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南栀因着浑身高热不断,脸被烧得通红,就连嘴唇也红得不大正常,唇瓣有些干裂,紫韵便时不时拿着湿巾替她擦拭,缓解她身上的热意,急得紫韵手心都在冒着冷汗。
昏睡后病弱的南栀更是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良久后,章仕德摸了摸白花花的胡子,缓缓开口:“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受了凉,忧思过度又受了惊吓,导致伤风后高热不下,我先开服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给她服下。”
说完,他又拿出银针,开始给她施针。
沈淮序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南栀身上,从未离开过,听着章仕德那句她没什么大碍,攥紧的拳头松了松。
一炷香过去后,南栀的病情缓稍稍缓和了些,脸上倒是没先前那般烫得吓人,只是人看着还是极为虚弱。
她此时仍旧没醒来,眉头紧皱着,也不知在梦里梦到了什么,睡得也不大安稳。
沈淮序又坐到床边,伸出手摸了摸她还有些发烫的额头,见她一脸憔悴的模样,倒是难得生了一丝愧疚。
章仕德看了一眼守在床边的太子,难得见到他脸上有这复杂的表情,倒是有意思。
临走前,他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沈淮序,凑近他身旁,小声叮嘱:“殿下,你今后注意着些,可别再把人姑娘给折腾病了。”
说完,他便顾不上脚疼一溜烟儿得跑了出去,生怕被人追似的。
留下沈淮序愣在床边,他当真做得过分了?
可他自小便被封为太子,从未有人敢忤逆他。
这时,南栀缓缓睁开了眼睛,恰好与沈淮序深邃复杂的目光对上。
沈淮序敛下心神,眼眸里含着怜惜,声音也放缓了不少,“栀栀醒了?好些没?”
南栀别过头,神色淡淡地问了一句:“殿下可愿相信臣妾了?”
灯火通明的殿中,明明她脸上绯红一片,却偏生看着有些憔悴,无端让人想更疼爱她些。
她嗓子又干又哑,声音也不复平日的清脆,落在沈淮序的耳中却是更心疼了些。
南栀看到了沈淮序眼中对她的愧疚,知晓他这会儿正对她心生怜爱,猜测她就算对他的态度冷淡些,眼下他也不会跟她计较。
她也不是没脾气之人,只是因着害怕他,便收敛起自己的性子,在他面前装成一副乖巧的模样,好让自己少受些罪。
经此一遭,南栀心底更是清楚,凡事都得顺着他些。
南栀心里猜的没错,沈淮序此时面色恢复如常,见她使小性子的模样,倒也不生气,反倒是无声笑了笑,握着她还带着几分滚烫的手温柔着说:“栀栀,是孤误会了你,都是孤的不是,栀栀不生气了,好不好?”
他声音温柔得像是一滩水,任谁听了不得心生感动,南栀心里毫无波动,甚至还想讥讽他几句,不过她到底是忍住了。
南栀故意挤了几滴泪出来,哽咽着说道:“殿下,臣妾不敢生您的气,只是您不信任臣妾,臣妾心里委屈。”
沈淮序听着她语气不大对劲,忙扳过她的脸,把她揽在怀中,接过一旁的紫韵及时递过来的素白锦帕,动作温柔的替她擦着眼泪,耐心哄着她:“栀栀不哭了,你一哭孤便心疼,孤知晓你委屈,栀栀想要什么?孤给赔礼道歉可好?”
沈淮序知晓她是坚强的人,这会哭得伤心,想来也确实委屈了她,若是她的要求不过分,自然不会拒绝她。
南栀娇软无力地靠在他怀里,任由他抱着自己,略带撒娇的口吻娇声娇气道:“谁要殿下的赔礼道歉,臣妾就是想让殿下多信任臣妾些。”
这话一出,她自己都恶心,可谁让男人偏生喜欢这一套?
美人撒娇,沈淮序自然极为受用,不管她心思纯不纯,总归是他错怪了她,哄着她些倒也无妨,“孤明白,往后孤注意些,是孤非要给栀栀赔礼的,栀栀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