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夏眠周燃的其他类型小说《降临他心上后续》,由网络作家“葱香鸡蛋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炎夏的风都是静谧无声的,就只剩下伏在树干上吱哇乱叫的蝉鸣声。巷子里随着屁桃儿喊出的那一声后彻底安静下来。几个小孩脸上都写满了害怕,盯着夏眠的脸一声都不敢吭了。屁桃儿仰着脸,瞎话也能说的理直气壮。夏眠睁大了眼睛,大脑飞速运转。黑社会?什么黑社会?谁?她吗?但这一句,显然比她搬出警察叔叔来更管用。她眼看着那几个小屁孩脸都白了。除了水草以外。…她压根不明白黑社会是什么意思。“我都跟你们说了别惹这个女霸王!她哥是黑社会头子,专门给人纹身的!”“那你刚挨打的时候咋不说!”几个小孩嘀嘀咕咕,自认为声音很小。夏眠终于从头脑风暴中回过神,她咳了两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几个小孩,端起了范儿。“你几个今儿欺负了我妹妹,想怎么办啊?”夏眠说,“搁我们...
《降临他心上后续》精彩片段
炎夏的风都是静谧无声的,就只剩下伏在树干上吱哇乱叫的蝉鸣声。
巷子里随着屁桃儿喊出的那一声后彻底安静下来。
几个小孩脸上都写满了害怕,盯着夏眠的脸一声都不敢吭了。
屁桃儿仰着脸,瞎话也能说的理直气壮。
夏眠睁大了眼睛,大脑飞速运转。
黑社会?什么黑社会?谁?她吗?
但这一句,显然比她搬出警察叔叔来更管用。
她眼看着那几个小屁孩脸都白了。
除了水草以外。
…她压根不明白黑社会是什么意思。
“我都跟你们说了别惹这个女霸王!她哥是黑社会头子,专门给人纹身的!”
“那你刚挨打的时候咋不说!”
几个小孩嘀嘀咕咕,自认为声音很小。
夏眠终于从头脑风暴中回过神,她咳了两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几个小孩,端起了范儿。
“你几个今儿欺负了我妹妹,想怎么办啊?”夏眠说,“搁我们道上混的,得剁只手剁只脚下来。”
几个小孩一听,原本就白了的脸几乎没了血色。
都是半大的孩子不经吓,这会表情都写在了脸上。
许镇国瘪着嘴,还想狡辩:“是她先打的我们…”
“那就先剁你的。”
许镇国一听,直接绷不住了。
“我以后不跟她玩了还不行吗!”他挨了揍,又被轮番吓唬着,这会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夏眠板着脸:“不行,你得给水草和我妹妹道歉。”
她这会戏瘾也上来了,指着几个小孩,活像个大姐大。
“你们这几个欺负人家小女孩的,都得道歉,不然我抓起来一个一个揍!”
许镇国带头赶紧道歉,两只手把短袖下摆都给捏皱巴了。
“对不起,我们不该欺负你。”
屁桃儿这会有人撑腰,直接叉起小腰,把松散了一边的羊角辫往边上一甩。
“不行!水草听不清,你得大点声!”
许镇国瘪着嘴,咬着牙紧闭着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屈辱,憋了半天才喊出一声:
“对不起!水草!我错了!”
“错哪了!”屁桃儿问。
“不该把水草一个人扔在游戏厅不管她!”
许镇国道完歉,小心地看着夏眠,等她发话。
夏眠看了看屁桃儿,小姑娘这会打了胜仗正得意着呢,头昂的倍儿高。
她点点头,做出一副满意了的样子:“你们走吧,姐姐今天心情好,不剁你们小手小脚了。”
几个小孩一听这话,惊叫着一哄而散,边跑边哭。
夏眠回过身看向水草,替她摸了摸屁股。
她刚才看见水草偷偷一个人摸,估摸是摔狠了。
“小桃,一会回去你替水草看看屁股摔坏没,好不好?”夏眠叮嘱着屁桃儿。
谁知小姑娘摇了摇头,赖上了她。
“你得跟我回去,你给她看。”
“我?”
“我这样我哥肯定知道我在外面打架了,你跟我回去给我作证,就是那帮人欺负了水草我才打的,不然我哥又要抽我屁股了。”
给小孩做证人这件事她还是头一回干。
不知道是不是太闲了,她居然还真就答应了。
刺青店里的生意不算太多,人来人往没那么频繁,大多时候都是守着店做闲事。
屁桃儿推开门进屋,夏眠就拉着水草的手跟在身后。
店里没人,就周燃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对着仿真皮练手。
听见风铃声响,他抬眼看去。
这一看愣住了。
屁桃儿像个小疯子一样散着头发闯进屋,直奔着冰箱去,踮着脚从里面拿出几瓶汽水来。
那头发掉下来糊了一脸,另一边还扎着辫儿呢,几根毛随着热气在头上飘着,差点给周燃看傻了。
什么别致的造型。
再一看,又愣了。
身后的水草也没好到哪去,身上穿的衣服都沾了土,灰扑扑的,裤子都变了色,好像个滚地虫。
等他看到水草身边站着的夏眠的时候,又愣了一下。
不抬头还好,一抬头愣三愣。
周燃看着屁桃儿那一头杂毛问:“又出去打架了?”
屁桃儿扳着个脸,一脸严肃愤怒,顺着沙发就要往上爬。
周燃乐了。
小破孩,还不理他。
他对着夏眠抬了下下巴:“你怎么来了?”
夏眠看了眼屁桃儿,正斟酌着要怎么开口。
这当事人还没说话呢。
屁桃儿哼了一声:“谁让欺负水草!”
周燃看向水草:“挨欺负了?”
水草怯生生地贴在夏眠身边没说话,夏眠还能感觉到她手心沁出一层薄薄的汗。
“小孩子闹起来没分寸,受了点委屈。”夏眠替水草解释着。
“路桃打人了?”
屁桃儿大声反驳:“我没打!”
夏眠看向她。
小姑娘不擅长说谎,毕竟是小孩子,抱着汽水瓶也不喝,脸和脖子都是红的。
周燃都懒得拆穿她,直接问夏眠。
“打没打?”
屁桃儿一下子紧张了,大眼睛眨巴着直盯着夏眠。
那屋就那么大,夏眠站在门口离周燃也没多远,她看着男人,脑海里不自觉又想起了昨天在二楼的情景。
男人的皮肤白皙,离她那么近,她居然一个毛孔都没看见。
呼吸之间,还能感觉到热气洒在她脸上。
她第一次和男生接触的那样近。
夏眠的脸再次涨起潮红,像是在这个夏天里被熟透。
她结结巴巴,好一会才捋直了舌头。
“我没看见。”
周燃半边眉头上挑,对于这个回答感到意外。
他以为能在夏眠口中听到“是”或者“不是”的回答。
不过夏眠脸上的红全被他捕捉,他有点想笑。
这姑娘就像是有什么开关似的,动不动就开始红。
夏眠有些心虚,但她说的的确是实话,她真没看见屁桃儿打人。
周燃短促笑了声,扔了手里的机器起身对屁桃儿说:“等你哥回来收拾你吧。”
看屁桃儿那个样她就能猜出个七七八八来。
无非就是小丫头在外面打架碰着夏眠了,这会拉个人回来还能稍微有点底气。
老路当着外人面从不打孩子。
她心眼倒是多。
“我哥哥呢?”屁桃儿问,“我饿了。”
“和你庄仲哥出去拿东西了,等会出去吃,去把你那鬼脸洗洗,别一会出去丢人。”
周燃摘了手套,对着夏眠身边的水草说:“你也去。”
也不知道水草听没听清,屁桃儿已经从沙发上跳下来拉着水草进了洗手间。
店里一下子就剩周燃和夏眠两个人了。
她这会脸上的红还没褪呢,跟周燃单独待着更受不住。
“那我先走了。”
“别走了,一块去吧,”周燃叫住她,指了指洗手间的位置,“她的救命恩人。”
说夏眠是屁桃儿的救命恩人也不为过。
前后不到两句话的功夫,身后的门就让人推开了。
“我跟你说周哥,你真该谢谢我,要不是我去的早,我爸那的券都快给人分完了,我眼疾手快拿了……”
庄仲的声音随着风铃声一起响起,又突然停了。
“夏眠?”
老路听着这声也抬起头,以为是周燃没给人姑娘纹好,人找上门要售后来了。
“怎么了?”
周燃看了眼洗手间位置:“送你们家大魔王回来的。”
老路一听就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她又在外面干什么了?”
屁桃儿早就听见外面她哥的动静了,这会躲在洗手间里不敢出去。
周燃撇过头问庄仲:“拿了几张?”
庄仲晃了晃手里的免单券:“六张。”
“正好,带上她一起。”
庄仲闻言回过头看了眼夏眠,眼睛都亮了。
“行啊!”他积极介绍着,“你刚来,去过中学附近那片商业区没?那边新开了家海鲜自助,听说老板自己出海打回来的,倍儿新鲜!”
庄仲拍了拍手里的券:“开业大酬宾,人员工送到我爸那的券,就这六张我全拿回来了!等会你就敞开了吃!”
老路瞥了眼周燃,用胳膊怼着庄仲。
“你在那殷勤个什么劲儿。”
“哎,我这不是热心肠吗…”
老路说完就往洗手间走去逮人。
门一推开,老路人都傻了。
“你这脑袋让屁崩了?”
屁桃儿一听这话,脸都皱起来了,倔哒哒走出来一屁股坐上沙发。
这一出给庄仲逗乐了:“哟,桃桃大魔王,咱这是什么造型啊?”
老路虽然平时带孩子,但屁桃儿的头发都是他老妈在家扎的,这会头发都乱成梅超风了他也没法。
“我不会扎头发啊。”
屁桃儿抬手对着自己脑袋瓜扯了扯,想把另一边羊角辫也扯下来。
“哎哎,别扯了,就那么两根毛,再给扯没了。”
夏眠把视线从周燃身上移开,出声说:“要不我来吧。”
她走上去取了屁桃头上的发绳,用手替她捋了捋。
小孩子的头发细软,她轻轻拨弄着都不敢用力。
“要扎什么样子的?”
老路说:“给她整对称了就行。”
三个大男人就杵在那看着夏眠给屁桃儿梳头发。
夏眠的手不算大,指节纤细如青葱白玉,来来回回在发间穿梭的时候跟翻花绳儿似的。
给庄仲眼睛都看直了。
“哎哎,这还是姑娘的手巧啊,老路你学着点。”
老路瞥了他一眼,庄仲也没有收声的意思。
“还别说,这夏眠手还挺好看的,看着又白又嫩,跟咱这大老粗比不了,这要是牵起来揉捏一下……”
周燃回头打量了庄仲一眼,就那么淡淡的一个眼神,没有一点波澜,庄仲硬是从中读懂了一句话——“你丫没病吧”。
他收了声,对着自己嘴巴子抽了一下。
他这欠嘴。
周燃收回视线,目光却不自觉看向夏眠的手。
小姑娘的手确实白,又白又瘦,细的要命。
周燃的手不自觉捻了一下,觉得是庄仲那句话给自己影响了。
“牵起来揉捏一下”,那是种什么感觉,周燃有一瞬间还琢磨了一下。
不过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也就存在了一秒。
就一秒,他就掐断了。
他比人家大五岁,畜生吗不是,琢磨起人家小姑娘来了。
周燃咬了下腮,移开视线,下意识去摸兜。
没烟。
他蹙眉,不经意间又看了眼夏眠的手。
操。
他暗骂一声,摸着把自己的圆寸推门出去。
庄仲看着周燃的背影不明所以:“周哥怎么了?”
老路瞟了眼门外的周燃。
“被你烦的吧。”
-
新开的海鲜自助店就在校区那一片商业区,那里有条步行街,距离刺青店大概十五分钟路程。
太阳落山后天也不大热了,他们浩浩荡荡一群人,周燃也没开车,慢慢悠悠走过去的。
夏眠跟在后面,这会再想出海已经来不及了。
正值暑假期间,商业区步行街的人不少,夏眠还是第一次来这里。
庄仲验了券,领着人进去找了张大桌。
屁桃儿吃饭不老实,老路得在旁盯着,拉着水草一大两小的坐一排。
就剩对面三个座位,庄仲一拉椅子,回头邀请着夏眠。
“夏眠,你坐里面。”
周燃看了一眼庄仲,老路也跟着抬了头。
夏眠点了下头:“谢谢。”
她走进靠里的位置,捏着肩上的小包放下,手在头顶的射灯下晃了晃,把肌肤映的更白了。
周燃的视线不自觉跟着夏眠的手晃了一圈。
庄仲“嘿嘿”一声,准备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还不忙招呼着周燃:“周哥,快来坐啊。”
周燃“哦”一声,直接上前走到夏眠旁边,一屁股坐在庄仲拉开的椅子上。
庄仲一愣,傻眼了。
“不是,周哥……”
周燃抬起眼皮:“有什么问题吗?”
庄仲眨巴着眼看着周燃,有问题也说不出。
老路坐在对面看着这三个人,嘴角止不住的乐。
骚包。
“哎,没事没事。”庄仲啧的一声摆手,有些泄气,一屁股坐在最外面。
他这刚坐下,周燃又一脚踢在他椅子腿上。
“去拿吃的。”
庄仲愣住,屁股都没坐热乎。
周燃挑着眉头:“你坐外面你不去?”
他本来可以不坐外面的啊!!
但周燃都开口了,庄仲只能起身,看着对面偷着乐的老路就心烦。
“笑他妈什么?走啊!”
老路在周燃和夏眠身上扫了一眼,起身拍了拍屁桃儿:“走,拿吃的去。”
屁桃儿从椅子上跳下来,拉着水草的手就跟着老路走。
夏眠看着俩小姑娘有点可乐,水草就像屁桃儿的小跟班一样,走到哪屁桃儿都带着她。
她轻轻笑出声,周燃听见回头看了她一眼。
对视的一瞬间,夏眠又收起了笑,巴巴地看着周燃。
其实她有点怵周燃。
周燃长得是好看,但眉宇间总是带了分戾气和冰冷,还喜欢皱眉头,只有偶尔笑的时候才沾上些柔和。
但也就一点。
尤其是周燃把头发剃了以后,又在戾气上多了几分野性。
那天在楼上睡醒的时候,其实她没多想。
周燃解释说是给她垫抱枕,她看见了,他手里正捏着抱枕往她脖子底下塞呢。
但她不好意思说,说她是被周燃那手劲给扒拉醒的。
自助餐厅里人来人往的嘈杂,时不时还听见老路懒洋洋地声音。
“你吃不了别拿那么多啊,扣了钱我就把你押这,抵账。”
夏眠慌乱移开视线。
周燃看出了她的不自在,主动起身。
“吃什么?”
夏眠说:“吃什么都行,不挑食。”
人声中,她好像听见周燃短促地笑了一声。
“行,好养活。”
“什么?”
夏眠一惊,瞪圆了眼睛,头都摇成拨浪鼓了。
“没有。”
周燃看了一会夏眠,移开了视线:“哦。”
“你听谁说的?”夏眠问。
周燃的目光游离,停顿了几秒,淡定回答:“我姥姥。”
夏眠:“?”什么?
她眨了眨眼:“你姥姥?”
“嗯,”周燃解释,“你们出海那天庄仲发了朋友圈,夏城就这么大点的地方,他人缘面积广,早就传开了。”
“传到你姥姥家了?”夏眠问。
“啧。”
周燃回过头上手一把捏住夏眠的脸蛋,轻轻一提。
“你这姑娘怎么骂人呢?”
夏眠被捏住,眼睛不自觉又瞪大了几分:“我没骂人!”
周燃的手顿了一下,低头时不自觉注视上夏眠那双眼。
不知是刚睡醒还是发着烧的缘故,夏眠的脸还有些红,一双眼睛来回眨巴闪着,尤其是她看着周燃的时候。
水润润的,有种说不出的无辜。
周燃微微一愣,手不自觉用了力。
“嗯——”
夏眠闷哼一声,挤着眉头轻轻点了两下周燃的手:“我没骂人,可以松开了吗?”
女生指腹的触感又棉又软,点在他手背上的时候带着几乎察觉不到的温热。
周燃的背一僵,连忙松开了手,缩回的指尖不自觉捻了捻,把那阵没消失的触觉抹掉。
软的。
周燃吞了下喉咙。
他视线落在夏眠的脸上,本来就红的脸蛋被他捏的更红,指腹圆圆的两个点,看着有些滑稽。
“嗯,传到我姥姥家了。”
“哦,”夏眠揉了揉脸,“我跟庄仲只是朋友。”
周燃瞥了她一眼:“才认识几天就成朋友了。”
“嗯?”
夏眠抬起头,一脸迷茫:“上次不是还欢迎我这个新朋友了吗?”
她看着周燃问。
“我跟你,不是朋友吗?”
周燃没回答,只是定定地看了她几秒。
夏眠又说:“我都给你买椰子了。”
……是什么好拿出来显摆的事吗?
“谁跟你是朋友。”周燃张了张嘴,“叫哥。”
夏眠十分老实:“周燃哥。”
这一叫,反倒是周燃不太舒服了。
庄仲叫他哥,夏眠也叫他哥。
合着就他年纪大是吧?
他想了想,眉头又压下来,转头奔着小厨房去:“老路。”
还行,至少有个比他年纪还大的。
夏夜本就燥热,火锅的热气在屋里腾腾升起。
屁桃儿吃了一脑门的汗,筷子“啪”的往桌子一撂,抬手就着汗把刘海往天灵盖上一抹,愣是给黏上去了。
老路看的眼前一黑:“祖宗啊!”
夏眠“噗嗤”一下笑出声。
她把目光放到一旁水草身上,发现水草居然也要有样学样,正准备抹着脑门汗捋刘海。
周燃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她的手。
“什么都跟着学。”
水草咧着嘴嘿嘿一笑,然后看向夏眠。
周燃顺着她的视线也看向夏眠,发现她还端着碗在那傻笑。
他挑着半边眉头看她。
夏眠掩着唇摆手:“我不学。”
周燃点了下头:“还行,没烧傻。”
老路笑了下,随手找了个夹子给屁桃儿把头发别上。
“天天就跟对暗号似的,一个学一个。”
周燃从锅里捞了一筷子羊肉放在水草那塑料小碗里。
“吃你的,别傻笑了。”
水草看了看周燃,咧着嘴把那筷子羊肉夹给了夏眠。
“啊啊。”
周燃挑着眉头看着水草。
“你怎么不给我夹呢?”周燃气笑了,“小白眼狼。”
水草一听这话,从小板凳上站起来,筷子就在锅里捞了两下,捞了一长串干豆腐皮,举了半天才对准了周燃的碗。
“啊!”
吃!
周燃看着碗里的豆腐皮,实在忍不住笑了。
“你周燃哥给你夹肉,你给哥夹豆腐皮?”
周燃一把搂过水草,捏着她的脸:“跟桃儿学的贼精呢。”
夏眠见状连忙把碗里的那筷子羊肉夹起,飞快地扔到周燃的碗里,把水草从周燃的手下解救出来。
“周燃哥,你吃。”
这一声“周燃哥”,连老路都从碗里抬起了头。
场面一瞬间安静。
周燃看着夏眠,突然有点想抽自己的嘴。
他松开水草,语气有点不自然。
“别叫了。”
夏眠不明白:“不是你让我叫的吗?”
老路笑了声。
该。
周燃压着眉头:“叫什么叫,都叫老了。”
“不会啊,”夏眠有些疑惑,“不就跟你叫我态度姐是一样的吗?”
老路“噗嗤”一声笑出来,险些没兜住嘴里的东西。
周燃不耐烦地回头看着他:“怎么没噎死你呢?”
老路笑的止不住,心底腹诽干脆不藏了,直接锐评。
“该。”
周燃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随手把碗里的羊肉又夹回给了夏眠。
“传染。”
夏眠一怔,随后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自己还在生病的事。
“哦。”
夏眠咬了口,还是解释了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没说你是故意的,”周燃从锅里又捞了几筷子夹到夏眠碗里,“吃你的。”
一筷子接着一筷子地夹过来,夏眠的碗都被堆成了小山,她一脸惶恐,把碗收回来。
“我自己夹就行了。”
周燃没说话,只是垂着眸看了眼夏眠的手,那意思是:你行吗?
夏眠看了看自己的手,小声回了句:“今天行,夹的起来。”
“行。”
周燃没再管她,转头又给水草夹了些肉:“吃肉,光吃菜做什么?”
他和老路都是肉食动物,吃火锅放青菜单纯是借个味儿,扔里面吃不吃都随缘。
夹肉的时候能顺带着夹起来就尝两口,夹不到也就那么着了,谁都不会刻意去吃。
屁桃儿更不用说了。
小胖墩妥妥的随了老路,见肉比见亲爹还亲。
三个人一起吃火锅,除了肉和丸子以外几乎不用买别的。
就只有水草,总是捡锅里的青菜吃,不管煮的多老都吃得下去。
周燃敲着她夹青菜的筷子,硬是把她顶了回去。
“你也不会用筷子?不会找肉吃?”
水草还是咧着嘴笑,一屁股坐回板凳上,扒着碗开始吃肉,一脸乖巧。
夏眠贴着碗边慢慢吃着,她看着周燃,声音极小的解释了一句。
“我会用筷子。”
“是吗?”周燃的语气漫不经心,“真棒。”
像敷衍小孩的语气。
夏眠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什么。
周燃见她没说话,视线朝她那瞥了一眼。
小姑娘低着头,头发遮住了脸,也看不出是个什么情绪。
是他夸得不明显吗?
她怎么不说话?
周燃顿了顿,重复了一遍:“我夸你真棒。”
夏眠瞥着他,觉得这嘲讽意味拉满了。
她筷子在塑料碗里一戳,恶狠狠地戳起碗里的丸子。
“哦!”
她加重了语气:“谢谢您!”
周燃一脸茫然地看着夏眠:“?”
饭吃了个顶饱,四个人齐齐仰着个肚子靠在小板凳上,就周燃自己慢腾腾吃着。
老路摸了摸肚子,打了个嗝。
“靠,撑死我了,”他抬手拍了拍屁桃儿的小肚皮,“嗬,实心的。”
刺青店的门拉开,身穿快递制服的人走进来。
“快递,签收一下。”
老路抬头看去:“怎么不早点来啊,这顶着热气刚吃完饭,有它高低能再吃点。”
“这不是快递多吗?都要忙不过来了。”
老路起身走过去签收,夏眠看了一眼,是个立式的超大快递盒,老路站在边上,得有他半个身子高。
“这是什么?”夏眠问。
“新风扇。”周燃倏地出声。
夏眠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周燃一顿,转头看向夏眠,沉默了一会没再出声。
从刺青店走出来,没走两步就听到身后有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
夏眠一回头就看见周燃站在后面,手里还剩个垃圾袋,他一扔,袋子在空中划出个完美的抛物线,再次掉落桶中。
她顿了顿,纠结要不要打声招呼再走的时候,周燃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为什么不理我?”他问。
夏眠半低着头:“没不理你。”
周燃看着她好一会没说话。
夏眠低着头,正想找借口走的时候,头顶突然传来周燃短促地笑声。
“白眼狼。”
夏眠叫住他:“留一半吧,我想晒晒太阳。”
周燃回头看了她一眼,松开了拉着窗帘的手。
“再过一会太阳大了就该刺眼了,晃得睡不着。”
夏眠窝在床边上,她侧着身子,就占了小小的一块地,半张脸都塞进被子里。
周燃看着她缩起来的样子,嘴角勾起个不着痕迹的弧度。
“不热吗?”
夏眠摇了摇头,脑门上还贴着个退烧贴。
“你不睡吗?”夏眠看着周燃问。
他在医院走廊坐了一晚上,应该也没睡好。
周燃看着夏眠顿了一下,随后视线在床上扫了一圈,意思十分明显,甚至还有点用脸骂人的意思。
夏眠一下就读懂了他的意思。
那眼神明晃晃的在问她——他睡哪。
“不是有沙发吗?”夏眠想了想,这话有点不对,“我也可以睡沙发的。”
周燃拉开图纸间的拉门,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桌上还散乱着他先前画过没收起来的图纸草稿,他看都没看,随便堆在一起扔在旁边。
“等你把脑门上那玩意摘了再跟我说这话。”周燃的语气懒洋洋的。
夏眠摸了摸脑门,冰冰凉的。
“哦。”
夏眠躺在床上,这会倒是没了困意,她视线在屋子里来回转着。
和上次她来的时候差不多,屋子朝向好,小二楼外靠着一棵洋槐树,正是开花季,白色成簇的小花挤在一起,随着风和叶子一起轻轻敲打着窗外的玻璃。
被子上带着一阵好闻的清香,风吹进来还带着淡雅的花香,夏眠吸了几口,感觉那味道淡了,又把鼻尖埋到了被子里。
她第一次睡在男生的床上,感觉有点怪怪的。
顿了一会,夏眠念叨一句。
“我是不是有点冒昧啊?”
周燃正戴着耳机,听到声音后把耳机从头上摘下,转头问夏眠:“你说什么?”
夏眠摇了摇头,突然想起什么,侧过头看向窗户。
空的,什么都没了。
“椰子壳呢?”
空气里沉寂了几秒,周燃靠在椅子上。
“扔了。”
“你不是喜欢收藏吗?”夏眠问。
周燃一时间哑口,愣了好几秒才开口:“你再皮一句我就抽你。”
她才没皮。
夏眠鼓了鼓嘴,怕周燃说得出做得到,还是乖乖把嘴闭上了。
闭不上几秒钟,夏眠又看见靠墙角落里放着一把木吉他,还特小,迷你型号的。
她在网上好像看到过这种乐器,叫什么尤克里里。
“周燃,”夏眠叫了一声,想了想又补了个字,“哥。”
周燃听乐了:“您这是大喘气还是结巴啊?”
“反应迟钝,”夏眠问,“你还会弹尤克里里?”
“不会。”周燃回答的果断。
“你骗人,那有谱儿,我看见了。”
周燃“啊”了一声:“我怕你兴致来了让我给你弹一段。”
夏眠看着他的背影:“那你弹吗?”
她这个角度其实看不清什么,周燃的背影被椅子挡住,她只能看到他露出的后脑勺。
还挺圆。
周燃慢腾腾转着椅子:“我还会吹唢呐呢,要不要也给你来一段?”
“你又骗我。”
夏眠翻过身平躺着,轻声嘟囔。
“没骗你。”
周燃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床尾,从架子里拿出个绑着红绳的唢呐,上面被擦的油光锃亮。
夏眠一看还真有,眼睛都跟着亮了。
“那你吹一段。”
周燃举着唢呐看着夏眠,眼睛都睁大了。
“我吹?”周燃用唢呐指着自己。
夏眠点了点头:“啊。”
“你睡?”周燃又拿唢呐指了指夏眠。
夏眠眨了眨眼。
屋里安静了好一会,两人对视了半天,夏眠闭上了眼。
她还是平躺着的,气氛安详到了诡异的地步。
这时候要真来点什么动静,看着还真像……
夏眠抿起嘴不说话。
躺了有一会,她突然出声对周燃说:“周燃,你会吹百鸟朝凤吗?就是那种听上去喜庆又安详的。”
夏眠说:“我想让你给我吹一段。”
周燃把手里的唢呐放好:“这玩意儿我能吹出响已经很不错了,您就别给我出难题了。”
“哦。”
夏眠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睡不着吗?”
周燃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夏眠猛地睁开眼,周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床边上,他只挨了一点边,连被子都没碰到,两人的距离虽然近,可周燃刻意保持着距离。
夏眠睁圆了眼看着他。
周燃的手略过自己的脸颊,指尖掀开她额头上退热贴的一角,轻轻捻开她黏在额头上的头发。
“不凉了,”周燃的声音低沉清澈,“要换一个新的吗?”
他微微低着头,下颌线清晰硬朗,鼻骨挺起,阳光透进来时照在他脸上,将他的瞳孔都映成了透彻的清棕色。
夏眠怔怔地看着他唇瓣上下开合,至于说了什么话,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吞咽了下喉咙,恍惚地点了下头。
周燃把她额头上的退热贴取下,这动作看着轻,却十分干脆利落。
最主要的是周燃那手劲,大的跟头牛似的。
痛意瞬间把夏眠的思绪拉回来,刚才那点氛围顷刻间烟消云散。
她扶着额头摸了摸,声音有点闷:“你就不能轻点。”
周燃对折着手上的退热贴,听到这话回头对视着夏眠。
“我这还不够轻吗?”
夏眠又想起她第一次跟着周燃来小二楼时,他明明是在往自己脖子底下塞抱枕,结果硬是成了扒拉着她脑袋把她推醒。
偏偏她还不好意思说出来,毕竟那时候她和周燃还不熟。
一天天使不完的牛劲。
夏眠揉着脑门,心里嘀咕着。
周燃侧坐在床边上,来回捻着手里的退热贴把玩。
“要哄你睡吗?”周燃问。
夏眠抬眼看着周燃侧过头来,那双眼眸猝不及防撞进光束里,与她对视。
他说:“弹尤克里里给你听。”
周燃拿起墙边上靠着尤克里里抱在怀里,那玩意太小,他那么拿着,手掌都快盖住尤克里里的琴箱,看上去还有点违和感。
夏眠换了个姿势侧躺着,胳膊垫在脑袋底下看着周燃。
他扫了下弦,清脆的声音在整个小二楼响起。
“想听什么?”周燃问。
夏眠认真想了想:“百鸟……”
“打住,”周燃打断夏眠接下来的话,“你这脑子真没烧傻吗?”
夏眠早就听习惯了他的毒舌,她也不恼,毕竟在人家的地界上睡人家的床,还得看人家的表演,她识相着呢。
“我什么都听。”夏眠回答的乖巧。
周燃思忖了下:“行。”
他指尖在琴弦上扫了几下,然后开始慢慢拨动琴弦。
那曲子缓慢悠扬,夏眠听着有些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是什么歌。
她对音乐不能说是一窍不通,但要说调,她也实在找不准,唯一不跑调的歌可能就是生日快乐歌了。
但她除了给妈妈过生日以外就没再唱过,偏偏于蔚然的生日赶得巧,她四年才唱的上一次,到底跑不跑调,她自己也不清楚。
周燃半低着头看着琴弦,轻轻开口跟着唱起来: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 虫儿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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