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还是以为你穿骑士装好看。”
赫古里恩坐在帕塔对面，整间屋子宽敞明亮，却只有赫古里恩和帕塔两人，便显得格外冷清。
帕塔早己换上平民的常服，只是穿着整齐，并没有平民的庸俗。
帕塔沉默，只是盯得赫古里恩心里发毛。
赫古里恩只能如此强开话题。
帕塔并未搭理，缓缓开口:“被人拉去枪抵着脑袋。
赫古里恩，你退步了。”
声音低沉，能使心脏停止:“你是作为继承者被培养，统一茨薇塔赫特并使之民主才是你的追求，你本需大能力，但事实证明，你没有。”
感受着冷厉的目光，赫古里恩只是把头低着。
帕塔所言属实，求进派内部也非铁板一块，近年名声大噪的帕塔·维宾敦克及其所在维宾敦克家族一系成了派内众矢之的。
至多因为南北对立之初，南方众家族签订的《茨薇塔赫特南方家族同盟协议》，万箭未至。
不过在北方家族衰落的如今，总得为自己一系的未来考虑。
至于赫古里恩被擒一事，虽事实并非大事，但难免有编造者。
任其发展，可能损坏家族名誉，失去民心，则赫古里恩失去继承者的位置。
帕塔并无子嗣，仅有赫古里恩一义子，家族的其他人帕塔并不放心，荒淫无度、机会主义，他还想着局势稳定后，能有一场大清算。
看着赫古里恩低头不语，帕塔后倾，靠在沙发上:“算了，海德维希那普鲁士土狗本就狡猾。
你的那些事我会摆平。
这是最后一次。”
“是的，父……还有，”没等赫古里恩将弱弱几字吐完，帕塔拖着略微沙哑的声音打断了他:“家族位置比较靠北，那群传统派的玩意教条，不会善罢甘休。
这里不大安全。
所以……”帕塔卷起一根烟，叼在嘴中:“你需要去南边避避风头，顺便杀个人——”听到杀人，赫古里恩微微抬头。
帕塔敲击火石，将烟点燃。
轻吸一口，缓缓吐出，并把烟向远赫古里恩方向扇去:“小孩子就不要吸烟。”
（是的，未成年人禁止吸烟，成年了也要少吸，无不良引导，我是正能量）微一回味，不禁点着头喃喃:“虽然如此，确是传统卷烟比其他家族搞的Gift好。”
帕塔将烟夹在手中，搭在一边扶手，继续说道:“去杀了诺依曼家族族长，瓦伦汀”诺依曼上任族长卡斯佩不久前猝死，天知道他半夜在宅邸中干些什么。
上任族长孩子很多，上的了台面的只有瓦伦汀一个。
“瓦伦汀?杀他干什么？
不过刚刚上任，前族长又如此挥霍，家底败光。
如今诺依曼威胁甚小。
西部的卡费洛特才值得顾虑。”
“威胁小的是卡斯佩，可不是瓦伦汀。”
帕塔如是说:“诺依曼那边的线人传回情报，瓦伦汀己经在家族内排斥异己了。
这家伙可了不得，比你更有能力，留着对你也是问题。”
“排除异己?”赫古里恩并不生气，只是惊讶:“谁能帮他?他那些尽是资本过活的表亲表舅?还是他的那群小妈们?是茨薇塔赫特人。”
“茨薇塔赫特人?应该说是法兰西化的茨薇塔赫特人。
普鲁士刚来茨薇塔赫特的不太平可都是他们造成的。
法兰西不过早来一百来年，却将原本的茨薇塔赫特人奴化成忠于法兰西的奴隶，即使十数年前便被镇压。”
茨薇塔赫特人同为高加索人。
普鲁士于茨薇塔赫特43年前第一次光顾和16年前再次光顾的过程中，没少因茨薇塔赫特人吃苦头。
虽不知法国为何宗教战争后不重来此地，但今占茨薇塔赫特总人口五分之一的茨薇塔赫特人确是不可忽视的群体。
即使普鲁士人听不惯这群人的法式德语，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接受。
帕塔继续说道:“叫你去杀瓦伦汀可不单单是为了解决后起之秀。
我需要你去把收藏在瓦伦汀家中的一把剑拿过来。”
赫古里恩自然知道帕塔要剑不为收藏，便注视着帕塔，等待其讲述。
“有较开化的茨薇塔赫特人说过这样一件事:法国英雄阿德里安登岛带领茨薇塔赫特人用宝剑佩尔希尔击败了西部嗜血的阿雅，帮助茨薇塔赫特人争取到生命，因而敬仰阿德里安。”
沉思两秒，帕塔说道:“茨薇塔赫特人是有自己的语言的，不过百年前变成了法语、德语。
法兰西能忽悠，忽悠了一个种族为之效力。
乃至后生只需挥一挥佩尔希尔便有千万为之拼命。”
“所以，”赫古里恩结果话:“干掉他，拿走剑，不仅能打垮一份潜力股，卡费洛特那边又因当初普鲁士人的驱赶茨薇塔赫特人密度大，用一个势力的民众搞垮一个大型势力。
一举两得。”
“基本的推断，算你还没傻。
事不宜迟，赶紧准备演场戏吧。”
帕塔起身，将只吸了一口的卷烟掐灭。
“欸?”赫古里恩一愣:“演戏?总得向别人示弱，降低自身危害吧。”
帕塔一挥手，近十个男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帕塔安慰着:“不用担心，一顿打，伤不到根本。”
“到时候他们来‘看望’你时，注意说辞。”
“他妈的。”
赫古里恩转身，正欲逃走，一只有力的大手拍到肩膀上:“先生，您价值44帕塔的限定款三角帽忘拿了……”一切照常进行，来看望的家族不少，想看看这新兴势力的溃败。
嘴上说着北方传统派的狠心，看着赫古里恩接近残废姿态，心中却乐开了花。
伪装一阶段也算完成。
“虽然那里将比这安全，但也要注意。”
帕塔为赫古里恩整理便服:“别太张扬。
那边会有内应的。”
“至于我，就脱不开身了 ”说着，拍拍赫古里恩肩膀:“别死了，死了我们就连诺依曼也比不上了。
想再找个你这样的挡箭牌可不容易。”
“是的。”
“好的别废话了，去戈夫曼那里取些钱就出发吧。
到那里任你发挥。
时间不多，期限两个月。
还有，牵扯到家族你就完了……”目送赫古里恩乘马车远行，帕塔不由得松了口气:总算把这麻烦送走了。
那些事即使没有赫古里恩他也自有安排。
至于那什么佩尔希尔，茨薇塔赫特人的民谣，信不过。
把赫古里恩送走，帕塔才好进行下一步。
进行无人死亡的下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