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喻思杳张郁青的其他类型小说《杳杳无音不归渡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喻思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你说什么?”张郁青只觉得一道惊雷从头顶落下。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这不可能!我们的结婚证明早就交上去了!”“小杳同志几天前拿走了,她没告诉你吗?”刘会长云淡风轻地说道。张郁青感到难以置信,他尽力克制住声音中的颤抖,大声吼道。“她说拿走就拿走?凭什么?你作为主任,为什么不拦着她?”“张厂长!”徐干事低声怒喝,“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看来我需要对你重新进行思想教育!恋爱自由,婚姻自由,如果小杳不想和你结婚,那就没有人能强迫她!”张郁青哑口无言,他张张嘴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是理亏的那一个。张郁青颓然走出办公室,他耷拉着脑袋,不复往日意气风发的神情。喻思杳居然真的不想和自己结婚?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从小就跟着他跑的小跟屁虫,每日为他料理...
《杳杳无音不归渡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你……你说什么?”张郁青只觉得一道惊雷从头顶落下。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这不可能!我们的结婚证明早就交上去了!”
“小杳同志几天前拿走了,她没告诉你吗?”刘会长云淡风轻地说道。
张郁青感到难以置信,他尽力克制住声音中的颤抖,大声吼道。
“她说拿走就拿走?凭什么?你作为主任,为什么不拦着她?”
“张厂长!”徐干事低声怒喝,“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看来我需要对你重新进行思想教育!恋爱自由,婚姻自由,如果小杳不想和你结婚,那就没有人能强迫她!”
张郁青哑口无言,他张张嘴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是理亏的那一个。
张郁青颓然走出办公室,他耷拉着脑袋,不复往日意气风发的神情。
喻思杳居然真的不想和自己结婚?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从小就跟着他跑的小跟屁虫,每日为他料理家务的完美妻子,满心满眼都是他的痴情女人,居然不要他了?
张郁青猛地摇摇头,似乎要把这个想法从自己脑海中赶出去。
绝对不可能,她只是在耍小性子,以不结婚为威胁,让他屈服。
他不可能屈服于一个女人!
而且是他的女人!
但无论怎样,当务之急是找到喻思杳,她到底去哪儿了呢?
张郁青摇摇晃晃地走着,迎面撞见一个车间主任。
“张厂长好!”
张郁青敷衍地点点头。
车间主任没有注意到张郁青的脸色,他堆起巴结的笑容,说道。
“张厂长,有些日子没见到嫂子往车间送饭了,兄弟们都想念她的炖排骨了。”
“嫂子的炖排骨真是一绝!人又温柔,总惦记着我们这帮兄弟。我们都说嫂子是工厂一枝花!张厂长您有这么个漂亮又贤惠的老婆,真是有福气啊……”
厂长自顾自地说着,张郁青的脸色已经黑得像碳一样。
“闭嘴!没事做就去干活!”
车间主任惊呆了,往常夸赞嫂子,张厂长虽然嘴上不说,但脸上会有隐隐得意地笑容,今天这是哪根筋搭错了?
车间主任百思不得其解,只得苦着脸去干活。
张郁青略一思考,决定去找喻思杳的姑姑,毕竟他们是喻思杳仅剩的亲人。
没想到一路颠簸来到村里后,张郁青居然碰了一鼻子灰。
姑姑连门都没给他开,只说自己也不知道喻思杳去了哪里。
还说张郁青和喻思杳现在没有任何关系,张郁青对她的事情无权过问。
张郁青从来没被如此折过面子,但他对于红糖的事有些心虚,没好意思发火。
张郁青思来想去,又来到自己父母家,看看他们是否知道喻思杳的下落。
张父张母听说喻思杳被张郁青气得取消了婚约,差点背过气去。
张母直拍大腿:“作孽啊!这么好的媳妇都被你气走了,我看你是被那个狐狸精迷了心窍!”
“我告诉你,我只认小杳一个儿媳妇,你就算跪下给她赔罪,也得把她给我哄回来!”
张郁青倔强地昂起头:“我没做错!喻思杳她妒忌佩仪,还给你们打小报告,我只不过是让她长长记性!”
张母气得想打人,她用手使劲点着张郁青的脑袋。
“你这臭小子瞎说什么?谁告诉你这事是小杳说的?”
“不是她还能有谁?”
张父叹了口气:“是你身边的秘书陈青云告诉我们的。他说小杳一直像妹妹一样照顾他,他实在看不惯她被别人欺负,所以想让我们来主持公道。”
“郁青,所有人都能看明白的事情,你怎么就不懂呢?”
张郁青惊呆了。
张父站起来,打开冰柜盖子。
“小杳知道你在工厂忙,没时间来看我们,她就隔几天过来陪我们说说话、帮我们整理家务。”
“你看这冰柜里,满满当当全是小杳给我们包的饺子和馄饨,她说我们年纪大了,更应该好好吃饭,保重身体。”
“小杳这个准儿媳,比你这个儿子,都要孝顺得多。”
喻思杳回家后不久,张郁青就搀着李佩仪回来了。
见到喻思杳,张郁青很诧异:“你怎么提前出院了?医生不是说让你多住几天吗?”
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板起脸来:“你现在就能出院,果然是在装病骗人,可怜佩仪却被你害成这样子!快点给她赔礼道歉!”
喻思杳心中冷笑,张郁青给李佩仪办理出院的时候,都没想过顺便问问她的情况。
如果他问过哪怕一句,就知道她身体还很虚弱,她是不顾医生劝阻,强行出院的。
“明天是我爸爸的忌日,我要去给他扫墓。”
张郁青的脸色微微缓和下来。
“那我和你一起去。”
“看在你爸的份上,道歉就算了。但是佩仪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我带她回家住几天,你要尽到妻子与朋友的职责,把她照顾好。”
“她身子受凉了,要住南向主卧,咱们搬去客房住。”
喻思杳无所谓地点点头。
张郁青十分满意:“这次受伤后,你性子温顺了许多。你记住,在工厂厂长是天,在家里丈夫是天,我的命令你都要服从。”
“现在赶紧去厨房做饭,多做几个拿手好菜,把佩仪招待好。”
总归是要走了,也不差这一顿饭。
毕竟她已经给张郁青做了这么多年,现在给他的心上人做一次,又有何妨呢?
喻思杳不愿多生事端,点点头便走进厨房。
她拿出菜盆想要洗菜,双手刚浸入水中,手腕就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喻思杳咬着牙,弯下腰去切菜,可刚刚脱臼的手根本拿不起那么重的菜刀。
她脸色苍白,撑着虚弱的身子走出厨房。
“郁青,我不方便做饭,你能去国营饭店买几个菜吗?”
张郁青看到喻思杳这副样子,不禁拧眉。
“你装够了没有?你好好的,哪里不方便做饭?别耽误时间了,快点去做饭!佩仪是病人,不能让她饿着!”
喻思杳死死咬着嘴唇,最终没有出声辩驳。
她也是病人啊,为什么张郁青想不到呢?
其实不是想不到,只是不在意罢了。
喻思杳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硬是撑着那一口气,拖着依旧虚弱的身子,在厨房里忙忙碌碌了好一阵子,总算做好了三菜一汤。
饭菜做好后,喻思杳缓缓来到卧室,本想轻声喊他们吃饭。
然而,当她轻轻推开卧室门的那一刻,只见张郁青正端着一个搪瓷缸,坐在床边,神情专注而温柔。
他拿着勺子,极为小心地一勺一勺喂着李佩仪喝着什么。
李佩仪则一脸娇羞地靠在床头,微微张开嘴巴,享受着张郁青的悉心照料。
两人之间的氛围是那样的亲昵与和谐,仿佛他们才是一对真正的夫妻,而喻思杳倒像是个多余的外人。
李佩仪眼尖地发现了喻思杳,她娇滴滴地开口说道:“思杳妹妹,谢谢你给的麦乳精。不过你不用这样,都是我不好,和郁青走得太近,你才会气晕了头推我下楼的。你不过你放心,郁青是你的未婚夫,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我是不可能做对不起你的事!”
喻思杳这才看清,搪瓷缸里泡的是麦乳精。
“什么麦乳精?”喻思杳疑惑地问道。
在这个年代,麦乳精可是稀缺资源,她自己从不舍得喝,怎么会给喻思杳买?
张郁青开口说道:“哦,你在医院的时候,你姑姑带了一斤麦乳精来看你。”
喻思杳感到全身的气血在上涌。
“张郁青,你太过分了!你明知道我姑姑条件不好,这一斤麦乳精他们不知道攒了多久,你就这样全都拿给了别的女人?”
张郁青的脸色变得铁青:“什么别的女人,喻思杳,佩仪可是你最好的朋友,你怎么这么小家子气?佩仪身子弱,比不了你干惯了家务活身体硬朗,不过是一点麦乳精,拿给她补补怎么了?”
喻思杳紧咬嘴唇,眼圈泛红,她眼前浮现出姑姑苍老的脸和满是老茧的双手,浮现出她是怎样求遍了街坊邻居,才借到这一斤麦乳精。
张郁青看着喻思杳一脸委屈的表情,更加不耐烦。
“你既然是厂长夫人,自己也是先进工人!区区一点麦乳精都舍不得,你懂不懂先人后己的道理?”
李佩仪适时用疲累的声音开口:“对不起,思杳妹妹,我身子弱,给你们添麻烦了。”
喻思杳忍住泪水,声音颤抖地说道:“医生今天说了,我营养不良,还从楼上摔出了脑震荡,我难道不需要补充营养吗?”
张郁青面无表情:“我少过你一口吃的吗?怎么偏偏就你娇贵,还要喝麦乳精补充营养?”
喻思杳不再开口,她知道争论无用。
在张郁青心中,她喻思杳永远排在最后一位。
第二天,张郁青和喻思杳准备好扫墓用品,正要出门,李佩仪突然跌跌撞撞地走到卧室门口。
“郁青,我头好晕……”
话还没说完,李佩仪就向张郁青身上倒去。
“佩仪,你怎么了?我现在就送你去卫生所!”
张郁青向来持重,是工厂里不苟言笑、杀伐果断的冷面厂长,此时却着急得声音都变了形。
他俯身抱起李佩仪,刚要往门口冲,突然想到什么,停住了脚步。
“你先自己去扫墓,等佩仪没事了,我就过来找你。”
话音一落,就急匆匆地走了。
喻思杳独自一人来到烈士陵园。
看着遗像上那个慈爱又威严的父亲,喻思杳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委屈,两行清泪从她脸颊滑落。
“爸爸,对不起,我要违背您的遗愿了……”
喻父和张父原本是公安,十年前,喻父以生命为代价,在一次特别行动中救了张父。
弥留之际,喻父向张父托孤,希望他好好照顾自己的独生女儿喻思杳,给她许一个好人家。
待喻思杳成年以后,张父直接为喻思杳和张郁青安排了定亲,并把喻思杳接来工厂,算是完成喻父的遗愿。
喻思杳早就心仪这个高大帅气的竹马哥哥,没多说什么就红着脸同意了。
张郁青却另有心上人,就是喻思杳的闺蜜李佩仪。
奈何李佩仪看不上当时只是个车间主任的张郁青,她攀附上了省城的一个干部,毫不犹豫地嫁了过去。
张郁青心灰意冷,同意了父亲的安排。
直到几个月前,张郁青听说李佩仪过得并不如意,干部又找了个领导的女儿,一脚把她踹了。
张郁青拼着被举报的风险,强行将李佩仪调回了县城,安排在自己工厂做会计。
“爸,我决定去下乡做知青了,三天后就要去东北大洼子公社。”
喻思杳拿出一张红彤彤的下乡通知书。
以前她因为喜欢张郁青,安心留在厂里和张郁青结婚过日子。
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
喻思杳在烈士陵园坐到天黑,都没有等到张郁青。
她回到家时,家中空无一人。
喻思杳倒也不甚介意,她趁这个机会,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她从衣柜的深层翻出一堆票证,打算留给张郁青一部分,自己带走一部分。
数着数着,喻思杳愣住了,她攒了很久的一沓布票,全都不见了。
正在喻思杳努力回忆,自己是不是放错地方的时候,张郁青和李佩仪回来了。
看到李佩仪身上那件崭新的呢子大衣,喻思杳瞬间明白了。
看到喻思杳攥着一堆票证直愣愣地看着自己,张郁青不禁皱起眉头。
“你把这些东西翻出来干什么?没事做的话就去厨房做饭,家里乱糟糟的,你也不知道收拾收拾。”
喻思杳冷笑一声。
“要不是我没事干来翻这些,哪天家被人偷光了都不知道。”
张郁青瞬间愠怒,提高嗓音说道:“什么叫偷?不就是几张布票吗?佩仪这次被你推下楼梯弄破了衣服,我给她买件新衣服,你都要计较?”
“张郁青,”喻思杳轻轻开口,“你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吗?”
“你说我好几年都没买过衣服了,要在结婚时给我置办一套新衣服。这些布票,我们足足攒了一年。”
张郁青怔住了,他确实已经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他看到喻思杳身上是一件颜色朴素的工厂厂服,已经穿了很多年,几处开线的地方,冒出了一截截棉絮。
张郁青轻咳一声,声音依旧冰冷。
“思杳,作为厂长夫人,你应该有舍己为人的觉悟。这次你就先委屈一下,衣服我以后会补给你的。”
喻思杳冷笑,她和张郁青,不会再有以后了。
这时,一名护士推开门走了进来:“张厂长,隔壁床的李同志醒了,正哭闹着要见您呢。”
喻思杳只是轻轻摆了摆手:“你去吧,去看她吧,我没事的。”
张郁青听到喻思杳这样的回应,眼中不禁闪过了一丝意外的神色,似乎没料到她这次会如此干脆利落地就允许他去见李佩仪。
不过,这丝意外也仅仅是稍纵即逝罢了,他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甚至浮现出了一丝淡淡的欣慰神情,“思杳,你终于变得明事理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赞许之意,仿佛喻思杳之前那些又哭又闹的反抗举动都是极为不明智的行为,唯有此刻她这般顺从才是正确的做法。
说完这话,他便毫不犹豫地紧接着说道:“我先去佩仪那儿,等会儿再来接你去向她道歉。”
张郁青离开之后,时间仿佛变得格外漫长起来,过去了许久,他却始终没有回来。
喻思杳静静地坐在病房里,起初心里还存留着那么一丝期待,可随着时间一点点地流逝,那丝期待也渐渐被消磨得一干二净了。
她不想再这样毫无意义地等下去了,于是便起身去办理出院手续。
当她路过隔壁病房的时候,却发现那病房的房门竟然是大开着的。
就这么不经意间的一眼,却让她的脚步瞬间僵在了原地,再也挪动不得。
只见在那病房里,张郁青正坐在李佩仪的床边。
他微微皱着那俊朗的眉头,仿佛李佩仪此刻哪怕只是遭受了一点点的不适,都能让他揪心到不行。
那墨黑的瞳仁里,满满当当全都是担忧,平日里总是透着冷漠的脸庞,此刻却呈现出了难得一见的温柔。
他就那样静静地守在李佩仪的身旁,仿佛在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一般。
而李佩仪也正含羞带怯地望着他。
喻思杳就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只感觉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揪住了一般,疼得她几乎都无法正常呼吸了。
曾经,她也曾无比渴望着张郁青能够如此温柔地对待自己。
可到了如今,这份温柔却彻彻底底地给了别人,而且还是那个狠心将她推下楼的李佩仪。
就在喻思杳满心满是伤痛,准备加快脚步离开这令人心碎的场景之际,一位医生恰好走了过来。
医生一眼就瞧见了喻思杳,脸上顿时显露出了十分惊讶的神情。
“你身子还没好呢,怎么就自己下床了呀?”
他的语气中明显带着责备与关切,一边说着一边就快步朝着喻思杳走了过来,“快,赶紧回去躺好!”
紧接着,医生皱着眉头又补充道:“你身体本来就虚弱,而且脚踝还肿着呢,这可不是小事儿呀。伤筋动骨一百天,得好好养着才行呢,要是落下病根,以后可有你苦头吃的了。”
医生走进病房后,目光落在了躺在病床上的李佩仪身上,眉头不由自主地又微微皱了起来。
“李同志,我都和你说过好多次了,你只是擦伤而已,真的是完全没有必要住院的。”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毕竟医院的医疗资源是有限的,本来就应该用在那些更需要的病人身上,像李佩仪这种情况,确实是有点占用资源了。
“现在全身检查都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做完了,各项指标也都正常,你还不走,这不是明摆着在浪费医疗资源嘛。”
医生继续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些许不满。
李佩仪听了医生的话后,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
她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辩解几句什么的,可还没等她来得及开口,一旁的张郁青就先冷冷地沉下了脸来。
“大夫,佩仪她身子虚弱,住院观察几天这有什么不对的?”
张郁青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质问的意味,他满脸不悦地瞪着医生,“更何况,佩仪是我们工厂的会计,那可是我们的重要同志。我都已经和你们院长打过招呼了,你凭什么把她赶出去!”
医生看到这般情形,无奈地摇了摇头。
心里明白自己再多说也是无益的,便只好默默地转身走掉了。
张郁青向来是以铁面无私而著称的。
以往家里那些亲戚们,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找他帮忙办事。
无一例外,全都被他毫不留情地吼了回去。
在众人的眼中,他就是那样一个坚守原则,绝对不肯为了私情而动用哪怕一丝一毫权力的人。
可如今呢,却完全变了个样。
就为了一个李佩仪,他竟然连自己一直以来无比珍视的名声和形象,自己的“羽毛”都毫不爱惜了。
他如此明目张胆地为李佩仪动用关系,强行让她住院观察,全然不顾及这其中到底是否合理,也不管会不会引起他人的非议。
喻思杳在一旁静静地目睹着这一切,心中满是自嘲与悲凉的情绪。
她轻轻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就要往外走,却被张郁青给叫住了。
“你忘了你来是要做什么的了?道歉!”
依旧是他那一贯的命令式语气,生硬且不容置疑,仿佛喻思杳就理所应当地要乖乖听从他的吩咐,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可能。
“我不会和她道歉的。”
喻思杳毫不犹豫地回应道,根本就没去理会张郁青在听到这话后瞬间恼怒的神色,毅然决然地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
走出病房之后,喻思杳径直就去办理了出院手续。
医生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她,告诉她身体还没有恢复好,这样贸然离开很可能会留下病根之类的。
可喻思杳就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无论医生怎么劝说,她都执意要走。
从医院出来后,喻思杳没有丝毫的犹豫与迟疑,便直接朝着街道办事处奔去。
此刻的她,心中已经有了决定,那就是下乡去做知青。
她心里想着,与其在这城里继续面对这令人心碎的感情纠葛,倒不如去一个全新的地方,开启一段属于自己的新生活。
她要远离张郁青,远离李佩仪,远离这里的一切。
发现未婚夫和自己的闺蜜勾搭在一起后,喻思杳累了。
她决定撤回了结婚申请,报名下乡当知青。
至于未婚夫张郁青,她不伺候了。
离开的第一天张郁青问:“她知道错了吗?知道错了,就让她回来。”
陈秘书:“她下乡了。”
离开的第一年张郁青问:“她知道错了吗?知道错了,我就去乡下接她回来。”
陈秘书:“她考上大学了。”
离开的第n年张郁青问:“她知道错了吗?知道错了,我就再办一次婚礼,娶她过门。”
陈秘书:“她结婚了。”
——————————
“同志!你真的要报名去下乡?”办事处的同志满脸震惊地问道。
喻思杳二话不说,直接将手里的户口本递了过去:“对。”
“目前北方就只剩下一个下乡的名额了,你去不去呢?”
办事员一边接过户口本,一边接着说道。
“可以的,我去。”
喻思杳办好了下乡的流程,剩下要解决的是厂里的工作。
她虽然是纺织厂的工人,但她的工作可不是张家给的,是她自己考进去的。
她的好闺蜜李佩仪才是被张郁青安排到的纺织厂工会,和张郁青成为了同事的那个关系户。
进了纺织厂,喻思杳无视了那些指指点点的眼神,凭着记忆找到了一个家里需要工作的人。
对方是厂里的车间主任,姓李,听说喻思杳要卖工作,太吃惊了,“你要把工作卖了?”
“嗯。”喻思杳将和张郁青退婚的事告诉了他。
李主任再次瞳孔震惊:“退婚?你不是和张厂长结婚了?”
喻思杳苦笑,“我们还没有领结婚证,他喜欢上了别人……”
李主任听明白了,真没想到张郁青是这种人!
这不是害人吗?
喜欢上别人早点说啊!
闹到今天怎么收场?
“我们婚都退了,要是还在一个厂上班,见面也太尴尬了,不如换个其他工作。”
李主任倒是挺理解喻思杳的心情,确认了她是真心想卖工作,就问道:“一千行吗?”
两人说好了价,李主任让人去家里把女儿找过来办交接。
办完交接后,喻思杳回到家,将今天要给工会申请结婚的户籍证明撕得粉碎。
几小时前,在那稍显清冷的县卫生所里,喻思杳躺在病房的病床上悠悠转醒过来。
彼时,她的意识尚有些模糊,脑袋昏沉沉的。
而坐在床边的,正是她的未婚夫张郁青,见喻思杳终于醒来,张郁青轻轻皱了下眉头。
他以低沉且平静的声音问道:“醒了?”
喻思杳听到这声音,缓缓地挪动了下身子,可才刚有所动作,她便感觉浑身仿佛被抽去了力气一般,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劲儿。
并且,小腹那里也隐隐作痛,喻思杳不禁微微蹙起了眉头。
“佩仪就在隔壁,既然你醒了,就去和她道个歉。”张郁青的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反驳的坚决,仿佛此事是必须完成的任务,毫无商量的余地可言。
听到“佩仪”这个名字,喻思杳的瞳孔猛地一缩,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惊愕与愤怒交织。
刹那间,昏迷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幕如同汹涌的潮水般,一股脑儿地涌回了她的脑海,她一下子就恢复了昏迷前的那段记忆。
她清晰地记得,当时是李佩仪故意朝自己靠近的,毫无防备的她只感觉背后被人猛地用力一推,整个人便瞬间不受控制地朝着楼下栽了下去。
那失重的感觉,还有那满心的惊恐,即便到现在回想起来,都让她不禁心有余悸。
而更令她气愤难平的是,李佩仪在将她推下楼之后,竟然还自己从楼梯上滚了下来,硬是做出这副好似受害者的模样。
彼时,张郁青像是发了疯一般从远处狂奔而来,他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然而在看到喻思杳和李佩仪所在的位置后,竟毫不犹豫地跨过喻思杳横躺在地上的身体,径直朝着李佩仪的方向奔了过去。
喻思杳就那样静静地躺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张郁青的身影从自己上方一闪而过。
她只感觉心仿佛被狠狠地刺了一下,疼得钻心。
而就在她昏迷之前,最后映入眼帘的画面,是李佩仪柔弱无力地将手搭在张郁青的肩膀上,还对着喻思杳露出了一个充满胜利者姿态的微笑。
她顿觉眼前一黑,随后便彻底陷入了昏迷之中。
想到这些,喻思杳的声音愈发冷淡了下来:“我没有推她,为什么要道歉?”
张郁青瞧着喻思杳这副倔强且带着明显抗拒的态度,心中的火气“噌”地一下子就冒了起来。他猛地握紧拳头,指节由于用力而微微泛白。
与此同时,他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眼眸里透着恼怒、不解,还有一丝难以言表的烦躁。
在他心目中,喻思杳此刻就应当乖乖依照他所说的去做,去给李佩仪道歉才对,可她这般不配合的样子,着实让他既气愤又头疼不已。
“佩仪都跟我讲清楚了,你怀疑她勾引我,一气之下就把她推下楼去了!你难道不该跟她赔个不是,道声对不起吗?”
喻思杳忍不住又气又笑:“明明是她推我下楼的,现在居然还倒打一耙?不然我怎么也会跟着摔下楼呢?”
张郁青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渐渐爬上了愠怒的神色,他用压抑着怒火的声音说道:
“那当然是因为你看到我跑过来了,为了蒙骗我,就自己也跟着滚下楼去呗!喻思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心计、这么爱骗人,撒谎都成习惯了?”
喻思杳听着张郁青的这一番话,望着他那因恼怒而愈发紧绷的神情,嘴角缓缓地扯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曾经,她满心以为眼前这个男人将会是自己一生的依靠。
然而到了如今,她才恍然明白,在他的心里,自己恐怕是远远比不上李佩仪重要。
她才刚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身体依旧虚弱无力,浑身多处都隐隐作痛,可他却一门心思地只想让自己,去给那个将她推下楼的李佩仪赔礼道歉,这是何等可笑又何等可悲的事。
自从喻思杳的闺蜜李佩仪,来到张郁青的工厂出任会计一职。
她这个未婚妻的名分,便已然是名存实亡了。
曾经,望着张郁青给予李佩仪那细致入微的体贴照顾,喻思杳的心里满是委屈与不甘。
她实在无法容忍自己的未婚夫,把那份温柔与关怀全都给了别的女人。
于是,她哭过、闹过,企图凭借自己情绪的爆发来引起张郁青的关注,好让他知晓自己内心的苦楚。
可哪曾想,每一次,她所得到的并非张郁青的理解与安慰,反而是他的勃然大怒。
张郁青会即刻变了脸色,对着她疾言厉色地加以指责,说她是在无理取闹。
在张郁青看来,似乎喻思杳的这些情绪宣泄都是毫无道理可言的,全都是在故意给他添乱。
他压根儿就不顾及喻思杳之所以会这般痛苦的真正缘由,只是一味地维护着李佩仪。
这一回,喻思杳是真的累了。
在从那失重的楼梯上滚落下来的刹那,她终于想明白了。
这婚,她决定不结了。
闺蜜,她也不想再要了。
张郁青看着塞得满满的冰柜,不禁有些愧疚。
喻思杳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默默为他做了这么多,他却不分青红皂白就误会她。
张郁青暗自决定,这次找到喻思杳后,不会因为她的任性出走而发火,算是对她的补偿。
张郁青没有打听到喻思杳的下落,垂头丧气地回到家中,迎上来的是一脸焦急的李佩仪。
“郁青,哥被公安抓走了,这可怎么办啊!”
张郁青带着李佩仪再次来到派出所,李国强看到他们,委屈得快要哭出来。
“张厂长,妹妹,你们可要给我做主啊,我什么都没干,他们就不分青红皂白把我抓进来了。”
李佩仪赶紧扑上去,检查她的宝贝哥哥有没有受伤。
张郁青皱皱眉,看向站在旁边的所长:“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又要抓他,这是诚心和我过不去?”
所长深吸一口气:“张厂长,我可不是假公济私的人。”
“今天有人来报案,说前几天看到有人在巷子里猥亵女性,地点和喻同志描述的位置一致。”
“这人本来当天就想过来,但正好有事,这才耽误到现在。”
“什么?”张郁青一怔。
李佩仪急忙挽住张郁青的胳膊,可怜兮兮地说道:“就算是同一个地方,也不能证明什么,我相信我哥,他是个老实人,不可能做这种事!”
李国强声音尖锐地喊道:“我没有!我是被冤枉的!”
所长冷冷地瞥他一眼,继续说道:“我们已经做了嫌疑人比对,目击者在五个人中准确无误地选中了李国强。之前在现场捡到的钢笔,也证实是目击者留下的。”
“另外,我们再次审问了李国强,他的话漏洞百出,和几天前交代的完全不一样,很明显在撒谎。”
“张厂长应该明白,这些足以给他定为流氓罪。”
李佩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流氓罪是可能要送去农场改造的!
她疯了一般地冲上来摇晃张郁青:“郁青,你一定要救救我哥,我就这么一个哥哥,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不活了!”
张郁青似乎还在消化这些信息,回过神后,他的脸色慢慢阴沉下来。
他将李佩仪的手拿开。“他就算被送去农场改造,也是自作自受。”
李佩仪怔住了,张郁青对她一直都是温言软语,从来没有如此冷漠过。
张郁青闪着寒光的眼神刺向李国强:“居然敢对我的女人起歹心,李国强,我看你是活腻了!”
此时的李国强已经吓得六神无主,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没有……不是……妹妹,救我啊!我不想死!”
李佩仪紧咬下唇,继续哀求张郁青。
“郁青,求求你看在咱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救救我哥吧,他要是进了监狱,这辈子就毁了!”
张郁青冷冰冰地说道:“李国强如果得手,不也是毁了思杳一辈子?”
“想让我帮侮辱我妻子的流氓脱罪?做梦吧!”
李国强浑身发抖,似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不可能,不可能……我不能蹲监狱,我不要!”
他突然癫狂起来。
“都怪她!都怪喻思杳那个骚货勾引我!是她把我害成这样的!”
“妹妹,你怎么做事这么不利索?你当时就应该把她摔死!”
李佩仪慌乱地想上前去堵住李国强的嘴,但为时已晚,张郁青听清了李国强说的每一个字。
他阴沉着脸,一步步靠近李佩仪。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李佩仪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她打了个冷战,支支吾吾地解释道:“哥他是吓坏了说胡话呢,郁青,你别听他瞎说。”
她低下头,酝酿了一会儿情绪,再抬头时又恢复了那副无辜清澈的表情。
她哽咽说道:“郁青,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相信我吗?撒谎的是喻思杳……”
李佩仪突然止住了话头,因为她看到张郁青要杀人一般的目光,正死死落在她脸色。
张郁青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李佩仪身前,掐住她的脖子,慢慢将她提起。
“是你把思杳推下水的是不是?居然还颠倒黑白,冤枉思杳,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李佩仪被一双粗糙宽阔的大手掐住脖子,她涨得满脸通红,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用尽全身力气拼命挣扎。
所长赶紧上前拦下。
“张厂长,这里是派出所,可不能闹出人命啊!”
张郁青恨恨地将李佩仪往地下一掷,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真该庆幸我是个是非分明的人,不然我要让你和你那个流氓哥哥一起坐牢!”
李佩仪满眼泪光地看向张郁青。
“郁青,你真的要为了喻思杳那个女人,这样对我吗?我知道你爱的一直是我,只是为了报恩才娶她的,是不是?”
张郁青几乎咆哮起来:“你拿什么和思杳比?她是我老婆!我就算吼她骂她,也是因为她是我的女人,轮不到别人多嘴!”
李佩仪仍不死心,她咬紧牙关,做着最后的挣扎。
“张郁青,喻思杳已经离开你,不会再回来了!你不如和我好好过日子,我哪里比她差?”
“你!”
张郁青双眼冒火,眼看着就要冲上去打李佩仪。
所长使了个眼色,几名公安急忙控制住张郁青。
“好啦张厂长,这两个人我会好好审问,该怎么判怎么罚,都是我们公安和法院的事。”
“你要是有这个精力,不如赶紧去把喻同志找回来。”
所长戳中了张郁青的心事,他沉默下来。
看来喻思杳这次真的被伤透了心,打定主意要离开他,必须要赶紧把她找回来!
思来想去,张郁青只能继续去找喻思杳的姑姑。
这一次,迎着八月毒辣的阳光,张郁青在姑姑门前站了整整一天。
他仍是拉不下脸来道歉,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愧疚。
在张郁青感觉自己要中暑晕过去的前一秒,大门终于被打开。
姑姑叹了口气:“进来吧。”
片刻后,张郁青走出大门,给秘书陈青云拨去电话。
“青云,帮我订最近一趟去东北的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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