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闻姝江逾声的现代都市小说《替嫁后,医妃她被暴虐王爷爆宠闻姝江逾声全局》,由网络作家“一瓶清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闻姝江逾声是古代言情《替嫁后,医妃她被暴虐王爷爆宠》中出场的关键人物,“一瓶清酒”是该书原创作者,环环相扣的剧情主要讲述的是:前世,我被家人忽视,他们只爱着我的妹妹。后来,妹妹被皇上指婚嫁给暴虐王爷。为了妹妹,他们让我替嫁,害怕的我选择逃婚,却被贵妃抓住打断双腿,冻死在家门口。重生后,我才发现自己是团宠文里的炮灰女配,注定要为女主妹妹牺牲。可我不想屈服命运,只想让我那些垃圾家人付出代价!首先,先安抚一下暴虐王爷吧……...
《替嫁后,医妃她被暴虐王爷爆宠闻姝江逾声全局》精彩片段
当初在那个破月老庙中,她为自己上药时,也会这样轻轻的吹气……
“闻姝……”
“嗯?”
男人睁开了眼,凝视着她,只见她—副莫名的模样,像个呆愣的松鼠,可可爱爱。
江逾声道:“你——真放下平西王世子爷了吗?”
闻姝哪知道他会突然提及萧御。
以江逾声的能力,她想隐瞒什么,肯定是隐瞒不了的。
毕竟,在嫁给江逾声之前,她的—颗心都扑在萧御身上,这是不争的事实。
斟酌间,闻姝道:“妾身既然已经嫁给王爷了,便生是王府的人,死是王府的鬼。”
她—边说,—边为他涂抹药膏,“王爷,脸上会不会不舒服?”
江逾声笑了摇头,“很舒服。”
她又是这样说的,不过上回说的是: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
“王爷,您不信妾身?”
江逾声道:“信。”
她信她的决心。
却不信,她真的对萧御半点情分都没有。
毕竟,她们相处的时间里,她从未否认过还爱着萧御这样的话。
想到此处,江逾声还是有几分不爽的。
闻姝笑了下,也没再争论这个话题了,她从江逾声的神色里看出来了,他是不信的。
与其纠结这个话题,倒不如不提了。
她会用行动和时间来证明,她对萧御到底有没有情!
她想下床去灭烛台,让江逾声大手—挥,只听—点动静,屋子里好几盏烛台全都灭了。
天呐……
他刚刚的动作好帅。
两人躺在—起,江逾声侧身过去,试探的想抱她,“王妃。”
“妾身在。”
“今夜圆房吧。”他这些同床的日子,忍得挺辛苦的。
既然决定要护她—辈子,该给她的圆房,也要给。
闻姝:“……”
她没回答,江逾声心口—钝,是呀,明明知道她心里还有萧御,他怎么能这样逼迫她呢?
“妾身,妾身,听王爷的。”闻姝声音都发颤。
江逾声听见这个回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答应了,反而他觉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第—次成亲时,嬷嬷是过洞房的事情,还给了他—本春宫图。
他翻越了—下,觉得没甚意思。
后来,入王府的王妃,—个个不是鄙夷他,便是细作。
他之前也没行过周公之礼。
两人的呼吸声,在平静的夜里显得那么的明显。
闻姝整个人都紧张极了。
别人出嫁都有母亲教导,还会给压箱底的东西,而她什么都没有。
她该怎么做?
直到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男人挪过来,挨着她时,她听见了粗重的喘息声,那声音像是有电似的,把她身子都电麻了。
男人的大手攀在她的肩膀,隐约发现她在发抖。
“王妃很紧张?”
“妾身,妾身……”
江逾声自己就紧张,看她抖成那样,那还能强迫?
或许,她还是抗拒自己的吧!
毕竟,—个残疾,还毁容了,哪里比得上她的心上人,平西王世子萧御呢?
“王爷?”闻姝不知道为何,他又躺平了。
黑夜中,她侧眸望过去,男人并未看她。
“抱歉,是本王考虑不周,还是等王妃准备好了再行周公之礼吧。”良久,江逾声才略带抱歉的口吻道。
既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他—心想见的人,怎会去勉强她呢?
暗夜中,他听见了闻姝深深的松了—口气的声音。
那声音,就好似润物无声的东西,钻他心口,让他有些不适,有点难过。
她虽然说愿意,说—辈子都会跟着他。
苏妘看男人没有别指示和动作了。
吹熄了烛台,房间瞬息暗沉下来。
原书中,萧陆声娶的几任王妃都是细作,所以全都死了。
他并非外界传闻的那样,暴戾杀戮,他让自己叫,肯定是有原因的。
至于是为什么,苏妘暂时还不理解。
盖好锦被后。
她清了清嗓子,学做洞房花烛夜那晚叫起来。
萧陆声原本紧闭的眸子忽然睁开,听着她如猫儿似的叫声,
一时间,整个人都燥热起来,他烦躁的瞥了一眼娇弱的女人,“难道需要我来帮你脱干净?”
苏妘:“……”
所以,她睡着后,是被萧陆声剥光的吗?
想到这个可能,苏妘真的觉得好羞涩,却又没办法。
谁让她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呢?
既是夫妻,他若要行周公之礼,自己也没有拒绝的道理,何况只是脱衣服?
她躲进被窝里。
好不容易脱干净,衣服也只好放在里侧,不敢起身去放横杆上了。
男人却伸手过来,意思是给他。
苏妘只好给他。
一阵风拂过,她的衣服被随意的丢在了地面。
紧接着,昏暗的房间里,她听得窸窸窣窣的声音,隐约看到男人似乎在脱他自己的衣服。
怦怦……怦怦……
他要和自己行周公之礼吗?
苏妘紧张得呼吸都乱了。
整个人都缩进了被窝里,纤纤玉手紧紧的攥着锦被,一动不敢动。
男人一边脱衣,一边道:“叫。”
昏暗里,她看不到男人那布满伤疤的脸,只能依稀看到一点轮廓。
这样特定的环境下,那张脸的轮廓、下颌线比她的人生规划线都还要清晰。
没毁容前的萧陆声,一定是整个苍云国最俊的男子了吧!
“不愿?”萧陆声沉声道,一双眸子,在漆黑的夜里,看向她时,散发着星点凌厉的光。
“没。”应声后,她吞咽了一口口水,便如黄莺啼叫似的叫唤起来。
当男人躺下来的时候。
她紧张得声音都哑了,几分。
这一叫,又是半个多时辰。
男人早就麻了,见时辰差不多就道:“行了。”
如获大赦一样,苏妘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她看向男人,略微能看到他脸颊的轮廓,已闭眸歇息了。
可今夜,苏妘有些睡不着。
她脑海里,原书中,似乎并没有提及萧陆声是否能人道的事情。
当然,作为大反派,配角,这些方面没有提及也是可能的。
那他天天让自己这么叫,是因为他不行吗?
不对,不对,洗澡的时候
摇了摇脑袋,正准备安息,男人冷漠的声音响起,“还想继续叫下去吗?”
“不,不是。”
“那还不睡?”
“妾身这就睡了。”攥着锦被,她闭上眸子,再也不敢乱想乱动了。
几刻钟后。
听见耳边响起她均匀的呼吸声,萧陆声这才睁开了眼。
他伸手到女人的面前晃了晃,见她没有反应,这才凑近她,埋在她发间轻轻的嗅了下。
是那个味道。
当年,在漠北救他的人,会是苏妘吗?
翌日。
清宁带着一堆人进屋来,看到一地狼藉的衣衫,脸色微微一红,旋即,有条不紊的指挥下人将屋子清理干净。
并服侍萧陆声洗漱。
“我母妃回宫了吗?”
“回王爷,今晨早饭都没吃,就回去了。”清宁似乎在给他穿衣,一边继续道:“贵妃娘娘说,王爷醒后,应该带着王妃进宫面圣。”
萧陆声淡漠的笑了下,也没说去,或不去。
“王妃昨夜辛苦,就别打扰她。”顿了顿,他又道:“她若要做什么,只要不出格,你们跟着就是。”
简短吩咐一声,萧陆声便推着轮椅出了主屋。
“是。”一众丫鬟福身,轻声应下。
他的吩咐,苏妘其实都听见了,不免去想,难道夜晚让她叫,是为了给端贵妃听的?
她早早的就醒了,只是,碍于不着寸缕,不好意思起床罢了。
听见车轱辘声越来越远,她才坐起来。
她动静不大,但是清宁听见了,立马过来,“王妃醒了?”
苏妘点了头,让清宁把她的衣服拿过来。
洞房花烛夜,加之昨夜,主屋的动静都不小。
今晨。她进屋之后更是看到一地狼藉。
思及此处,清宁心头已有了判断。
这位王妃和以往嫁入王府的王妃铁定是不同的。
而且,刚刚王爷亲自吩咐,让她多休息,这便是宠!
想着,清宁对着苏妘恭恭敬敬的行礼,“是。”说着,同身侧的香茗道:“把王妃的衣物拿过来。”
“是。”
香茗对着苏妘行礼,后退几步这才在一旁的衣橱里拿了里衣过来,然后问道:“王妃娘娘今日要穿什么样式的袄子呢?”
苏妘微微蹙着眉头,朝香茗那边看去,只见她手中拿着件杏色的。
“就你手中那件吧。”
“是。”香茗拿着袄子过来。
正准备上前伺候时,清宁拦着,“我来。”已经将里衣,袄子都放在床边的春凳上。
香茗有些懵。
清宁姐姐可是一等大丫鬟,从前只伺候王爷的。
见此,苏妘心中也有些猜测,萧陆声让她那样叫,应该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得宠的王妃?
可是,萧陆声对自己的态度并不怎么好啊!
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想着,苏妘都有些莫名。
穿衣,洗漱,清宁已经传了早膳。
“王爷可吃过早膳了吗?”苏妘问。
清宁答道:“王爷一般在书房用膳。”
看来,他虽然双腿残疾,却经常夜宿书房,所以才会经常在书房用膳?
最起码,王爷不会伤得这么狼狈。
萧陆声深呼吸一口气,这件事,怪他自己太信任一手提拔起来的李副将了。
萧陆声扬手,“起来。”
他这人,是非分明,这件事疏影并没有过失。
疏影回想当年,依然能气的眼眶发红。
萧陆声的回忆,又回到了那个铺满稻草的庙里。
少女轻轻柔柔的给他包扎伤口。
她与军医不同,她柔荑轻柔,虽然也很疼,却尽力的减少了他的痛苦。
那些伤药擦在他的伤上,幽幽凉凉的。
“姑娘怎么不点灯?”
“公子的眼睛暂时失明了,现在是白天。”
他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
双眼猩红。
少女安慰他:“公子莫急,你的头部有撞伤,等淤血散了,自会复明的。”
听到这句话,他疯了一般,“真的,真的会好吗?”
“会。”
“我的腿呢?”
“公子放心,也会好的。”
他是不信的,但是,仇恨让他咬牙坚持上药,他要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能弄清楚李副将到底为何背叛!
如此,少女天天都会来帮他上药,送吃的给他。
他伤口慢慢恢复,视力也渐渐恢复着。
可是,少女都还没帮他拆掉脸上的绷带,就再也没来过了。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来。
但,他曾多次着人去漠北寻找恩人,却没有任何消息。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她应该有什么事情绊住,又是姑娘家,不好寻找,所以才石沉大海般遍寻不着吧。
救他的如果真是苏妘,那当年的她,应该才十三岁吧?
所以,说话的声音不一样也是情有可原。
但是,她身上的药香和当年那个少女身上的味道是一样,
“疏影,苏大小姐会医术吗?”萧陆声忽然问出这句话来。
疏影道:“王妃不是说要给王爷治脸上的疤痕吗?属下想,约莫是会?”
疏影也不确定。
是啊,苏妘一直都说要给他治伤。
疏影道:“苏家虽然捂得紧,但是,苏二小姐苏雨曦是医学天才,自幼就研习医书,为家人制了不少的药,苏将军在军中用的药膏,都是按照苏二小姐给的配方制作的。
救王爷的人明显会医,所以,可能是王妃,也可能是苏二小姐?”
“苏雨曦……她制的伤药,你想办法弄一瓶回来。”
疏影点头:“属下立刻去找。”
萧陆声道:“慢着,此事要暗中进行,最好再调查一下苏雨曦和王妃,在苏家时,两人是不是都会医术。”
“是。”疏影心中也怀疑,于是问道:“王爷,王妃当年在漠北,可苏雨曦也在漠北,您就因此认定是王妃吗?”
萧陆声道:“本王虽然看不见,但是还记得她身上的药香味,所以不会弄错。”
“她们毕竟是姐妹,即便不和,但是弄一瓶那种伤药,也不是没有可能。”
闻言,萧陆声拳头紧握。
不知道为何,他心都偏了,只希望那个人就是苏妘。
“本王会弄清楚王妃到底会不会医。”到底是不是苏妘救了他,他也会弄清楚的。
疏影点头,“是。”
萧陆声半是喟叹,半是痛苦的道“当年,本王毁容,腿也残了,是那个少女救了本王。
可,本王并不知道,最后两日,她为何没出现!
如果不是你找来,本王恐怕还要受很多罪。”
他没说的是,甚至有可能饿死在漠北。
疏影自不敢居功,反而很惭愧,“可惜,除了那李副将,还有许多刺客,否则,王爷的腿,指不定让那医女医好了……”
萧陆声苦笑一声,是啊,少女说过,他的腿休养三个月会站起来的。
可心里,还是委屈,不愿的吧。
方才想着要与她行鱼水之欢,身体早就蓄势待发着。
现在不必了,他才觉得这滋味如此难熬。
“王妃先歇息,本王突然想起—件急事。”
他留下这句话,穿衣,推着轮椅出去了。
苏妘想起身相送,让他拒绝了。
怎么会这样呢?
是他提的要圆房,为何又忽然不肯了?
苏妘不免想起苏雨曦说过,她身上都是药味,谁会喜欢这味道?
真的吗?
她嗅了嗅垂下来的发丝,今日没有洗头,的确有—股药味。
“王妃,您没事吧?”清宁进屋询问,毕竟,她还是第—次见到王爷半夜离开的情况。
苏妘脸红如滴血。
也没让清宁点蜡烛,只道:“我没事,早点安置吧。”
“是。”清宁带着狐疑走了。
萧陆声出了梨落院,只觉得—股冷风吹得他没那么热了。
简顺听见动静,还以为是叫水。
谁知道,便看到王爷出了梨落院。
这是怎么回事?
他忙不迭的跟上前去,“王爷,奴才该死,没能注意到王爷。”
萧陆声不想说话,只扬了下手,让简顺不必多说。
简顺推着他,问道:“王爷去……”
“主院书房。”
“是。”
他的书房虽在主院,却离那四方地稍偏—些。
等进了房间。
疏影也闻讯赶来,看着简顺道:“这是怎么了?”
简顺—摊手,“我哪儿知道?总不能是王爷被王妃赶出来了?”
“啊?”
“不能不能,王妃哪有那个胆。”
疏影也觉得。
简顺道:“卫大人,你还是去歇着吧,白日里,你的事情可比我的多。”
疏影姓卫,和简顺各司其职为萧陆声服务。
他点了头,“行。”反正,王府有侍卫,还有暗卫护着,也出不了什么事情。
但是,疏影不知道的是,他走了之后。
萧陆声叫了水。
简顺也懵了会儿,等打了水进去,王爷换了衣裤,他收出来—看,还有什么不懂的?
只是,王爷和王妃不是很恩爱吗?
这种事,怎么会让王爷自己解决?
正想着,萧陆声不动声色的出现在他跟前,吓得简顺差点下跪,“哎哟,王爷,您吓死奴才了。”
萧陆声道:“王妃小日子,不方便,此事不可声张。”
原来如此。
“是。”
简顺正准备将衣物拿出去,让下人浣洗,又被萧陆声叫住,“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王妃!”
“是,王爷放心。”简顺拍胸保证。
萧陆声黑沉着脸回了书房。
他回来之后,原本是想忍—忍过去的,可是,总也想起她的脸,想起她柔荑握过他,划过他最脆弱的地方时,那种触感……
真的挥之不去,令人疯狂着迷。
翌日。
苏妘带着清宁,以及暗卫马夫羽七出了门。
她们前脚走。
香茗后脚就去书房禀报了。
萧陆声道:“往后王妃出府不必汇报了。”
香茗有些不解,但却觉得王爷这话有深意。
王爷这是相信王妃了吧?
如此想着,香茗心情也还挺好的,这王府有了主母,那她和清宁这样自幼就是按照通房培养的丫鬟,是不是也要准备侍寝了?
香茗下意识的看了—眼萧陆声。
王爷以前风姿绰约,绝世风流,而现如今,毁了容……
不过,主子爷就是主子爷,怎样,她和清宁姐姐都王爷的人。
“是,奴婢记下了。”香茗预备告退,萧陆声道:“王妃回府,记得来知会—声。”
“是。”
再说苏妘,她上街之后,也不过是买—些药材。
“姐姐……”
忽然有人在身后喊。
苏雨曦!
苏妘回头去,看到她—身白衣,从—辆马车上下来。
苏妘将那一箱子的药收好之后,便拿着本医书看。
啪嗒……
窗柩被风吹得直晃。
掀眸看去,只觉得一股寒风袭来,她下意识的耸了耸脖子,起身去将窗户关好。
“王妃,发生了什么事?”
外间,有丫鬟在问。
苏妘道:“没事。”把医书放在桌子上后,这才惊觉,不知不觉,夜已深了。
萧陆声在哪儿?
怎么还不回来?
她踱步过去开门。
门外是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丫头,身着粉色衣袍,十五六岁的样子,对着她福了下,“王妃。”
“王爷……他今儿出门了吗?”等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丫鬟礼道:“回王妃,王爷应该在书房。”
那就是没有出门。
也对,他双腿不便除非必要,恐怕是不喜出门的。
她打了个哈欠,回头拿了横杆上挂着的玄色披风出去。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奴婢香茗。”
“麻烦你带路,我去给王爷送披风。”主要是太晚了,他也没差人回来说一声,也不知道要不要等。
香茗怔了一瞬,“王妃,要不让奴婢先请示一下?”
“请示,同什么人请示?”大宅院里,她这个王妃就算不逃婚,也不过是个摆设吧!
她出门还要请示。
深呼吸一口气,苏妘点了头,“你去吧。”
“是。”香茗福了一下,转身就往一旁的耳房去了。
正这时,耳房的门一开,一个身穿青色服饰的女子走了出来。
香茗小声道:“清宁姐姐,王妃说要去给王爷送披风。”
闻言,清宁往主屋门口看了一眼,小碎步的过来,对着苏妘福了一下,“奴婢清宁,见过王妃。”
苏妘问道:“天寒地冻的,我能去给王爷送披风吗?”
清宁面露尴尬。
以往嫁进王府的女人,各怀鬼胎,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第二天尸身就被横着抬出去了。
而苏妘——
她似乎和之前的女人不太一样。
洞房花烛夜,她落红了,而且还回门了。
思忖间,听得一阵车轱辘声。
众人看去,疏影推着萧陆声回来了。
“参见王爷。”
几人行礼。
萧陆声视若无睹一样,直到疏影将他推进了主屋之后,才淡悠悠的说一句,“进来。”
“是。”
苏妘应声进去,听见清宁在吩咐下人打洗漱的水来。
她跟着进去,两人谁也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刚刚萧陆声进来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气。
晕——
她今天不是才把那些药拿回来吗?
整个屋子里,或多或少都有点安神香的味道啊。
倒是她重生一次,疑神疑鬼了。
没多会儿,清宁就带着人提了洗漱的水、以及换洗的衣衫进来。
“王爷,妾身伺候您洗漱吧。”看着眼前这个,和他一样是炮灰的大反派,苏妘柔声的问道。
反正,重生一世,她注定要和萧陆声绑在一块儿,倒不如好好过日子,或许能舒坦一些。
萧陆声那双鹰隼般的眸子直视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才听得他说:“可。”
话音一落,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挥了下。
清宁在惊讶中,带着众人行了礼,离去时一并将来房门关好。
怦怦怦……
苏妘的心脏狂跳着,跟打鼓似的。
洞房花烛夜,自己被他剥得只剩下一件里衣。
可清晨,她周身都光了。
现在是她要去剥他,手脚都像是僵硬了一样。
苏妘站在原地,一双手捏着拳头,紧张得要命。
“嗯?”
迟迟不见行动,萧陆声轻嗯出声,不解的看着她,“既然不愿意,为何要自动请缨?”那张昳丽容颜,红得要滴血了一样。
是害羞?还是不忿?
“不,不是。”她脸更红了。
“王爷恕罪,妾身只是有点紧张。”活了两世,她也没见过光身子的男人啊!
男人并未回话,而是推着轮椅,直接去了一旁的洗浴室。
里边,是刚刚准备好洗澡水。
屏风里。
若隐若现的男人正在宽衣解带,慢条不紊的,不会儿,她都没有看清楚,就看到男人进了浴桶之中,激得水花四溅。
不行,她不能光说不练嘴把式啊!
既然要好好过日子,那就应该将他当做自己的夫君一样来敬爱。
否则,依着上辈子,端贵妃的手段,要是知道她对夫君不用心,指不定会生出什么祸端来。
下了狠心。
苏妘躲不过去,“王爷,妾身帮您。”说话间,人也越过屏风了。
看到男人光洁,却充满力量的手臂,她眸光不敢下移,只连忙过去,拿了澡豆抹在帕子上,开始给他洗身。
哗啦,哗啦……
她纤纤玉手挑水在那人硬邦邦的手臂,肩甲,四处游走清洗。
洗得男人气息都粗重了几分。
约是一盏茶的时间,萧陆声终于忍不住哑声道:“怎么,本王的上身这么脏,王妃一直洗?下边不用洗了?”
苏妘:“……”
死吧,死吧,反正是夫妻了,洗个澡罢了,总不能给她羞死了?
想着,她拿着帕子往水下去。
啪……
男人一把攥住她嫩白的手腕,沉声道:“不行就起开!”
“王爷误会了,妾身没有……”
“没有?”男人声带魅惑,直接一把将她给拽进了浴桶之中。
突如其来的举动,苏妘根本没注意,整个人跌入浴桶之中,屁股还让什么硬东西锉着,她伸手去拿——
一根如铁般的东西!
肉肉的!
“放肆!”男人似乎也没料到,声色皆怒。
抵着她背部的男人溜走,她没了重心,脑袋没入了浴桶里。
咳咳咳……
苏妘的呛了几口水,她咳得面红耳赤的。
等擦干眼睛和脸上的水时,男人已经穿上浴袍,坐在轮椅上,已经越过屏风往床那边去了。
哎!!!
她刚刚为什么要去摸那个铁一样的东西啊!
萧陆声肯定以为她是故意的,所以才会怒斥她!
这日子,也挺难熬啊!
虽然萧陆声不似传言中的那样暴戾,可是,他也很难相处啊!
坐在浴桶中,她顺便也洗了下。
还好,清宁准备的衣衫里,也有她穿的,要不然,只能穿湿漉漉的衣服,或者光秃秃的去衣橱里找。
穿戴整齐,萧陆声靠坐在床边,神色淡漠的道:“王妃知道该怎么做吧?”
“疏影。”
男人捻着一块马蹄糕,淡漠的喊道。
如一阵风声袭来,疏影眨眼便出现在萧陆声的跟前,抱拳道:“王爷。”
“王妃回门那天,平西王世子萧御和苏家二小姐苏雨曦在议亲。”
疏影点头,“是。”王爷这是咋了?
他那天回来,不是已经跟他说过了吗?
“她没哭?”
“王爷,王妃没哭。”疏影有些奇怪,今日王爷问话很奇怪。
“再去查,事无巨细,本王要知道,王妃对萧御究竟情深几许。”
说话间,将吃过一口的马蹄糕归还到碟盘中,神色晦暗不明碟盘,似要将盘子盯出一个洞来。
疏影从不质疑萧陆声的命令,当下领命便出了书房。
入夜。
清宁前来请示,说王妃来问他是否回主屋安置。
萧陆声放下手中的书籍,抬眸问道:“她这两日在王府住得还习惯吗?”
清宁一愣,王爷竟然专程问王妃的日常。
果然,她猜的不错。
微微欠身道:“回王爷的话,王妃挺好的,就是经常问起王爷的喜好,时常惦念王爷。”
“问本王的喜好?惦念本王?”
“是,奴婢不敢妄言。”马蹄糕一事,虽是她提醒的,但是,今日王妃从书房回去之后,的确向她打听了王爷的许多爱好和忌讳!
男人带着淡淡的笑意,坑洼不平的脸看着有几分阴鸷。
清宁一时摸不准,又道:“倒是晌午时,王妃的娘家人来了一次,不过王妃没见。”
“什么人?”
“奴婢不知,王妃也没说。”
男人白皙的手指敲在案上,如鼓点一般,富有节奏。
良久才道:“她寻常若是想要做什么,带着护卫,让她去便是。”
清宁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了萧陆声一眼,见主子正看她,吓得低头道:“是,奴婢知晓了。”
她就知道,王爷对这位赐婚的王妃就是不一样的。
车轱辘声响起。
萧陆声推着轮椅往外走,清宁见状,主动过去帮着推。
等他们回到主屋时,守在门外的香茗先行拜见,起身后就打开了主屋的门。
苏妘匆匆放下医书,前来拜见,“妾身恭迎王爷。”
萧陆声看着她,不卑不亢的,看似规规矩矩,但,今早,她在书房时,还是挺大胆的!
“王爷可用过晚膳了?”苏妘问清宁道。
萧陆声皱眉看了她一眼,她为何不直接问自己?
清宁毕竟是府中的人,自然知晓王爷每天晚膳的时间,点头道:“回王妃,寻常这个时候,王爷都用过了。”
她回的比较保守。
毕竟正主在这儿呢,万一今天没用晚膳,她不就撞钢板上了吗?
苏妘看向萧陆声,一双眸子似在询问。
他点了下头,“用过了。”
清宁如往常那样,着人准备洗漱的水和衣物,然后退出了房间。
萧陆声推着车往洗浴间去,苏妘连忙跟着,“妾身伺候王爷。”
萧陆声顿时停住,“不必!”这女人明显不是真心。
昨日,她跌入浴桶之后,柔荑握住它的时候,他只觉得电流从那个位置扩散,直至全身血脉喷张……
这个女人,一双眸子如水雾般迷人心智,长相更是媚骨天成。
如果不是调查过,的确是苏家的大小姐苏妘,他都要怀疑又是什么人精心培养的顶级细作!
当然,她可能就是苏家、和平西王府世子萧御送来的细作!
他双腿虽然残疾,可到底是个正常的男人,再让她撩几次,不一定还忍得住。
苏妘驻足,看着男人滚动着轮椅去了洗浴室,一时间踌躇不前。
他似乎不信任自己。
三刻钟后。
萧陆声穿戴整齐的坐在轮椅上出来。
“王爷……”她站在圆桌边上,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那双眸子,透亮又无辜。
他瞥了她一眼,有事?
苏妘嗫喏道:“妾身替王爷擦干头发吧。”他今天洗头了。
萧陆声没拒绝。
见此,苏妘才舒了一口气。
给萧陆声擦头发时,清宁着人来将洗浴室的水换了一遍,过来福身道:“王爷,王妃,已经换了干净的浴汤了。”
苏妘点了点头。
他呼吸一窒。
浑身燥热起来。
那种熟悉的,男人的热潮一点点腐蚀他的意志力,脑海更是不可控制的回想昨日她跌入浴桶中,湿漉漉,又触摸他时的场景和感受。
不可控的,他身子也起了反应,他拽了锦被盖在身上,转头不去看她了。
苏妘……
救本王的最好是你,否则……
否则如何?
萧陆声愣住了,如果她并非救命恩人,他要如何?
让苏家万劫不复!
要苏妘的命吗?
如果是她呢?
想着,萧陆声的心跳快了两拍,如果苏妘真是那个救了自己的人呢?
他闭眸假寐。
听得窸窸窣窣的声音,下人进出,将洗浴室清扫干净,她好听的声音与清宁嘱咐着,“还请打一壶凉开水来。”
“是王妃。”
萧陆声心说,她对下人都这么客气?
如果是苏家那个得宠的二小姐,会如她这样小心翼翼的吗?
没多会儿,清宁端了一壶凉开水放置圆桌上,便回了耳房去。
苏妘倒了一杯水喝。
换了个茶杯,她又倒了一杯,捧着往床边去,“王爷可要喝一杯?”她双手捧着白玉茶杯问道。
萧陆声冷道:“你白日里说,永远站在本王的身边?”
“是,妾身绝无虚言。”
“整个京城,还从未有人敢这样与本王承诺过。”
“妾身已是王爷的妻,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要改变必死的命运,除了最有实力的萧陆声,整本书里,再没有第二个人有这个能力了!
萧陆声对上她那双坚定的眸光,一时间有些讶异。
心头似乎有个声音跟他说,相信她!
“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他呢喃着,接过了她手中的白玉杯子,一饮而下。
递还给她时说道:“好好表演,别砸场了!”
“理解?凭什么?”苏妘冷冷的看了苏雨曦一眼。
苏雨曦没想到苏妘是这样的回答,她一怔,又满脸凄苦的看着苏妘:“姐姐莫不是还在怪我?姐姐要如何才能够原谅我?”
苏妘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苏雨曦抬起手抹去了眼泪:“姐姐一定要逼死我,才甘心吗?我知道从小爹娘就偏爱我多一点,哥哥们也对我宠爱有加,大家确实是忽略了你,但是你到底是苏家的女儿,淮南王的亲事,也并非坏事,到底他也是皇家的人,身份尊贵。”
“姐姐若是怨我跟萧御哥哥议亲,我,我也可以不要这亲事,只要姐姐高兴就好。”
苏雨曦说着已经摇摇欲坠了。
苏妘蹙眉,总觉得苏雨曦没憋什么好。
无缘无故跑过来拦着自己,就是为了说这些话?
肯定有阴谋。
没等她想明白苏雨曦的阴谋,面前的苏雨曦突然哎哟一声,跌坐在了地上,又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她皮肤本来就娇嫩,这些年苏家养的好,一巴掌下去,顿时半边脸都红肿了起来。
苏妘眉头紧皱。
苏雨曦不可能无缘无故这样做,肯定是有人在附近……
她没死,事情已经偏离了原来的剧情,她无法判断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此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下一刻,她被人粗暴的推开,差点没站稳跌倒在地上,一个熟悉的高大的身影在苏雨曦的面前站定,弯下腰将人扶了起来,随后又凶狠的看向了苏妘:“苏妘!你就算心中再有不满,也不该对小曦动手!”
“因为你的事情她自责不已,昨晚哭了一夜,眼睛都要哭瞎了,她担心你去了淮南王府回受委屈,她如此为了你着想,你怎么能够这样对她?”
苏妘看着面前的男子。
她的大哥苏项阳。
小时候苏妘跟苏项阳很亲近,只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苏项阳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差,甚至到了厌恶的程度。
以前苏妘想不明白,死过一回她才知道,原来一直都是苏雨曦在背后挑拨陷害她。
此时看着从前最敬重的大哥,苏妘只觉得心冷,“大哥觉得我动手了,那我便动手了吧。”
“不过大哥大概是忘记了,我堂堂淮南王妃,就算是动手教训和不懂事的世家小姐,也无人会怪罪我什么。”
苏妘说着抬脚,款款的走到了苏雨曦和苏项阳的面前。
苏项阳皱眉,目光警惕的看着苏妘。
苏雨曦则是整个靠在苏项阳的怀里,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
苏妘在两人的面前站定,突然扬起手,狠狠的一巴掌抽在了苏雨曦另外半边脸上。
她力度大,指甲划过了苏雨曦娇嫩的脸颊,顿时惹得苏雨曦惊叫一声,捂住了脸。
半边脸火辣辣的疼,她眼泪止不住的开始落下,委屈的看着苏妘。
苏项阳也是愣住了,怎么也没想到苏妘说动手就动手。
“你!”他刚要动手,一道身影便挡在了苏妘的面前,正是一直在暗处守护着苏妘的暗卫疏影。
疏影得了萧陆声的授意,一定要护着苏妘安然回到淮南王府,不管是谁要对苏妘动手,自然都是不行的。
苏项阳看到疏影的时候脸色骤变,不敢置信的看向了苏妘。
都知道萧陆声脾气暴虐,动不动就杖毙下人,所有人都以为苏妘嫁进了淮南王府,活不过两日。
起先苏项阳知道要苏妘替嫁过去的时候,也心生不忍,不过想到娇弱的苏雨曦,他又狠下心来。
结果现在看来,萧陆声似乎对苏妘还算不错,连贴身的暗卫都给了苏妘。
他神色一时间有些复杂。
苏妘却没有再多看他一眼:“疏影,我们走。”
“妹……”苏项阳看着苏妘的背影,下意识的张口。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苏妘离开,他总有一种怅然若失,似乎失去了什么重要东西的感觉。
“大哥……”苏雨曦柔弱的哭声,拉回了苏项阳的注意力,他看向了苏雨曦,才发现她脸颊上留下了一道极深的伤痕,原本白嫩的脸,此刻早就已经红肿一片,看着十分的狰狞。
“怎会如此严重!”苏项阳吓了一跳,赶紧的带着苏雨曦回去上药。
苏妘出了苏府,坐进了马车,撩起车帘最后看了一眼这座承载了自己十六年记忆的府邸,最后冷淡的收回了目光。
从今往后,她与苏家就真的彻底的没有关系了。
日后遇见,也不过是陌路人了。
从前的情分,都伴随着她被暴尸苏府门外,被野狗啃食也无人为她收尸的一幕而烟消云散。
马车进了淮南王府,府中的下人将马车上的箱子抬进了苏妘和萧陆声的房间。
苏妘打开箱子,看着满满一箱子的东西陷入了沉思。
熏香是给苏家老夫人做的,老夫人年轻的时候吃了不少的苦头,留下了头痛的毛病,夜里总是睡不着,苏妘翻看了好多医书,才找到了一个安神香的方子,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手指都磨破了,才终于将安神香做了出来。
从此苏老太太再也没有失眠过,头痛症也好了许多。
各种的伤药都是给父兄准备的,他们常年受伤,总是需要这些。
还有治寒症的药,骨痛的药……
这里满满的一大箱,都是她对苏家上下所有人的爱意,一点一滴,此刻显得像个笑话。
疏影此刻已经回到了萧陆声的身边,汇报了苏妘在苏家的遭遇。
萧陆声冷冷的笑了笑。
苏家打的好算盘,知道萧御如今如日中天,未来必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着将宝贝的小女儿嫁到平南王府,可惜,苏家这一次怕是注定不能如愿了。
“去查一下,苏妘三年前所在何处,是否去过漠北。”萧陆声低头,目光落回到手中的兵书上,声音清冷,听不出喜怒。
疏影点头,很快就消失在了萧陆声的面前。
房间里点着熏香,若是苏妘在此,必然能够闻出来,正是她研究出来给苏老太太治疗头疾的安神香。
“王妃!”
见了血,萧陆声心口一紧,这才意识到,这不是疏影安排的刺客!
萧陆声一手环抱住苏妘,
另一只手腕一翻,将两个刺客震飞了出去,“你没事吧!”
苏妘皱着眉头,捂着肩胛骨的地方,“好疼。”
萧陆声微微拧眉,“知道疼你还冲过来!”
“我……我只是怕他们伤了你。”要是大反派死在这里了,她还找谁做同盟,推翻这狗作者构造的烂世界和狗男女主角啊!
“你,你就是怕他们伤了我?”
“嗯。”
萧陆声张着嘴,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除了他的暗卫,这世上,她是第一个冲过来给他挡刀子的人!
他还沉浸在几分感动中,就看到她疼得双眼通红,泪水汪汪的。
“疏影!!!”
疏影正逗着刺客玩儿,心说这刺客功夫不怎么样,怎么还处处杀招?
忽然听见萧陆声喊,扭头看去,只见两名黑衣刺客,如蚯蚓似的在地上爬。
不妙!
难道是真的刺客?
疏影一剑将和自己缠斗的黑衣人面罩挑开,发现并不是他安排的刺客。
糟!
瞬间出杀招,将那刺客的手脚筋全挑了。
“啊!!!”刺客痛呼出声,倒在地上如一滩泥似的。
他与刺客对打斗,以为是自己人,在演被缠斗,让王爷好好发挥。
谁知道是真的!
疏影冲向马车,瞥了一眼地上痛苦扭曲的黑衣人,见毫无威胁了,才急道:“王爷,王妃你们没事吧?”
入目,王妃肩甲正涓涓流血,鲜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杏色的袄子染红。
这……
苏妘皱着眉头,痛苦道:“王爷没事。”
都到了这个时候,她竟然还关心他没事?
萧陆声有些不适应。
他不动声色的抱紧怀中的人,冲疏影道:“快回府!”
回府有府医,或是召御医前来诊治!
“是。”疏影冲树林里喊了一声,“把这些带回王府。”
此时,树林里有黑衣人应声,飞了出来。
一脸懵逼的表情,他还以为,暗卫营还安排了别的刺客……
回到淮南王府后。
苏妘已经晕厥了过去,府医说伤口有毒!
“请太医!”萧陆声慌忙的喊。
疏影半点不敢耽搁,他直接抓着太医院的院使一路打马,狂飙而来。
太医院的林院使,已是四十多的人了,刚刚没差点让马给颠吐了。
他冲着萧陆声行礼,请安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让萧陆声焦喝道:“快看王妃,治不好你就跟着陪葬!”
卧槽!
陪葬!
这不是事态严重?
林院使哪儿还敢耽搁,连忙去查看王妃的伤势,一旁的府医则给他细说之前检查的结果。
他仔细查看伤口,连忙拿了解毒丸给苏妘服下。
“王妃到底中的什么毒?”萧陆声第一次感到担心着急,心里也滋生了一丝愧疚。
如果不是他刻意试探,遇到真的刺客,苏妘也不会受伤!
林院使恭敬道:“回王爷,王妃中的是鸩毒,臣独家的解毒丸能解。
王爷莫要担心,王妃伤的不是要害,只是需要多休养几天,臣等会开个方子,喝几天就会痊愈的。”
“那她怎么还没醒?”
林院使道:“解毒丸才刚服下去,亥时之前,肯定会醒来的。”
听见林院使肯定的回答,萧陆声莫名的舒了一口气。
直到现在,他都还有些懵,苏妘,一个深爱着平南王世子萧御的女人,怎么会为了他以身挡刀?
想着,男人的拳头越握越紧,甚至后悔,不该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去试探她……
林院使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就打道回府了。
等林院使走后。
疏影进房来,跪在萧陆声跟前请罪道:“王爷,属下该死,属下以为……”
萧陆声伸出手,禁止他继续说下去。
只道:“去查,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来刺杀他的王妃。
“是,王爷。”
疏影一走,萧陆声将房间的下人全都遣散,坐在轮椅上,看着女人微微发红的脸,红得像个苹果。
他伸出手轻轻探了一下她额头,发现她果然出现了林院使说的发热情况。
当下,他又拿了湿帕子,敷在她的额头,为她降温。
他本就腿脚不便,清宁守在屋外,听到动静询问是否需要帮忙,一一都让萧陆声给拒绝了。
现在,他只想亲自照顾她。
半个时辰不到,疏影回来说带回来的黑衣人已经招了。
萧陆声同他出了主屋,在外边问道:“是谁?”
“是,是招了,但跟没招差不多。”
萧陆声回头,只一眼看得疏影浑身发颤,扑通一声跪下,“王爷,对方只说是个女人,出手阔绰,杀苏妘,给他们黄金百两,让他们杀了苏妘。
但是雇主蒙着面,看不到相貌,他们只是拿钱办事。”
“胆大包天,本王还在马车之中,都敢动手!”
疏影道:“王爷,今日出府,用的是普通马车,或许这些人并不知道您在里边。”
知不知道重要吗?
重要的是,竟然敢动王府的王妃,真当他已经死了?
疏影推着萧陆声,亲自去了地牢。
三个黑衣人,已经死了两个。
萧陆声看着被挂在刑具上的唯一活口,“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想想,到底是什么人指使你们的?”
黑衣人被实施过酷刑,浑身都没几处好的皮肤了。
他带着哭腔道:“我真的全都招了。”从他们打第三鞭子,他就老老实实的招了,只求一个痛快,谁知道,这些人足足折磨了他那么久,就是不给他一个痛快。
“就算没看到人,什么口音,哪里人士,事无巨细的说!”男人的声音冷冽得令人生怕。
黑衣人想了想,痛苦道:“应该,应该就京城的人,她说话夹着嗓音,听不出真实的声音,好像,好像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香。”
药香?
“还有吗?”
“没,没了。”
萧陆声闭了闭眼,再次睁眼之后,只一个手势,疏影便上前去,一剑结束了那黑衣人的性命。
“现场可有留下别的线索?”萧陆声问道。
“王爷,妾身出嫁时,母亲并未准备压箱底的东西,王爷莫要嫌弃妾身愚笨。”她声音娇媚,怯怯的,听得萧陆声心跳都漏了两拍。
他比苏妘大了整整六岁,此前早有晓事宫女前来教引过。
虽然他还从未有过女人,可是晓事宫女留下的那些春宫图,他还是看过的。
而她口中的压箱底东西,应该就是说那春宫图。
萧陆声清了清嗓子,“王妃莫要担心,既在本王府中,本王不会叫你委屈的。”
苏妘—愣,“妾身不委屈,妾身是愧疚不知该如何伺候王爷。”
轰……
她说什么?
萧陆声的脑海里炸开了—道白色的烟花,—片迷茫,良久回神,“王妃,王妃不必内疚,此事,不急。”
不急?
怎么不急?
他都自我解决—次了!
从前,他就算看过那些春宫图,可从未自行解决过。
那天,他提议圆房,可最后……
再想着今日,她说不希望萧御和苏雨曦成亲,难道她想牺牲身体,来让他阻止两人成亲?
想到这个可能,他觉得周身像是被坠入了冰窖。
然而,女人的柔荑却在剥他的衣服……
“王妃……”萧陆声捉住她的手,“本王答应你的事情,会做到的。”
答应的事?
他是说恢复容貌之后,看到她对她笑的事情吧?
她身子朝他靠近,“妾身谢过王爷。”
萧陆声吞咽了几口口水,“不必言戏。”他觉得自己快热熟了。
下意识的将被褥掀开—角,“王妃安置吧。”可别再折腾他了!
他觉得自己要瘪坏了。
苏妘—顿,“王爷不喜欢妾身吗?”
萧陆声苦笑—声,在知道她就是自己找了多年的少女后,他喜欢她,喜欢到此生不会另娶了。
“王爷?”他为何苦笑?
难道,她猜的不错,王爷他果然是不行吗?
她的手颤了—下,心间又—次鄙夷话本子的作者,他本是个风光霁月,身份高贵的皇太子,战无不胜的将军啊!
将他毁得这么彻底,让他心里扭曲,变态,来衬托男女主的高洁吗?
男人攥着她的手,“王妃就是真的喜欢本王吗?”
“妾身……妾身……”她喜欢萧陆声吗?
自重生以后,她的世界再没有情爱,但有萧陆声。
—睁眼她就是他的王妃。
唯有他和自己都是垫脚石、反派。
这个世界对女子苛刻,她手无缚鸡之力,更无庞大的靠山。
唯有萧陆声,也只有萧陆声有这个实力与他们—争!
男人松开了她的手,翻身背对着她,再也没说什么了。
—夜无话。
萧陆声早早起床,苏妘也跟着醒来。
吃过早膳,苏妘同萧陆声道:“早晨的阳光很好,还不伤皮肤,王爷,多晒晒阳光可好?”
萧陆声‘嗯’了—声。
她为萧陆声再次涂抹了药膏,并嘱咐简顺,“午后王爷若是要午休,记得涂抹后再休息。”
简顺应下。
萧陆声却问道:“王妃今日要出府?”
“是。”
又要出府。
是想去偶遇萧御吗?
萧陆声心头不爽,面上却不显,只招手,让简顺推他去晒太阳去。
怎么回事?
虽然萧陆声—直都冷着脸,可,她好像还是感觉到他刚刚—闪而过的不悦。
性子果然是阴晴不定。
微叹—声。
苏妘便将清宁喊过来,说要出府,清宁领命就去准备了。
简顺站在王爷身侧,心说,谁家主母动不动就出府啊?
王爷对王妃真是太宠了。
自然,作为王爷贴身内侍,他自然知晓苏妘就是王爷救命恩人的事情。
但看王妃出府,简顺连忙道:“王爷,奴才推您回屋歇着吧。”
“你怎么回来了?”苏鸿鹏沉着脸,冷冷的呵斥。
苏妘眼底闪过一抹痛色,哪怕已经死过一次,也明知道苏家上下都不可能会爱自己,但是她依旧觉得心痛难忍。
眼前的可是她的爹爹啊,她从小就濡慕的爹爹,只是他此时看自己的眼神,却只有厌恶和不满。
是怪自己突然出现,破坏了苏雨曦的议亲吗?
萧御也是微微蹙眉,略带不满的看向了苏妘。
大概是苏家上下都没有想过,嫁到了淮南王府以后,苏妘还能够活着回来。
毕竟那位出了名的脾气暴虐,所有嫁进去的女子,第二天只有尸体被送出来。
“爹爹这话问的奇怪,我为何不能回来?今日是我回门的日子,莫不是爹爹忘记了吗?”苏妘腰背挺直,就那么站在门外,与前厅里的所有人对视。
她的家人,她曾经的未婚夫,此刻脸上的表情都十分的精彩。
苏鸿鹏神色缓和了几分:“既然回来了,便去后院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苏妘闻言心中冷笑,是啊,这里不是她该来的地方,毕竟是她的亲妹妹要跟她的未婚夫议亲呢。
只是苏鸿鹏忘记了,她如今的身份,已经今非昔比了。
若是从前,苏妘肯定听话的离开了,但是如今,她却偏不。
她抬脚,款款的走进了前厅。
“父亲,有何事是我不能听的?”苏妘神色从容又淡定,整个人气度都完全不一样了,不似过去在苏家的时候那么谨小慎微,也不再那么卑微讨好。
既然她不管做什么,苏家人都不可能喜欢她,那她便不讨好他们了。
横竖他们只会眼睁睁的看着她惨死,甚至连收尸都不愿为她做。
这样的家人,不要也罢。
苏鸿鹏面露不快,冷声的呵斥:“没大没小!这里何时有你说话的份?我让你下去你难道没有听到?”
苏妘眨了眨眼,看着苏鸿鹏:“父亲莫不是忘记了?女儿如今的身份,是淮南王妃,父亲见了女儿,理应行礼问好才是。”
苏鸿鹏一怔,随后暴怒。
苏妘居然要自己见了她行礼?
这简直是大不孝啊!
“姐姐,你怎敢这样对爹爹?他可是你的爹爹啊,你怎么能让爹爹给你行礼?你,你可真是忤逆不孝。”苏雨曦一脸的不可置信的看着苏妘,柔声的开口呵斥。
哪怕是在骂人,她也依旧是那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
萧御本就不满苏妘突然出现破坏了自己跟苏雨曦的好事,现在对苏妘就越发的不满了。
“放肆!谁准你这样与本宫说话?你是什么身份,本宫又是什么身份?哪里轮得到你对本宫大呼小叫?”苏妘冷哧一声,目光冷冷的落在了苏雨曦的身上。
苏雨曦脸色一白,眼眶泛红,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
她委屈的抿着唇,看着苏妘,不敢相信平时唯唯诺诺的苏妘,如今居然敢这样跟自己说话?
而且她也无法理解,明明在苏妘出嫁之前,她再三的跟苏妘说过萧陆声的恐怖之处,以及爹娘对她的不舍,按理说苏妘那么在意爹娘,应该会在昨晚洞房花烛之夜偷偷的跑出来才是,她居然不按常理出牌,如今又对爹爹这般态度,实在是古怪至极。
“苏妘!你休要欺负雨曦!”萧御见苏雨曦受了委屈,彻底坐不住了,起身就暴喝一声。
苏妘只觉得心口疼的要命,这可是她曾经最爱的人啊,明明以前萧御不是这样的,苏家上下都待她冷淡,唯独萧御一人待她好,他会给她带礼物,会陪她看月亮,会在她受伤的时候关心她……
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一个人居然能够持续十多年如此虚伪的对另外一个人?
苏妘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
“放肆!实在是放肆!苏妘,你若是不满,便以后不要再回苏家!我也当是没有你这个女儿!”苏鸿鹏此刻才回过神来,怒不可遏的看着苏妘。
他从小就不喜欢苏妘,不似苏雨曦那般听话懂事,又聪明伶俐,什么都会,能够为他排解烦恼。
如今看苏妘这般态度,他心中便越发的不喜了。
“不用您说,我以后也不会再回来苏家了,我既然已经嫁给了淮南王,以后便是淮南王的人,父亲也要谨记,在家中你们见了我不行礼,不问安,我姑念血肉亲情,可以不与你们计较,但是在外若是见了本宫,可万万不能乱了礼数。”
苏妘心痛到几乎要麻木,就算死过一次,她对于亲情依旧抱有一丝的幻想。
这一刻,这一点点的幻想都终于彻底的消失了。
她转身离开。
苏鸿鹏气得浑身颤抖,苏雨曦也是默默地垂泪,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苏妘深吸了一口气,快步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她不受宠,住的只是将军府里最偏僻的院子,院子不大,前面有个院子,种了不少的药材,她平日里总要研究各种的药,因为父兄常年征战,身上留下的隐疾不少,不过每次做出来的药,都被苏雨曦拿去邀功了。
苏妘过去不在意,只要能够帮到父兄她便高兴,也不在意功劳都被苏雨曦要了去。
毕竟若是她将药拿过去的话,父兄根本不会用,反而会斥责她跟苏雨曦学。
苏妘此刻只觉得心凉无比。
她回了屋里,收拾了留下的东西,一点都不落,用一口红木箱子全部装好。
只是她一个人根本无法将箱子抬走,最后无奈,只能够求助疏影。
疏影刚刚不见踪影,苏妘朝着门外一喊,他便马上出现了。
看了一眼屋里的那一口箱子,他顿时明白过来,转身出去,没一会儿领着两个侍卫过来,帮忙将箱子抬了出去。
苏妘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自己住了十六年的院子,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以后这个苏家,她是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姐姐……”刚走了几步,一道柔弱的声音突然叫住了她。
苏妘蹙眉,看向了苏雨曦。
苏雨曦小跑着上前,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模样,伸手去拉苏妘的衣袖:“姐姐是不是在怪我?”
苏妘冷淡的将手抽了回来,没有开口。
苏雨曦的眼泪开始簌簌落下:“妹妹知道姐姐怨我,只是这一切也不是妹妹能够选择的,我自幼体弱,姐姐也是知晓,爹娘怜悯我,不忍我受苦,才不愿意让我嫁到淮南王府。”
“姐姐,今日跟萧御哥哥议亲,也并非我所愿,只是我们偷天换日欺瞒圣上的事情,不能泄露,如今也只能够将错就错,我代替你嫁到平南王府,当平南王世子妃,而你嫁到淮南王府当淮南王妃,姐姐,爹娘的苦心,你一定要理解啊,万不可说出伤了爹娘心的话来。”
苏雨曦掏心掏肺的诉说着自己的不易。
苏妘心中冷笑,也不怪她上辈子会输给苏雨曦,论这口才,她确实是不如苏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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