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中心医院。
“宛宛,不要哭,你那么爱美,再哭就变丑了。”
病床上一个身形消瘦,脸色苍白,但仍能看出矜贵不凡的男人,正使出全身力气为身边小声哭泣的女人擦着眼泪。
男人叫陆步寒,是国内有名的商业巨鳄。
因为年轻时被人陷害从屋顶上摔了下来,导致他的身体健康受到了严重的影响。
再加上后来出过一次车祸,使他本来就不好的身体更加糟糕。
这一系列不幸,让这个男人刚过五十岁就支撑不住了。
可他这一生还有好多心愿未完成。
他不想这么早的离去。
可惜他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陆步寒看着病床前哭的像个孩子似的妻子,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不舍与遗憾。
这一生,他倾尽所有去宠她爱她,但他始终未得到她的一丝爱意。
她心里至始至终装着的都是另外一个男人吧!
陆步寒不得不承认,这是他这一生最遗憾和最失败的事情。
“等我走后,你去...去找他......”
没等陆步寒说完,林宛宛猛地捂住他的嘴巴。
“步寒,我早不爱他了,我现在爱的人是你,呜呜,早就是你了......求你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林宛宛泪眼朦胧的看着病床上先是微微愣住,后又满足的阖上眼睛的男人,她的心如刀割。
她太混蛋了,她应该早点告诉陆步寒她爱他。
林宛宛捂着嘴压抑的哭声越来越大,最后抱着陆步寒彻底放声大哭起来。
如果人生可以回头,她一定会第一时间对陆步寒说出自己的心意。
……
“宛宛,醒一醒。”
“是不是做噩梦了?看你在梦里就哭的哇哇的,把枕巾都哭湿了,可怜哟。”
林母张红梅一边心疼的给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林宛宛擦着眼泪,一边又把林宛宛身上盖着的薄被单重新盖好。
一看她闺女的黑眼圈就知道她昨天晚上没休息好。
所幸她高考考完了,家里农活又用不着她干,就让她睡饱觉好了。
正当张红梅准备出去时,林宛宛猛地睁开眼睛看向站在床边的张红梅。
“妈?”
这一声妈带着疑惑,让张红梅像看傻子似的看着林宛宛。
“闺女,你这是什么语气?你不能因为做了个噩梦就对你妈的身份产生怀疑。”
“等等,你梦里不会梦到我那什么了才哭的惊天地泣鬼神吧?”
此时的张红梅看起来四十岁左右,一头黑色短发,上身穿着浅灰色的确良薄衬衫,下身一条黑色薄长裤,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利索。
就连说话都那么铿锵有力。
林宛宛刚止住的泪水又开始决堤了。
“妈,呜呜......呜呜”
林宛宛一把扑到张红梅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已经好多年没见到妈妈了。
“妈妈,我好想你,呜呜”
在她潜意识里,这仅仅是一个梦,不然,她怎么会梦到已经离开很多年的妈妈呢。
“傻孩子,你天天都能看到我,有啥可想的,十八岁的人了,可别再哭鼻子了。”
十八岁?
林宛宛猛然从张红梅怀中抬起头来,胡乱的擦了一下眼泪,摸了摸脸蛋。
皮肤紧致光滑,细嫩柔软,不像她之前那样,脸颊上的肉有些松弛。
林宛宛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她慌忙打量了一下四周,见屋内简单的摆设和三十年前一模一样。
林宛宛捂着加速跳动的心脏快速的闭上眼睛,等到睁开后发现周围的东西依旧摆在原地。
她才相信,她不是在做梦,眼前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莫不是像小说中女主角那样重生了?
为了确认,林宛宛咬着嘴唇狠狠的照着自己的大腿掐了一下。
“啊,好疼……”
嘴里虽然喊着疼,但她眼角却流出了开心的泪水。
她真的重生了,看桌子上的日历,她重生到了高考结束后的第二天。
也就是1990年7月10号。
她记得上一世的这一天,她也是躺在床上哭的死去活来,但不是张红梅以为的做噩梦才哭的!
而是因为她当时心心念念的男朋友要和她分手,说什么他初恋回头了,他也要回头。
现在想想,去特么的回头,想渣还找什么借口!
但上辈子的自己也够可以的,那个渣男在“挑三拣四”完后又回到了她身边,而她还像个二傻子似的开心相迎。
最后,她还死皮烂脸的逼着他和自己登记领证。
或许她的愚蠢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就在登完记的第二天,渣男又回归本性,彻底把她抛弃了。
要不是后来陆步寒娶了自己,她早没脸的投河自尽了。
“你这孩子,你说你傻不傻,没事干嘛掐自己,整的腿上的肉不是你自己的似的。”
“既然你醒了,就赶紧起床去吃早餐,你爸还在等着你一起吃呢。”
张红梅见自家闺女傻不愣登的模样,无奈的揉了揉她凌乱的头发,就走出了房间。
哎,这闺女离长大还早着呢!
待张红梅出去后,林宛宛快速的坐到家里唯一的大镜子面前。
看着镜子里顶着鸡窝头的年轻女孩,她一颗心激动的差点没跳出来。
她是真的重生了!
太好了!
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的生活,好好的关心和疼爱家人。
还有陆步寒。
这一世就由她来追他,疼他,爱他。
......
林宛宛从房间里出来时,太阳已经升老高了。
林爸林长弓正坐在老旧的饭桌旁抽着旱烟。
见林宛宛从房间里出来,他赶紧把烟头扔到地上,并用脚捻灭火头。
“宛宛起来了,快过来吃早餐。”
林宛宛看着老实憨厚的林长弓,泪水又蓄满了眼眶。
上一世,爸爸为了给自己出口气,狠狠地打了一顿渣男。
但渣男的家人都不是什么好玩意,仗着家里亲戚有在县里当个小官的,就合起伙来把她爸弄进了监狱,一蹲就是五年。
那五年,他尝尽了监狱里的苦头,出来后得了一身病。
没过几年就被病痛要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