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维生张白鹭的其他类型小说《我为她入狱,她却即将去世陈维生张白鹭番外》,由网络作家“耳朵橙z”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电影快到尾声了,陈维生注意到张白鹭还没有回来。宿棠也有些担心,想去找找她。任东斯一把按下宿棠,低声说:“她都多大人了,还能掉厕所里?快看,最精彩的马上就来了!”宿棠无奈坐下,注意力又被大荧幕上紧张刺激的情节吸引。陈维生坐不住了,“让一下,我去上厕所。”任东斯斜睨他:“你也要去找张白鹭?”陈维生装作很急的样子,“我上厕所,憋不住了。”“快去快去。”任东斯抬起腿给他让路。还没越过宿棠,影院里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警报声。有人在喊:“快跑!着火了!着火了!”影院里顿时一片骚乱,人们不管不顾地往外挤。陈维生还没走出影厅就被冲出来的任东斯一把扯住,推着往大门的方向走。等他反应过来想往反方向的厕所走时,却被一群蜂拥而上的人,挤得根本没有回头路。慌乱...
《我为她入狱,她却即将去世陈维生张白鹭番外》精彩片段
电影快到尾声了,陈维生注意到张白鹭还没有回来。
宿棠也有些担心,想去找找她。
任东斯一把按下宿棠,低声说:“她都多大人了,还能掉厕所里?快看,最精彩的马上就来了!”
宿棠无奈坐下,注意力又被大荧幕上紧张刺激的情节吸引。
陈维生坐不住了,“让一下,我去上厕所。”
任东斯斜睨他:“你也要去找张白鹭?”
陈维生装作很急的样子,“我上厕所,憋不住了。”
“快去快去。”任东斯抬起腿给他让路。
还没越过宿棠,影院里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警报声。
有人在喊:“快跑!着火了!着火了!”
影院里顿时一片骚乱,人们不管不顾地往外挤。
陈维生还没走出影厅就被冲出来的任东斯一把扯住,推着往大门的方向走。
等他反应过来想往反方向的厕所走时,却被一群蜂拥而上的人,挤得根本没有回头路。
慌乱间,宿棠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那好像是梁芯。”
她对身边努力往外挤的任东斯说。
任东斯眼睛一亮,迅速锁定人群中的梁芯,远远喊道:“梁芯,你怎么也在这,你没事吧?”
梁芯没给他好脸色,冷漠地瞥了他一眼,又瞬间淹没在人群里。
说话间,他们就被人群冲散。
宿棠隔着人群喊他:“任东斯,现在不是你把妹的时候,白鹭还没出来呢!”
任东斯踮着脚在人群里,骂了句:“妈的,怎么把她给忘了!”
三人逆着人流,使劲往回挤,好不容易挤出来了,又被工作人员推走。
“快走!不要逗留!”
“我们朋友还在里面呢!她去厕所了,还没出来!”任东斯急了。
工作人员愣了一下,拿起对讲机:“厕所的人员疏散了吗?有顾客说他们的朋友还在厕所没出来。”
“刚刚已经检查完了,男厕所没人,女厕所是故障停用的。”
工作人员无奈说:“听到了吗?你们朋友可能去其他地方上厕所了。”
三人被推出门外,宿棠急得快要哭了:“她电话还在我这,万一,万一她还在里面…”
陈维生不敢想,他脑子一片混乱。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他转身溜走,消失在电影院的拐角处。
张白鹭刚洗完手,就听见有警报声响起。
是火灾报警器,难道着火了?
张白鹭来不及多想,连忙往外跑,可那扇门却怎么都推不动。
她脑袋空白一瞬,心里暗叫不好。
“谁把门锁上了?开门!开门啊!厕所里面还有人!”
“有没有人!救命!开门啊!”
张白鹭拼命拍着门,却没有人回应。
直到有阵阵浓烟从门底下的缝隙钻进来,呛得她直咳嗽。
不行,要自救。
她脱下外套用水打湿表面,穿在身上。
再用浸湿拧干后的手套捂住口鼻,寻找其他出口。
张白鹭环顾四周,注意到厕所后方的一小扇窗。
位置有点高,没有可以攀爬的地方。
不过,找个东西垫着应该可以够到。
她拿过一只水桶倒扣,踩上去后刚刚好能够到窗子。
她暗自欣喜,下一秒却发现,窗户被锁住了,根本打不开。
绝望瞬间如一盆冷水浇下来。
她告诉自己冷静,只要打碎玻璃就可以了。
张白鹭用一根拖把使劲凿着窗,可屋内的浓烟越来越多,她的力气快要耗尽了。
打不开,怎么办?
她懊恼电影院厕所的玻璃质量这么好干嘛?
难道她今天就要交待在这了吗?
张白鹭不甘心,她的大好年华才刚刚开始。
于是,她重新振作,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凿窗。
窗户有了裂痕,她也摔了下来。
张白鹭耗尽力气,瘫坐在地上,内心涌上一阵悲壮凄凉。
她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晕,呼吸越来越困难,耳边仿佛也出现了幻听。
“白鹭,闪开一下,我把窗户砸开,别伤到你!”
“张白鹭,你听到没有!坚持住!”
“张白鹭!”
声音越来越清晰,张白鹭抬头望向头上那扇窗,看到了陈维生的脸。
那人好看的眉毛皱成一团,眼里是止不住的焦急担忧。
他,怎么爬上来的?
他,来救自己了。
张白鹭强撑起力气爬到一边。
下一秒,“嘭“一声,一地玻璃碎片掉落。
陈维生从窗外探进身子,窗户上的玻璃碎片划伤了他的胳膊和脸。
白皙的脸上瞬间出现一道血痕,可他却像感觉不到痛一样。
窗户有点窄,以陈维生的身形很难爬进去。
“白鹭,你听我说,你坚持一下,踩着那个桶上来,我就能抓住你。”
“别怕,我来了,我会带你出去。”
陈维生眼角泛红,他回想起除夕夜那天,他被父亲打得鼻青脸肿。
是张白鹭走向他,朝他伸出手说:“别怕,跟我走,我保护你。”
张白鹭仰着头,突然有点想哭。
她使劲晃晃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往窗口那边爬。
她眼前发晕,有些站不起身,她伸手努力够着陈维生的那只手。
就差一点点,差一点点。
陈维生使劲将身子塞进去。
“白鹭,振作一点,抓住我的手,出去后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想对你说。”
“白鹭,就差一点点了,再坚持一下。”
“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年,你掉进水库,是我……”
话没说完,又一声巨响。
身后的门被踹开了。
张白鹭猛然回头,就看到了从浓烟中走出来的人,他摘下防火面罩,给她戴上。
安抚说:“别怕,我带你出去。”
她伸向陈维生的手瞬间脱力,突然笑了:“你来了。”
话音落,张白鹭陷入昏迷。
程卷看着挂在窗口的陈维生,关心问:“你没事吧?我会带她出去的,你快下去吧。”
陈维生没回答,失神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
他真的,就差一点点,就抓到她的手了。
宿棠和任东斯在电影院门口哭天抢地时,看到的就是程卷将张白鹭公主抱出来的画面。
然后动作轻柔地将人放在急救担架上。
宿棠有些被那个画面惊艳住,愣了好半天,被任东斯推了一把才回过神来。
“没事了,着火点我们找到了,是有人的烟头丢在地毯上,引发的火灾,好在火势不大,已经灭掉,被困人员也被救出了。”
程卷一脸严肃地对影院老板说:“你们电影院的安全设施通通不合格,应急窗锁死,厕所门居然被拖把拉住,难道你们都不问厕所里面还有没人就锁门,放置故障牌吗?如果救援不及时,后果你承担的起吗?”
他声音冷厉,和在奶茶店时的懒散完全不一样。
影院老板满脸内疚,哆嗦着双手,连连道歉:“我知道我知道,对不起,是我们工作的疏忽,我一定严加管理,我到时候会去那女孩家登门道歉的。”
人群渐渐散去,一切归于平静。
有个人,却被彻底遗忘。
他跳下窗,不顾自己的伤口,失魂落魄地走在马路上。
路过的人纷纷侧目,这个十分帅气的少年看起来很是狼狈。
那件不太合身的深灰色羽绒被被刮了一道大口子,雪白的鹅毛从里面争先恐后地钻出来。
飞出来的鹅毛和突然下起的漫天大雪融为一体。
他的脸颊有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目光空洞,唇色不复往日的红润,像是行尸走肉一般麻木地前行。
陈维生觉得自己越来越贪心了。
明明在还没有找到她的时候,自己不会有这么多复杂的情绪和欲望。
可现在,他心酸,难过,吃醋,痛苦。
他想要她的身边只有自己。
他像是被困在沙漠的旅人,一旦触碰到水源,就想要更多,更多。
不够,成为她的朋友还不够。
陈维生发现自己的贪念像一个雪球,越滚越大。
大到他有些害怕,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不敢想象自己有一天会失控疯狂的样子。
在陈维生的记忆里。
小时候每次妈妈出门,都会把他锁在家里,给他打开电视看。
告诉他不要乱跑,不要随便开门。
陈维生不爱看什么动画片,他爱看TVB频道的电视剧。
那时候全是什么《法证先锋》这类办案的刑侦剧。
这些电视剧陪伴了他大半个孤独的童年时期。
后来,每次妈妈被打后都会哭着抱着他说:“阿生,你一定要成为一个很有出息的人。”
陈维生问:“什么是有出息的人?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吗?”
柳施芳想了半天说:“差不多,总之就是能保护我们娘俩的,没人再敢欺负我们的。”
陈维生懵懵懂懂,一记就是好多年。
可是,当初那个说想要被他保护的人,已经不要他了。
想到这,他的眼神暗了暗。
张白鹭说:“警察好哇!多酷啊,陈维生,你一定可以梦想成真的。”
她看着他,一脸诚挚的笑容,抹去了陈维生心头的那丝阴霾。
程卷默默听着他们讨论这个话题,没有插话。
梦想这个词对他来说太过虚幻,也太过遥远。
因为从小到大,他和什么样的人交朋友,考哪所大学,做什么样的工作,甚至是未来要和什么样的结婚,都是被家里安排好的。
他没得选择。
陈维生又问张白鹭:“那你呢?”
张白鹭毫不犹豫:“成为有钱人,然后整天不是在环游世界,就是在环游世界的路上。”
“你这理想还够现实的啊。”程卷忍不住打趣她。
“人这一辈子不就图个开开心心活着嘛,天大地大,开心最大。”
张白鹭大概不知道自己多有感染力。
一顿饭下来,陈维生和程卷都被她那颗热切澎湃的心,温暖得一塌糊涂。
三人还算融洽的吃完了这顿饭。
只是陈维生一会递纸巾,一会递醋瓶,程卷就在一旁默默笑。
吃完饭,程卷动作自然的抽出一张纸,给张白鹭擦了下嘴。
张白鹭呆住了,陈维生也僵住了。
只有程卷笑得荡漾。
“嘴角有油,这么大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他故意的。
陈维生想说程卷成功了。
成功在他忍耐这顿饭到极限的最后一刻,彻底让他破了防。
“白鹭,我送你回家吧。”陈维生抢先一步。
张白鹭刚要点头,程卷说话了:“我比较顺路,我送她回去就好了。”
“程卷哥单位不是很忙嘛,我骑了车,我载她来的,就由我送她回去。”陈维生分毫不让。
程卷听到那句“哥”,低低笑了。
这小子,年龄攻击啊。
他扬了扬手中的车钥匙:“今晚休息,不用回单位,我开车了,而且我看这天色好像要下雪了,还是坐车方便一些吧。”
“诶,停停停,你们俩一来一回的干嘛呢?”张白鹭看不下去,打断两人。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果然开始泛粉,一颗星星都看不见了。
张白鹭被一阵冷风吹得缩了缩脖子,指了指程卷说:“坐程卷的车吧,一会下雪了骑车不太安全。”
她话音落。
陈维生眼底瞬间爬上失落。
程卷微微勾唇,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副得意的样子有多欠扁。
随即,他反应过来,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
老跟人家小朋友争风吃醋个什么劲儿?
不过,他确实有点心思不纯。
自己也没比他们大多少,公平竞争,也不算是欺负人吧?
陈维生落寞转身,推着车打算离开。
张白鹭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纳闷问:“干嘛去?我们一起坐程卷的车,让他分别把我们俩送回去,你把你自行车放他后备箱。”
“没问题吧?程卷。”张白鹭转头讨好看向程卷的,大眼睛故意眨巴个不停。
程卷愣了几秒,无奈笑了:“没问题。”
这丫头。
张白鹭坐在副驾驶上正沾沾自喜。
她最讨厌做选择题了。
这下既能和程卷多待一会,又不会让陈维生觉得自己重色轻友。
张白鹭觉得自己真是个智商和情商都极高的人。
然而车内另外两人却不这样想。
陈维生觉得张白鹭真单纯,自己要是不跟着,真不放心她和程卷这个狐狸单独在一起。
程卷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有节奏的敲击,红灯在闪烁。
他心想,这丫头真的傻,明明两个人都对她有意思,她却看不出。
他笑着摇摇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程卷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对这个小跟屁虫上心的。
只知道刚见到她时,心情莫名的好,满身的疲惫一扫而空。
大概是很多年前她总是甜甜的跟在他屁股后面叫“小卷哥哥”开始,她就在他心里扎了根。
又或者是那天重逢后,他碰巧将她从火场中救出时,她缩在他怀里,虚弱地说出那句:“你又救了我一次啊,很开心能再次见到你。”
他不敢肯定自己的未来。
所以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程卷先把张白鹭送回家后,再去送陈维生。
车子停稳,陈维生没动。
他手握着门把手,脸庞隐匿在昏暗的后排,看不清情绪。
声音带了一丝疏离警告:“不要随便招惹她,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程卷不怒反笑,问他:“难道你和她是吗?”
陈维生语气冷硬,没有平时的半分随和:“最起码,我们现在是。”
他推门离开。
——
程卷把车开到一处便利店,买了盒烟,靠在车边点燃一支又一支烟。
他身材高大,宽肩窄腰,穿着一件厚厚的黑色长呢大衣,勾勒出完美的身形。
轮廓分明的脸在烟雾缭绕间,神色晦暗不明。
少了几分随意慵懒,被一种沉重感全然取代。
过路的人偶尔被他吸引侧目,觉得他好像电视上热播的某韩剧男主角。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脑袋里满是刚刚他们谈论的有关梦想的话题。
他有梦想吗?有。
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晓。
直到淡粉色的夜空飘起雪花,他才将指尖那抹橙红,扔在脚下踩灭。
他的未来,他还可以做主吗?
他不知道。
如果自己执意做这件事,家里那个会不会又以死相逼。
程卷很累,他只是想为自己活一次,顺着自己的心意活一次。
雪花很美,那轮被染红的圆月很美,粉红色的夜空很美。
他钻进车里,打开暖气,落下窗户留出一点通风的缝隙。
蜷缩在后排的座椅上睡着了。
醒来不知几点,外面的雪停了,厚厚一层糊在窗子上。
程卷点了一支烟清醒一下,启动车子,哼着歌回家了。
他又一次将这些阴郁,全都抛在了无边的黑夜里。
——
一下课,张白鹭就拉着宿棠冲向厕所。
结果还是要排队。
她忍不住抱怨:“六班的学生就是好,厕所就在班级门口,一下课就能赶到,都不用排队。”
说完,身后有个闷闷的声音幽怨道:“要不换你来我这位置坐坐?”
坐在六班门口正对着厕所门的那个男生,鼻子里插着两团纸,脸色憋得泛红。
张白鹭嘿嘿一笑,悻悻转过头。
“寒假那个电影院的事你们听说了吧,好像是三班张白鹭被困里面了,最后都送医院去了。”
“真的假的?那人居然是张白鹭?我看到新闻了,没想到是她。”
几个女生在前面叽叽喳喳八卦,根本没看见排在后面的张白鹭。
宿棠不爽道:“一群长舌妇。”
张白鹭悠哉地抱着手臂,目光兴奋:“嘘,再听听,她们还能八卦出些什么。”
宿棠有些无语:“我第一次见有人对自己的八卦这么感兴趣的。”
“什么情况?你俩今天怎么一起进的教室?”
张白鹭白了一眼任东斯,“在校门口碰见了呗,这也值得你大惊小怪。”
任东斯拖出椅子,横在过道处,趴在椅背上打量两人:“我的意思是,你俩什么时候和好的?”
接着他又把椅子调转方向,对着陈维生大惊小怪道:“还有,你这脸上的伤是他喵的怎么回事?!”
陈维生下巴上贴着一块纱布,遮住了那道疤痕。
但脸上的淤青隔了一晚却愈加明显了。
一张白净的脸此时满是大大小小的瘀痕。
很是可怖。
张白鹭本来说今天周五,劝他干脆请假休息得了,陈维生却执意要来上学。
一走进校门就接收到了无数异样眼光。
陈维生刚想解释,却被张白鹭抢了话:“他,他见义勇为,和人打了一架。”
张白鹭一副煞有介事的表情?
还临时编造了一个故事,把任东斯唬得一愣一愣的。
“那这头发怎么也剃了?”任东斯问。
“夏天了,怕热。”
陈维生十分淡定地回答。
“兄弟,真男人,我对你刮目相看!”任东斯曾经也多次想尝试寸头,但一直没勇气。
他突然有些崇拜地看着陈维生:“晚上放学,我请你上网。”
张白鹭转身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你给我哪凉快哪呆着去,别带坏我们家陈维生。”
面前的两人又开始新一轮拌嘴。
后排的陈维生低头掩盖住暗暗上扬的嘴角。
她说,我们家陈维生。
本以为那次办公室的对峙后,梁芯会放弃陈维生。
没想到她还是不死心。
梁芯踩着新买的矮跟棕色小羊皮鞋走进教室,发出“咔咔”的声响。
依旧是昂着头,像只高傲的白天鹅一般,走进教室。
看到拦路的任东斯,精致的眉毛瞬间蹙起,语气嫌弃:“让让,好狗不挡路。”
任东斯立马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挪开椅子,从桌洞里掏出一瓶牛奶,放到梁芯桌上。
“梁芯,这是你平时最爱喝的那个牌子,听说快要停产了,我跑了好多家商店才买到。”
梁芯只瞥了一眼桌上的牛奶,并没有搭理他。
随即,她转头看到了带伤的陈维生,睫毛一颤,惊呼一声:“天啊,陈维生你这是怎么了?”
陈维生并不想理她,继续埋头做题。
见梁芯脸上有些挂不住,任东斯忙给女神圆场。
“我跟你说,他是见义勇为,被人打到耳朵了,有点听不见。”
任东斯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没想到梁芯居然信了,沉浸在任东斯绘声绘色的讲述里。
看向陈维生的神情里既崇拜又心疼。
坐在位置上的张白鹭,不知道翻了多少个白眼。
在心里骂梁芯是蠢货。
张白鹭思索了一上午,该怎么问程卷那件事。
是发消息还是当面说?
最后她觉得,还是当面问清楚最好。
紧接着她就发现,宿棠今天有些奇怪,上着课动不动就出神傻笑。
问她怎么了也不说。
张白鹭上次见宿棠这样,还是她说梦见自己偶像那次。
可这次死丫头嘴这么严,一定是在隐瞒什么秘密。
张白鹭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莫名觉得宿棠和自己之间好像有了隔阂,却说不出是为什么。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弄得她这一天也有些闷闷不乐。
橘色的斜阳,将校园小路上两个并排前行又各怀心事的身影,拉得极长。
张白鹭叫陈维生先走了,俩人现在不方便一起回家。
姑娘没防备,一个踉跄直接扑向陈维生。
陈维生反应极快地双手撑住她的肩膀,和她保持距离。
随后眼镜男恶人先告状:“姚经理,你们这怎么回事?都招些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对我带来的女伴动手动脚,还砸了我的果盘。你说这事怎么处理吧?”
“我没有!”陈维生感到不可思议。
姚振东眉头微蹙,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说话。
他扬起一个笑容:“泰哥,您先消消气,咱们一定给您好好解决。”
“哼,少来哄我,说说怎么解决?”
姚振东迅速扫了一圈包厢,看到桌上几瓶上万块的洋酒,让他不禁有些头疼。
这个李泰仗着自己认的大哥和他们老板有些交情,就总来这闹事捣乱。
时不时上演这一出戏码,为的就是免单。
今天摊上他,算这个新来的小伙子倒霉了。
姚振东内心把李泰祖宗十八辈都骂了个遍,最后忍不住叹口气,笑道:“这样吧,您看您今天的消费,我们…”
“姚子,什么情况?”
姚振东话被突然打断。
一个穿着纯黑色衬衫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五官端正,面容冷峻,那双狭长的眼野蛮又锐利。
他身材高大,皮肤有些黑,粗粝的手指间把玩着一根烟,而引人注目的是他的无名指。
是断的,只剩下一半的指节。
但那根断指上,居然戴着一枚造型独特的银戒。
姚振东看到男人后,面上一缓,笑容淡了,但却像是松了一口气:“澄哥来了。”
姚振东口中的“澄哥”微微点头,径直走到沙发边坐下。
他长腿在茶几上一搭,低着头继续把玩着手里拿根烟,递到鼻子下面嗅了嗅。
硬朗的眉眼间染上些不耐烦,连带着周遭的气压也跟着冷了下来。
“在我地盘撒野,一次两次我忍了,超过三次,那咱们就要说道说道了。”
徐澄似笑非笑:“是七年前卸了苏强的一条腿还不够吗?”
陈维生被这个男人强大的气场所震慑。
此话一出,更是让原本嚣张至极的眼镜男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他脸上的横肉抖了抖,语气带着讨好求饶:“澄哥,澄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可徐澄似乎不想放过他,饶有兴致地问:“你什么时候跟的苏强?”
“两,两年前。”
“呵。”徐澄嗤笑,把手里的烟一丢,“看来那年扫黑没把他扫干净啊,怎么还蹦跶呢?还是说我离开鹤城太久,你们这帮人又按耐不住了?”
“没,没有,我们什么也不干,就是没事放放贷什么的,不过,不过不像以前那样了,我们都讲究文明。”眼镜男尴尬解释着。
徐澄没再搭理他,而是把目光转向陈维生,问道:“你说,怎么回事?”
陈维生深觉这个叫澄哥的人不简单,他没做错什么事,也不用怕。
不过,他眼下不仅需要这份工作,也不想得罪任何人。
于是他说:“果盘确实是我的问题,没有处理好。”
“不过。”他话音一转,声音磊落:“说我对这位女士动手动脚,不存在。”
“所以,一切都是误会。”
轻飘飘几句,让包房内的人神色各异。
身为罪魁祸首的眼镜男有些诧异,古怪看着他。
徐澄则坐直身子,认真的看了看这个外形出挑的男孩子。
有情商,有魄力,有气量。
不错。
他沉默片刻,突然笑了,目光带着些欣赏:“好,既然你都说是误会了,那这事就算完了。”
徐澄起身走近姚振东身边吩咐道:“给阿泰开单子,让他结了账走人,以后不接待。”
两份被孤单放在一旁的烤冷面,早已凉了大半。
张白鹭不知怎的,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觉得自己这次是不是真的有点过分了。
但她也不是故意让他难堪的,因为平时她习惯了任东斯替她们排队买东西,先垫钱,后给他的。
她能感觉到陈维生的窘迫,更何况现在这个年纪的男生都那么爱面子。
张白鹭自责了一路,那个傻子却一直笑着说没事,等他下次带钱请她们吃。
所以分别时,张白鹭在手上的小袋子里翻找着什么。
她掏出一支卡通油性笔,顿了顿又拿出那个哆啦A梦的钥匙扣,别扭的递给陈维生。
“送我的?”
“嗯,拿着,今天是我考虑不周,下次有什么事就直说,朋友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学着像任东斯脸皮一样厚。”
“真没多大事。”陈维生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她会这么在意。
应该感到抱歉的是他才对。
张白鹭语气假装蛮横,“少啰嗦。”
她看了看手里提的烤冷面,一路上已经吃光了。
宿棠那份还没吃,她一把夺过来,塞进陈维生手里。
“这也给你,好吃。”
宿棠急了:“诶,你,这我的!”
张白鹭一把捂住宿棠的嘴,勾着她的脖子把她掳走了。
“别吵,我请你去吃麻辣烫。”
留陈维生一个人呆在原地,愣愣地看着被塞了满手的东西。
心口某处好像在发烫,烫得他忍不住要落泪。
他把东西小心翼翼装进书包里,打开那份已经凉透了的烤冷面。
大口大口吃得很香。
原来烤冷面是这个味道,原来她喜欢吃的东西都这么好吃。
他拼命眨了眨眼,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
月亮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爬了上来,像一个弯弯的笑眼。
仿佛是在笑他没出息。
陈维生是个爱哭鬼,他庆幸,刚刚在她面前忍住了。
——
除夕,屋外鹅毛大雪缓缓飘落,又给世界粉刷了一遍白。
张白鹭不情不愿地穿上爸爸新买的鹅黄色及膝羽绒服,别了一个水钻发卡出了门。
也不知她老爹抽什么风,穿了十六年的深色系衣服,说是耐脏。
(实际上是他审美太差。
可今年却突然给她换了这么少女的浅颜色,还给她买了个水钻发卡。
只不过这发卡,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张白鹭也觉得自己平时穿得太老气横秋,宿棠也吐槽过她不少次,但她一时还有点难以接受这突然的转变。
“白鹭啊,今年咱们就不去你奶奶家过年了,我带你去一个爸爸的好朋友家里,她也是自己一个人,孤单单的,咱们去吃了年夜饭就回来好不好?”
张志毅语气里带着诱哄和小心翼翼地试探。
他交了个女朋友,人很好,已经有段日子了,但就怕自家女儿接受不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跟她介绍。
张白鹭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衣服,心里跟明镜似的。
就知道她爹没那个审美,怕是那个阿姨给她挑的。
不过,她老爹也算是中年开窍了,这回她得好好给这憨厚老实的爹把把关,绝不能再让悲剧重演!
张白鹭轻嗯了一声,没多说什么。
张志毅悄悄松了口气,心里还是有些打鼓,会不会女儿已经猜到了,心里生闷气呢。
这么想着,张志毅下了车,连忙跑去给张白鹭开车门。
颇有讨好的架势:“乖女啊,一会去超市你想吃什么就拿什么,爸爸买单,还有啊下学期爸爸还给你涨零花钱,怎么样?”
“爸,你放心,我不会有任何想法和意见的,你只管踏实和阿姨相处。”
“你要知道,这世界上最希望你幸福的人,是我。”
张白鹭目光坚定且真诚的看着他。
看得张志毅眼眶发酸,慌忙转移视线。
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个完美的爸爸。
他粗心大意,手笨脑袋笨,不能帮张白鹭辅导作业,还有点溺爱孩子。
好在,张白鹭很争气,学习从不用他操心,还特别懂事,会和他抢着做家务。
除了性格被他惯得有一些娇纵和大大咧咧的。
但他觉得女孩子就应该娇气一点,这样以后才不会被一些小恩小惠骗到。
因为她在爸爸那里得到过最好的,她才会认为自己值得更好的。
张白鹭下了车才注意到,这是胜意路。
那个阿姨住在这里。
她想起任东斯说过,陈维生好像也住这里。
——
麦家超市不算大,但种类齐全,张白鹭装了半推车的零食。
抬头看见她爹还在那纠结买花生奶还是橙汁。
张白鹭走过去,拿走他手里的两个箱子放回原位。
问他:“阿姨家里有孩子吗?”
张志毅愣了下,摇摇头。
“那买什么小孩子喝的东西,老张,你该不会不知道怎么给女人送礼吧?”
老张被女儿一说,面上臊得慌,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
“行了行了,听我的,买这个和这个。”
张白鹭丝毫不替她爹心疼钱,拿了架子上最贵的燕窝和阿胶礼盒,总共六百块。
老张冲张白鹭竖了个大拇指。
张白鹭“切”了一声,转过身去打算去结账,却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人背对着她,扛着一箱又一箱货物。
张白鹭不顾她爸的呼唤,径直朝那人走去。
她有些不确定:“陈,维,生?”
那人身影一怔,缓缓转过身。
没认错,张白鹭松了口气,热络的上前拍了拍他,“你怎么在这?你…”
她上下打量着陈维生。
厚厚的深灰色羽绒服外面套着超市工作服,手上戴着一副白色毛线手套。
他一双黑眸深不见底,闪过些许的慌张。
一滴汗珠顺着鼻尖滴落在领口,今天他没有戴那条红色围巾。
她看到了他白皙修长的脖颈,和凸起的喉结,像艺术家精心雕琢过的线条。
但那上面并不完美,有一道深褐色的长长疤痕。
没等张白鹭诧异完,陈维生默默提了下衣领。
语气一贯轻柔地解释:“我在这里打寒假工,你自己来的?”
陈维生此时也注意到面前的少女和平时有些不一样。
像是一幅原本颜色有些暗淡的画,被人又添上了一层鲜活的色彩。
她这样子,真好看。
张白鹭唤了面前的傻小子几声,他才回神。
看什么呢?
难道他也觉得我今天穿得很怪?
“我跟我爸来的,买些东西去他朋友家过年,你呢?都中午了还不放假吗?”
“我今天值班,不放假。”
“除夕都不放假?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难道还不让人回家吃年夜饭了!”张白鹭有些愤愤不平。
这是给他多少钱啊,让他心甘情愿在这值班。
陈维生弯了弯唇,“我们家不过年的。”
“为什么?”张白鹭震惊。
“因为我爸妈都不回来,我自己一个人也没什么好过的。”
“你爸妈在外地打工?你是留守儿童啊,那你没有其他亲戚吗?”
陈维生像是勾起了回忆,眼神暗了下去,摇摇头。
“不是,他们感情不和,他们偶尔回家,去哪里我也不清楚,我也管不了。”
陈维生说得含糊,他不敢告诉张白鹭,他爸爸是个赌鬼,他妈是别人口中的按摩女。
他的家庭,真的不光彩。
张白鹭见陈维生脸色不太对,便也识相地没有多问。
紧接着下一秒:
“噗哈哈哈哈,张白鹭?你在东施效颦吗?”
尖利刺耳的嘲笑声在耳边响起,两人纷纷转头,看向来人。
是梁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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