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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薇全集

饼干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马车悠悠,等到了宋府时。父亲母亲和阿姐,已经等候多时了。显然,父亲母亲也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母亲抱住我,心疼地掉眼泪:好丫头,既入穷巷,如今早日掉头也是好的啊!回到闺房后,阿姐屏退一众下人。她脱下鞋袜,和我躺在一起,像小时候一样抱住我,慢慢地开口。阿姐以为你们从小更要好,他便是心悦你的。你们成亲后,他多次借着你的名头来找我。我终于察觉出不对劲。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了。阿姐愧疚地对我说:对不起,薇薇。姐姐一直不知道怎么告诉你才好,如今看你这么伤心,我甚至开始后悔。你,会不会怪姐姐?我一把捂住她的嘴:呸呸呸,说什么傻话呢。你是我的姐姐,你总是为我好的。我怎么会怪你?这件事与阿姐无关,我只愿早日与他和离,今生不见。阿姐眼眶通红,流下泪来。姐...

主角:谢安阿锦   更新:2024-11-03 23: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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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安阿锦的其他类型小说《凌薇全集》,由网络作家“饼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马车悠悠,等到了宋府时。父亲母亲和阿姐,已经等候多时了。显然,父亲母亲也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母亲抱住我,心疼地掉眼泪:好丫头,既入穷巷,如今早日掉头也是好的啊!回到闺房后,阿姐屏退一众下人。她脱下鞋袜,和我躺在一起,像小时候一样抱住我,慢慢地开口。阿姐以为你们从小更要好,他便是心悦你的。你们成亲后,他多次借着你的名头来找我。我终于察觉出不对劲。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了。阿姐愧疚地对我说:对不起,薇薇。姐姐一直不知道怎么告诉你才好,如今看你这么伤心,我甚至开始后悔。你,会不会怪姐姐?我一把捂住她的嘴:呸呸呸,说什么傻话呢。你是我的姐姐,你总是为我好的。我怎么会怪你?这件事与阿姐无关,我只愿早日与他和离,今生不见。阿姐眼眶通红,流下泪来。姐...

《凌薇全集》精彩片段

马车悠悠,等到了宋府时。

父亲母亲和阿姐,已经等候多时了。

显然,父亲母亲也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母亲抱住我,心疼地掉眼泪:好丫头,既入穷巷,如今早日掉头也是好的啊!

回到闺房后,阿姐屏退一众下人。

她脱下鞋袜,和我躺在一起,像小时候一样抱住我,慢慢地开口。

阿姐以为你们从小更要好,他便是心悦你的。

你们成亲后,他多次借着你的名头来找我。

我终于察觉出不对劲。

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了。

阿姐愧疚地对我说:对不起,薇薇。

姐姐一直不知道怎么告诉你才好,如今看你这么伤心,我甚至开始后悔。

你,会不会怪姐姐?

我一把捂住她的嘴:呸呸呸,说什么傻话呢。

你是我的姐姐,你总是为我好的。

我怎么会怪你?

这件事与阿姐无关,我只愿早日与他和离,今生不见。

阿姐眼眶通红,流下泪来。

姐姐,不过他一厢情愿罢了,我怎会因为一个男人让我们姐妹反目成仇?

阿姐终于破涕为笑:一个臭男人而已,普天之下,你喜欢的,以后阿姐都给你找来。

我靠在阿姐的怀里,阿姐的怀抱很温暖,让我安心。

阿姐言语甚少,对谁都是一副淡淡的神情。

人人都说宋家的两个女儿各有千秋。

从小,我知自己貌不如阿姐,行为举止也大异阿姐不讨人喜欢。

但我从来也没有嫉妒过阿姐。

因为只有我知道,阿姐对我最好。

我才不会为了一个朝三暮四的男人,冷了阿姐的心。


谢安喝得醉醺醺地回来了,他手里还牢牢地抓着给我带来的蟹粉酥。

友人扶着他回来,把人交给我时,嘴里笑嘻嘻的:夫人好福气呀。

以往这样的话就如蜜糖一样,我听在心里,甜在心里。

而如今,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好福气吗?

我苦笑,这究竟是我的福还是孽?

应付完友人,我再也支撑不住笑容,一步一步地挪回寝房。

谢安坐在软榻上,见到我眸中一亮:夫人来了。

他喝醉了的样子多了几分可爱,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说完,谢安摸索着从怀里拿出蟹粉酥,献宝似的捧到我面前:夫人,醉香酒楼今儿个最后一份,我可是排了好久的队呢。

他还是和曾经一样,出门总不忘给我带回些吃食。

烛火摇曳中,他的眉目一如往昔,我甚至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的感觉。

我接过蟹粉酥,掰了一块放进嘴里。

蟹粉酥还是一如既往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今日我却品味出一丝苦涩。

见我情绪不高,谢安一只手抚上我疤痕交错的脸,疼惜地道:可是脸上不舒服?

对于我细微的情绪,这一年来,他总是能轻易地察觉。

他急急地拉我坐下,从袖口拿出我平时擦脸的药。

这是我阿姐配的。

他总带在身上,美其名曰这样方便他给我擦药。

谢安抬起我的头,他小心翼翼为我上药,脸上的温柔似乎要滴出水来。

不要去听外面的流言蜚语,你在我心中,永远是唯一。

他大概以为,我是听到了外面那些说我不配与他相配的流言。

我缓缓抬头:可是流言还说,你娶我之前,我就被破了身,是个被人玩了的破鞋...... 我的话还没说完,谢安一下子打断我:胡言乱语!

谁在嚼舌根!

看为夫不拔了他们的舌头!

他握住我冰凉的手指:我与夫人从小一起长大,彼此知根知底,我怎么会怀疑夫人?

说罢,他蹲下来与我平视:不要胡思乱想,咱们过咱们的日子,理那些人做什么?

他语中的关切和情谊不似作假,让我忍不住去相信。

可如果不是我听到了今日的话,我当真会以为,真如谢安所说,他信我。

以为,他从来未曾怀疑,以为我们心意相通,彼此相知。

待天气暖和些,我便带夫人出去踏青可好?

再带上阿姐,你们姊妹一起,你也能开心一些。

谢安提到阿姐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雀跃。

我突然就有些想笑,是啊,他不爱我,他爱的从来都只是阿姐。


谢安从地牢里出去了,我闭着眼,摸了摸心口。

快了,马上就快了。

阿姐,你一定要等着我。

回京的路上,谢安几次来找我谈话,我都冷着脸不理他。

他有些恼羞成怒,捏住我的下颌:薇薇,你不听话。

不过没关系,等到了京中,我们就会和从前一样了。

痴人说梦,我含恨地盯着他。

离京还有半天的路程时,谢安下令安营扎寨。

入夜时分,我轻巧打开捆住我的绳索,悄悄离开了营帐。

父亲的书房里,珍藏着一本书,里面收纳了天下所有绳结的打法与解法。

守夜的士兵见到是我,马上装作假寐的样子。

我心存感激,朝他施了一礼后离开。

离京不远的城郊处,我与禁卫军的首领和长公主的私兵回合。

看着黑压压的人头,我从心口摸出虎符:虎符在此,请诸位随我进宫护驾。

我们一路瞧摸进了皇宫,终于在承乾殿见到了一身龙袍的太子。

紧接着,谢安带着太子亲兵将我们团团围住。

谢安神色晦暗:薇薇,那一半的虎符果然在你身上。

太子揉捏着身边美人的腰肢,冷冷地看我一眼:大胆宋凌薇,见天子为何不跪?

我嗤笑一声:太子殿下为人臣子,对皇上不忠;为人兄弟,对长姐不义,如此不忠不义不孝之人,如何能当天子?

你以为你披着个龙袍就能当天子了吗?

太子被我戳中心事,不由得恼羞成怒:等朕抓到顾长宁,取回虎符,朕第一个屠你满门!

人群中突然传出一阵清脆的笑声,紧接着,长公主顾长宁和阿姐推着病重的皇帝缓缓从人群中走出。

见到皇帝无恙,太子脸上明显一怔,而满殿重度污染乌泱泱地跪了一地。

太子殿下,是在找我吗?

长公主笑嘻嘻地看着太子。

而太子死死地盯着轮椅上的皇帝:你果然还是偏心顾长宁一些,竟然连虎符都交给了她!

白发苍苍的皇帝看着面目狰狞的儿子:可是你终究不如阿宁。

这些年,朕冷眼旁观,你为了权势,不惜踩着他人的命为代价,一步一步往上爬。

甚至为了这张龙椅,你不惜杀了你的父亲!

这么些年,阿宁其实一直都不想要这个位置。

奈何你,终究比不上阿宁。

太子癫狂地笑出声,笑到有些发抖,最后声音竟然凄厉如怨魂:老不死的,说这些有什么用!

若是你真的想传位给我,就不应该有顾长宁!

顾长宁哪一点比我好?

不就是仗着自己的母妃得你宠爱,你一直偏心她!

女人就应该安安分分地待在后宅,凭什么和我争?

眼见太子仍不悔改,依旧强词夺理。

皇帝浑浊的目光里深深地失望:拿下太子,押入天牢。


我率军追击,成功将草原部落逼至一带山谷内。

此山谷是一个天然的庇护所,易守难攻,草原部落自以为自己抢占了先机,却不想我早已派副将率领五千兵马守在了这里。

草原部落的大汗骑着战马,与我相对。

他身上沾着血迹,却还是玩味地打量了我一眼。

你这样的女人,有智慧又狠辣,合该是做我的王妃的。

大夏的女人都唯唯诺诺,真没意思。

我劝你,早日投降,跟我回草原吧。

他的话粗鄙而冒犯,身边的谢安皱着眉,骑马上前几步,将我护在身后。

我翻了一个白眼,究竟是谁给谢安的错觉,让他觉得我是依附他生存的菟丝花?

我举起手中的弹弓,作势比了比距离。

那大汗突然大笑:你想用那个小玩意杀死我吗?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发出一声惨叫。

我收起弹弓,抽出父亲为我准备的长鞭,长鞭一卷,刚才还在叫嚣的男人已经坠至马下。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别小瞧女儿家的本事。

说罢,我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谢安。

我挥手下令,后边的兵马一拥而上。

草原部落见情况不对,准备向后撤退。

而后面,有我的副将。

前面,有我。

前后形成夹击之势,草原部落败局已定。

我们一路追击,将余下的草原部落追至两国交接的河畔。

不出五日,大夏大破草原部落。

将士们都很高兴,他们围着我,大声称赞我为鬼面将军。

我嘴角微微勾起,我喜欢这个称呼。


三月三,是一个很好的天气。

谢安约我和阿姐在一家求姻缘很灵的寺庙见面。

我和阿姐都以为谢安会趁此机会向我表明心意。

可是没想到遇到了山匪抢劫前来求愿的游客。

山匪们冲进寺庙的大殿,肆意抢夺着供奉的香火钱和佛像,法器。

佛像倒了,烛台倒了,小孩被推倒,人们四散而逃,周围响起哭声。

眼见一个山匪要对小孩下手,我冲上去救人。

一边和山匪动手,一边让谢安护送着阿姐离开,快搬离得最近的救兵来。

我自信学到了父亲的精髓,却终究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落了下风。

而后来,寺庙失火,我为了救人,被困在了火里。

父亲是保卫沙场的将军,他总教导我,有能力者,当为他人顶一份天地。

如今我也不例外。

房屋轰然倒塌,大火肆虐地吞噬着一切。

再次醒来,阿娘与阿姊哭红了眼,父亲一下子苍老了几岁,而谢安不发一言地站在旁边。

母亲指着谢安一字一句地骂:你既约她们出去,便应该保护好她们。

如今,我的凌薇啊,你要她怎么活啊!

母亲的话没有说明,可我却是明白的。

一个女子被山匪囚在野外一天一夜,对她而言会意味着什么。

流言杀人,不亚于任何利器。

可是我满脑子只有一件事。

脸上和腿上火辣辣的疼在告诉我,我再也无缘漠北了。

我从小就不喜女工,我向往那无拘无束的大漠,我享受风声呼呼刮过耳旁的自由。

我谈不出高山流水,却熟知我朝的每一条边塞要栈。

兵书上每一个兵法,我都在沙盘上演示过无数次。

父亲总说沙场刀枪无眼,不愿我上战场杀敌。

我每每提起,父亲总是高高扬起大掌,却又无奈地放下。

我知道,他为我骄傲,却也不愿我涉险。

而如今,父亲终于如愿了。

可这一次,父亲却红了眼眶。


一夜未眠。

隔了两天,阿姐来看我。

阿姐来时,谢安也在。

阿姐温柔地给我的脸上敷上新研制的药膏,又检查了一下我腿上的伤。

自我受伤后,阿姐翻医书翻得更勤了,一日里有大半日都泡在书房里。

见我气色不好,阿姐有些忧心。

薇薇,我再给你开一些调理身子的药方。

阿姐前脚刚走,谢安便也跟着起身。

我叫住了他:谢安,你当真如你所说,你真的,心悦我吗?

只是很短的一瞬间,我从谢安的眼里看出了一闪而过的慌乱与错愕。

接着,他温柔地为我掖了掖被角:夫人近日是怎么了?

怎么开始胡思乱想这些?

我笑了笑:最近看了个画本子,男女主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男主却爱上了别人。

心里苦涩而已。

他似乎松了一口气,摸了摸我的额头:别胡思乱想,好好休息,知道吗?

似是而非就是答案。

因为不爱,连一句喜欢都不愿敷衍。

我与长姐同去,为夫人取药回来。

我拉住他的衣袖:可我想让你陪陪我。

往日,他都会拥我入怀,耐心地陪伴我。

我在赌。

谢安,只要一次,只要这一次,我便既往不咎。

谢安皱了皱眉,还是拉开了我的手:我拿了药立刻回来陪你好不好?

谢安是下半夜才回来的,而我的阿姐,早在两个时辰前就送来了药包。

他躺在我身旁,和衣而睡。

许是觉得我已经入睡,他喃喃自语。

你还是这么狠心,为什么不看看我呢?

如此也好,我也死心了,如你所愿,我会同宋凌薇好好过日子。

我该知足,即便不能拥有你,但是这样远远地看着你,我也觉得幸福。

我任由着心一寸一寸冷却。

待他终于入睡时,从床榻上起身。

窗外月光柔和地洒进来,像我的阿姐一样。

想和我好好过日子?

可我不愿了。

今日,是我和姐姐做的局。

我走到梳妆台,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拿了出来。

第一件,是谢安第一次送我的发簪。

做工很粗糙,甚至能谈得上丑,可我很是宝贝得不行。

据说,他为了打磨这支簪子,费了两天两夜,手都磨起了血泡。

我记得他说:薇薇,簪子赠予你,你就是我唯一的妻。

骗子。

我转过头,将簪子丢入火盆中。

又拿起身边的玉镯,这是谢安送我的第二件东西。

我甚至还记得当时谢安给我带上这副玉镯的郑重其事:愿执此环,朝夕相见。

我突然想问问他,他当时说这句话的时候,到底是想和我朝夕相见,还是与阿姐朝夕相见?

没关系,都不重要了。

无论是心悦我还是和阿姐,他都不配。

我面无表情,将它扔进了湖里。


我本想借此来解除我和谢安的婚约,没想到谢安当场跪地,一拜再拜。

我谢安在此立誓,今生今世绝不负宋凌薇。

恳请义父义母允准!

我以为那一跪,是出于多年来他对我的爱,对我的心疼。

可直到后来我才知道。

当日他本想约我和阿姐挑明实情,可不巧遇上了山匪作乱,害得我面容被毁,腿落残疾,还损了名声。

他出于愧疚,才承诺娶我。

成婚一年,我们恩爱如新婚,成为京中人的美谈。

每一天,他好像都无比爱我。

他会在半夜披衣起身,只为给我买来我想吃的蟹粉酥。

他会在我脸上灼热难耐时,一家一家地叩门求医问药,寻遍良医。

他会在京中实行了什么料子时,亲自为我裁制新衣。

可是这一年里的每一天,他都好像无比恨我。

京中流传的,不只是我和他举案齐眉的佳话,更有当初我被囚困于山匪手中的事。

那件事之后,我和父亲商议,将其他女娘一同被困的事情按压了下去。

这个时代,对于女子的要求太过于严苛。

骂名与不解由我一个人承担就够了,何必再让更多无辜女子被牵扯进这尘烟里。

可是我没想到,那些外人的猜忌与恶意揣度,会进了谢安的耳朵。

那日我听见他对阿姐说。

阿锦,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阿锦,你不知道,凌薇她脏了,我如今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

她已经脏了,如何配得上我?

这半年来,我对她无微不至,悉心照顾。

再深的情分和冤孽,我也已经还清了,她该知足。

阿锦,你等等我好不好?

等我助太子坐到那个位置,我便来娶你!

然后,阿姐赏了他一巴掌。

那日的对话,是阿姐告知我让我听到的。

我的阿姐啊,一向视我如珠如宝。

我不明白。

怎么会有人一面对我深情,一面又毫不掩饰对我的厌恶?

到底是谢安太会做戏?

还是我从来都没有看透过这个人?

脑海里不由得想起我与谢安朝夕相处的一幕幕,那些画面交错重合,最终又化作谢安对我的字字厌恶。

眼角突然有一片潮湿,我抬头擦了擦眼泪。

将我的年少时少女心事与爱慕尽数擦去。


知晓我要和谢安和离后。

父母很快出面跟谢府交涉。

谢安不知为何,竟是死咬着绝不和离。

阿姐捋起袖子,拿起扫帚赶人:又跪又跪,你怎么跪不够啊?

跪在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将军府无人了呢!

你给我滚出去,滚!

阿姐很少有这副泼辣的样子,我知道,她是为了我。

谢安多次登门未果后,坊间开始议论纷纷。

流言难听,都在笑我被人破了身,又毁了容,好不容易有人愿意娶,却不识好歹,丑人作怪。

我一概置之不理,闭门不出。

比起这些,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我白天咬着牙,一遍一遍锻炼着腿部的力量,打拳,拉练,射箭,红缨枪,不累到脱力不罢休。

夜晚,由阿姐细心为我药浴和疗养。

添香楼里的一间包厢内,我和长公主执棋而坐。

长公主容貌昳丽,执棋笑得娇艳:听说宋姑娘最近闹着和离?

要我说啊,那谢安乃是当朝新贵,又是太子眼前红人,来日之路富贵着呢。

你如今又毁了容貌,不安安稳稳做你的状元娘子,做什么和离?

我面不改色,手中黑子挡住了长公主的去路: 谢安并非良配,更何况,我宋凌薇绝不依附于男人。

长公主看了一眼棋局,终于将目光移到我身上: 宋姑娘和离便和离吧,又来寻本宫做甚?

我不卑不亢地回视着她:如公主所言,谢安如今背靠大树,我宋府却逐渐势微。

因此,我求公主一个庇护。

公主莞尔一笑:噢?

本宫不过是一介女儿身,安安分分听父皇的安排,嫁个驸马过自己的日子便好,为何要因为你去得罪太子?

我落完最后一字,黑子盘踞成龙:我只知道,一山不容二虎。

更何况,女儿家的能耐也不容小觑。

公主若真是寻常女儿家,今日便不会见我了。

长公主顾长宁是皇帝最宠爱的淑贵妃所出,三岁成诗,五岁能指出兵书里流传百年的误区,九岁舌战西凉使臣,给我朝新增三成岁贡。

皇帝看重公主胜过于太子,将长公主带到身边亲自教导,待长公主成年后破格赐封为靖王。

公主赐封为王,历朝历代只有此例。

当今太子虽然已经被立为储君,但我朝却有女子为帝的传言。

虽然只是一个传言,然而却足够让人害怕与不安。

新君登基第一件事就是铲除异己,更何况是如此具有威胁性的长公主。

这个道理,我明白,公主必然也明白。

包厢内安静的针落可闻。

我目光不避不闪,心中却惴如鼓雷。

无人知道,我的后背已经被汗浸湿。

闭门不出的这几日,我与阿姐仔细筹谋。

如今事,谢安必定不肯轻易和离,而其背靠太子,若一朝得势,宋府必定难逃其手。

思来想去,我们将目光放在了长公主顾长宁身上。

太子与长公主表面和睦,实则斗得不可开交。

当年皇帝立储君之时有意长公主,只不过群臣反对,才立太子。

从能力和威望以及皇帝侧重来看,公主当之无愧为第一人选。

另一方面,谢安自在太子麾下,宋府,便不能与其同一阵营。

今日这番大逆不道的话,若是不成,足以让宋府数百口人流放千里之外。

思及此,我的额间隐隐见汗。

良久,我听见长公主轻笑一声。

老将军如今体弱,宋府也一日不如一日,宋姑娘又落了残疾。

不知姑娘拿什么来换本宫的庇护呢?

我起身,端正行礼:宋凌薇愿做公主手中利剑。

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良久,长公主扶起我,嘴角挂起一抹满意的笑:宋凌薇,别让我失望。


我还是如往常一样,每日照常拉练与养病,在阿姐的照料之下,我的腿也好了不少。

而谢安还是不愿意和离,每日雷打不动地站在宋府面前求见我一面。

我一概置之不理。

而外面的日子并不安分,淮河发了大水,瘟疫横行,死伤者数万。

同时,北边的游牧民族也开始向我朝发难,大军连破两城,大有势如破竹之势。

朝堂之上,病重的皇帝看着朝中已经年老的武将,叹了一口气。

内忧外患,时局动荡。

太子监国,而长公主领治水之职,同时我请缨替父亲出军。

我说服父亲母亲,将积攒下来的钱财和阿姐积存的药材随长公主一同运往淮河。

爹爹告诫我:凌薇,宋家从来都是孤臣,只对皇上尽忠。

如今,你要走的这条路,注定荆棘密布,你可要想好了。

我点点头,语音郑重。

父亲已经不年轻了,江山也将易主。

太子行事骄奢淫逸,好美人,生性残暴,实在不是明君之选。

若最后真的是太子登基,而谢安更是背有靠山,宋家的日子恐怕会更加不好过。

出兵的圣旨下来时,我在宋府见到了等待已久的谢安。

月余不见,看得出来,谢安也憔悴了不少。

刚回家时,我以为我会痛得撕心裂肺。

毕竟谢安是我真正喜欢过的人。

但其实,和国家大事相比,儿女情长根本就不算什么。

他一见到我,就着急地问:你真的要上战场吗?

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没什么好隐瞒的。

见我不说话,谢安死死地拉住我的手,语气急切:你可知那是什么地方?

沙场刀枪无眼,你又有腿疾,你这不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

我好笑地看着他:谢安,我记得在嫁你之前,我也是能拿得起红缨枪的人。

你凭什么认为我离了你就会死?

你是什么很厉害的人吗?

谢安脸上一丝无措:我并没有这样想,我只是想保护你。

我一直以为我对阿锦情根深种,其实自己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你。

我知道曾经是我伤你太深,我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求你看在我们曾经的情分上,不要赌气,回到我身边,我好好弥补你,好不好?

他以为我上战场只是为了和他赌气。

真是好大的脸。

我冷冷地打掉他的手:如果你真的在意我们的情分,便应该早日和离。

谢安攥紧了拳头:我不会和离的,我会一直等着你回头。

我转身离开:没关系,我自有办法让你和离。


日子又回归了风平浪静,而我,每日都去校场练兵,日子过得既累且充实。

这一日回府的时候尚早,路过长安街时,听见众人说得热闹。

我凝神听了一会,才发现他们说的是我。

那个鬼面将军,立了战功又有什么用?

如今哪个男人敢娶这么一个母夜叉?

就是,听说她之前还是被野男人玩脏了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给我也不要,我还是喜欢那些温温柔柔的女子,即清白干净又会服侍男人,看着就有味。

...... 你们胡说!

你们都不知道当初是什么情形,就开始毁人清白,真真是不要脸!

一个清脆的女声打破了这一切,我认出,来人是沈欢欢。

有人认出她是户部侍郎的小女儿,见她这样说,便带着恶意发问:你这么说,难道你亲眼见过?

难不成你也?

他停顿得很有技巧,留下一阵让人遐想的空间。

沈欢欢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却还是站在高台上,坚定地说:是!

我当时确实在现场!

众人哗然,沈欢欢此举,无非是承认自己也是那日被囚在寺庙里的一员。

我心中暗暗发急,沈欢欢这是在做什么,不知道这样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

沈欢欢没有管场下众人的各色神态:我是在现场,但是事实并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当日我去寺庙求缘,不料却遇到了山匪,宋凌薇为了救人,才被迫被囚于寺庙中。

后来寺庙失火,宋凌薇为了救我,被房梁砸伤了腿,这才落了腿疾,毁了容貌。

她才不是你们口中的破鞋,她是我的英雄!

要不是她,我早就死在那里了。

有人沉默,有人哄笑,有人不屑。

你说的话都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有什么证据?

我作证!

角落里,是街边卖豆腐家的女娘,我记得,她那时还只在垂暮之年。

我作证!

又进来一个人,是曾经爱慕谢安的女娘,我记得,她曾经因嫉妒我与谢安青梅竹马而推我入水。

...... 还有我。

我也作证!

一个又一个的女娘站了出来,她们或许瘦削,或许纤弱,但此刻她们坚定而有力,像是在闪闪发光。

我心里一片火热。

又听见沈欢欢道;女子也有自己的一片天,贞洁并不能束缚她们。

更何况,要不是宋凌薇打败草原部落,你们能有命活到现在?

只会贬低你们及不上的女人,你们这样的自卑又无能的男人们,有什么可堪嫁的?

人群中响起一阵叫喊声,这些叫好来自形形色色的姑娘们。

女帝满意地笑了笑,我听见她低声说了一句:这样就好啊,女性们都觉醒了。

我听不懂她的话,但是心里莫名地感觉有什么东西像在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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