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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冷情权臣甘为裙下臣全文浏览

南城有鱼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重生后,冷情权臣甘为裙下臣》震撼来袭,此文是作者“南城有鱼”的精编之作,故事中的主要人物有林舒红梅,小说中具体讲述了:上一世,她被抄家,满门无一幸免,而原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沦为下人,每天有做不完的洗衣杂事,还要被打被骂。因为受不住这份折辱,她选择一头撞死……谁知再睁眼,竟然回到了被抄家前,为了保住家人,她做了一个十分大胆的决定。他:“家世不错,只可惜,是的浪荡不羁的。”她:“大人不喜欢?”他冷心冷情,是人人口中的杀人狂魔,人间阎王,无人敢靠近,却没料到有一天,一个娇媚美人闯进了他的生活,从此便欲罢不能。后来他想,她想要什么,给她便是,无非就是权财之争。可后来他发现,她要的竟然是……...

主角:林舒红梅   更新:2024-07-11 17: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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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舒红梅的现代都市小说《重生后,冷情权臣甘为裙下臣全文浏览》,由网络作家“南城有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重生后,冷情权臣甘为裙下臣》震撼来袭,此文是作者“南城有鱼”的精编之作,故事中的主要人物有林舒红梅,小说中具体讲述了:上一世,她被抄家,满门无一幸免,而原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沦为下人,每天有做不完的洗衣杂事,还要被打被骂。因为受不住这份折辱,她选择一头撞死……谁知再睁眼,竟然回到了被抄家前,为了保住家人,她做了一个十分大胆的决定。他:“家世不错,只可惜,是的浪荡不羁的。”她:“大人不喜欢?”他冷心冷情,是人人口中的杀人狂魔,人间阎王,无人敢靠近,却没料到有一天,一个娇媚美人闯进了他的生活,从此便欲罢不能。后来他想,她想要什么,给她便是,无非就是权财之争。可后来他发现,她要的竟然是……...

《重生后,冷情权臣甘为裙下臣全文浏览》精彩片段


红梅叫辕车往前开,林舒白着脸坐回了马车上,左右都是刀剑齐配的锦衣护卫,百姓无不忌惮地低下了头,纷纷朝两侧都退让了一大步。

马车开到顾万堂一群臣子跟前,未有半分停下来的意思。

林秋航父子三人拖着枷锁后退避开,顾万堂领着一帮子清流之臣只僵持了片刻,亦不得不避让一旁,一个个抬着头,冷眼地瞪着马上的红梅,气愤的哼声此起彼伏。

红梅视若未睹。

一个五品蓝袍的臣子忍不住低声咒骂:“是个什么东西!我们这些人从家里往上数,哪个不是几代的京官。他一个不知来历的奸贼,凭着些不入流手段爬上高位,便不把我们这些臣子放在眼里!”

红梅连头也未回一个,冷笑一声,漫不经心给护卫递去了一个眼神。

“这人嘴又硬又臭,这口牙无需给他留着。”

锦衣卫,“遵太傅命!”

“放肆!你们想要做什么——”很快身后传来那臣子大怒的声音,以及那帮清流之臣纷纷惊惧的喝骂声,“快住手!简直没有王法,没有天理了!”

“大街之上便敢对当朝臣子动手!”

“沈——华——亭!”

很快,这些喝骂声在几声惨叫中骤然停止下来。围观百姓惊吓的抽气声此起彼伏。

护卫赶马上前,手里捧着一把血淋淋的牙齿,回禀:“太傅,牙拔了!”

红梅觑也未觑,清浅冷笑,“他们以为大庸还是过去的大庸,真是一群榆木脑壳,迂腐顽固。”

林舒坐在辕车里,心情交织着难过与失落,听着外头的动静,原本发白的脸色愈加煞白。她透过垂帘,看了一眼朝后远去的父亲与兄长,收回视线,又不禁一阵心酸涌来。

-

车马一直出了城,上了红叶山,此山不高,又在京城近郊,是上京人平日赏景的去处,山上可瞭望半个京城。因着刚下完大雪,气候严寒冻人,登山之人稀少。

仅有的几个,也在山下,让锦衣卫给拦下来。

林舒不知红梅为何带她来这儿,她心头闷闷的不好受。下来马车,见满山白雪皑皑,未落的红叶若隐若现,远方山顶上寺庙露出一角飞檐,钟鸣不息。

林舒在想今日是什么日子,又或是为谁鸣钟。

红梅漫步走在台阶上,台阶上的雪很厚,但红叶寺的人清扫过,扫除了一半。

尽管如此,林舒还是爬得很艰难,她这身衣裙实在是不适合爬山,提着裙子闷着头踩着往上走,走两步便要歇口气。

也不知爬了多久。

忽然,她的头一头撞在一堵怀里,她摸着额头抬头,头上步摇乱晃,她的目光一下子怔忪。

红梅站在一块突出的石头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青色的大袖底下,朝她伸出来一只手。

唔。

林舒看了一眼,那块石头她踩不上。

她把冰凉的小手递过去,被他握在掌心里,她才发觉,他的手一样冰冰冷冷的,但很干燥,掌上的纹路,细细密密。

她有种瞬间想把手收回的冲动,忍了忍,忍下来。

他将她往上拉了一把,她的双脚瞬间离地,一阵山风从偌大的石块底下吹来,将层层粉色的纱裙柔柔吹开,从斗篷下冒出来,露出少女小巧的足尖。

林舒歪了一下,头一下没能站稳,红梅的手掌自然而然扶住了她的蛮腰,寒眸凝视着她,浅然低笑了一声。

“站稳,若是从这儿栽下去。即便不至于粉身碎骨,也极可能半身不遂。”

林舒收回了小手,朝底下望了一眼,这儿是半山坡处一块突出的平台。

瞧着不高,可也心惊了一下。

她捂着心口,那儿还在此起彼伏,气息不平,一张巴掌小脸透出薄薄的红晕。

“太傅常常来这儿么?”她跟他一起抬头望了一眼红叶寺,看着他回眸眺望远方,山河如新,白雪皑皑。

她偷偷地打量了一眼他眼底的神情,不似在长街上的睥睨凉薄,而是另一种深不见底的沉寂。

他手里捏着一片摘下的红叶,红叶已枯了一半。那细小的叶杆,在他清冷的指尖转动。

“让世人误解的滋味,三姑娘觉着如何?”

林舒听着他悠悠的声音,低下眼睫,不让他看见她泛红的双眼,闷声回答:“不舒服。”

就像是心口堵着石头,拿不开放不下,憋得难受。

他看了她一眼,“这点代价,三姑娘受不了了?”

她平复下喘息,忍下酸意,抬起头来,正视他的目光,“我不舒服,但不代表不能忍受。”她忽然反问,“太傅呢?太傅也尝过这样的滋味?”

她问完去看他的眼神,却只在他的眼神里看见毫无情绪的平淡,他嘴角微微笑起,像是听见了什么有趣的事。

“我是那些臣子们人人又恨又骂的乱臣,是敢当街拔大臣牙齿的奸佞,名声臭得和杨家父子一般,何来被误解?”

林舒的打量尽数落在红梅的眼里,这丫头想什么呢。

好人有什么好当的。

乱臣贼子有什么不好?

至少他能得到想要的。

林舒的心忽然噗噗的跳,她下意识将目光投向远处。她喜欢冬日,喜欢这片皑皑如新的京城美景。

红梅也望回远处,手中的红叶继续漫不经心地转着。

“看那。”他忽然指向山脚。

林舒望过去,她看到那里停着两辆马车,官差押解着父亲与两位哥哥,他们正登上马车,随后,继续前行。

原来?!

林舒瞬间又红了眼圈,眸子却睁得雪亮,泪水一层层涌上来,哑声道:“多谢太傅对我父兄伸手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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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梅站在雪松下,抬着视线,望着林舒认真虔诚且又小心跪拜的身影。

堆叠的白雪衬托着红叶山上的琼枝玉树,那团小小的身影,裹在华丽而又厚重的衣裙下,在他的眼里,一点点远去。

这一级一级的台阶,红梅叩过也拜过,这么些年也没忘了红叶铺满的石阶是怎样透骨的冰凉。

甚至那每一级台阶都沾着他膝上的血。

朝野人人都说他是乱臣贼子,是奸佞。却鲜少人知晓,他是怎样在这些年间一步一步走到这个位子,怎样从人人踩踏的阴沟爬上来,得以残喘着这一口气。

是信奉善有善报,还是信奉佛祖慈悲?

狗屁不是。

然而时隔这些年,竟又有个人干着和他一样蠢事。若是求人有用,这红叶山上又怎会埋着那几幅年弱的白骨?

看着林家这个丫头虔诚跪拜的身影,红梅的眼神无尽地阴沉了下去。林家人都死绝了又与他有什么干系?她愿意跪,那便让她跪。

跪死了也活该。

红梅折断一根枝丫,抖落一身冰雪。他转了身,几个纵掠人便飘向山下。

-

林舒没有回头,连一次头也没有回。她不管衣裳都湿透了,也不管秀发全都零落了下来,记忆在脑海中翻涌,就像是细碎的石头,每想起一次,便将她的心磨砺一次。

若重生是神明指引,那她怎能轻易服输?

她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她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相信就算是她这样弱小之人,也能做成一件事情。

五百级台阶,很快的。

也许半天。

也许一天。

也许跪完这一整夜。

她就能完成了。

比起父兄的千里流放之苦,这又算得了什么呢。她要让父亲知道,林家的女儿被保护得很好,也就有保护家人的力量。

日光逐渐黯淡下去,黑夜开始降临上京。冰天雪地的寒冷从山间包围而来,雪光照着红叶山,四处都是幽静一片。

也不知过了多久,连红叶寺里时隔一段的钟声也都停了下来,整座红叶山安静得仿佛沉睡过去。

只有林舒还在一级一级台阶往上叩。

她从没这么累过,也从没这么心意坚定过,当她终于千辛万苦地来到了山顶,看见了雪松古树间耸立的庙宇,身上再无一丝的力气,连喘息都变得迟缓而又沉重,她望向不知何时出现在最后一级台上的身影,那一角青衣实在是显眼,风吹着棉斗篷时起时落。昏过去的一刻,她微微一笑,说:“我数了…共是五百零一级。”

-

海斋楼里灯火通明。鹿鸣提着药箱赶来的时候,宫里好几个老太医齐齐站在了房外。有的不住摇头,有的吁声叹气,有的拍着手背,想来想去说:“这姑娘的双腿寒湿切骨,只怕是难以保住了……?”

“冻得如此厉害,保住了怕是也得废了。”

“哎,是啊。”

“你们说,这可如何……”

云胡出来传话:“太傅说了,保不住林姑娘的腿。几位的脑袋也一块切了吧。”

几个老太医吓得扑通跪地!

鹿鸣已从云胡口中听说了事情经过,他真是弄不明白。这个人折磨了人,又把人弄回来,宣一堆太医,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哦,他差点忘了。这个人是真有病。

鹿鸣走进来,便看见红梅阴沉着脸色站在榻前颇有闲情逸致的擦着一把雪亮的剑。

红梅慢悠悠掀起眼皮看着他走进来,眼神凉得连鹿鸣都有些受不了,“你若是和外头几个老东西一样说辞,趁早我砍了你脑袋,鹿千户觉得如何?”

鹿鸣一点不怀疑红梅说到做到。

他硬着头皮走进来,在床前坐下来,翻开药箱,瞥了一眼床上可怜的美人。

“你拿我与太医院这些废物相提并论,你也不怕折了我师傅的寿。”他说,“放心,林家这小丫头生得如此美,倘若缺了双腿,岂非是人神共愤。”

然而鹿鸣诊完脉,收回手,偏过头诧异地看向红梅,“你替她诊脉了?”

红梅抬抬眼,“给她服了紫香丹。”

鹿鸣沉默了。

“紫香丹师傅十年才练出三颗,此药虽无起死回生之神效,却医得了百病。服了这个药林家这姑娘的腿不仅不会有事,睡个四五日,发出体内寒气,便能醒转起来……你还叫我来?”鹿鸣真是弄不懂。

“鹿千户如此忙碌,本官体恤下属,替你放个清闲的长假如何?”鹿鸣气得牙根痒却偏偏不敢惹这个疯子,他忍了下来,看着红梅寒眸一掀,对他下令,“本官要看她两日醒来。”

林舒昏睡了两日,满月被叫了过来,和锦娘一起在床前照顾了两个日夜不曾合眼。

“三姑娘快些醒来吧。”满月整日以泪洗面。

锦娘又拿了一床缎面的棉被给林舒盖上,将她娇小的身子捂得严严实实。

云胡进来,将她们唤了出去。锦娘拉着满月退出。

红梅在床侧坐下,伸出指腹搭在林舒细白的手腕上,听着脉象恢复平稳。他又动手将厚厚的两层锦被揭开,卷起满月替她换上的雪色里裤,露出来一截雪白细藕似的小腿,再往上,一双膝盖处淤青发紫,涂抹着褐色的药汁。

他端过一只木碗,拿起碗里的棉梆子,在碗底磨了磨,沾上药汁,力道轻柔地替林舒的膝上上着药。

待那药汁水分变干,凝固在肌肤上,才又将卷起的裤腿轻缓放下,重新盖上锦被。换另一处额头正中,也抹上了同样的药汁。

林舒的身体虽然柔弱,从小到大却并不常生病,可一旦生病,便势如山倒。

烧了这两天两夜,服了鹿鸣开的药,这会林舒的面上已显见地不那么发烫发红。一张小脸温温软软的,透着淡淡的恬静,只有眉尖轻微皱着。

她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看见铺满红叶的台阶上,一个男孩把头磕得鲜血直流,每一跪,都无比的虔诚。

“你是谁?”

她想问那男孩,只觉脸熟。

男孩抬手指着红叶山,淡淡的眼神里透着令人心惊动魄的寒凉,他说:“你是问我,还是问,埋在这儿的他们?”

他们,是谁?

林舒怔怔地看向他手指的红叶山,再回过头,那里只剩下空荡的台阶,和地上飘落不尽的红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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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这种地方,挨些打罚本是……”林夫人拿条粗手绢轻捂着嘴角,察觉言语不妥,没往下说,将目光重又看向红梅。

见他神色淡漠,心中惴惴。“民妇失言了,望太傅莫怪。”

红梅抬眼看了她一眼,“林夫人难道就放心让您女儿待在本官身边?”

林夫人怔了一下,想了想,如实的说:“不放心。天底下有哪个母亲能放心将女儿依托给一个并不算知根底的人?”

林夫人沉重地叹了口气,“可杨嵩今日对菀菀所作所为,是我一个当母亲绝无法容忍之事。其人卑鄙阴险,实不可恕。而民妇今日所见,知晓太傅对菀菀……尚有一丝怜惜?”

林舒愕然母亲竟会说出如此直接的话,她心里涌过难以言喻的温暖,又不禁酸楚。

怜惜?

她偷偷去看红梅的神色,有些怔怔地出神。是真的吗?

可惜红梅的脸上淡漠得看不出什么情绪,他只是似有若无笑了一声:“林夫人不觉这话既唐突又可笑?”

他也没同林夫人再说什么,抬脚往室外走去,回到暖阁中。

“将针工局名册取来。”只听他说道。

林舒悄然琢磨,他刚才算否认还是不算?

红梅手里翻看着针工局的名册,视线落下来,那老嬷嬷正领着仆妇和太监一齐跪在地上。

“你是针工局资历年纪最大的掌司?”

闻得他开口提问,嬷嬷回答:“回禀太傅,正是。”

“内廷风气便是败坏在你这种见风使舵的老奴才身上。自去宫正司领罚。”红梅将名册合上,递给云胡。

嬷嬷僵着身子,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奴婢领罪……”

“等等。”林舒看了嬷嬷一眼,她走来将嬷嬷扶了一扶,嬷嬷未敢起身,只是半抬着身子,“是嬷嬷刻意将我母亲唤来?”

嬷嬷望着林舒,怔住。

“你是想让我母亲来帮我?”

林舒没等嬷嬷回答,她其实已经猜到了。她直起身,抬眼看向红梅,犹豫了下,屈身行礼,“可否请太傅轻罚?”

太傅开的口,以这嬷嬷年纪,到了宫正司,绝不可能活着出来。这点罪罪不至死。

林夫人欲言又止,几个仆妇磕着头说着太傅饶命。

“带下去罪加一等。”红梅的话却令林舒白了脸,她睁着眼,有些发蒙。

嬷嬷朝林舒毕恭毕敬地磕了一个头,直起半身,双手置于头顶,视线平抬,长叹道:“奴婢活到这个年纪,在内廷干过不少亏心事。偶尔的心慈手软,不足以赎去这身罪孽……奴婢多谢姑娘宽恕仁慈。当自去宫正司领罚,结束罪孽。”

林舒浑身一震,蓦然无语。

她看着嬷嬷执念眼神,轻轻屈身一礼。“嬷嬷走好。”

嬷嬷的嘴角缓缓带起一丝笑容。

多少年啦。

自她幼年罚没入内廷。

这一生都耗在这儿。

她实是个早已该死的人。

却没想到,临死前,竟还能得一缕善意。助她消减一分罪孽。

“姑娘慈悲心肠,来日当有善报。”嬷嬷将头再次磕下去。她缓缓起身,理了理衣裳,随着两个太监走出了针工局。

王福早已吓得面无血色。这会才觉着自己大难临头。心慌之下对着自己狠狠打起耳光,左右开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红梅移动步伐,“你有什么该死的?”

王福望着映入眼帘的那片衣角,抬头微微愣住,“奴才……?”

红梅居高临下瞥着他,“既然自知该死,还不下去领死?”

王福直接傻住了,“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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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舒放下托盘,她也没退下。锦娘领着两个下人,将余下饭菜都送进来摆好,扯着她往后站了一些。

“太傅,饭菜齐备了,您且用膳。”锦娘低头躬身,将撤下来的两个托盘叠着轻轻松松揣在一只手里,林舒看得瞪眼。

沈华亭起身坐到桌前拿起银箸,他只吃了锦娘后端进来的那盘素炒萝卜丝和芋头,余下那一荤一汤,手里的银箸连伸都未伸一下。

林舒看了一眼,低着眼睫。心里默默地想,这算是打她的脸吗?

锦娘低了半天头,没得到退下的示意,只好继续站着。

见桌上有两道菜没动,锦娘悄悄觑了林舒一眼,琢磨太傅这是什么意思,是不喜欢这姑娘?

没道理呀,先头那叫棋儿的姑娘相貌平平,性子也不讨巧,歪心思不少,太傅念琴嬷嬷面上也还容忍了两个月。

新来的这位,先不说样貌是个男人都得多瞧一眼。且锦娘瞧着林舒的性子纯稚,眼神干净不染杂尘,不像那棋儿再怎么装乖巧,眼神却东躲西闪。

锦娘年轻时,可是在上京开小饭馆子的人,那是阅人无数。

她瞧人,不会错。

沈华亭放下银箸起身,“准备沐洗。”

锦娘屈膝行礼,“是。”

她拉着林舒退下,去了沐室。将流程交代了两遍,锦娘自己先出去了。出去前又担心地再问了一遍林舒,“都听明白了?”

林舒不明白为什么要她来伺候,自己毕竟才来头一天。但看锦娘看她的眼神带着惋惜与怜悯,大概是想给她创造留下来的机会?

机会……

林舒再次出神。

如果手里的筹码,他不感兴趣。她还能剩下什么,这副身子?

可林舒瞧着沈华亭阴郁冷情的性子,整栋海斋楼不见几个婢女,这样的男人,又是否会喜欢献媚的女子?

她想起了那个叫做棋儿的婢子。

林舒还是点点头道:“明白了。”

照锦娘交代的,她只需在外头伺候递递东西,替他宽下外衣,不必近身侍洗,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云胡领着几个下人将热水抬进沐室,盆里的银丝炭生得很旺,盖着一层纱罩。窗子紧闭,屏风遮挡,水汽遇上炭火很快蒸凝出细小的水珠,附着在房梁上。

手脚熟练地做好这些,云胡领着人弓身退了出去。

林舒只在沐室中站了一会儿,身上倒是一点也不冷了。甚至满室的热气将她蒸得面容发红。

“奴才告退…”

等了一会,外头响起告退的声音。烛光晃动间沈华亭走了进来,她遵着锦娘的吩咐,低眉垂眼地上来先替他宽下中衣。

他身量极高,她站在面前,得需仰起面,才能去够他的衣襟。

两人的衣料擦在一起,发出细微摩挲声,沈华亭越过铜盆架上的镜面,睥着林舒朦胧忙碌的影子。

在他意料之外的,她的手脚称不上灵活,动作却带了几分熟练。

林舒自己都未意识到这一点,她只是闷着头,担心自己再有什么做的不好,惹恼了他。在他答应帮她救她的家人之前,她不能再偷哪怕一点的懒,耍一点的小聪明。

沈华亭一直望着她,直至镜面蒙上一层水雾,越来越模糊。

林舒将臂弯里解下来的中衣搭在架子上,轻轻舒了一口气,回来给他拆发,取头上的发带和冠子。

他的身上只剩下一件轻薄的白色长里衣同一条里裤,她绕到他的背后,踮踮脚尖,发觉还是难以够到。

林舒望了一眼,从角落里搬了张圆杌子过来,踩着上头去解那两条发带。

沐室里铺着厚软的地毯,圆杌子矮,木脚造得不稳,陷在地毯里歪歪斜斜,林舒也跟着轻摇。

她拆了半晌,神情认真,渐渐闻见他发上淡淡晚香玉的香味,攥着两条发带,忽然有一丝地出神。身量倾斜,忽然一歪,从圆杌上栽下去。

“三姑娘,投怀送抱这招,很拙劣。”

沈华亭转过身抬起手臂,正巧扶在了她不盈一握的腰上,浅慢地说,林舒的双手则好巧不巧,撑在了他的肩头。

她低垂着头,心随之快跳了几个瞬间。看着他头上玉冠掉在软毯上,一头青丝散下来——氤氲潮湿的沐室里,烛光晕黄,她仿佛看见这世间最蛊惑人心的一张脸。

似堕入黄泉的谪仙,阴郁冷冽,瑰魅万千。

林舒稳了稳情绪和心跳,微微红着面,从沈华亭的怀里退开,小心地从圆杌子上下来,说:“太傅若需其余吩咐,婢子就候在这儿。”

他看着她低头站在水气氤氲的光晕里,小山一般的眉毛衬着腻白的脸。几点水光沾湿在少女鸦色的长睫上,根根分明,欲颤未颤…仿佛要揉进人的心里。

“三姑娘在府上莫非是伺候过人?”沈华亭清浅地问了一句,他似并不在意她的回复,在她怔然抬头之时,径直地走进了屏风后。

伺候人?

听着屏风后的淌水声,林舒不由自主地攥了攥衣袖,上一世的记忆涌上来,脸色微不可见地白了下去。

是。她伺候过人。

记忆里杨嵩没让她端茶倒水干粗活,却让她伺候他沐浴洗澡。

杨嵩不是一般的纨绔世家子。为人极其阴险邪恶,对女子有着捕猎一般的恶趣味。他喜欢将虏进相府的女子玩弄于鼓掌之中,却迟迟不碰她们。

看着她们惊慌、惶恐、不安、痛苦,乃至绝望,杨嵩会有一种莫名的快意感。

他甚至会偷偷给她们创造逃跑的机会,却又在最后一刻,断了她们的生路,看她们如一滩软泥跌坐在地上。

若是稍有不如他意,便使尽各种方法虐待毒打。

他喜欢看到她们一个个屈服于他的脚下,亲吻着他的脚趾,落下祈求的泪水。殊不知,下一步,便是她们在床榻间遭遇更可怕的下场。

直至杨嵩腻味了,再将她们杀死。

最后扒皮,制成美人灯。

那十一盏美人灯,当中不乏上京里失踪的达官贵族家的夫人与小姐,最后这些失踪案件在大理寺都成了不了了之的积案。可见杨嵩仗着杨家权势为所欲为到了何种地步。

林舒的眸子里浮着连她自己也未察觉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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