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清梧陆时骞的其他类型小说《越关山谢清梧陆时骞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九月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但要谈事,就得找地。谢清梧和谢定尧出来时骑了马,陆时骞要跟,要么坐马车,要么步行。不过,谢清梧还是低估了陆时骞的能力,只见他招招手,身旁的小厮不知从哪儿牵了一匹马过来。临行前,俯身靠近闻茉,“今日还有公务在身,你先回府。”语气虽然浅淡,但话语里透出的关心,给了闻茉冲谢清梧挑眉的底气。谢清梧没时间在这里看两人你侬我侬,带着谢定尧打马离开。“清梧!”谢清梧没理他。陆时骞眼底划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失落,他以为谢清梧是看到他和闻茉说话,生气了,当即也不再理会闻茉,快马追了上去。几人前后出了城门,往京郊的军营赶去。因着身旁还跟着一个陆时骞,一路上气氛都有些冷凝。陆时骞无视了谢定尧看过来的不友好的视线,双腿一夹马腹,快速追上了谢清梧,直到马儿与她平...
《越关山谢清梧陆时骞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但要谈事,就得找地。
谢清梧和谢定尧出来时骑了马,陆时骞要跟,要么坐马车,要么步行。
不过,谢清梧还是低估了陆时骞的能力,只见他招招手,身旁的小厮不知从哪儿牵了一匹马过来。
临行前,俯身靠近闻茉,“今日还有公务在身,你先回府。”
语气虽然浅淡,但话语里透出的关心,给了闻茉冲谢清梧挑眉的底气。
谢清梧没时间在这里看两人你侬我侬,带着谢定尧打马离开。
“清梧!”
谢清梧没理他。
陆时骞眼底划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失落,他以为谢清梧是看到他和闻茉说话,生气了,当即也不再理会闻茉,快马追了上去。
几人前后出了城门,往京郊的军营赶去。
因着身旁还跟着一个陆时骞,一路上气氛都有些冷凝。
陆时骞无视了谢定尧看过来的不友好的视线,双腿一夹马腹,快速追上了谢清梧,直到马儿与她平齐,才堪堪降下速度。
“玉佩......怎么当了?”
陆时骞提到玉佩,就想起自己昨晚上收到的她的亲笔信,看着身侧她冰冷的面容,一抹苦涩划过心头。
谢清梧没想到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玉佩,微微一愣,随即,没什么表情的说了句,“不喜欢就当了。”
陆时骞被她的话噎住了,几息之后,又低声道,“那块玉佩......你若是不喜欢,日后我就再送你别的......”
“不用了。”
话音未落,就被谢清梧拒绝了,“无功不受禄。陆大人若是真的有心关心下属,不如将这些东西换成银子,捐入军营,给将士门改善伙食和起居用品。”
陆时骞到嘴的话被堵住,气闷地重重扬了下马鞭。
她明明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却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将自己对她的情谊说成是对下属的关心?
陆时骞看了她几眼,随后视线看向前方,说起了公事,“圣上有意犒赏三军,赏赐已经下来了,就等顾将军月底带人赶赴边关了。”
此次战役大获全胜,缓解了边境军情,平息了外患,圣上龙心大悦,特意奖赏了领兵的几位主将,还下达圣旨要犒赏三军。
“但圣上作为一国之主,自然是不可能为了这点事情亲自跑到边关去的。”
是以,他就提议由顾清川带着赏赐去边关将圣上这一份心意带到。
而陆时骞说是月底,其实也不过就是两日后。
通过一番试探,谢清梧也明白了,为什么这次传达圣上旨意之人会是顾清川了。
本来按照预想的情况,顾清川原本是不需要这么快就赶赴边关的。
敌军已退,边关大捷,两国签订了停战协议,短时间内边关是不会再出问题的。
顾清川也打算在京城再留一段时间的。没想到不等他喘口气,圣上的旨意就下来了。
平宁候府自然不可能主动请旨,否则平宁候夫人就不会给顾清川相看姑娘了。
整个朝堂,会这样故意为难顾清川的,大抵也就只有眼前这个人了。
谢清梧只觉得这人有病。
后面一路就没再理他。
陆时骞以为她是为了顾清川生气,心下气闷又酸涩,挥鞭的力道都大了几分,马儿吃痛,一路飞快地朝着前方跑。
京郊大营。
谢清梧身边的副将见她过来,带着人来迎接。没想到竟然会见到陆时骞,几人在门口寒暄几句,径直往练武场走。
一路上看到的将士都在进行操练,动作麻利又井然有序,嘿哈声响彻云霄。
“谢将军。”
说话的,是驻守在京郊大营的守将刘士良。
刘士良对于一个女人当将军,官职还在他之上,心里是有些不难满的。
和谢清梧打了个招呼,便以切磋为由,想试探谢清梧。
谢清梧来之前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当即也推脱,点头应下。
“爽快!”
刘士良大喝一声,对她的那点偏见,稍稍散去了些。
谢清梧随手挑了一杆长枪,双方见过礼,没什么废话,便开始了你来我往的打斗。
周围的将士见状也不练习了,纷纷围在外圈,看台上两人打斗。
刘士良一点也没有因为谢清梧是个女子就放水,下手那叫一个干脆利落,狠辣无情。
看的台下的那些将士们又激动又担心。
都是一群在疆场厮杀的铁血男儿,除了训练,最喜欢的就是看人切磋。
但......
“刘将军这下手是不是......也太狠了?谢将军能接的住吗?”
质疑的话刚出口,就见不被看好的谢清梧一个招式,挑飞了刘士良手中的大刀,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来了一记飞枪。
刘士良看着对面脱手而出的那杆银枪,吓得闭上了眼睛,只听一到破空的风声从自己的耳畔嗖一下,划了过去。
几息后,银枪插/入了他身后的一棵树上,发出一声闷响。
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呼。
没感觉到疼痛的刘士良,刷的睁开眼,对上谢清梧那双平和的眼眸,又回头看了看那把枪,心口的那股不服气,顿时烟消云散。
敬佩地冲谢清梧抱拳认输,“谢将军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我输的心服口服!”
底下看热闹的将士也纷纷欢呼起来。
“好!谢将军威武!”
一片欢呼声中,唯有陆时骞一声不发。
他沉默地注视那把擦着脸颊而过的银枪,心头情绪复杂。
过来时,谢清梧话里话外的试探,他不是没感觉到,但他没想到她竟然会大庭广众之下,用这样的方式警告自己。
是为了顾清川?
陆时骞脸色冷沉,身侧垂着的手紧握成拳。
这一刻,他无比庆幸自己向圣上提议将顾清川弄走的主意。
他紧紧盯着正与刘士良寒暄的谢清梧,周身萦绕着一股挥散不去的阴冷气息,半晌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不过他猜错了,谢清梧这样做的确是为了警告他,但不单单是为了顾清川。
更是警告他不要仗着身份随意插手她的事情,左右她身边人的自由。
谢清梧昂首挺胸地从练武场下来,一步步往陆时骞的方向走去。
周围的将士也被各自的将领带着重新训练起来。
陆时骞看着慢慢靠近自己的人,眼底满是复杂思绪,在她经过自己身侧时,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问道,“为什么?”
“三年不见,你变了。”
这话一出,大厅的气氛顿时一滞,谢清梧淡淡瞥了陆时骞一眼,毫不客气地开口反击,“几年不见,你倒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身为百官之首,内阁首辅,上不能充盈国库,以备不时之需,下不能安抚军心,苛待将士。陆大人的官越做越回去了。”
谢清梧一点也没有给他留面子,丝毫没有顾忌着在场还有旁人。
陆时骞脸色略有些难堪,但他的教养风度让他选择隐而不发。
不为别的。
若在谢清梧一人面前也罢了,可现在顾清川也在这里,他不能也不愿让自己在他面前失了分寸与面子。
最后他只是深深看了一眼面色冷淡的谢清梧一眼,转而将话题转移到了体恤金上。
“就如你所说,体恤金可以按照往年的份额给,但今年的情况紧张,先给你一半。剩下的,等国库充足之后,再给你。”
闻茉的坊市开始盈利后,再加上税收,应该是不会太久。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抚恤金的事定下来以后,谢清梧看陆时骞就哪哪都不顺眼了。
若非公事在即,她根本不愿与此人多接触。
现既已经解决,便开口赶人,“公事已了,陆大人慢走不送。”
陆时骞看她一眼,但也没再逗留。
左右,谢清梧如今已经回京,他们来日方长。
临走前,陆时骞仿佛是突然想到什么,转身看着一旁的顾清川来了一句,“顾将军初回京城,合该先回家探望长辈。记得代本官向平宁候问个好。”
话落,他又意有所指地说道,“前些日子偶然碰到平宁候夫人,似是正忙着给将军你四处相看,想来将军也是到了成家的年岁。”
顾清川一愣,没想到他会说这些话,唇瓣翕动。
但陆时骞并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他眼眸微眯,深深看了一眼谢清梧,一语双关,“你既已是圣上钦点的正三品将军,贵为朝廷命官,应当洁身自好,不做令人诟病之事。否则,连累自己不说,峥儿若是知晓了,该有多伤心?”
说完,陆时骞拂袖阔步离开。
一身紫金官袍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摆动,端的是威严肃穆,又带着一股飘逸。
谢清梧白了他的背影一眼。
转身之际,却是对上了另外两人炯炯的目光。
三人对视间,一股淡淡的尴尬飘散在风中。
谢清梧这时候,也意识到了陆时骞什么意思。
这是把自己当成顾清川养在外面的外室了?
谢清梧脸色一黑,手拳紧握。
恨不能将陆时骞抓回来,狠狠给他几拳。
末了,还是顾清川淡淡咳了两声,面上闪过一抹尴尬与羞愧,“是我欠考虑了,给你造成了这些困扰。日后若是有事,我们还是约在外面见。”
陆时骞那番话,说白了,是冲着自己来的。
身为男人,他敏锐觉察了陆时骞对自己的那种敌意。
虽然觉得有些可笑,可这事到底是因为自己不够谨慎。
谢清梧虽说已经与陆时骞和离,但她身为女子,在这世道本就不易。
若再因自己为她造成不必要的困扰,他心难安。
“也好。”
谢清梧点头应下,末了,还是就陆时骞误会二人关系之事向他道歉,“你不必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你我之间坦坦荡荡,不怕人看。倒是因为我的缘故,他才这般恶语相向,是我连累你了。”
今日不管在这里的是谁,只怕陆时骞都会这样想。
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与陆时骞之间的龃龉。
顾清川自然不会怪罪谢清梧,他弯唇一笑,“你回了京,虽说曾经发生过不快,但到底曾经也有过一个孩子,日后会和好吗?”
这话一出,就连一旁一直当背景板,没怎么说话的谢定尧也双目炯炯地看着谢清梧。
谢清梧摇头,斩钉截铁,“定然不会。和离不是儿戏。”
她当年既已做决定舍弃,便不可能再回头。
“当真?”
“自然!”
顾清川注视着她的眼睛,待得到她准确的回复后,眼眸晶亮一瞬。
并非是他故意揪着从前的事让他不痛快。
实在是今日他见到陆时骞以后,心底那种危机感涌动。
已然和离三年,身边又有一个闻茉这样的红粉佳人,可陆时骞却至今没有再娶。
说不是为了等谢清梧,他不信。
但谢清梧既然已经说了这话,那么不管陆时骞日后如何挽回,谢清梧应当也不会再轻易原谅他了。
那不论如何,自己总归是有机会的。
谢清梧不知道顾清川的心思,送走对方以后,径直回了书房。
刚回京,府中事务都需要她这个主人打理过问。
再加上军中的事情,这一忙就忙到了晚膳时间。
这时,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将军。”
“进来。”
谢清梧放下笔,疲惫地活动脖颈,倦色沾染脸颊。
管家推门而入,“将军,陆大人差人给您送来了一样东西。”
听到这个名字,谢清梧下意识拧起眉头。
无他,只因这一天碰到他的次数太多了,烦。
何况,上午才将人送走,这人怎么晚上又送什么东西?
谢清梧抬头看向管家手上那个盒子,神色淡淡,“放下吧。”
“是。”
“还有何事?”
管家低头,“晚膳时间到了,将军可要传膳?”
谢清梧没想到自己一忙就忙到这个点,颔首应下,在管家转身之际又问道,“尧儿呢?”
“少将军刚回来,已经在前厅等着了,说是待会儿陪将军一起用膳。”
顾清川是谢定尧送回的,顺带也去了平宁候府拜访了一下。
谢清梧闻言,唰一下站起身,“那就一起吧。”
晚膳用后,谢清梧在院中的空地上练了一套拳,又和谢定尧切磋了一场,疏松过筋骨,连入书房的步伐都轻快不少。
推门,便看见了桌上摆放的黄花梨木的盒子。
鬼使神差得,伸手拿过,打开。
木盒里静静躺着一块精致的玉佩。
质地上乘,洁白无瑕,玉佩的正面雕刻着梧桐木,一只凤凰正栖息在那颗树上。
谢清梧现在在兵部衙门胜任一个没什么官级闲差,但她是圣上钦点的正三品将军,除了兵部尚书与两位侍郎外,论品级,还真没有人能差遣她。
过来找她的人是陆时骞身边的小厮,众目睽睽之下,谢清梧就算再不想搭理陆时骞,但也不可能这样堂而皇之地拒绝。传出去,让人诟病。
点了十几个人,谢清梧一路往荣宁街而去。
路上了谢清梧问具体情况,那小厮却一问三/不知。谢清梧睨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谢清梧到的时候,那些闹事的已经将闻茉围在了中间,陆时骞此时正护着身后的闻茉,一边和周围情绪激动的百姓说话。
而闻茉显然也是被吓到了,躲在陆时骞身后,脸色有些苍白。
谢清梧带来的人有眼力见得将周围闹事的人都围住。
陆时骞这才带着闻茉往谢清梧的方向走来。
“你来的正好,我给你说一下情况。
这些都是原本住在这里的百姓,今日闹事,是为了赔偿来的。”
“当初在确定了征用这块地以后,户部就已经挨家挨户地给他们下发了朝廷的赔偿金。但今日这些农民却口口声声说没有拿到所谓的赔偿。”
谢清梧这才知道发生了何事。“户部怎么说?”
“户部侍郎已经拿着账本过来了。”
谢清梧点头。
她看着现场一片混乱,皱眉,“你既叫我过来,那就下指令吧。”陆时骞也不卖关子,“我正有此意,我需要你下令让人控制住这些情绪激动的农民,不要闹出什么人命来,同时你要配合我一起查案。”
谢清梧不想和他接触,“下官哪里会断案?陆大人不妨找大理寺少卿。”
陆时骞看着她抗拒的样子,有些难受,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我需要你给兵部的人下令,辅助我一臂之力。”
闻言,谢清梧也不好再拒绝,她神色疏离地作了一揖,“是。”
随即,她便让手下副官将那些闹事的揽住,“不可伤了人!”
副官点头,“是!”
待人控制到一起后,谢清梧看着那些农民,安抚道,“我已经知道诸位的情况,诸位放心,朝廷会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必不让你们吃亏。也请诸位配合我,静心等候结果。”
那些农民工见谢清梧知道女人,也不害怕,嚷嚷着,“凭什么你说我们就信?”
“就是!”
谢清梧也不生气,她制止住了身后要上前呵斥的副官,与他们分析利弊,“你们闹出这个动静不就是为了让朝廷重视?现在朝廷已经开始彻查,你们就算不信,难不成还要和朝廷命官对上?那样与你们又有什么好处?
你们既然说自己没拿到钱,那我们自然是要核实情况的,尔等安心等着,等结果出来了,若再有异议,喏,陆大人就在这里,你们大可将情况告知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闹事。若是失手伤了朝廷命官,银子拿不到不说,还有可能会有牢狱之灾。”
一番话说的原本还蠢蠢欲动的农民工,立马安静下来。
这边,户部侍郎张沅手中拿着两本账本,姗姗来迟。
谢清梧和陆时骞交错翻阅账簿。
纸张翻动的声音,在这静谧的时刻显得有些突兀。
账本上一笔一划地记录了什么时辰,什么地点,哪个人领了多少赔偿金,上面仔仔细细,签字画押,一个不少。
另一本则是户部每月的支出账簿,清晰地记录了这笔赔偿金的数量。
再结合陆时骞找过来的那几个领了赔偿金的农民做证,加上这个坊市的负责人的证词。
谢清梧看着账本,心头微沉。
不管是从账本还是证人证词方面来看,这件事情,无一不是指明是这些农民在闹事,与户部和闻茉没有关系。
但谢清梧并不觉得这件事情真的真的简单。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站在陆时骞身旁的闻茉与张沅。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与这两人脱不了干系。
闻茉注意到谢清梧看过来的眼神,有些心虚,但想到自己身旁的陆时骞,又强作镇定,说道,“时骞,账本证人都在,表明了这件事就是那些农民不满足朝廷给的赔偿,才来闹事的。冤枉我无所谓,但眼看着还有几日就要竣工,若是在这个时候闹大了,传到圣上耳中,只怕圣上要怪罪咱们办事不力。”
说到这里,闻茉抬眼看向谢清梧,似是责怪,似是埋怨,“谢大人既然拿了俸禄,就应该办好事。这件事情明显就是外头那些人闹事,你还不赶紧将那些人抓回兵部,还在等什么?
圣上前几日还问起坊市的进度,这件事情若是弄不好影响了进度,让圣上知晓,你受得起圣上的怒火吗?”
“是啊!”户部侍郎张沅立马接话,他看着谢清梧没好气地说道,“朝廷养着你们这些人干什么吃的?这么几个手无寸铁的农民都看不住,要你们有何用?”
两人一唱一和,将谢清梧数落了一顿。
谢清梧只觉得可笑。
她也确实笑了出来。
张沅眼睛都瞪大了,一张脸扭曲着,抬手指着谢清梧鼻子就骂,“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笑什么?你是在嘲笑本官?你好大的胆子!”
论品级,侍郎是正二品,比谢清梧高两级,张沅在谢清梧面前摆架子但也是无可厚非的。
但谢清梧可不怕这人。
握着佩剑,将张沅的手指推开,乜斜了他一眼,冷声道,“张大人还是不要动手动脚的好,我这人脾气不好,若是一不小心手中这剑脱鞘而出,伤到张大人,我可不负责。”
张沅立马瞪直了眼睛,气的整个人都在颤抖,手颤巍巍地想要指着谢清梧,但想到她说的话又有些不敢,只能有些色厉内荏的吼道,“你敢威胁本官?”
谢清梧有些敷衍的摆了摆手,“属下哪敢?”
话是这么说,但她神色里并无一点害怕的样子。
张沅还要再说什么,就被她接下来的话吓得僵住了,只听她道,“事情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圣上就算想不知道恐怕也难。”
没有休息两日,谢清梧就上衙去了。
虽被封了将军,但皇上没有派给她什么任务,因此她最近上衙的地点在兵部的衙署。
刚坐下没一会儿,就有人禀报内阁的陆大人来了。
还未等谢清梧回答,就见陆时骞已经进来了。
谢清梧起身略行了一礼,“陆大人。”
陆时骞脸色有些难看,“今日朝上,皇上说了谢家军驱逐蛮子收复失地有功,应犒赏三军。我准备着人采购,再让人押送至西北。”
“陆大人,此举恐怕有些不妥。就拿去年来说,听说采购的猪羊都是顶好的,但送到边境去以后猪羊都瘦骨嶙峋,很多士兵都分不到肉。”
“那就采购熏肉,直接送过去。”
“也不妥,经过粮草官的手,谁知道送到边境后还剩多少。”
陆时骞一连提了好几个点子,但都被谢清梧以不符合实际情况为由拒绝了。
陆时骞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了不少,“谢清梧,你是不是一定要和我唱反调?”
相比于陆时骞的盛怒,谢清梧显得尤为淡定。
她笑道,“陆大人,我是皇上亲封的三品将军,不是后宅妇人。”
言外之意,注意说话的态度和语气。
“我说的话都有理有据,你稍微派人调查一下就知道了。除此之外,还需要一笔银子用来安抚在战争中受伤和驱逐的将士及其家属。”
陆时骞深吸两口气,缓和神色,“现在国库空虚,拿不出这么多钱。”
“国库空虚?”谢清梧轻轻一笑,“我记得陆大人曾说过闻大人任工部左侍郎后,发明的新奇物件直接让国家一年的商税增高三倍不止,户部怎么会没有钱?该不会......”
陆时骞的眼神看过来,黑沉沉的眸子里有愠怒和无奈。
谢清梧眼睑微垂,将没说完的话补充完整,“该不会是故意针对我吧?将个人私事带入朝堂上来,可不符合陆大人的行事作风。”
陆时骞沉了一口气,“近三年的税收一年不如一年,南方遇水患,北方有旱灾,户部何来银钱?”
“听说工部左侍郎闻大人大兴土木,耗费巨资在城外修建了一个叫做商场的建筑。怎么到她那里还有银子,安顿受伤的官兵反倒缺银子了?陆大人,当初你可是三元及第,如今又官居内阁首辅,不会不清楚孰轻孰重吧?”
陆时骞脸色一僵,他自然知道银钱应该紧着军中用,但圣命难违。闻茉在皇上面前立下军令状,要是商场不能让国家税收增加一倍就承担所有责任。
屋内陷入长久的沉默,两人谁也不肯让步,事情进入僵局。
正当谢清梧忍不住要开口之时,急促的脚步声逐渐逼近。
谢定尧急匆匆进屋,目光在陆时骞脸上短暂的停留一瞬,很快又看向谢清梧。
“娘,爹回来了。”
“你成亲了?”
陆时骞微微蹙眉,眸色微压。
面对他的惊讶,谢清梧只是淡淡的抿唇,“这是我的私事,与陆大人无关。”
一句话,把他怼的哑口无言。
陆时骞咬牙,刚准备说些什么,一旁的谢定尧突然开口。
“娘亲,爹还给你带了礼物,是这次南疆缴获的翡翠手镯,听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料子,爹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弄到的!”
谢定尧说着扬眉看了陆时骞一眼,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不尽挑衅。
闻言,陆时骞心底泛起一阵酸涩,双唇抿成一条直线。
她身边什么时候出现的男人?
谢清梧正好顺势开口:“既是这样,我就先行告辞了,陆大人。”
“那人是谁?”
陆时骞终是没忍住开口,眉宇间的折痕更深了几分。
曾经的谢清梧虽是深闺妇人,却是实打实的满心满眼都是他!
但现在再对上谢清梧的眸子,陆时骞只觉得淡漠的可怕。
谢清梧闻言拧了拧眉,扭头看他。
“还是那句话,与你无关。”
“再者,烦请陆大人可以摆清自己的立场,你我之间现在只余公事可谈,若再借此假公济私......”
谢清梧眸色似箭,“陆大人,我也绝不是可任你消遣之人。”
陆时骞听到这话,嘴唇紧抿,指尖微颤,半晌才有些艰涩的开口,“你知道我没有此意,又何必......”
“没有最好。”
谢清梧冷声打断,随后拱了拱手,利落离开。
谢定尧冲着陆时骞冷哼一声,随后也大步跟上。
看着二人的北京,陆时骞长袖下的指节更紧了几分,心底似压沉石,涩的他呼吸都不畅。
上了马车,方才还一脸嚣张的谢定尧,此刻却半点没了气焰,耷拉着脑袋跟在谢清梧身侧,有些欲言又止。
“在想什么?”谢清梧微微挑眉。
谢定尧挠了挠头,有些别扭的开口:“我刚刚为了气那个姓陆的把义父唤成了爹,怕您不高兴。”
闻言,谢清梧抚上他的头揉了揉:“尧儿这么乖,娘亲怎会生你的气?”
“娘亲这么说我就宽心了!”
谢定尧说着咧嘴一笑,又是一副孩童模样。
两人正说笑着,马车就回了府。
正要下车,谢清梧便瞧见了正等在门口的顾清川。
男人身量纤瘦却不单薄,白唇浅笑上前,将自己随身携带的斗篷批到她身上,“晚秋寒凉,你身子本就不好,还是要多穿些。”
“不必,几步路而已。”
谢清梧颔首一笑,不着痕迹的把斗篷还给他。
面对她的客气,顾清川之间顿了顿,随即又淡然一笑。
“那我们进去说。”
一行人进了屋,谢定尧有眼力见的给二人倒了杯热茶。
顾清川微抿着茶,但眸子却始终落在谢清梧的身上。
音色柔和,“最近住的是否习惯,我也不清楚你们喜欢什么,只凭自己喜好修缮了番,你们若是有不满意的大可同我讲。”
“我和尧儿一直在军中糙住,又怎会嫌这里不好?”
谢清梧淡淡勾唇,随后眸色微凝。
唇瓣微颤,“只是不知我父兄他们......情况可好?”
谢清梧的礼貌疏离落在顾清川的眼底似是扎了根刺般,他涩然的扯了扯唇,说出的话却是不尽温柔。
“你放心,有我在,他们肯定会平安无事。”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谢清梧端重循良,教忠励资,驱逐蛮族,收复疆土有功,兹以覃恩封尔为正三品威武大将军。其子谢定尧褆躬淳厚,垂训端严,擢升为正四品振武将军,钦此。”太监声音尖细。
谢清梧垂下头颅,“臣谢清梧谢主隆恩。”
“臣谢定尧谢主隆恩。”
明皇的圣旨被递到了她手上,谢清梧眸光轻颤。
——至此,大筑迎来了第二位女官!
送圣旨的太监领着一群人离去,偌大的横街上只剩下一堆官员。
谢清梧接了圣旨,却无一人敢上前恭贺。
原因无他,无非就是谢家仍未翻案,她父兄仍留在了流放地。
周围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各种难听的话传入耳朵,谢清梧恍若未闻。
“恭喜——”
熟悉的声音传来,谢清梧手上动作微顿,随即很快恢复正常,她轻抬头。
六年过去了,陆时骞和以前并无区别,官袍衬得他更加清瘦了几分,眸底闪光。
“多谢。”
语气冷淡疏离,像是对普通同僚一般。
陆时骞沉浸在喜悦之中,完全没察觉出她话里的淡漠,“回京前就接到消息了,家里的院子重新修葺了一番。”
院子?修葺?
谢清梧取下头盔,身后的谢定尧很有眼色接过去了。
谢定尧是她在流放地时收养的孩子,年仅十三就能在战场上以一敌百,如今被皇上破格封为了四品将军。
“陆大人在说什么?我们已经和离,你家里院子修葺,与我何干?”谢清梧斜乜了他一眼。
陆时骞皱眉,“清梧,六年过去了,你有再大的气也都该消了!”
事到如今,陆时骞还只当她是在生气?
谢清梧内心发笑,语气加重,“陆大人,别太拿自己当回事。”
“谢清梧,我本以为六年的流放生活会好好磨一磨你的性子,没想到你到现在还在执迷不悟!”
谢清梧收回目光,不想理会。
今天是回京第一日,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去处理,她不想和陆时骞在这里争论六年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
眼见她要走,陆时骞情急之下跟了过去,一把未脱鞘的剑横在胸前。
“别纠缠我娘!”
谢清梧脸色一变,立刻拦住谢定尧,“尧儿,小心伤到别人。”
谢定尧收回剑,“娘亲,我不会拔剑。”
一阵脚步声逐渐逼近,闻茉的声音传来,“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恭喜谢将军。”
谢清梧轻抬头,“六年过去了,闻大人倒是没什么变化。”
一个工部左侍郎做了六年,就连尚书都换两个了。
闻茉面色一僵,很快恢复正常,“先前朝中女官仅我一人,如今可算是有人与我作伴了。”
开辟女子为官的先河,闻茉的确是古今第一人。
谢清梧不愿多纠缠,借口有事带着谢定尧出宫了。
宫门外的马车按照官位划分,官职越高,马车就越靠近皇宫。
路过陆府马车时,谢清梧脚步微顿,随即很快恢复正常。
“娘——”
六年过去,陆云峥已经褪去稚气,出落成一位翩翩少年了。
谢清梧站定,但并未会转身,只是寒声道,“六年前你说过当没有我这个娘。”
“谢清梧,你和我置气就算了,怎么还和孩子置气?”
跟过来的陆时骞语气愠怒。
谢清梧转身,“当初他是非不分定然是有人挑唆,怪我这个娘没有教好。但如今既已断绝关系,就与我无关。既无关系,又何来置气一说?”
闻茉紧随其后,“谢大人,当初是峥儿年幼不懂事,你这个当娘的为什么非要和他计较这么多?”
“年幼?我第一次见到尧儿时他不过四岁,自己尚不能果腹,遇到乞讨的阿嬷仍会分出自己手中的半块馒头。”谢清梧字字珠玑。
“尧儿?”陆云峥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眼底蓄着泪,指着谢定尧怒呵道,“你是不是宁可要这个野种也不肯认我?”
“陆公子慎言,尧儿在我心底和亲生孩子并无区别,不是什么野种!”
谢清梧冷嗤一声,冷眼瞪着陆时骞,“陆大人教子无方,尧儿不仅是我的孩子,更是朝廷命官。今日就算了,若有下次,我定要到皇上面前去参你一本。”
虽是封了官,但皇上并未赐封住宅,也并未将谢家以前的宅子还给她。
如今谢清梧带着谢定尧住在了城东一坐三进的院子里。
谢定尧高兴,“娘,义父准备的宅子真不错,东西一应俱全。”
去年谢定尧率军突袭蛮子,意外受伤后身陷囹圄,幸得大将军顾清川所救。
事后谢定尧想要拜顾清川为义父,为他养老送终,谢清梧一向不干涉孩子的决定,就允了。
正厅里放着一堆贺礼,都是以前和谢家交好的人送来的,朝中大多数人还在观望,毕竟皇上还未下旨给谢家翻案。
谢清梧让明月一一记下,以后好还礼。
“娘,我听说闻大人前几年因为漏缴商税被罚,这几年也没有再发明出什么好的东西了,所以才这么多年一直在工部左侍郎的位置上没有升迁,甚至还有人喊着要她辞官。”谢定尧说着自己打探来的小道消息。
自古以来就没有女子为官的先例,闻茉开创了这个先河,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身上,旁人对她自然要比对待男子更为严苛。
如今谢清梧进入朝堂,分散了不少注意,闻茉应该是喜忧参半的。
谢清梧问道,“她这么多年居然还没有嫁人。”
身为女子,她能看出当初闻茉对陆时骞的感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人至今没有成婚。
“听说很多人曾上门下聘,还有人要自请入赘的,但都被她拒绝了。”
这些人里,没有陆时骞。
“或许她志不在此。”谢清梧没有多惊讶。
闻茉本就不是普通的闺阁女子,常规教条束缚不了她,或许她有自己的打算。
但皇上恐怕仍对她寄予厚望,不然也不可能偷逃商税也不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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