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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集阅读报告夫人,小公爷他又去进修男德了

明月落枝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报告夫人,小公爷他又去进修男德了》主角宋莺殷青裴,是小说写手“明月落枝”所写。精彩内容:天可怜见,她一辈子除了他,没负过任何人,最后却被虐死在庙里。再睁眼,她重生回到了落水那天,周围依旧是对她的闲言碎语,依旧是对她的谩骂。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再选择那个平常人家,而是抱着未婚夫大腿,再也不曾撒手。他红着脸:“你……胡闹!”她死死缠着,这辈子,谁也别想再害她!本以为这个大腿只是个权贵人家,谁知见到真容那一刻,她才发现……“怎么是你?!”“不是说抱紧不撒手吗?反悔了?”——反悔是不可能反悔了,那就在线驯夫吧!...

主角:宋莺殷青裴   更新:2024-06-29 18: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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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莺殷青裴的现代都市小说《全集阅读报告夫人,小公爷他又去进修男德了》,由网络作家“明月落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报告夫人,小公爷他又去进修男德了》主角宋莺殷青裴,是小说写手“明月落枝”所写。精彩内容:天可怜见,她一辈子除了他,没负过任何人,最后却被虐死在庙里。再睁眼,她重生回到了落水那天,周围依旧是对她的闲言碎语,依旧是对她的谩骂。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再选择那个平常人家,而是抱着未婚夫大腿,再也不曾撒手。他红着脸:“你……胡闹!”她死死缠着,这辈子,谁也别想再害她!本以为这个大腿只是个权贵人家,谁知见到真容那一刻,她才发现……“怎么是你?!”“不是说抱紧不撒手吗?反悔了?”——反悔是不可能反悔了,那就在线驯夫吧!...

《全集阅读报告夫人,小公爷他又去进修男德了》精彩片段


霍栖烟淡淡一笑,很快将视线从她身上转开,碎步走到男人跟前,笑意温柔的说,“表哥,我已经挑好一副马鞍了,你帮烟烟看看可好?”

殷青裴“嗯”了一声,被霍栖烟拉到一旁去看她挑的那副金鞍。

人家两个年轻男女,郎才女貌,门登户对,再加上又是亲戚,自然比她这个外人亲近。

宋莺这时才觉得现下的场面尴尬极了。

胭脂也凑过来,小手揪着自家姑娘的衣袖,不开心的努了努唇,“姑娘,早知道咱们便不来了。你不觉得,那位霍姑娘看咱们的眼神有些敌意么?”

宋莺如今是过来人,淡道,“有敌意也是正常的。”

胭脂琢磨道,“谁让小侯爷生得这般俊美,霍姑娘莫不是也喜欢小侯爷?”

宋莺手指蜷了蜷,心脏莫名有一种失重感,怔了一下,笑道,“大概是吧。”

她早已不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女。

一个女子喜不喜欢一个男人是藏不住的,霍栖烟如今才十几岁,看向小侯爷的那双眼里,满满都是爱慕的情意。

小侯爷呢,他眉眼修长深邃,古井深潭一般,让人看不出情绪。

但他上辈子对顾嘉这种心思恶毒的女人都好了一辈子,就说明他一定是个有涵养有风度的好男人。

既然大冬天的还愿意陪霍栖烟出来买鞍,就很不一般。

她嫁过人,知道一对夫妻不爱时是什么模样。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这般有耐心的愿意陪伴,想必对这个表妹也十分宠溺。

宋莺没这么被人爱过,心尖有些淡淡的酸涩蔓延开来,说不羡慕是假的,可羡慕又无济于事。

她这样的人,配不上小侯爷。

好在,她与小侯爷不会牵扯太久,不用三个月,待她解决完顾家后宅之事,她便主动跟他退婚。

日后不管他娶谁,她都会真心祝福他。

宋莺心里叹了口气,也不奢求小侯爷真能替她选马鞍,索性自己在店铺里逛了起来。

“姑娘,这副怎么样?”胭脂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马鞍上,毕竟这还是姑娘及笄前第一次去参加皇家冬猎会。

她自然希望姑娘能好好出一把风头,让汴京那些王孙公子和大家闺秀们好好看看自家姑娘的风采。

“这副上面有云凤纹的金银鞍饰,看起来又漂亮又轻巧,到时候姑娘用它,定会大展手脚,大出风采,让全汴京的贵女们都羡慕!”

宋莺目光落在那马鞍上,上面各色装饰琳琅满目,确实很讨女子喜欢。

可汴京多的是能工巧匠,周记的马鞍做得并不算是最豪华最精致的,各家府里有钱的还能专门养着制马鞍的匠人,跟别人比哪里就比得上。

她之所以选周记,是因为这间店里的马鞍很舒适,经过改良,也很适合女子骑马。

“选这个。”

宋莺正要移开目光,就听一道低沉醇厚的性感男声在身后响起。

她转过身,便见男人与霍栖烟一齐走了过来。

他大手拿起她左手边的高桥马鞍,递给她,“它适合你,此鞍前桥高而直立,后鞍桥向下倾斜。经过改进曲鞍桥,方便上下,也增加了骑手的舒适度,很适合女子。”

宋莺惊讶于他的目光竟与自己惊人的一致,有几分呆愣,“多……多谢。”

她看上的也是这只马鞍,不光因为它最简单最朴实无华,还因为它的设计很适合女子。

小说《报告夫人,小公爷他又去进修男德了》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鸡飞狗跳的一夜,将将落下帷幕。

夜色漆黑如墨,顾樱神情恍惚的从永寿堂出来。

雪粒纷纷扬扬,远远的,她看见胭脂紧张兮兮的揪着小手站在院门外的门洞里,双眸亮得仿佛两盏明灯。

“姑娘!一切办妥当了!”

顾樱缓步向她走去,不过百步的距离,却仿佛走了十几年的时间。

直到胭脂拢住她的手,活人的体温将她烫醒,她才从那种不真实的梦幻感里惊醒过来。

“胭脂,我还活着吗?”

“姑娘怎么说胡话了?”

“胭脂,你还活着吗?”

“奴婢好好活着呢,姑娘。”

顾樱眼眶一热,鼻尖酸了酸,声线仿佛一阵易散的青烟,“太好了……”

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她会重生归来。

上辈子嫁人之后,为了讨好江隐,她呕心沥血学会了读书写字,最惊喜的是,她不但过目不忘,而且触类旁通,在模仿人的笔迹上,更是出神入化。

她不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废物草包。

所以,在回府的马车上,她就已经用顾嘉的笔迹准备好了所谓不堪入目的“情书”。

然后趁大家都不会注意胭脂的去向,命胭脂根据上辈子顾嘉藏书信的地方,先将顾嘉率先藏在自己院儿里的东西取出来,再和着这几封情书一并塞到顾嘉的苍梧轩。

呵呵,凤栖苍梧,她顾嘉想飞上枝头,也要看她答不答应!

胭脂的眸光是前所未有的明亮。

她感觉姑娘变了,姑娘敢跟大姑娘作对,就说明姑娘不会再忍气吞声的受委屈。

“姑娘,我们回吧,你身上衣服湿了一天了,再不暖暖身子,会生病的。”

顾樱回过神来,露了个微笑,紧紧攥着胭脂的小手,“好,我们回暮雪斋。”

……

永寿堂内。

顾老夫人老眉紧紧皱着,脸上被顾家挠出的伤口一阵刺疼,贴身伺候的李妈妈认真替她上药。

顾嘉已经被人拉去了祠堂,哭声落了一路。

刘氏在一旁抹着泪水陪坐,时不时觑着老夫人的脸色,欲言又止,“母亲,您不觉得今日阿樱有些古怪么?她平日里是个不爱说话的性子,又爱哭又没个主见,事事都听我们的,怎的,今日却跟变了个人一样?莫不是中邪了罢?”

一句中邪,让李妈妈手顿了顿,担心的视线偏向老夫人。

老夫人是个很信鬼神邪说的人,二老爷就因为生辰八字与老夫人相克而不受老夫人喜欢。

若二姑娘当真中了邪,只怕老夫人更不喜欢二姑娘了。

顾老夫人嘴唇紧抿,眉心皱得更紧,“莫要胡说!”

刘氏急急哭道,“不是儿媳胡说,母亲您自己也看出来了,若不是被妖鬼附了身,嘉儿院子里的那些东西,平白无故是从哪儿来的——”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

刘氏害怕的看向老夫人,见老夫人仍旧是一脸严肃,心里惴惴不安,“母亲,您没事儿吧?”

顾老夫人冷呵一声,“你们做的那些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人老了,眼睛还不瞎,为了永安侯府的婚事,你们把顾樱害成什么样了?顾樱再怎么样,也是我的孙女。”

刘氏被骂得浑身一颤,“母亲,是您说,永安侯府的婚事要给嘉儿的!我们这不是为了——”

顾老夫人冷睨她一眼,“住嘴!”

顾嘉熟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原本就比顾樱有更多胜算嫁入高门,给顾家再添一层荣耀。

可现在,顾嘉与江隐扯上关系,她这颗棋子算是半废了。

顾老夫人识大局,自然也不会得罪绾妃,跟宫里宠妃做对。

那就只能牺牲一个顾嘉,又或是——

刘氏生怕她不帮顾嘉,“母亲,您亲自培养嘉儿这么多年,就这么放弃了她,不是太可惜了么?嘉儿是最得您宠爱的,她今夜若不是被顾樱气到了,也不会伤您,她是最孝顺您的啊,母亲,您帮帮嘉儿吧,那江家是个破落的门户,江隐如今也不过是个榜眼郎,家里无权无势没有依靠,怕是只能外放做官,我们的嘉儿不能嫁到江家……”

“哭什么哭!”顾老夫人不耐烦道,“让她先在祠堂里好好反省反省自己,过几日寻个由头,就说她病了,送到老家宿城去养病,明年再接回来。”

刘氏眨眨眼,泪水瞬间一收,“还是母亲有法子!”

顾老夫人嫌弃的看她一眼,幽幽道,“既要保嘉儿,那便只能牺牲阿樱了,若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就只能让他们先把生米煮成熟饭。”

这种话,原不该她一个做祖母的说出来。

可刘氏是个没脑子的,她若不提点,只怕她们会走弯路。

“可这生米怎么——”

“蠢货!你不会让人去外头买些东西进来?”

“啊!儿媳知道了!”

……

夜色越发深沉。

暮雪斋依旧是记忆中的样子。

院子里一株红梅傲然绽放,虽僻静,却雅致。

大房苛待她,她一个人带胭脂住着,剩下几个洒扫的下等婆子,人不多,胜在清静自在。

胭脂一进院子里便开始忙碌着烧水煮姜茶。

窗外寒风大作,卷着如絮的大雪猎猎作响。

温暖的热水裹挟全身,顾樱洗了个通透的热水澡,她将自己整个人埋在水里,想起荒庙那屈辱的十年,打结肮脏的头发,发臭发痒的身子,只恨不能将自己搓下一层皮来。

“姑娘——”胭脂手里揪着个烫手的纸团儿,见浴房里许久没有动静,心里愈发焦急,“姑娘,你快出来,江公子给你传信了……”

听到这句,顾樱猛地从水里坐起来,“谁?”

胭脂语气颤颤巍巍,“江……江公子,他说他在沐风斋等姑娘……若姑娘不去,他便一直等着。”

沐风斋,那是她弟弟顾宁的院子!

这么晚了,江隐是怎么进的伯府?!

顾樱快速将衣服穿好,湿漉漉的头发也没来得及擦干,便疾步出了浴房。

屋外风雪扑面而来,她冷着小脸儿,没忍住,打了个寒噤。

“胭脂,信呢?”

“姑娘,在这儿。”胭脂急忙将纸团儿递到自家姑娘手中。

顾樱拢了拢披风,飞快往自己屋中走去,“胭脂,拿火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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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的肚子要是越来越大呢?”

顾樱气定神闲的低眸饮茶,唇角冷勾,“刘氏不会活到姨娘肚子大的时候。”

赵姨娘咽了咽口水,被顾樱这句话惊得汗毛都竖了起来,可她竟然觉得好刺激,难得二房强硬起来,要跟一手遮天的刘氏对抗,待刘氏失宠,被伯爷休弃,那她不就可以借机上位了么!

两人愉快的达成了同盟。

将赵姨娘送走,顾樱抬头看了看浓黑的夜色,雪越下越大,风声呜咽,跟顾敏死去的那一年冬天何其相似。

她站在雪地里看了一会儿,回房间里取出几张干净的白纸。

胭脂送走赵姨娘主仆,躲着雪粒跑进来,一面抖着头上的雪花,一面道,“姑娘,我们歇下么?”

顾樱站在书案前,凝眸盯着案上铺展开的白纸,抬起手指,用力一咬,血珠很快冒了出来。

胭脂大惊失色,“姑娘啊,你属狗的么,咬自己做什么!这么多血,可把奴婢心疼坏了!”

顾樱笑了笑,“夜深人静,我要送顾嘉一份大礼。”

说罢,用那鲜红的血在白纸上写下“冤魂索命”四个血字。

……

这是重生后,顾樱睡的第一个好觉。

一夜无梦,一睁眼醒来,眼前仍旧是她少女时的闺房。

一颗心稳稳落回肚子里。

外头刚蒙蒙亮,偌大的伯府雕梁画栋,精美的亭台楼阁间,丫鬟婆子小厮们开始有序走动。

顾樱坐起身,打起海棠色的绣花床帏,就见胭脂取了伯府几个姑娘每日必吃的药丸儿过来,叽叽喳喳来给她汇报从各院落打探来的消息。

“姑娘,老夫人那边已然因为外头的流言,气得焦头烂额,一夜没睡,脸上皱纹都多了三条!”

顾樱下床,穿上绣鞋,走到桌边坐下,盯着那颗黑漆漆的丸药,“刘氏那边呢?”

胭脂笑得极甜,有条不紊道,“刘氏更难受,一大早听说大姑娘在祠堂里发疯,满口都是敏姐姐饶命,吓得早膳都没吃,不顾老夫人的阻止去了祠堂。但大姑娘昨晚被我们吓了一晚上,现在正精神恍惚呢,看到刘氏那张脸,惊声尖叫起来,把四周的丫鬟婆子都给吓到了,大家现在都说大姑娘中了邪呢,老夫人是个吃斋念佛的,最听不得人中邪,立刻就让李妈妈把大姑娘从祠堂里拖了出来,让大夫来给她看病了,不过事情也没那么简单,李妈妈让她儿子吴管事偷偷出府去,不知道去找什么人去了。”

能找什么人?

李妈妈是祖母心腹,吴管事是李妈妈唯一的儿子。

一直都私下里为祖母办事。

祖母遇事,必找一个人。

那便是青云道观的得道高人,清风真人。

此人最擅长驱鬼辟邪,各种歪门邪道。

不过,顾樱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

毕竟她不想立刻让顾嘉去死,她还要看着顾嘉嫁给江隐,看着他们夫妻两个跌下泥淖,永世不得翻身。

“给她留条命吧,五日后,她还要去冬猎会。”

胭脂指了指盒子里的丸药,“姑娘,那这养颜丸,你还吃么?”

顾樱拿起药丸,在鼻尖嗅了嗅。

伯府每个姑娘都吃这玩意儿,是刘氏专门让刘郎中给她们配的,说是能美容养颜,让少女肌肤雪白如玉,身体散发天然体香。

上辈子吃惯了的东西,现在闻起来还是觉得很熟悉。

可她却再也不敢碰了。

毕竟上一世吃了这养颜丸,她的月事就从来没有正常过,江家人骂她是不下蛋的母鸡……焉能没有这养颜丸的作用?


“江公子,您也听见了,我家姑娘是绝对没有喜欢过公子您的,您——离我家姑娘远点儿!”

看着被小小婢女护在身后,满脸惊恐害怕,恨不得离他十丈远的女子,江隐身形一顿,原本想抓住她质问的话也卡在了喉咙里。

他皱了皱眉,想起自从遇见顾樱,她永远都是一副胆小怯懦的模样。

她分明喜欢他,想要他,纠缠他。

但她一个武将的女儿,不善装扮,行状粗鲁,又胸无点墨,身上没有半点儿可取之处,越痴缠越让人觉得厌恶。

可就算他再不喜欢她,也极享受她堂堂伯爵府嫡女每次偷偷见他闪耀着双眸的模样。

今日她的冷漠和疏离,让他格外意外和不舒服。

但兴许,是她开窍了,学会了用别的手段引起自己的注意。

他不信顾樱会不喜欢自己,嘴角微勾,讽道,“顾二姑娘,好一招以退为进,欲擒故纵。”

重生后,再次听到他的声音,顾樱蓦的胸口僵滞,仿佛被一只尖利的手死死扼住了心脏。

她想起自己前世婚后种种凄惨遭遇,皆因这个男人不爱自己。

他折磨了她十几年,也糟蹋了她十几年,从没有正眼看过自己,任由所有人侮辱她欺负她,他甚至,在父亲战败之际,在皇上面前落井下石,污蔑父亲通敌卖国!

他的心是石头做的,她捂不热!

既然如此,这辈子,她不会再犯贱去跪舔他,更不会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他!

她要让他和顾嘉这对狗男女,永远捆在一起!

顾樱深吸一口气,在男人沉沉的眸光中,一点一点将身姿站得挺拔,随后扶着胭脂的手,嗓音艰涩,却目光坚定道,“江公子说笑了,顾樱对江隐,绝无半点儿男女情意,更没有以退为进,欲擒故纵!还望公子自重!”

江隐剑眉微皱,“顾樱,你之前——”

“之前种种,都是大姐姐对公子有意,所有来往书信,香囊手绢,都是出自大姐姐之手,并不是胸无点墨,连字也写不好的我。”

顾樱缓缓笑开,那股前世积攒的害怕也一点点消失,只余满腔恨意,“顾樱有事,先离开了,公子自便。”

她再不是上辈子那个蠢笨的可怜虫。

她要一点一点,让顾嘉与江隐为前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今日,只不过是个开始,来日方长。

江隐拧眉看着顾樱越走越远的背影,暗暗捏紧了拳头。

好个顾樱!

她定会再来求着他看她一眼的!

……

从御花园出来,顾樱根本没有去与那些少年郎君们听戏的兴致。

顾嘉定然也不敢在宫中逗留,今日宫中闹了这么大一出笑话,怕是瞒不住伯府那群人的耳目,绾妃的口谕很快就会到达祖母的耳朵里。

祖母偏听偏宠大房一家,如今二房就她一人带着个病弱的幼弟孤苦伶仃。

祖母若还像上辈子那般存了将她的婚约偷天换日给大房的心思,那她仍旧无法在伯府翻起身来。

这辈子,她再也不相信婚姻,更不相信男人……

是以这种为年轻贵女郎君们举办的所谓相亲宴会,对她来说已经无足轻重。

她现下要做的,就是紧紧抓住永安侯府这份婚约!

“姑娘,咱们真的不去烟雨水榭么,奴婢听说,永安侯府的小侯爷今日也在,要不,咱们去看看未来姑爷到底长什么模样吧。”

顾樱拦住胭脂,想起上辈子这位“姐夫”一路荣华富贵,飞黄腾达,连带着顾嘉也得了封荫,清丽的双眸顿了顿,“我们不去烟雨水榭。”

“那不是要错过见小侯爷的机会么?姑娘长居后宅,这么久了,也不知小侯爷生得什么模样呢……”胭脂惋惜道。

顾樱从宫门口疾步出来,找到顾家停在东华门外的马车,抬手敲了敲小丫头的头,“傻丫头,不必可惜,我知道在哪儿可以见到小侯爷。”

“啊?啊——!”

胭脂懵了懵,随后就被自家姑娘干净利落的一把拉上了马车。

马车从宫城出来,一路前往正阳大街。

胭脂头一回跟自家姑娘同乘一车,紧张得直揪衣袖,不时又疑惑的盯着自家姑娘看了又看。

顾樱拥着厚厚的狐裘,靠着车壁闭目养神,脑海里不断回忆起上辈子的所有大小事件和细枝末节。

她要真正的重生,就要从斗顾嘉开始。

“傻丫头,你在看什么?”

胭脂慌忙收回目光,鹌鹑似的,“奴婢没看!”

顿了顿,又实在忍不住道,“姑娘,奴婢觉得你好像跟以前有些不太一样了……以前姑娘胆子小,什么都听大姑娘的,根本不会当着这么多人面不改色的跟绾妃娘娘这般说话,还把大姑娘气成这样,而且……”

她斟酌着语气,“姑娘以前很喜欢江公子。”

顾樱缓缓睁开眼,视线落在胭脂清秀的小脸上。

为了护着自己,胭脂被江隐命人划破了脸,破了身子,怀了孩子又被人恶毒的踹流产,一次又一次,她的身子彻底落败了下去。

可就算如此,她临死前,仍旧枯骨嶙峋的抱着她流泪,说话的力气也提不起来,“姑娘,胭脂要走了,再也不能护着你了,你可要……好好的啊……”

顾樱一把抓住胭脂的小手,紧了紧力道,苦笑一声,淡淡的吸了一口气,将过往那些晦气的自己都忘了,嘴角莞尔出淡淡的弧度,“好了,从今天开始,你家姑娘再不是那个胆小鬼,我要带着你这个傻丫头,吃香的喝辣的穿漂亮的!日后,也给你弄个诰命夫人当当!”

胭脂蓦的羞红了脸,“哎呀,姑娘你说什么笑话呢!”

顾樱没说笑。

她纤手打起马车帘栊,看着马车一路出了汴京城门,往白雪茫茫的西郊行去。

栖霞山下,夕阳无限,远远的瞧见那人立在雪中修长悍利的身形,她眸光越发明亮起来。

“胭脂,走,我们这就去会会永安小侯爷!”

马车越来越近,在一处风景极美的雪地里停下来。

男人站在坟茔前,身躯挺拔高大。

听到马车动静,慢条斯理转过头,玉华般的美貌簇拥在黑狐毛领子里,漆黑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薄削红润的嘴唇,一股子桀骜矜贵的气息扑面而来。

风雪呼啸,白色雪粒纷纷扬扬。

那张脸,英俊非凡,眸若朗星。

就这么一错不错的向她看来。


顾行云眯了眯极修长的一双凤眸,视线落在轩窗内那女子婀娜的身影上。

她与婢女的一字一句,皆入他耳。

平淡无波的一段话,却能让人感觉出她无尽压抑的痛苦。

她不过才十四五岁的模样,却少年老成得像是历经了无数人世风霜,让他这般冷心冷情的人也忍不住想窥探她内心一二。

怀安仰起头,“世子爷?”

顾行云拍了拍肩头的雪,颀长身影,飘然落地,“来看看人。”

“世子爷看到了么?”

“看到了。”

“小公爷看的,是顾家二姑娘?”

“嗯。”

“小公爷瞧她做什么?她在汴京城中,名声很不好。”

顾行云俊美的脸上淡淡的,莹白雪色衬得他俊脸冷白如玉,“还好,是个当妻子的好料。”

怀安愣住了。

寂冷的长街,主子背影高冷淡漠,这还是经过那件事之后,主子头一回对一个女子动了娶妻的念头。

啊!

他没听错吧!

……

翌日醒来,一睁眼,天刚擦亮。

红漆窗外,雕花窗棂上好似闪过一双眼睛。

萧姝蓦的睁开眼,坐了起来,“胭脂。”

“姑娘,这么早你就醒了?离晨省还有一会儿呢,再睡会儿吧?”胭脂好一会儿才披着衣衫迷迷糊糊的走进内室。

萧姝怎么也睡不着了。

今日,她还有大事要做,便起身更衣,梳妆。

胭脂愣愣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着自家姑娘自己给自己更衣束发,手脚麻利,动作熟练,一时懵了。

“姑娘,你什么时候学会挽发髻了?”

萧姝微微一笑,动作僵住,“你家姑娘天资聪颖,天天看你做这些,还学不会,那不是傻子是什么?”

胭脂秀眉皱紧,想着,从前,姑娘在汴京的外号,可不就是绣花枕头的傻子一个么。

她还待说什么,就见萧姝已经穿戴整齐。

“走吧,胭脂,祖母和大夫人还在等着我们呢。”

“可姑娘,那江公子——”

“别说话,听你姑娘的就行。”

胭脂急忙点点头,自下去换衣服。

又去取姑娘日常吃的养颜丸时,路过大房的时候,去了一趟伯爷宠妾赵姨娘的蒹葭苑。

卯时,主仆两走到永寿堂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

暮雪斋距离永寿堂最远,以往,萧姝晨省每次都去得最晚,顾老夫人对她不满也在情理之中。

今日,萧姝特意早早的侯在了永寿堂,倒叫顾老夫人多看了她一眼。

“孙女给祖母请安。”

“嗯,起来吧,今日怎么来这么早?”顾老夫人也觉得奇怪,想起昨晚刘氏说的中邪一事,看萧姝的目光也古怪起来。

萧姝咬了咬唇,面露哀愁,“孙女今年就快要及笄了,与永安侯府的婚事也到了快议亲的时候,孙女想着出嫁前,能陪着祖母,在祖母膝下尽孝也是好的。”

说到永安侯的婚事,顾老夫人脸色有些难看,到现在,她仍旧觉得萧姝难登大雅之堂,不如顾嘉能给顾家带来助益。

“难为你有这样的孝心。”

“都是孙女应该的。”萧姝抿了抿唇,欲言又止道,“祖母,孙女今儿起得早,顺便去了一趟祠堂看望大姐姐,却看到大姐姐她——”

祖孙俩正说话,外头恰好一阵响动,又来了几个人。

萧姝笑意敛在嘴角,时间算得正好。

只见大房正妻刘氏脸色铁青,带着大房的几个侍妾,和大房的几个孩子们一齐走了进来。

看到低眉垂目的萧姝,她收起怒意,强颜欢笑的同顾老夫人行了个礼。

“给母亲请安。”

其他众人依次行礼。

顾老夫人扶着李妈妈的手坐到罗汉椅上,“阿樱,你刚说你在祠堂看见什么?”

萧姝故意露出一副担忧神色,紧张的看刘氏几眼,欲说不说的勾起她们的好奇心。

果然,在场所有人都向她看来,尤其大伯的几个侍妾,一个个都用看好戏的目光瞧着刘氏。

刘氏皱着眉,没什么耐心,“你这丫头快说啊,还等什么?”

萧姝抖了抖身子,假装害怕,唯唯诺诺道,“大夫人您不要凶我,我……我……”

这般表现,倒让刘氏觉得,萧姝还是从前那个任她摆弄的萧姝,昨晚看来是她看岔了。

遂叹口气道,“祖母,嘉儿身子不好,怕是在祠堂一夜没睡好……”

“是啊。”萧姝趁机接话,“我去看大姐姐的时候,发现她在祠堂昏倒了,我在门口怎么叫她,她都不理我。”

话音一落,刘氏顿时急了,“什么?”

她转过身,就对顾老夫人哭求道,“母亲,嘉儿身子弱,您是知道的,这……她都晕倒了,能让儿媳去看看她吗!那祠堂里又冷,又没人伺候,她从小就娇养惯了怎么经得起啊!”

萧姝冷眼看着刘氏和顾老夫人等人。

她们再坏,再冷漠,那也只是对她二房,可对顾嘉却是真心疼爱。

“要不然——”萧姝弯起嘴角,贴心道,“大伯母也不进去,就在外头看看,若大姐姐昨晚受了刺激,真不济了,也好及时找个大夫给大姐姐看看。”

刘氏头一回觉得萧姝这丫头还挺上道的,忙道,“是啊,母亲,刘郎中正好住在咱们府里,让他过来给嘉儿看看也好。”

顾老夫人也没多说,她对顾嘉也是关爱的,听到顾嘉晕倒的事,心里也有些担心,“就算犯了再大的错,也不该把一个娇贵的大小姐关出好歹来,去看看也好,走吧。”

“多谢母亲。”

刘氏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得意的扫那侍妾们一眼,尤其是趾高气扬的赵姨娘。

似在告诉她们,虽然顾嘉进祠堂了,但她和顾嘉仍旧是老爷和老夫人的心尖宠,谁也别妄想夺了她的位置去!

一大群人往祠堂走去,萧姝单单落在最后,以局外人的身份看着一这大家子人。

她们大部分人的生死结局都在她眼里。

她随便动动手指,就能改变她们的命运,如此一想,竟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到了祠堂。

令众人瞠目结舌的是,大家根本没看见昏倒的顾嘉,反倒是看见顾嘉与一个布衣男子正同处一室,拉拉扯扯的不知道在争论些什么!


走了几步,微侧过头来看她,挺拔悍利的高大身形,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在茫茫大雪里,俊美得过于锋利,充满了攻击性,“怎么还不走?”

强大又冷酷的周身气势,让这个男人看起来很不好惹。

顾樱得出结论,只得跟胭脂一道迎头跟上去,“小侯爷的友人呢?”

赵长渡发现小姑娘腿短,跟上他有些吃力,不着痕迹的放慢了速度,淡道,“在前面店里。”

顾樱眼睛亮了亮,“是周记那家店么?我听说过,今日也是为了这家来的,他们家三代人手艺,在马鞍制作上很有造诣。”

“嗯。”

“小侯爷帮朋友选鞍,怎的半途又出来了?”

“出来透气。”

小侯爷惜字如金,顾樱也不再多问。

一行四人,没一会儿便到了周记店门口。

到了这里,顾樱才发现,门口停着一辆极奢侈豪华的大马车,看马车上的金玲装饰和那车厢上繁复的缠枝花纹,便知道马车主人的身份必非凡人。

十几个冷面侍从守在周记门前。

普通百姓不许入内。

她疑惑的驻足,略微抬眸,视线便落在那马车最前面挂着的紫檀木牌上。

上头篆刻着一个“霍”字。

霍家?

三朝元老霍老大人家里的人也在这种地方买马鞍?

顾樱满心疑惑,刚踏进周记店门,就听见一个温柔如水的嗓音从几个马鞍后响起。

“表哥,你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旋即,从那柜台后转出一个身姿婀娜,沉鱼落雁,花容月貌的年轻女子。

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娥眉淡扫,粉黛轻施,可那满身的书卷气和高华的气质,却是寻常闺秀都比不上的。

“表哥……”女子一双美目朝顾樱看来,眼里诧异一闪而过,又飞快浮起一阵淡淡的不悦,“这位姑娘是……”

女子开口的瞬间,顾樱便将眼前女子认出来了。

她就是霍老大人最疼爱的小孙女,霍栖烟。

一个最后……做了皇后的传奇女子。

她眉心有一颗很特别的朱砂痣,出生时,便有大师为她批命,说她是天生的凤命,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是以,这位姑娘自小就与她们这些拘在后宅的闺阁女子不一样。

她学的是男人们才会读的四书五经,是名师大儒亲自教导的琴棋书画。

只是——

上辈子,她并未嫁入皇族。

她未来的夫君姓赵名长渡,是镇国公府的世子爷,不过这时候,那位神神秘秘的世子爷还在边境并未回汴京……但也快了。

顾樱咽了口唾沫,一想到自己当年在荒弃别院,阴差阳错与赵长渡有过的那荒唐一夜,又惊又惶恐,但着实是大大的吃了一惊。

霍栖烟竟然是苏桓风的表妹?

她从前虽与小侯爷不亲近,可也没听说霍栖烟这等天命凤女居然还跟小侯爷沾亲带故啊。

“她是顾樱。”赵渡声音低沉,紧跟着走进店内,大手抖了抖大裘上的雪粒,漫不经心道,“东平伯府的二姑娘。”

霍栖烟很明显不认识她这种小人物,却还是雍容大气的攒了个笑,“原来是顾姑娘,有礼了。”

心底疑虑逐渐加深,又有几分复杂心虚。

顾樱蹙了蹙秀眉,毕竟曾经不小心“玷污”过她的夫君。

她扯了扯嘴角,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对霍栖烟行了个礼,“早就听说过霍姑娘的名声,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样的夸赞,大抵是听腻了。


上辈子,她怎么没认清这群人的嘴脸呢?

上辈子的她为什么要傻不拉几的对大房死心塌地,与父亲和弟弟离心离德呢?

大概是上辈子的今日今时,名誉受损的是她,而不是他们心尖上的顾嘉吧!

如今,换了个位置,他们的心头肉受了委屈,他们都不装了!

屋里吵闹不休,顾嘉哭声不绝。

舒妤安安静静听他们骂完哭完。

没像往常那样唯唯诺诺的讨好他们大房一家,而是落落大方的走到祖母面前,行了个礼。

“祖母,您怎么说?”

顾家老祖母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年轻时候就死了丈夫,上半生操持整个顾家,殚精竭力,恁是将偌大一个家族拖到如今这般荣耀。

大儿子顾伯言承袭爵位,在鸿胪寺得了个文职。

二儿子顾伯清远赴边疆,带兵打仗,征战沙场。

虽说没什么泼天的富贵,到底是个中规中矩的勋爵门户。

她跟高嫁入府的刘氏等人不同,不是个完全没脑子的女人。

果然,顾老夫人冷冷的呵斥了一声,“别哭了!都这种时候了,哭有什么用?”

顾嘉噎住,刘氏和顾伯言也畏缩着安静下来。

“母亲,您看——”顾伯言道,“嘉儿是绝对不可能嫁给那姓江的,阿樱就不一样了,儿子听嘉儿提起过,阿樱自从见了江隐之后,就对他倾了心,明里暗里不知道私下里见了多少次面,嘉儿疼妹妹,也帮过她几次,送了些什么香囊荷包情书之类小儿女之间的玩物,您说——”

顾老夫人年迈,却保养得宜,一双锐利的眼睛向舒妤看来。

舒妤忙跪下道,“祖母,阿樱不喜欢江隐,江公子身上的帕子是大姐姐亲手绣的,至于大伯父所言的香囊荷包情书,阿樱更是没有做过!”

“你怎么没有做?还有好多书信都藏在你屋子里,你不过是没有机会,不然身子都给江公子了!”顾嘉怒极了,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舒妤跟中了邪似的跟她作对!

“大姐姐,你不要脸我还要呢!”舒妤冷嗤一声,“若祖母不信,可以关了房门,命几个签了死契的丫头婆子搜我和大姐姐的屋子!这样,阿樱死也死得干净明白!”

“搜就搜!”顾嘉目露得意。

她早就安排好了,要舒妤这死丫头死无葬身之地。

“搜吧。”刘氏得了顾嘉的眼色,也忙上眼药道,“母亲,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阿樱的清白。”

“既然如此,命人搜一搜两位姑娘的屋子,闲杂人等都退出去。”顾老夫人精明的双目扫向舒妤,“今日此事已经闹到了绾妃娘娘面前,必须要有个决断!断好了,选个良辰吉日,我老婆子豁出老脸去江家,给你们把这婚事定了!”

舒妤身形微颤。

上辈子,场景何其相似。

她们要搜屋子。

她房中被搜出数封情书和几个未做完的香囊。

几十个板子打得她三个月没能下床,后来又被逼着跪了祠堂。

那阴冷潮湿的漫漫冬夜,在她人生最后的十年,无数次浮现在她脑海里,每一次,她都悔不当初。

舒妤嘴唇飞快失了颜色,眼眶雾气弥漫,整个人僵硬的立在中央。

见她这般模样,顾嘉抹了抹泪水,倚在顾老夫人身边,心中格外得意。

江家那落寞的寒门下士,怎么配得上她这尊贵的伯府嫡女!

一炷香后。

情书、香囊、荷包俱已被搜了出来摆在堂下。

“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明晃晃的男欢女爱书信,一字一句,都是东黎国名门闺秀的大忌!

可此刻,不淡定的人却陡然换了个主角。

“这些东西怎么可能是从我院子里搜出来的!”

顾嘉愣了,仿佛兜头被人淋下一盆冷水,刹那间又气得浑身发抖,根本顾不得大家闺秀的气度,冲上去,就要掐住舒妤的脖子,“是你在背后动的手脚对不对?!是你!是你这个小贱人!舒妤,你陷害我!”

舒妤仍旧跪在地上,下颌微抬,一双湿漉漉的纯净眸子还带一脸稚气。

她不偏不倚的看向在场所有人,拿起那张纸,目光平和,连声音也是平和的。

“阿樱不通笔墨,大字不识,祖母,这些信,字迹清晰,行文漂亮,都是大姐姐的笔迹吧。”

一句话,将顾嘉彻底打入地狱。

她浑身冰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让她脑子嗡嗡的,彻底发了蒙。

对啊,舒妤不识字,这些信从哪儿来的?

她给舒妤准备的那些书信又去哪儿了?

难道是闹鬼了?!

越这么想,她越觉得不对劲儿,连带着看舒妤的表情也觉得像是见了鬼一般。

她颤抖着手指,面露疑惑的指着舒妤的脸,又疯了似的抱住脑袋,不住的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肯定是闹鬼了!闹鬼了!”

说着又哭又笑的疯疯癫癫起来,跑到顾老夫人膝下跪着,“祖母,有鬼啊!”

刘氏和顾伯言一时也惊住了,呆愣了一会儿赶忙跪下给自家女儿求情,“母亲!母亲!嘉儿绝不是那样的孩子啊!”

顾老夫人眼底的耐心已经被消磨殆尽,不耐烦的揉了揉眉心,一把将顾嘉推开。

“顾嘉,别胡闹了!今天的事已经闹得够难看了!你还疯疯癫癫的成什么样子?你这样,怎么嫁人?”

嫁人两字,瞬间戳中了顾嘉的痛点。

她猛地站起身,袖子一挥,锋利的指甲生生划破了顾老夫人的脸颊,“祖母,我不嫁!”

“顾嘉!你疯了?”顾老夫人猛地站起身来,气得脸色发青。

永寿堂气氛僵住,在场几人更是瞠目结舌,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温柔的大姑娘竟这般不知分寸!

顾嘉双眼呆滞,还没反应过来。

眼见她疯狂不知收敛,眼见她得罪了祖母,舒妤几不可见的微微一笑,急忙涌起一抹担忧冲上前去将顾嘉拉开,关切的问,“祖母,你没事吧?”

“我这把老骨头还死不了!”顾老夫人气极了,满脸愤怒,阴沉的瞪大房一眼,“顾嘉平日里被娇宠惯了,目无尊长,不守名节,还敢与外男私相授受!既有绾妃娘娘做媒,那她就早早的许配出去为好!从现在开始,就去祠堂跪着!谁敢求情,一起去跪着!”

刘氏和顾伯言敢怒不敢言,在永寿堂抱着发愣的顾嘉哭作一团。

无人注意的角落,舒妤唇角微勾。

祠堂好啊。

上辈子,祠堂里发生了不少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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