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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嫁人后,相公对我爱不释手林思棠北辰砚结局+番外小说

余越越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北凉王朝。稀疏雨点落入池塘中,水面上泛起了涟漪,清风拂来,吹动林思棠的衣袖。她撑着油纸伞,看着眼前郎艳独绝的男子。是她的未婚夫,此时却满脸痛苦、悲戚的望着她。因为就在昨日,皇上下旨,将她赐予了青州北王府嫡次子为妻。林思棠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递给姜玄祁,“这是当年信物,归还于君,此后,男婚女嫁,生死…各不相干。”“思棠。”姜玄祁颤抖着手,接过那块玉佩。林思棠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二人青梅竹马,玉台纱障,曾是所有人眼中的金童玉女。可圣旨已下,牵系着他们两族安危。“我的信物,望君归还。”姜玄祁面容冷峻,艰涩开口,“不,思棠,赐婚只是安抚北王府的权宜之计,你我不会缘尽于此。”姜玄祁是姜府长子,其父乃左都督,不比之皇室子,在皇城却也称的上句尊贵...

主角:林思棠北辰砚   更新:2024-11-13 09: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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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思棠北辰砚的其他类型小说《奉旨嫁人后,相公对我爱不释手林思棠北辰砚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余越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北凉王朝。稀疏雨点落入池塘中,水面上泛起了涟漪,清风拂来,吹动林思棠的衣袖。她撑着油纸伞,看着眼前郎艳独绝的男子。是她的未婚夫,此时却满脸痛苦、悲戚的望着她。因为就在昨日,皇上下旨,将她赐予了青州北王府嫡次子为妻。林思棠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递给姜玄祁,“这是当年信物,归还于君,此后,男婚女嫁,生死…各不相干。”“思棠。”姜玄祁颤抖着手,接过那块玉佩。林思棠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二人青梅竹马,玉台纱障,曾是所有人眼中的金童玉女。可圣旨已下,牵系着他们两族安危。“我的信物,望君归还。”姜玄祁面容冷峻,艰涩开口,“不,思棠,赐婚只是安抚北王府的权宜之计,你我不会缘尽于此。”姜玄祁是姜府长子,其父乃左都督,不比之皇室子,在皇城却也称的上句尊贵...

《奉旨嫁人后,相公对我爱不释手林思棠北辰砚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北凉王朝。

稀疏雨点落入池塘中,水面上泛起了涟漪,清风拂来,吹动林思棠的衣袖。

她撑着油纸伞,看着眼前郎艳独绝的男子。

是她的未婚夫,此时却满脸痛苦、悲戚的望着她。

因为就在昨日,皇上下旨,将她赐予了青州北王府嫡次子为妻。

林思棠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递给姜玄祁,“这是当年信物,归还于君,此后,男婚女嫁,生死…各不相干。”

“思棠。”姜玄祁颤抖着手,接过那块玉佩。

林思棠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二人青梅竹马,玉台纱障,曾是所有人眼中的金童玉女。

可圣旨已下,牵系着他们两族安危。

“我的信物,望君归还。”

姜玄祁面容冷峻,艰涩开口,“不,思棠,赐婚只是安抚北王府的权宜之计,你我不会缘尽于此。”

姜玄祁是姜府长子,其父乃左都督,不比之皇室子,在皇城却也称的上句尊贵。

此时,他脸色难看,攥着玉佩的手发白,显然气怒非常。

夺妻之恨,伤了一个男人的尊严。

林思棠叹了口气,小脸不施粉黛,颜色却如朝霞映雪,令姜玄祁移不开眼。

“思棠,你信我吗?”

林思棠点头,安慰他,“自是信的。”

“可人不能活在虚妄里,姜公子,我一介女子,不过乱世中浮萍,皇权在上,还是…接受现实吧。”

姜玄祁扬起的笑容有瞬间僵硬,“思棠,你信我,我真的有办法。”

林思棠秀眉蹙起,青州山高水远,又是苦寒之地,若有回旋余地,她也是不愿去的。

况且,她心里还是喜欢姜玄祁的,“什么办法?”

姜玄祁眸子微凝,俊逸面容浮上丝丝阴狠,“此番北王府退南齐大军,本该论功行赏,可皇上却以赐婚敷衍,不予封赏,不就是不想北王府军权日益壮大。”

他眸子眯起,“那若是,北王府没了权势,再有我父亲周旋,不就可以接你回来。”

姜玄祁越说越激动,浑然不曾注意林思棠微变的脸色。

“思棠,只要你嫁过去后,取其不利证据,我们里应外合…”

“什么不利证据?”林思棠故作不解,“北王府尽忠报国,乃一介枭雄。”

数年前,北王府就有从龙之功,却因皇室忌惮,而主动交付了军权,偏居一隅。

而这次,也是家国遭难,才再次挺身而出,如此忠臣良将,又怎会有什么不利证据。

且北王府战功赫赫,一般小事根本不足于推翻。

姜玄祁宠溺一笑,深情无比,“思棠,你一向聪慧,如今怎么傻了?”

“北王世子于关口战死,次子承继是早晚之事,你日夜在侧,证据还不是任你取,就算是…”

姜玄祁压低声音,眸中带着狠辣,“就算是叛国,还不都是你动动手的事。”

北王世子妃作证,天下还有比之更为有说服力的人证吗。

林思棠秋眸倏然暗沉下去,握着伞柄的手隐隐发白。

姜玄祁,在她心中一直都是朗朗君子啊。

她不死心,又问,“可北王世子是为国为民而死,亦是北王府浴血奋战,才有了我等今日安宁!”

姜玄祁滞了滞,旋即垂下眼帘,苦涩一笑,“思棠一直都如那高岭之花,可我却只是凡夫俗子,夺妻之恨,我意难平!”

“只是因为夺妻之恨?”林思棠问。

姜玄祁惨然一笑,抚了抚林思棠青丝,“因为你啊,傻丫头。”

“从小,我就认定了你是我妻子,这些年我有多喜欢你,你都知晓,我万万不能忍受,你属于别人。”

“思棠,我知你心软,可为了你我幸福,心狠一次,况且这也是皇上的心愿,我们替皇上夙愿,乃臣子本分不是吗?”

若非林家礼教,教养所束,林思棠险些就被姜玄祁说动了。

叛国罪名,北王府都会死的,陷害忠良,是何等丧心病狂。

只是如今姜玄祁正痛苦着,她不想与他分辩,并没有说什么,“你先将信物还我,那是家中为我备下的。”

三日后大婚,她还要用呢。

姜玄祁闭了闭眼,半晌才从袖中拿出信物,坚定说,“思棠,你等着我,我一定会带你回来的。”

林思棠笑了笑,什么都没说,福了福身就离开了。

姜玄祁只以为她答应了,唇角微勾,对她背影说,“思棠,等你出嫁那日我去送你。”

“南浦凄凄别,西风袅袅秋。”林思棠背对着身子,口中发苦,“青州山高水远,莫让思棠哭着走。”

十几年中,姜玄祁在她心里,一直都是清风朗月,不欺暗室的君子,林思棠一度以得此夫婿而窃喜开怀。

可怎奈,抵不上诏书与一句世事难料。

这些日子,她眼睛几乎都是红肿的,可那又如何,君要臣死。

“往后,望君以时自重。”

从此,她二人便春秋两不沾,风月不相关了。

池塘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一个身姿高挑的丫鬟正来回踱步,看见林思棠后忙小跑几步,“姑娘,您没事吧?”

此时,连绵数日的细雨竟突然停了,林思棠抬头望了天空片刻,苦涩笑笑,“希望往后,我也会有拨开乌云终见日的那天。”

知秋眼圈红了红,轻手轻脚收了油纸伞,扶林思棠上马车。

姑娘同姜公子是多么天作之合的一对啊,怎么就突然出了这种事呢。

她家姑娘,怎么就那么命苦!

马车里,林思棠歪在车壁上,掀开车帘一角吹着风,脑海中不断重复着姜玄祁那番话。

每思量一遍,林思棠的心就冷一分,若非亲耳所闻,任谁告诉她,她都不会信那光风霁月的男子,竟有如此阴暗的一面。

北王府,称之为北凉之神,亦不为过。

是北王府男儿浴血奋战,马革裹尸,才守护了北凉,守护了百姓君臣,不曾沦为亡国之奴。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犬烹,敌国破,谋臣亡!圣人之训,何其贴切。”林思棠讥嘲笑笑,放下了车帘。

乱世将军定,却不容将军见太平!

北凉有此昏君佞臣,国怎有良将,忠良无继之时,王朝又如何昌盛。

她自幼爱吟花弄月、琴棋书画,不喜武将为夫,可对北王府,却心存敬佩、仰望。

林思棠抿着唇,心中浮上丝丝忧虑。

生死殊搏,世子战死,北王府担的起任何荣耀。

可,朝廷却拿她一个女子抵此殊勋,抚世子之命,试问何人甘心不怒?

此番远嫁,她恐难得其善待!


玄翼深深觉得,他被看不起了。

“大姑娘不日就要嫁往青州,林太保也一定希望贵府姑娘能被重视,高看几眼。”

此桩婚,不过是皇帝恶心敷衍北王府的筏子,北凉臣民,人尽皆知。

那么作为被牺牲者,林思棠此去一定坎坷荆棘,十里红妆,也算能撑撑场面。

“此婚乃皇上所赐,便是北王府不提,我林府亦会将婚事办的风光体面,让我女繁荣大嫁。”

林诚和先夫人当年,就是十里红妆,而今女承母物,理所应当。

“如此甚好。”玄翼扯扯嘴角,只是他极少笑,看着颇有几分滑稽。

林诚和看他还杵着不走,挑挑眉梢,“怎么,北王府还想在我林府库房,挑拣一番不成?”

“恰巧在下今日无事,愿意代劳,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玄翼想着林思棠的吩咐,厚着脸皮说。

林诚和,……

“哼,你的脸皮,也是你主子调教的?”

玄翼抿着嘴垂下了头,恨不能把头缩进衣裳里。

他家主子可没这么教,脸皮还没厚到那程度。

“行,你去吧。”林诚和摆了摆手,唤了一个小厮带玄翼下去了。

“老爷,还真让他去库房挑嫁妆啊?”府上管事摸不准主子心思,只能来问。

林诚和讥嘲一笑,卷起袖子开始磨墨,边问,“昨日,大姑娘的丫鬟去了北王府?”

管事怔了怔,旋即点头,“是,只是所为何事,并不知。”

林诚和点点头,“带那呆子去夫人院子里,嫁妆一事,由夫人全权做主。”

“啊?”管事一脸为难,夫人可是个不捡就算丢的主,让她备嫁妆,能行吗。

林诚和老脸浮上一抹老奸巨猾的笑,“去办吧。”

……

玄翼也不曾想那般顺利,就如愿进了后院,见着了顾氏。

可顾氏一见着玄翼,心口就开始发疼,这泼皮怎么又来了。

管事转述了林诚和的话,立即虎步生风的离开,生怕被波及。

顾氏开口叫他都没来得及。

“夫人。”玄翼行了个礼,“林太保让属下来清点嫁妆。”

顾氏撇着嘴,低低嘟囔了句,“厚颜无耻。”

“夫人,在下是习武之人,耳力上佳。”玄翼木着脸说。

顾氏,“……”

“北王府是对嫁妆物什有什么要求不成?我也好挑些王府看的上的,莫让人觉得,我林府、寒、酸 !”

玄翼垂着眸,仿佛听不懂顾氏指桑骂槐,“那倒是没有,不过听闻大姑娘母亲当年就是十里红妆,女承母物,不仅省了府上准备,夫人也少操劳些。”

顾氏一听,脸色都变了,“先夫人故去多年,嫁妆哪还能对的上,还是我这个继母准备吧。”

“唉,毕竟为人母,我不操劳谁能替她操劳呢。”

开玩笑,那位的嫁妆都乃孤品,有价无市,到了手的东西拱手相让,可不是她顾家作风。

“那没关系,既是先夫人嫁妆,想必大姑娘手中应会有嫁妆册子,夫人一一对账,实在寻不到的,再以同等价格的物什补上就是。”

顾氏朝房梁看了一眼,隐隐觉得头顶在蹭蹭冒火,“北王府要十里红妆,我府上应了,如今竟是连嫁妆里的物什都来指手画脚,是不是过分了?”

玄翼蹙蹙眉,“子承母物,天经地义,怎是过分。”

“莫不是…林府先夫人嫁妆被挥霍一空,或是落入了旁人口袋?”

顾氏被玄翼句句子承母物气的咬牙切齿,很想喊一句,既嫁入林府那就是林府的东西。

可她不敢,北凉律法,私动原配嫁妆,损坏,私吞,都是要坐牢的。

她虽为太保继室,却并无诰命在身,在先夫人牌位前,仍需下跪称妾,妾氏觊觎主母物什,又是罪加一等。

“林府乃一品大员府邸,虽不至抓夫人坐牢,可也当顾及悠悠众口,毕竟,二姑娘仍待字闺中。”

玄翼是在提醒,顾氏名声毁了,林思月亦会被牵连。

“听闻夫人家财万贯,应是不会为这些蝇头小利,而失大才是。”

顾氏捂住胸口,那是蝇头小利吗?那是金山银山啊!

“来人,去大姑娘那要嫁妆册子。”

她不怕别的,可北王府,却是个为了钱财脸都不要的混人,她不想与之对上,陪他们成为皇城笑谈。

……

春棠院。

林思棠见着了顾氏派来的小丫鬟,有几分愁苦,“顾姨娘太客气了,府上养我十几年,嫁妆带不带都是一样的。”

小丫鬟笑容勉强,“大姑娘端方孝顺,可夫人一片仁慈之心,自是要替大姑娘日后着想。”

“唉。”林思棠叹了口气,“那行吧,如此,就有劳姨娘了。”

知秋笑着将嫁妆册子交予丫鬟。

丫鬟捧着册子,告退离开。

“姑娘,那人办事效率可真快。”知秋欢喜赞道。

“只是…如此一来,外面不是更要议论北王府穷疯了。”知秋都能想象,明日街头巷尾会有怎样的流言。

“那他们可得感谢我。”林思棠笑说。

“嗯?姑娘说什么?”

林思棠展颜一笑,“没什么,反正北王府都已经丢人了,也不怕再丢一次。”

知秋点了点头,如此不费一兵一卒,口舌之争,就拿回了嫁妆,确实事半功倍。

“姑娘。”知春掀了珠帘进屋,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

“姜…公子在角门候着,要见姑娘。”

林思棠怔了怔,若非知春突然提及,她都要忙忘了那个人。

“女子首要,唯务忠贞,如今大婚在即,我一待嫁之身,同外男相见,于礼不合。”

林思棠声音极低,带着艰涩,“知春,让他往后不要再来了。”

知春还未开口,就被一旁知秋拉了出去。

“知春,你今日脑子进水了不成,不知北王府的人就在府上吗,不立即将人赶走,还来禀报姑娘,若是让人听着撞见,姑娘日后在北王府还如何过活。”

知春被骂的醍醐灌顶,一拍脑袋,“呀,我怎就忽略了这茬事。”

言罢,她转身就往角门跑去,知秋叹了口气,才又回了屋中伺候。

……

角门外,青竹如玉的男子等的略有些焦急,来回踱着步。

门吱呀一声,终于打开,知春提起裙摆跨出门槛,“姜公子。”

姜玄祁点了点头,朝她身后看去,却空无一人,眸子暗了暗,“你家姑娘呢?”

“姑娘说,待嫁之身,不便出门,姜公子乃外男,往后还是不要再来了,以免生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姜玄祁怔住,似不可置信。

思棠对他一向温柔恭婉,怎会儿对他说出这般绝情的话。

“不可能。”姜玄祁皱着眉说,那日池塘边上二人所言,难不成她都忘了不成。

知春不时往院里看几眼,生怕撞上了北王府的人,急切催赶,“姜公子,您就快走吧,别为难奴婢了,今个北王府的人也在,若是被瞧见了,我家姑娘还如何做人。”

姜玄祁若是普通官宦公子还好,可他毕竟又是姑娘前未婚夫婿,身份上就更敏感些。

知春脑门都急出了汗,“姜公子,姑娘真的不能见您,若是被北王府的人瞧见了,姑娘浑身是嘴都说不清。”

“原是如此。”姜玄祁长叹了口气。

他就说,思棠怎么会不见他,原是因为府上有北王府的人在。

姜玄祁眸子沉暗,语气隐忍,“既如此,那就算了,我总不会让她难做的。”

“不过有句话,你带给她,让她莫忘了当日所言,我会在皇城等她回来。”

知春连连点头,“奴婢记住了,您快些走吧。”


北王府。

飞檐青瓦的廊檐下挂着灵巧灯笼,游廊曲折悠长,玄翼刚往青州王府传信回来,便听下人禀报,有人寻他。

“来人是个姑娘,说是…林府大姑娘的丫鬟,有要事见您。”

玄翼冷峻面容皱了皱,“将人带过来吧。”

林府大姑娘,玄翼对这个名称很陌生,而如今,则十分不喜。

不一会儿,知秋就被下人带去了偏厅,玄翼坐在圈椅上,冷漠的连眼神都不曾予一个。

“在下奉命行事,你家姑娘若有怨,还劳先忍着,等去了青州做了二少夫人,再来兴师问罪不迟。”

知秋怔了怔,旋即撇嘴嗤笑,“原来阁下也知今日所行,上不得台面啊。”

北王府意图,竟是皆被姑娘料中,而这什么玄翼,竟是连装都不装,实属过分。

“不过,我家姑娘大气,亦感念北王府赫赫战功,身先士卒护北凉子民,不会将此等小事放在心上,所以今日来,并非兴师问罪,而是奉上十里红妆。”

玄翼险些以为听错了,第一次正眼看向知秋,“你说什么?”

“奉上十里红妆啊,不是北王府二公子要求的吗?”

玄翼一时没有言语,似是在思量知秋话中真假。

玄策说过,皇城这些权贵,最是奸险狡诈。

“你家姑娘不生气?”玄翼蹙眉问。

正常而言,哪家姑娘被如此下脸面,丢人现眼,不悲愤恼怒。

可这林府大姑娘…

玄翼眼神凝了凝,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越想,他越觉得有可能,否则林府为何突然换人,定是舍不得那二姑娘。

他脑中一阵天马行空,已经思量好了今夜就拼上性命,了结了林思棠!

“我家姑娘大度,海纳百川。”知秋冷冷说。

“这个是我家姑娘给你的。”

玄翼心中都在磨刀霍霍了,骤然看见递至眼前的书信,下意识接过打开。

待看完了信上所言,他心中想法立时烟消云散,冷沉的嘴角抽动了几下。

“你确定,这是你家姑娘意思?”

知秋点头,“当然,姑娘还有几句话,要奴婢带给阁下。”

“姑娘说,既然要嫁予北王二公子,那往后就都是一家人了,既是一家人,自然该一致对外,为自家谋利。”

玄翼看看知秋,又看看手中书信,久久不语。

实是今日回城,所接收信息量太大,让他脑袋有些转不过弯。

不怪玄策说,皇城中人,个个腹黑奸险。

先是二少夫人从林府二姑娘换成了大姑娘,如今那劳什子大姑娘,不仅不生气,竟还要他配合她谋夺家产。

女子外向,不外如是,只不知林太保可知晓家中女儿胳膊肘都拐出花来了。

“明日,就端看阁下表演了。”知秋福了福身,转身离去。

玄翼却拿着书信半晌没动,面无表情的脸有丝丝龟裂,仿佛遇上了什么绝世难题。

怕有坑,可又…对那未来二少夫人,有些许期待。

他琢磨着知秋那番都是一家人的话,怎么都有些…觉得那大姑娘脑子不怎么聪明。

……

日暮日升,四月的青州已有了些许热意。

高挂着北王府匾额的高门宅院,已算是周边不错的建造了,只是比之京城北王府,仍远远不及。

进了垂花门,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地上搁置了一个紫檀木绣青竹的落地屏风。

一侍卫匆匆转过屏风,叩响了后面正房的门,“主子。”

“嗯。”一低沉幽缓的声音在屋中响起,侍卫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燃着淡淡熏香,几扇芙蓉窗却全部敞开着,不知其主人究竟是爱此香,还是讨厌。

侍卫不以为意,因为那是北辰砚数年习惯。

“主子,玄翼加急送回的消息。”侍卫冲窗前男子禀报。

男人负手而立于窗前,脊背挺拔如松,身形修长,一身暗黑色锦袍绣着丝丝暗纹,光是背影,就予人一种矜贵不可攀之感。

“念。”北辰砚指尖捻了捻,转过身走向了不远处的摇椅。

玉冠高束,宽肩窄腰,尤其是那张面容,书中所赞面如冠玉,应就是如此。

可美则美矣,却被他周身那股子阴沉凌厉隔绝,让人无一丝想要与之亲近的想法。

侍卫打开信看了看,脸色有些难看,“玄翼说,主子原定赐婚人选改了,从林府二姑娘换成了…林府大姑娘。”

北辰砚正百无聊赖的翻着小几上的兵书,闻言怔住,黑眸似有暗流浮动,嘴唇紧抿。

“换了林府大姑娘?”

“是。”

北辰砚拿兵书的手略有些泛白,“是…林太保原配夫人所出的那位大姑娘?”

侍卫愣了愣,“这个…玄翼倒是没提。”

“废物,连这个都不知查清楚再禀吗。”北辰砚脸色幽沉。

侍卫抿着唇,呐呐说,“后日花轿就要出城,玄翼是加急送来的,若是在查仔细些,怕是会晚上几日才能禀至青州。”

北辰砚淡淡抬眸撇了侍卫一眼,那侍卫立即垂首恭眉,闭嘴不语了。

“那位大姑娘,不是已经有婚约了吗,怎会……”

北辰砚似是自言自语,侍卫立时接口,“要不属下加急去问,想是两三日就能收到回信。”

北辰砚垂下眸,没有言语,侍卫却明白了他意思,转身去办。

“等等。”北辰砚倏然开口,黑眸深不见底,“若是她,就…”

“算了。”北辰砚又疲惫的闭了闭眼,“你去吧。”

从大哥战死,他就没有睡过一日安稳觉,而不被噩梦尸山惊醒,被愧疚悲痛所焚蚀。

“玄枫。”

一侍卫衣着男子推门而入,“属下在。”

“今日郎中可去看了嫂嫂,腹中孩儿可好?”

玄枫垂着头,亦有些悲痛,“郎中说,世子妃伤心过度,连同胎儿都有些不稳,需好生将养。”

一模一样的说辞,世子妃怎不知晓大悲对孩子不好,可丧夫之痛,如挖骨焚心,如何承受!

北王府乌云笼罩,悲戚哀悼。

可他们拼上命保护的朝廷,却丝毫不顾王府有丧,以大喜为封赏,多么薄凉可笑。

“主子,朝廷分明是在羞辱,作践我北王府。”玄枫恨的咬牙切齿。


离别无归期,身为人子,还是盼那个薄情寡义的人,能平安喜乐!

北王府迎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出了城门,林思棠坐在轿中,再不曾往外瞧上一眼。

生养之恩已还之,孤家寡人,了无牵挂。

林思棠想闭上眼睛小憩,轿子却倏然停了下来,不由出声问知秋,“怎么回事?”

“回姑娘,前面凉亭中,好像有几个宫里的人在候着,玄翼已经过去了。”

林思棠闻言挑起车帘往凉亭那看去,果然有几个身着太监服饰的人立在亭中,显然是冲花轿来的。

林思棠眸子倏然暗沉下去,唇瓣浮上冷意。

“知秋,我有些不舒服,晕眩的厉害,呕吐不止,你寻北王府的人,叫个大夫来。”

知秋一愣,如此荒郊野岭,哪会有大夫啊,除非回城,可花轿不可走回头路,这是规矩 !

“还不快去。”林思棠掀开盖头,冲知秋挑眉。

知秋立时反应了过来,急急忙忙朝前跑去,边喊着“我家姑娘很不舒服,有没有大夫啊。”

凉亭中。

来人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玄翼得知,此人是来见林思棠的,脸色不由有些阴沉。

“皇上有些要事,要同林大姑娘交代,不会耽误了吉时的。”大太监笑意盈盈,却一脸不容置疑。

玄翼拳头紧攥,冷冷回头朝花轿方向望了一眼,才淡声开口,“公公客气了,北王府身为臣子,应天受命乃理所应当。”

大太监笑着睨了玄翼一眼,朝身后小太监挥挥手,那小太监立即快步朝花轿走去。

大太监臂弯挂着拂尘,一脸高高在上,脑海中浮出金銮殿上,圣上的话。

“此一战,北王府军功赫赫,立下不世之功,乃肱股之臣,青史留名,名垂千古,荣耀传世。”

“可提及朕呢,怕都是昏庸无能,连护国佑民都做不到,险些国破家亡,饿莩载道,成为千古罪人啊!”

皇帝眸色幽深,倒在龙椅上,不时转动着扳指,令大太监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皇上登基时,朝廷就已环堵萧然,言官都是知晓的,怎能是您的错呢。”

皇帝却冷冷一笑,“那又如何,那些提笔杆子的,不会究其始末,只会将这一切,都归咎于朕的身上!”

皇帝没有明言,可大太监却是明白了什么意思。

北王府战功卓著,璀璨功绩以至君王都失了几分颜色。

尤其是言官笔下对此战的记载,更极有可能会将一代君王比入尘中泥!

世人都会歌颂北王府之功德,进而鄙薄君王之无能,因为有对比,言论才会更加鲜明,这才是皇上最容不得北王府的原因。

更因为北王府乃皇室子,怕天下人会议论,那龙椅,该能者居之!

“北王府再厉害,那也是臣,都乃皇上知人善用的功劳。”大太监跟随皇帝数年,很清楚什么话能取悦君王。

“皇上您一句话,还不是让北王府娶谁就娶谁。”哪怕是在北王世子丧期,如此奇耻大辱!

只是这些话,大太监是万万不敢说的,有些事,心中明镜一般,可出了口,就是掉脑袋的事。

帝王自古多疑,却绝不容旁人指出那些肮脏心思、小肚鸡肠。

“是啊。”皇帝倏然笑了笑,“明日,就是花轿启程的日子了吧?”

“正是。”

“那…你就代表朕走一趟吧,安抚安抚那位太保家嫡女。”

……

大太监眼神飘忽,片刻后,回神讥嘲一笑,不由叹一句君心叵测啊!

北王府本就对此赐婚恨之入骨,连同对那位林大姑娘,定也十分厌恶。

而此时,皇上对其越是照拂,北王府对那大姑娘的怨气恼恨就愈盛。

皇上此为,是想彻底断了那大姑娘的退路,使其为北王府所不容,才能更好的为朝廷效忠啊!

不得不说,皇帝确实算的不错。

而玄翼,所怒确实为此,可不想……

“公公。”小太监小跑了回来,气喘吁吁,“不好了,林大姑娘不知怎么了,又是眩晕又是呕吐,丫鬟正嚷嚷着寻大夫呢。”

大太监一愣,转头看向了玄翼,玄翼也皱了皱眉,冲大太监一拱手,“在下先过去看看,失陪。”

大太监忙点头,“快去吧,林大姑娘身子重要。”

予北王府添堵是小事,婚事可是不能出任何岔子。

玄翼颔首,疾步朝花轿走去,知秋,知春几人正急的团团转,花轿中,林思棠呕吐的嗓子都嘶哑了,听着极为不适。

“林大姑娘…”玄翼叫了一声,又觉得不妥,改唤了句,“二少夫人。”

“您怎么了?”

林思棠声音滞了滞,娇柔声音有气无力,“我…我有些不舒服,许是…许是极少出门,倏然坐马车有些不适应的缘故,又或是早晨吃坏了肚子,你看能不能…能不能寻个大夫…”

“不然…不然我怕是还没到青州,就要没命了。”

玄翼闻言,嘴角狠狠抽了抽。

青州苦寒贫瘠,有今日繁华,是北王府呕心沥血,励精图治所至,其中艰苦辛酸,与战场凶险,北王府主子侍从皆深有体会。

抛开男儿,便是女子,都乃飒爽果敢之辈,而如今,二公子竟娶了个连马车都坐不得的娇滴滴花瓶 …!

这才刚出城啊!才走十几里路。

“如今在城外,怕是寻不着大夫。”玄翼冷冰冰说。

“大姑娘万金之躯,娇贵无比,可北王府侍从,却都乃糙人,青州迢迢,您可要照顾好身子。”

言下之意,就是要林思棠忍着,现在不过是九牛一毛,受苦的还在后头呢。

林思棠暗暗翻了个白眼,仍旧夹着声音说,“既知我娇贵,还不快启程去寻大夫?”

“若是本姑娘有个好歹,你一侍从,担待的起吗?”

玄翼皱着的眉都能夹死蚊子了,整个人都有些暴躁,“林大姑娘,如今是去青州,不是在太保府。”

他都有些惶恐,往后半月路程,要如何走了,带着这么一个走三步就各种作的女人,何时才能回青州。

不然传信回去,一刀杀了算了,玄翼心中这般想着,花轿中,林思棠呕吐声音又突然响了起来。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速速启程,花轿不能走回头路,现在快些赶,应还能在天黑前到下个驿站,我快要撑不住了,呕……”

玄翼,“……”

玄翼咬着后槽牙,忍着愤怒,在林思棠一声声呕吐中转身,向凉亭中的大太监走去。

“林大姑娘怎么样了?”大太监急声问。

玄翼一张脸颇为冷硬,“说是被马车颠的不舒服,有些撑不住,让寻个大夫。”

这就是皇帝赐的婚,娇贵扭捏,矫揉造作,如此女子,怎配主子!

“……”大太监愣了愣,一时也有些语塞,哪家闺阁千金,都不至如此娇弱吧。

北王府都乃战场枭雄,娶此妻,同羞辱何异!

大太监看着玄翼的黑脸,一时也有些挂不住脸,“林…大姑娘乃太保嫡女,自幼养在深闺娇生惯养,如今又突然离家,许是心绪不宁所至。”

他总不能说,林思棠太作,那不是刮皇上耳光子吗。

玄翼不冷不热的扯扯唇,“那…您还要见人吗?”

大太监立即点头,圣意怎可违背,人是一定要见的。

玄翼唇瓣浮上丝丝讥嘲,“那就请吧。”

他做了一个手势,大太监看着愣了半晌,“林大姑娘不方便过来吗?”

皇上可特意交代了,一定要林思棠远离花轿队伍,单独交谈,才能挑起北王府对其的戒备与敌视。

玄翼挑眉嗤笑,“依在下方才看,确实不怎么方便,不过您身负皇命,未免不放心,亲自走一趟为好。”

大太监思量片刻,也只能如此了,就随着玄翼朝花轿走去。

只是二人还未靠近花轿,就听着了里面女子,一声高过一声的呕吐,嗓子都嘶哑了。

“这…”大太监面色变了变。

玄翼,“吐成这样,怕是难以同公公长聊。”

大太监扯了扯唇,点头称是,心中反复琢磨后,冲玄翼说,“既林大姑娘不舒服,那就算了,劳玄翼侍卫代为转告了皇上的安抚之意即可,咱家就不耽误吉时了。”

虽因意外不达预期效果,但北王府如今已对林思棠不满,便不算白跑一趟。

“皇上爱民如子,在下一定转告。”玄翼淡淡一拱手。

大太监,“是皇上看重此桩姻缘,看重北王府。”

玄翼再次弯腰行礼告辞,挥手命令队伍继续启程。


北辰砚却不搭腔,意味深长道,“老王头婆娘知你心思吗?老王头呢,他知不知?”

“阿守,就算墨香居姑娘少,你也不能饥不择食,让我如何同你故去的爹娘交代。”

“主子。”阿守苦着一张脸,“您就别拿属下打趣了。”

他才花骨朵一般的年岁,老王头那婆娘都够当他娘了。

更何况,人还是有夫之妇,最重要的是,那股子凶悍,可非他所能驾驭。

“若是让属下娶个那样的女子,还不如杀了属下来的痛快。”

女盛男衰,他会早早没命的 !

北辰砚唇瓣浮上点点笑意,眼帘垂下,刚巧看见桌案下露出一小块书角,被帕子包裹压在笸箩下。

他刚伸出手,女子声音带了一丝急促响起,“夫君。”

北辰砚抬眸,门口的林思棠背光而立,立时勾出一抹笑,“今日回来这么早,怎都没有派人提前说一声?”

他们好像才成亲两日,并没有回家要提前告知的习惯吧。

北辰砚目光在那书角上扫过,缩回了手,“今日没什么大事要忙,回来的早了些。”

“嗯。”林思棠小脸带笑,攥着帕子的手却松了松。

“大嫂那来了几位夫人,唤我过去坐了会儿。”

“嗯。”北辰砚淡淡点头。

林思棠犹疑片刻,款步进屋,开口试探道,“听大嫂说,今日来的那几位,都是军中武将家眷,她们的夫君都是跟着你与父王战场厮杀的有功之臣。”

北辰砚,“能当上将军,自然都是有功之士。”

“他们对北王府忠心耿耿,都乃军中翘楚。”

林思棠点了点头。

世子妃王氏对那几人礼遇有加,她就看出来了。

北辰砚眸子沉沉,“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问题?”

“没有。”林思棠摇摇头,红唇微抿,“就是…今日有一位柳夫人,频频提及一位名为言儿的姑娘,我有些好奇。”

林思棠紧紧盯着北辰砚的神色,却不曾从男子脸上看出丝毫不对。

“张言儿,故人之女,她爹曾予北王府有恩。”

林思棠听着,北辰砚却倏然没了下文。

只这么一句有恩就没了?

“听闻,那位张姑娘巾帼不让须眉,在战场歼灭了不少敌人?”

还寄居北王府数年,算是北王府的半个主子。

“确实有几分身手。”北辰砚评价很是简短。

林思棠,“……”

听闻,那位张姑娘同北辰砚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战场上更是配合默契,曾为彼此舍命相护。

也听闻,若非皇上棒打鸳鸯,许他们二人会开花结果,成为一对羡煞旁人的伴侣。

所以,他们是因为她这个突降之人,爱而不得,那些夫人们才会阴阳怪气,觉得她是个碍事的 !

可这些话,问出口就委实有些没意思了,平白让两人都难堪。

只是想到这两日的欢愉,林思棠不免对北辰砚心有冷嗤。

“出嫁前一日,玄枫告诉我,王府从王爷到公子都没有纳妾的规矩?”

北辰砚点头,总觉得林思棠有些奇怪,“是,怎么了吗?”

“那若是正妻无子呢,也不许纳妾吗?”林思棠接着问。

北辰砚,“除非三年以上无子且无女。”

林思棠松了口气,那就是可以,只是三年时间需要熬而已。

北辰砚墨眸看着林思棠,“你问这个做什么?”

林思棠乖巧的垂着头,“你我毕竟是奉旨成婚,我想着,若夫君先前有心仪之人,或可纳进门来。”

北辰砚不语,林思棠咬咬唇,又道,“若是夫君舍不得那女子为妾,我可以偏居一隅,只做个名义上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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