安大步从外走了进来。

乔吟立即像放学时见到自己家长的幼儿园小朋友一样,飞快奔了过去。

“怎么才来?”

“至少没下雨。”

啊?他说什么?

怎么还记仇呢?怎么还这么小心眼呢?

乔吟撇下了嘴,就知道没那么快翻篇。

“孟老,人已经借你一天了,该还我了。”

谢遇安似乎跟孟先生十分熟络,轻车熟路走过来,也不打招呼,直接拉着乔吟往外走。

“还没讲完呢?最后一个,最后一个。”孟先生十分不舍。

“天色不早了,再不回去,她的家里人该担心了。今天就先到这,改天我再带她来拜访先生。”

谢遇安替乔吟挡住了孟先生,等乔吟回神,人已经坐在谢遇安的马车上了,对面的谢遇安沏了一杯茶给她。

乔吟都来不及道谢,仰头跟头牛一样,吨炖吨一口气喝完。

真好喝,还想要一杯。

她这样想着,捏着空杯子的手往前递了递。

谢遇安似乎时刻都注意着她,几乎是在同一瞬间,骨节分明的手提起了一旁的白瓷茶壶,为她又满上了一杯。

喝第二杯的时候,乔吟才觉出味,这不是茶水,这是冰糖雪梨水。

联想今日发生的事情,那温热清甜的滋味滋润着她的咽喉,也像是顺着血液蔓延到了心里,甜丝丝,暖烘烘的。

她正想说,你怎么知道我口渴的,谢遇安的声音先响了起来。

“孟老就是这样一个痴迷学术的人,招待不周,你别介意。”

乔吟一愣,随即玩笑道:“看来你在孟先生家也找不到茶壶,一样没水喝,孟先生待人倒是一视同仁。”

谢遇安也跟着笑了笑,弯弯的唇角,像是勾人的刀。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温柔体贴的男人呀?

“今天,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在应天书院大放光彩,重新赢得别人的尊重。”

乔吟诚挚道谢,谢遇安摇了摇头。

“我什么都没做,是你本身就很耀眼。”

乔吟一怔,除了乔默和碧珠,这么无脑夸她的,谢遇安是第一个。

听着有点敷衍。

但是,心里好开心是怎么回事?

乔吟突然来了兴致,她一跃而起,坐到了对面谢遇安身边,“那你想看到更耀眼的我吗?”


一辆马车在摘星楼门前停下,陆瑾之掀开车帘,环顾四周,不见乔吟的身影。

有出息了。

惹他不快,竟然能熬住一宿都不来道歉。

乔吟真的有能耐了!

陆瑾之抿唇不语,阴沉着脸下了马车,踏入摘星楼。

楚文景久候多时,看见他立即窜上前,幸灾乐祸道:“昨晚你走的早,你猜乔吟昨晚怎么着?”

“没兴趣,也不想知道,无非又闹什么笑话了。”

陆瑾之面无表情语调像是在说什么烦不胜烦的事,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楚文景拍手道:“还真被你猜中了,乔吟又闹笑话了。她竟然投湖寻了短见。还好你不在,不然他那个大哥就要逼着你当场娶了她。啧啧啧,我说她怎么要大张旗鼓给你办生辰宴,原来是打算以死z逼婚。她的想法怎么这么出格?”

陆瑾之的神色倏地就舒展开来,“苦肉计,也不是第一次了。”

陆瑾之想起去年的冬天,他无意间说了句‘梅花当属万丈崖上的最香’,结果第二天,乔吟折了两支七零八落的白梅送他插瓶,还谎称是万丈崖上的。

他当众拆穿她的谎言。

乔吟突然恼羞成怒,把梅花摔在他身上,还当众卷起了袖子,露出了一些吓人的伤口,朝他喊道:陆瑾之你到底有没有心?我为你连命都不要了,你就不能正眼看我一回?

楚文景听完,鄙夷道:“乔吟是不是脑袋有些问题?众所皆知,万丈崖一直只有红梅,她唱苦肉计前不会先动动脑子吗?还真是绣花枕头,除了那张脸,里面一点涵养都没有。难怪你一直都看不上她。”

楚文景同情地看了陆瑾之一眼:“也就你性子好,才容得她一直缠着你胡闹。要是换做旁人,找收拾料理干净了。她这样要死要活的,会不会影响你议亲?”

陆瑾之大义凛然道:“我打算先安抚安抚她,她父亲还在前线作战,若她出了什么事影响了前线战事,我也难辞其咎。”

“还是你深明大义!”楚文景称赞道,“你打算怎么安抚她?纳她当妾?”

陆瑾之招来小厮,吩咐道:“拿一张诗社请帖送去乔府。”

楚文景满是崇敬地看着陆瑾之,拿捏乔吟,还得看他。

“我猜乔吟收到请帖后,半个时辰就会出现在你面前,你信不信?”

陆瑾之笑而不语,转身意气风发地与人应酬去了。

不多时,诗会开始了,但乔吟没有出现。

一个时辰后,诗会过半了,乔吟依旧没有出现。

陆瑾之坐在椅子上,下颚线因为紧咬的牙关显得十分冷硬。

今日集会的社主是相府的千金颜如玉,颜如玉得了一盆难得的紫龙卧雪,应陆瑾之之邀拿出来一同欣赏。

奇花一出,与会的众人纷纷赞不绝口,向来才情出众的陆瑾之却一反常态的缄默,神情甚至还有些不耐烦。

颜如玉笑道:“今日这花好像没入陆世子的眼呀。”

“确实一般。”陆瑾之张口便道。

颜如玉脸色一僵,已有不悦。

紫龙卧雪是菊中极品,就是宫中御花园中都不见得有的稀有品种,普通人一辈子想看一眼都看不到。

况且,今日可是陆瑾之请她来的,陆瑾之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文景悄悄踢了陆瑾之一下,打圆场道:“我与瑾之喝茶呢,瑾之说这茶一般。今日这茶水怎的这么生涩?咱们之前常喝的茶呢?”

有人立即应和道:“我正想说呢。除了茶,今日这点心也难吃,让乔吟重新去买一些来,我要李记的桂花糕。”

“我要张记的海棠酥。”

“我要刘记的马蹄糕。”

“乔吟今天怎么回事?分明我们之前都告诉她我们的喜好了,怎么还会弄错?”

众人下意识地就开始数落抱怨起来,楚文景悄悄看了陆瑾之一眼。

陆瑾之觉得乔吟的身份和涵养配不上海棠社,一直不让她入社,但会吩咐她每次为诗社准备茶水点心,理由是可以在旁学习熏陶。

有人像发现了什么天大的事,突然喊道:“乔吟不在,她今日没来。”

有人笑道:“陆世子这正主在这,乔吟怎么会不在?”

视线齐刷刷看向陆瑾之,陆瑾之面色紧绷,能言善道的他竟然不知如何张口,没来由的窘迫和恼怒冒了出来。

就在这时,有一个声音喊道:“门口那不是乔吟吗?”

陆瑾之猛地抬头看向门口,只见门口跌跌撞撞疾步跑进来一个人影。

放浪的步履,髻歪钗斜的样子,没有一点淑女闺秀的姿态,全京城除了乔吟找不出第二个人。

陆瑾之松开了紧咬的牙关,转移视线不去看乔吟,等着乔吟走过来向他道歉。

乔吟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举目环顾四周。

楚文景看见她手里提着点心包裹,板着脸上前接东西。

“乔吟,下次动作快点,早点来。这样你才能早日加入我们海棠社。”

乔吟把点心藏到身后,一脸疑惑地看着楚文景:“谢遇安呢?”

楚文景一愣:“谁?”

乔吟提高音量:“我找谢遇安,他在不在?”

陆瑾之脸色唰地一下沉了下去,他再也坐不住,站起来几步走到乔吟面前:“乔吟,适可而止,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给你发了海棠社的请帖,你见好就收。”

那语气好似给了天大的恩赏一样!

当初为了说服自己放下尊严努力当一只舔狗的时候,她曾对自己洗脑,陆瑾之虽然脾气臭一点,心冷一点,但他这张脸是真不错,攻略下来她既能续命,又能睡个大美男,辛苦一点也不亏。

但现在看着这张倨傲又狂妄的脸,她只觉的反胃。

“你是说这个吗?”

乔吟拿出那张邀请帖,当着陆瑾之的面,丢在了一旁。

“还给你,没人稀罕给你当跑腿丫鬟。”

乔吟转头欲走,手却被一道蛮力紧紧拽住。

“我允许你走了吗?”

陆瑾之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几个字,裹挟着熊熊怒火。

乔吟挣扎了一下,陆瑾之却更加用力,好似要将她的手捏断一样。

“放开她。”

就在这时,高处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一个挺拔的身影从楼上走了下来。



谢遇安只觉眼前人影一晃,鼻息间那若有若无的香气,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乔吟娇软的身子猝不及防地贴上了他的胳膊,她似毫不设防一般,撑着细长的脖子,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卷翘浓密的睫毛颤了颤,那样漂亮澄净的眼睛里,甚至能看见他的倒影,仿佛就只能看见他一个人一样。

这样殷切的眼神,谢遇安是无法拒绝的,可他脑子里却忽然想到另外一个男人也曾享受过她这样的亲近。

“你跟陆瑾之以前也是这样说话吗?”

谢遇安的声音突然没有温度。

乔吟直起了腰,将身子撤离了几分。

脑子里全是问号。

怎么回事?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气氛就冷了?

她记得网上的斩男秘籍说过,肢体接触是感情升温的最快捷径。

难道谢遇安不喜欢她碰他?

还是她表现的太急切了?

可是不能怪她不急呀。

过了今晚,她就只剩下二十六天的期限了。

谢遇安这飘忽不定的态度,还有总是弄巧成拙的猪队友,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乔吟想了想,乖乖回到自己座位上坐好,认真解释道:

“没有,他不喜欢我离他太近……”

陆瑾之大约是怕别人笑话他,所以从不让她靠得太近,像这样一起坐马车也就发生过一次。

那一次,马车还出事了,差点撞下悬崖。

陆瑾之说她晦气,之后再没让她碰过他的马车。

谢遇安听到乔吟那卑微的语气,和这骤然冷却的氛围,不由有些懊恼。

他的错,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提陆瑾之?

不会有下次了。

“这个冬天,你想去哪里赏梅?”

乔吟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赏梅?

谢遇安要跟她一起去赏梅?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原谅她昨天爽约,接受她的道歉了?

这峰回路转,乔吟都快要激动哭了。

“赏梅当然要去万丈崖了,京城人都说万丈崖的红梅香,但是我问过那边的猎人,他们说万丈崖上边除了红梅,还有双色梅呢。”

“双色梅你知道吗?就是一棵树既有红梅又有白梅,可惜,我去了几次都没找到,我只找到了白梅。”

乔吟兴致勃勃,整个人也活跃起来,谢遇安注视着她,脸上露出十分感兴趣的神情。

“或许,我们去了,就能找到了。”

乔吟心花怒放,双手撑着下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我已经开始期待了,期待和你一起踏雪寻梅。”

真心话。

她很期待。

或许是带着真情实感的话格外动人,乔吟明显感觉到了谢遇安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又柔了几分,唇角的弧度也从似有若无变成了一个毫不掩饰的微笑。

她真的很期待。

若真的有这么一天,那说明她还活着,她很期待她的新生。

不知不觉间,马车停了下来。

靖安侯府到了,乔吟先从马车上下来。

乔默和碧珠站在门口,不知道是正要出门,还是已经等了一会了,见乔吟下车,乔默冷着一张脸教训了起来。

“怎么才回来?这天都黑了,你要再不回来,我可得去找那谢遇安算账了。”

乔默虽然什么事都纵着乔吟,但却有两个铁打的规定绝不能破,一是乔吟干什么必须带着碧珠,二是天黑前必须回家。

这是乔振东出征时留下的铁律,谁也不能改。

“谢遇安那狗东西,第一天就把你带出去,还把碧珠都打发了,他想干什么?”

“天都黑了,他要再不把你送回来,我可要提刀杀到他府上去问个明白!”

正主还在这呢,他在这胡咧咧啥?

乔吟满头黑线,连忙去捂猪队友的嘴,但来不及了。

“谢某见过乔大公子。”

谢遇安从马车上下来,朝乔默打了个招呼。

他们年龄相仿,但品阶却天差地别。

乔默只在军中当了个从六品的校尉,连上朝面圣的资格都没有。

乔默呆了呆,除了尴尬,脸上更多的是意外。他是万万没想到,谢遇安竟然亲自把人送了回来。

过去的近四年时间,陆瑾之可是从没有踏足过他们乔家大门。

“嗯,咳咳,久仰大名。”

乔默应付了一句,视线自上而下打量着谢遇安,虽然他此前见过他几面,但是现在近距离看,忍不住想骂一句——

妈的!

女娲娘娘造人也分心情吗?

为什么这谢遇安生的这么好看!

谢遇安见乔默虎视眈眈看着自己,“今日是谢某安排不当,不该这么晚送乔二小姐回来。”

乔默闻言,脸色一板,双手背到身后,昂首挺胸,一副大家长的模样训道:“我家阿吟可是好姑娘,她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姑娘,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乔吟听的面红耳赤:乔默,你可真会骂人!

谢遇安从善如流,十分恭顺道:“是,大哥。”

乔默眼睛眯了眯,随即咧嘴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油嘴滑舌的家伙!

“嗯,你先回去吧,改天大哥请你喝酒。”

乔默摆了摆手,举手投足间已经有了大舅子的风范。

谢遇安点头应下,“好,改日遇安设宴,请大哥多多指教。”

乔默十分欣慰地颔首。

谢遇安转身从车上拿出那壶冰糖雪梨水,递给了乔吟。

乔吟接过,两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乔吟道:“明天我去找你。”

“好。”

谢遇安笑着应了,这才坐进马车,让车夫掉头离开。

人前脚刚走,后脚乔默把乔吟拉进了门,激动的语无伦次:“妹妹,哥哥就要他!就要他!”

乔吟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不是让我换个人追吗?”

乔默打了打自己的嘴,“我不该质疑妹妹你的眼光,我的错,我的错。”

乔默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道:“咳咳,我收回我之前所有的话,现在正式通知你,陆瑾之算个屁,我要谢遇安做我的妹夫!”

我乔默要做谢家少主的大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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